第22章
“不許這麽叫我!”
應斐被醉醺醺的某個人推了一把, 後腰撞在鞋櫃上,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看到姜唯心晃晃蕩蕩的走到沙發上, 他跟着走過去,輕輕的呵了一聲:
“剛才顧先生叫你的時候, 你怎麽不這麽對他說?”
那個看起來根本不懂得關心女人的男人難道就真的那麽好嗎?
明明他先認識的她, 憑什麽那個臭弟弟的關系看起來和她那麽好?
喝了酒,姜唯心的舌頭和腦子都不太清醒,她晃了晃腦袋, 擡着臉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應斐:
“你不明白嗎?”
這女人喝醉酒以後,還挺霸道, 說完這話還把腳霸道的擺在桌子上, 像個女流氓的似的, 她朝應斐勾了勾手指頭:
“你過來。”
應斐彎着腰,湊過去一些, 下一刻, 她便直接揪住他脖子上的那條絲巾往前一拉, 應斐始料不及, 踉跄着撞在她的胸上,女孩子和男孩子在體制上有着天生的不同,他的臉貼上去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在猛烈跳動着,那種在面對她時才會有的悸動在這一刻表現的十分明顯。
他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王大人”,姜唯心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手一用力,他的整張臉就埋到了她的胸懷裏:
“聽到了嗎?”
她的嗓音帶着渾身的酒味兒,可胸口那彼起彼伏的呼吸,卻清晰可聞的傳進了應斐的耳朵裏。
這要是換作平常她清醒的時候,應斐可能已經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應斐擡起手,摟着她的肩膀,浴火一點即燃,不過只是隔着一張薄薄的紙:
“心心。”
他呢喃了一聲,手剛剛碰到她的下巴,就被姜唯心按住後腦勺:
“你不能叫我小寶貝,因為我的心會因為這樣的話跳起來。”
應斐的手停在半空,擡着臉看着她,那張又純又欲的臉上,此時勾起了一抹微笑:
“你會不會對我心跳?”
“會。”
那種感覺就是喜歡。
尤其是她說要離婚的那一個晚上,他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慌張和不知所措。他失了分寸,不受控制的想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這個人要離開自己,他的心和神經就會呈現高度緊張的狀态,應斐挪到她身側的那個沙發上,試探性的伸出一只手抱住她:
“對不起,”他把臉靠在她的頸窩處,又說:
“我愛你。”
——
姜唯心喝醉了,隔日從酒店床上醒來的時候,應斐還守在她的床邊,看到她醒來,這人摸了摸還溫熱的小米粥,交待他:
“你記得喝點東西再去劇組。”
她順手摸了一下自己上半身,紅着臉瞪着應斐:
“你對我幹什麽?”
“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應斐斂眉看着她,順手把她肩膀上的睡衣肩帶拉上去,他半跪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眼,輕輕笑了笑。
他的臉上不難看出還存着一夜未眠的倦意,可是那抹微笑,卻讓姜唯心背脊發麻,看着他湊過來的臉,她往後退了退,下一刻就被人壓住手腕,從手裏把她揪了一晚上的絲巾抽回來,應斐的手指透着一股子的涼意,離開她手腕的時,他的手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你放心,我會抓住這一次機會的。”
姜唯心一頭霧水,随即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昨晚她編輯了很長的那條短信不知道怎麽就改變了內容:
【應斐,無論你做什麽,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了,不過,如果你願意重新談一次戀愛的話,我會慎重考慮和你複婚的事情。】
她記得這條短信昨晚她編輯好了根本就沒有發出去,怎麽今早就變成這樣了,看了一眼發送時間,好像就是昨晚她醉酒的時候,應斐看她似是有話要說,提醒了一句:
“你和那位顧先生,是不是還有一場戲?”
