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會已接近散場的尾聲。
偌大的宴會廳裏依舊熱鬧,光鮮的名媛小姐和太太們一副盡興而歸的模樣,不舍的在門口做道別。
姜唯心把那碗愛心蓮子湯喝完,心滿意足的起身,正要回去,她以為已經被氣走的姜盈又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叫住了她:
“就這麽走了啊?這裏離姜家那麽近,不去坐坐?”
姜家?
姜唯心嗤笑,姜家對于她來說,仿佛一個徒有虛名的挂牌,那裏沒有她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憑當年媽媽交給她的那些處事道理,聽說要邀請她回家,她第一直覺是這女人再搞鬼,目光淡淡從姜盈臉上落過去時,姜唯心秀眉微挑:
“免了,你那個家我高攀不起。”
這句話倒也說的很決絕,看到姜盈盯着她的臉打量,姜唯心只覺得內心一陣雞皮疙瘩掃過,不等她說什麽,那女人就陰陽怪氣嗤笑一聲:
“我這是為你好,想着帶你認認路,免得将來被人掃地出門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姜盈注意到她眼神裏的那些變化,便曉得她明白了她的意思,索性直接挑破:
“你看,你當年要是識相點,把應斐讓給我,你就用不着被人戴綠帽子……”
話沒說完,她口中那個不入流的野路子就忽然擡起了手,以前她也和姜唯心鬥過,知道這人從不按套路出牌,條件反射的躲在小姐妹身後:
“姜唯心,我好心給你報信,你還想打我?”
她說着滑開手機,貼到她耳邊放了一段錄音,可姜唯心是什麽性子,她根本就不聽她啰嗦,只聽了個開頭就輕笑一聲:
“我們夫妻倆的事情,輪不到貓三狗四去颠倒是非……”
眼看姜唯心那一巴掌落下來,這姜盈今天也是存了要演戲的心思,沒皮沒臉的抱頭鼠竄:
“你還真是喜歡把狼心當成狗肺,你自己回去問你老公,問他是不是真的睡過一個姓陸的女人。”
看姜盈扔下這句話就拉着她的小姐妹走了,姜唯心才收了手,蘇靜秋忙不疊的奉上一句吐槽:
“這姜盈腦子肯定有病吧,莫名其妙?”
“她不是有病,她是智障。”
對于那段聽起來假到不行的錄音,姜唯心是不怎麽相信應斐會偷吃的。
初初結婚時,姜唯心一度認為應斐不愧是禁欲系大帥哥,就連每月一次的安排都充滿着男神關懷,他可不是那種整天只想上床的廢料男人,直到後來姜唯心從某些渠道知曉正常夫妻次數,才悲哀的發現其實是應斐不喜歡她,單純完成夫妻任務罷了。
由此得知,應斐對待不喜歡的人都懶得睡,更何況是那種不知名的陌生女人。
當然,就目前夫妻倆的關系來說,這個事情也僅僅是“不怎麽相信”。
這件事情對姜唯心的影響也不是毫無波瀾,她還是留了個心眼。
——
應斐已經連續好幾天晚歸,今晚也是快要入睡時,她才等到他回來。他剛要關壁燈,忽然看到她睜開眼睛,便只把自己那一邊的壁燈給關了,躺上床以後問道:
“你有事要報備?”
他以為姜唯心要說起今晚去吃鵝肝的事情,可在被子裏的姜唯心翻來覆去以後,忽然破天荒的伸手摸到了他的下面,應斐愣了一下,把她的手從被子裏,坐起來:
“你幹什麽?”
“今天雙數,我幫你。”
應斐的強迫症挺嚴重,偶爾他要找個什麽發洩的機會,慣例在雙數這天。可今晚應斐明顯感覺到她不太正常,問她:
“你做虧心事了?”
“我不會做虧心事。”
姜唯心把手伸出來,抱在胸前:
“倒是你,應斐,我既然選擇和你結婚,和你共枕,那就不會立什麽牌坊給自己,夫妻事情怎麽解決我都依你……”
應斐聽的雲裏霧裏,可下一刻,他算是聽明白了:
“如果讓我發現你在別人那裏偷吃,我寸步不讓。”
姜唯心從不和他提要求,這還是第一次敞開了天窗。
應斐坐起來,看着把手抱在胸前,咬着牙齒,虎視眈眈的小女人,她今晚穿了一件真絲睡裙,此時左邊的肩帶已經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他舔了舔唇,湊過去把人壓在床上:
“哦,你在給我立家法?”
家法?
去他大爺的家法,只有應斐立的那一堆破講究。
姜唯心被他壓制久了,第一次提出抗議就被人給壓在床上,反對方克的死死的,她紅着臉,把應斐剛剛用指尖挑下去的肩帶拉起來:
“這不是家法,是道德底線,應斐,我不允許你出去找別的女人,你聽明白沒有?”
“誰在你耳邊吹我的風了?”
應斐把她的肩帶重新拉下去,饒有趣味的打量身下暴怒的女人,他真是太喜歡看姜唯心吃醋的樣子了:
“你不做虧心事,就不會有人在我耳邊吹風,你和姓陸的女人幹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姓陸的,誰?”
姜唯心看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根本就沒印象,在心裏犯疑:
她難道中姜盈的計了!