一語驚醒夢中人,姜唯心馬上下床洗漱,轉頭就把那條短信的事情抛到了腦後。
應斐坐在床上,目送她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離開,又随着她下樓的腳步聲走到陽臺,他探出頭往下看去,樓下的包子鋪剛剛擡下一蒸籠熱乎乎的包子,帶着肉香味的水霧被晨光一照,映出一層暖暖的昏黃色。他目光灼灼,看着那個在水霧裏跑遠的背影,從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
姜唯心擔心自己遲到,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怕趕不上拍戲。
結果,說好了不會喝醉的顧獻舟卻在今早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她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時,還聽到周銘導演毫不客氣的對着他破口大罵,無非都是什麽職業道德啊,敬業精神的問題。
周銘導演罵人的詞語就那麽幾句,但那破口大罵的氣勢,無論重來多少次都讓人覺得害怕,且有一種下次再也不敢犯的決心。
好在她和顧獻舟的最後一幕戲拍的順利,個人戲份殺青後,周銘導演板了一早上的臉終于有些緩和。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周導又重新提起了這件事情:
“獻舟,就你今早遲到這事兒,在錢導哪裏是要被念叨到電影上映的。”
顧獻舟念叨了一早上,這會兒耳朵早就受不了了,他馬上拉出姜唯心擋刀:
“都是唯心,昨晚非要拉着我去喝酒。我說一杯倒,她還非要給我往死裏灌。”
顧獻舟是個典型的自來熟性子,雖然是友情出演,但在劇組裏呆的這些天早就和大家混熟悉了,尤其是他的搭檔姜唯心,這會兒他厚着臉皮把姜唯心拉出來,竟然還理直氣壯。
姜唯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看顧獻舟:
“喂,獻舟弟弟,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拉誰喝酒呢?”
這些天因為一瓶保濕水的問題和姜唯心吵翻的孫淩菲被排擠在外,只能嫉妒的看着她和顧獻舟有說有笑,仿佛已經混成了鐵哥們。兩人互相推脫責任,就和小學生告嘴似的。
後來還是長輩周銘一錘定音:
“我可不管你們是誰陷害誰,今天顧獻舟殺青,那今晚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好了。”
小吃貨李箐馬上跳起來:
“周導周導,我也可以去嗎。”
周導把自己的盒飯收走,看了一眼李箐面前那碗被掃蕩一空的盒飯,擡着下巴問道:
“怎麽,肚子不疼了,又要狂吃了?”
小軟妹李箐立刻對對手指,嘻嘻一笑,下一刻才聽到周導準許:
“行,加你一個,你那酒量就別喝酒了,我伺候不起。”
孫淩菲看大家商量的如火如荼,厚着臉皮舉了手:
“周導,我也想去。”
劇組裏誰不知道她和姜唯心關系不好,不過東道主周銘還算公平,也沒過分偏袒誰,只說:
“你體質容易過敏,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你清楚的吧?”
孫淩菲往姜唯心那邊看了一眼,指桑罵槐的說了一句:
“我只是對綠茶過敏而已。”
姜唯心喝到嘴裏的茶水不知道怎麽就變得苦澀了起來,她從唇角勾起一絲微笑:
“孫小姐,其實我覺得你對綠茶過敏是因為同性相斥。”
好一句“同性相斥”。
李箐聽懂後低着頭輕輕笑了笑,不敢引起戰火,便幹脆往自己的嘴裏灌了好大一口水,她偷偷的往孫淩菲那邊瞟了一眼,只看那孫淩菲嘴裏塞着半塊肉,吞也不是,咽也不是,尴尬到無地自容。
——
顧獻舟的戲份一殺青,剩下的就是和孫淩菲的姐妹情戲份,姜唯心的妝容造型也從十七八歲的青春年華變成二十四五歲的輕熟欲女,原本定好的兩場戲,因為孫淩菲NG次數太多一再延後,最後收工時已是晚上十一點,殺青聚餐的事情就臨時改為了烤肉。
因為大半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去了,周銘導演便幹脆包下了烤肉小店的二樓:
“唯心,接下來你不用控制體重了,多吃點,如果能在短時間內肉眼可見的長胖一圈就更好了。”
聽到周導這樣吩咐自己,姜唯心烤肉的動作一頓,雖然連連點頭,但內心已經忍不住吐槽:
周導是不是以為女孩子的體重和菜市場買菜一樣的,還能控制得住。
孫淩菲今晚帶了助理小陶前來,落座前小陶還貼心的用濕巾幫她把板凳和桌子擦的幹幹淨淨,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個煙霧缭繞的燒烤小店:
“淩菲姐,你可少吃一點,我看這地方的菜不會幹淨到哪裏。”
大小姐的生活嘛,一定要活得精致上檔次。
看到她對生活的态度如此計較,姜唯心就想到了她那個讨人厭的姐姐姜盈,看來這些個豪門大小姐的生活方式都大同小異。怕孫淩菲再做妖,姜唯心特意和顧獻舟坐到了一起,隔着她三個人的位置。
今晚孫淩菲雖然沒作妖,但也發生了一件令姜唯心十分倒胃口的事情,就在她們一群人吃飽喝足回酒店的時,遠遠的,她就見到她們下榻酒店的門口停了一輛再熟悉不過的勞斯萊斯,那是她父親的座駕,這車車牌尾號是豪氣十足的三個八,好在從車裏出來的人不是她不知道多久日子不見的父親,而是前一個小時還冒出腦海的姜盈。
她命司機将車停在門口,吩咐人給她往樓上搬行李,後來看到周銘一行人進來,姜盈馬上就拉着自己新交的小姐妹和周導打招呼:
“周導,這是我姐妹陸露,聽說明天就到她的戲份了,我今晚就趕緊送她過來了。”
這姜盈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周導對自己的小姐妹陸露照顧一點。
周導這部片子姜家的公司有投資,姜盈本來毫無興趣,但那晚她無意中看到她和周銘導演走的近,一打聽才曉得姜唯心有想要出演的打算,于是從選角開始,她就開始拉着衆多投資商和周銘選的女主角唱反調,雖然最後還是沒拗過周導定了姜唯心出演女主,但這一鬧,至少是讓大家都記住她了。
周銘對姜盈這個女人可不陌生,作為投資商,竟然一開始就拉幫結派和他唱反調,他心裏的不悅都寫在臉上,他淡淡往陸露那邊看了一眼,一時竟然想不起來陸露飾演的竟然是個什麽角色。
他擡起手揉了揉眉心,朝陸露點了點頭:
“行吧,拿身份證去酒店登記,早睡早起。”
陸露本以為周銘會和自己說上那麽一兩句話,忽然之間看到周導竟然不把她這種人放在眼裏,要說心裏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然後她目光一晃,看到了站在周銘身邊的姜唯心,不等她開口,姜盈明顯也注意到了,怪聲怪調的喲了一聲:
“太巧了吧,在這裏看到你。”
雖然兩位是一個姓氏,但誰也沒往他們兩姐妹身上聯想道有什麽血緣關系,尤其是姜盈這聲連稱呼都不帶的打招呼方式。姜唯心懶得理她,和周導說了一聲,馬上就上了樓,後來她才隐隐聽到姜盈和周導套近乎:
“周導,這姜唯心的演技是不是挺差的,我聽說你在劇組發了幾次火。”
“唯心的演技有什麽好發火的?”周銘沒給投資商什麽面子,說話很難聽:
“倒是你們投資商塞進來的那幾朵小花,我只差沒穿上旗袍告訴她們要怎麽才能拿捏,怎麽走路了。”
跟在姜唯心身後的李箐噗嗤的笑了一聲,幾步跟上姜唯心的步伐,和她聊八卦:
“唯心,你是不知道哦,我們周導超級讨厭他選角的時候投資商在旁邊插手。還好這次的主要演員都是周導親自挑選的。”
聽到周導在姜盈面前給自己出了口氣,姜唯心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轉,進屋後問跟在身後進來八卦的李箐:
“你好像很熟悉姜盈?”
“這個項目的對接人本來不是她,不知道怎麽就臨時換了對接人,自從她來了以後,就不停的往周導那邊塞人,周導不喜歡和女人計較,秉持能躲則躲的原則,一直都不怎麽待見的。”
李箐自項目成立之初就跟在周銘身邊當小助理,對這電影的選角細節很清楚,其中也包括姜盈當初拉着幾個股東要抵制姜唯心出演女主角的事情:
“她反對的你當女主角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花瓶屬性的女星沒有演技?這種奇葩的理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說道這裏,李箐又問了一句:
“對了,你到底和她什麽仇什麽怨,我剛剛看她都沒稱呼你。”
“我說是姐妹你信嗎?”
李箐以為她說是的塑料姐妹,剛想點頭,又聽到姜唯心嗤笑了一聲:
“血緣姐妹。”
“卧槽——”
李箐剛剛從姜唯心的桌子上摸過一瓶水擰開,差點被嗆到:
“你是姜家的大小姐啊?我怎麽只聽說姜家有個姜盈啊?”
“我是老二,就比她晚出生八個月。”
豪門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李箐又不是沒聽過,她的反應自然和第一次聽到姜唯心排行的人一樣,自動把姜唯心歸為了“小三”的孩子。
這種誤會,換做別人姜唯心是懶得解釋的,但她把李箐當朋友,不希望她對自己有什麽誤會,便直言:
“我媽嫁進姜家一直懷不上孩子,是離婚才發現有我的。我就是一出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比姜盈小幾個月,沒辦法,還是得受着這個二小姐的名聲。”
“這種事情可能是天意吧。”李箐覺得這些豪門恩怨很複雜,可她從姜唯心語氣裏聽出了命運的不公,她搖了搖頭,扶着她的肩膀說了一句:
“我倒覺得你沒有輸給她,你雖然晚出生了幾個月,但是你的美貌已經碾了她了好嗎!”
“我愛你,大美人!”
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誇贊逗的姜唯心哭笑不得,她推開陽臺的門走到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些冷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細心的李箐察覺到她心情低落,本來是想進去卧室給她拿一條披肩的,結果她剛剛推開門就看到姜唯心的床上躺了一個睡美男。看清楚這人竟然是前幾天一直出現在他們視線裏的送餐小哥時,李箐忽然啊的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聞聲進來的姜唯心只看到李箐坐在地上,指着躺在床上的人:
“你床上有個變,變态跟蹤……”狂。
最後一個字硬生生被姜唯心擡手給捂了下去,她趕緊把卧室的門一關,把李箐扶起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個莫名其妙的送餐小哥好像總是出現在他們的劇組裏,今晚竟然不知道怎麽就躺在了姜唯心的床上,這不是變态跟蹤狂是什麽?
事已至此,姜唯心對李箐也就沒什麽好隐瞞的了,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了,李箐的面部表情一會兒吃驚,一會兒又很蒙圈,最後滿臉問號的吐槽:
“為什麽離婚了你們還睡在一起?”
“不是,我沒有和他睡在一起。”
“可是他剛剛就躺在哪裏。”
“他以為我來大姨媽了,給我暖床。”
“可是你沒有來大姨媽。”
“因為我沒有和他解釋啊。”
李箐好不容易理順這一系列邏輯問題,結果等了很久也沒看到應斐出來見她,便有些尴尬了:
“你男人怎麽不出來?”
“他有點孤僻。”
替應斐解釋道這裏,她一直沒聽到裏面的動靜,生了好奇心,幹脆起身去裏面看了一眼,這一看,他才發現應斐還躺在床上,臉色呈現一種病态的蒼白色,她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聽到應斐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我本來剛剛就想回去的,忽然就有點胃疼。”
姜唯心看到了他放在床頭櫃上的胃藥,看樣子好像他是吃過才躺下的。李箐看他原來是生病了才躺在床上,更不好意思再打擾了,站在卧室門口和姜唯心打了個聲招呼便紅着臉跑開了。
姜唯心把門反鎖上折回來,瞧見應斐已經墊着枕頭坐起來了,她去外面給他端了一杯溫水:
“你吃過晚飯沒有?溫見今天怎麽不跟着你了?”
“他今天去拜訪住在這裏的一個親戚,我就不好讓他幫我跑腿了。”
眼看姜唯心又要給他八寶粥,應斐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
“好難吃,我不要。”
“那你想吃什麽?”
“只想喝水。”
“我聽說你前不久準備出家了,怎麽今天又想修仙了?”
姜唯心吐槽的語氣特別可愛,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包容,應斐輕輕笑了笑,大晚上的不舍得她跑下樓去給自己買粥,勉強說了一句:
“不要那種有肉的八寶粥。”
“有一瓶燕麥粥,你吃嗎,這個沒有肉,有很香的奶味和麥片味。”
看到應斐點了點頭,姜唯心如法炮制上一次的加熱方法: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素質,酒店的水壺是用來燒水的。”
胃疼的某個人好像又準備給她上道德課了,姜唯心想了想,說道:“那我走的時候給一個水壺錢吧。沒辦法啊,在窘迫的時候,這種小電器總想要發揮出它的多功能作用。”
“你怎麽知道這東西還可以加熱粥的?”
“以前我媽把我鎖家裏給學生補課,我又不敢用煤氣,只能用這種方法發咯。”
這一句不帶有任何色彩的回憶,卻令應斐浮想聯翩,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沒來姜家的那些日子是怎麽過的:
“你那時候,不孤獨嗎?”
“一想到我媽補課掙錢帶我去買好吃的,我就釋懷了。畢竟她盼了大半輩子才意外有我這一個女兒,她盡她最大的努力給了我最好的。”說道這裏姜唯心又有些可惜:
“只是她走的太早了,我沒有機會去盡孝。”
此前兩人從沒有談論過彼此的家庭問題,他也從沒有聽到她說起這位偉大的單親母親,今天,他看到姜唯心說起這句話來的時候,長睫毛在微微抖動的小心思。應斐走下床去,擡起一只手往她的腦袋上摸了摸。
姜唯心正靠着桌子旁等水開,忽然之間被人往腦袋上落了一雙手,她擡起頭去,卻看到應斐看着她的眼睛輕輕勾起了唇角,她心裏的那些悲憫一瞬間煙消雲散,一切繁雜的思緒都被微笑給治愈了,她擡起手揉了揉發紅的耳朵,問他:
“你摸我幹什麽?”
“我聽說,你最近在托人打聽我是不是破産了?”
話題忽然就跳到了他的個人問題上,她輕輕咳嗽了一聲,下一刻便聽到他說了一句:
“我掙錢的目的是為了養你,給你買好看的衣服,買好看的包包,買你喜歡的一切物品。”
明白喜歡一個人以後,掙錢對于她來說就有了一個更具體的途經,不僅僅是慈善,還有滿足她的一切欲望。
應斐笑了笑:
“為了你,我是不可能讓自己破産的。”
燒開的水在冒出咕嚕嚕的氣息後,自動關閉了燒水開關,她拿筷子把粥從裏面夾出來放到桌子上:
“一會兒你自己撕開吃一點,我去洗漱,明天的戲份了比今天多,要起大早的。”
說完這話,姜唯心在衣櫃裏翻了一圈,怎麽都找不到平日裏穿的睡衣,便随便拿了一件家居服進了浴室,等到她洗漱完出來,吃飽喝足的應斐便又死皮賴臉的跑到她的床上去了。
姜唯心:“……”
“應斐,你胃還疼嗎?”
“不怎麽疼了。”
“不疼你還不滾?”
應斐掀開被子坐起來,望着她:
“不能一起睡?”
“你見過誰剛談戀愛就睡在一起?”
應斐擡手一扯把人拉到床上,扣住她的手壓在枕頭上,問她:
“那我們來開創先河?”
“那是炮-友,不是戀愛。”
“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他說着便把被子拉到她身上蓋住,姜唯心的手摸到一個東西,從被子裏把自己的睡衣翻出來後,她問了一句:
“我的睡衣怎麽在裏面?”
“我剛剛胃疼,抱着你的睡衣睡了一會兒。”
抱着她的睡衣睡覺?
應斐的癖好,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就連姜唯心這個同床共枕的人都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接下來這個人說的話,卻令姜唯心有些動容:
“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心煩意燥,或者難受的時候,聞到你的味道就會覺得很安心。”
那種安心的感覺,也就是我們正常人所理解的安全感。
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姜唯心的存在對于他來說,是那種侵入骨髓一般的喜歡。
他只是不自知,自己其實愛慘了她。
姜唯心剛剛還防備着的內心,因為這句話而放下了戒備,她稍微往床上挪了一些,蹬掉鞋子後縮進被子裏:
“關燈睡覺,不許再說話了,我困了。”
應斐趕緊爬起來把燈關上,又縮回被窩裏抱着她。後來睡了一會兒,她就察覺到某個堅硬的東西磨在自己的腰上,她紅着臉往床邊挪了挪,又被應斐湊過來黏住……
姜唯心:“……”
後來實在受不了,她索性蹭一下掀開被子,紅着臉罵他:
“把你的東西縮回去,這樣的怎麽睡!”
作者有話要說: 應斐:你以為這是金箍棒?
金箍棒: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