應斐看出她眼睛裏的那些疑惑,低着頭往她鎖骨上咬了一口,姜唯心吃痛,罵他:
“你是狗嗎?”
“我明白了,”應斐擡起手把她另一邊的肩帶扯下去,勾起一邊唇角,“你是想讓我上班幹活,因為這月你一次沒想享受到。”
兩個人冷戰把月初的事情擱置了,這會兒姜唯心才想起這件事情,剛想爬出來就被應斐壓住,三下五除二便把衣服全扒了:
“下次明說,我有這個本事滿足你。”
“你住手,你給我停手!!!”
聽着她忽然放大的音量,應斐終于停下來,姜唯心擡手把人推開,一邊套衣服,一邊盯着他的眼睛:
“你別轉移話題,我沒別的女人那麽好糊弄!”
小女人發起火來就像只暴躁的貓咪,應斐将目光從她光滑的肌膚上落回來,看到她光着腳下床,拿過床頭櫃的手機,警告:
“你自己好好想想,怎麽把那個女人的事情解釋清楚!”
姜唯心直接拿着手機去了側卧,嘭一聲把門反鎖:
若不是心裏有鬼,應斐怎麽可能心急火燎的用床事糊弄?
想起這麽多年來姜盈和自己的争執,她不大可能宣揚這種口說無憑的事情。
——
姜唯心躲在被子裏發了一晚上的火,後半夜徹底沒了睡意,便打開手機上的便簽寫了一大段罵應斐的話:
老狐貍!狗男人!黃色廢料收集筐!
滾滾滾!!!
她躺在床上翻滾到淩晨五點才有困意,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直到中午被幾通電話吵醒,她這才不耐煩的接起來:
“你想好要怎麽解釋了?”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後,禮貌的問了一句:
“對不起,姜小姐,我是李箐。”
是周銘導演的助理李箐。
她馬上咳嗽了一聲,身子坐的筆直:
“李助理,你好。”
比起被應斐那個狗男人氣到睡不着,她還是更樂意被好消息沖昏了頭。李助理在電話裏告知她,說制作組成員對她的表演一致滿意,需要她來一趟周銘導演的工作室簽合同。
原來是因為還有制作組的選角意見,難怪這個選角耽誤了那麽久。
她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蘇靜秋,穿戴整齊後便往導演的工作室走。
她歡欣雀躍,早已把和應斐的争執丢到了腦後,後來到了周銘的公司,她才發現今天工作室的門口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好像還是關于選角的事情,不愧是在導演界鼎鼎有名的細節狂魔啊,連小角色也親力親為。
李箐一眼便看到了她,談了幾句後帶着她往樓上走
姜盈好奇的問了一句:“李助理,今天是選什麽角啊?”
“這電影裏女性角色多,有些注重刻畫的角色需要參加複選。”說起來,李箐很是佩服的看了她一眼:
“姜小姐,沒參與複選就定下來的女主角,你是第一個。”
想不到她滿心挂念,忐忑了好幾天的事情,在李箐助理的口中竟然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
還真是人生百态。
姜唯心面見了《拾光》的編劇組和制作組,最後才在辦公室裏見到周銘導演,看的出來周銘似乎很滿意這個選角,合同簽的還算滿意公平,後來李箐要送她下樓,她不好再麻煩,便擡手婉拒。
直到在公司裏迷了路,姜唯心才暗自後悔,難怪兩次都是李箐帶路了,這公司房間不少,部門卻不按普通公司走,她繞了兩圈死活找不到出去的電梯,後來終于看到一個安全出口的标志,尋着走過去才看到樓梯。
約莫是今天複試的人多,等待時間長,還未走近她就看到有人站在昏暗的樓梯口聊天,姜唯心走了幾步才發現那個背影好像是姜盈的,另一個女生有些眼熟,後來她才想起好像是第一次試鏡時的三十八號,叫什麽名字來着,她忘記了。
姜唯心放緩了腳步,正好看到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信封給三十八號:
“陸小姐,如果姜唯心查到你頭上,你知道怎麽說了嗎?”
“盈盈姐放心,只要給我這個機會,他們倆的事情我肯定辦妥。”
姜盈在昏暗的走道裏點了一支煙:
“這事兒辦妥了,我還能安排你演個露面多的角色。”
陸露沒想到昨晚的一次碰面,會給自己帶來那麽多盈利,她滿意的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好奇問她:
“盈盈姐,你和她究竟是什麽仇,什麽怨啊?”
“我和她的仇可深了,不共戴天。”
似是說上了瘾,姜盈的嗓音變得有些猖狂:
“我這磨了一個多星期,周銘導演還是不聽我們投資方的話,非要選姜唯心,這女主角的事情我雖然攔不住……”
她呼出口的女士香煙在空氣裏暈成了一片淡白色:
“你以為周銘憑什麽選擇她,不就是色-誘嘛?她那姿色只要跪在男人面前舔一舔,什麽沒有?”
陸露隐約看到有個人從陰影裏走出來,可姜盈卻絲毫沒有察覺,繼續嘲諷:
“一個只有美貌的女人,不靠睡男人上位,還能靠什麽?你以為應斐為什麽娶她,是因為她勾引……”
話音未落,只聽得昏暗的樓梯間落下來一個響亮的巴掌,陸露條件反射的扶了她一把,她定睛一看,只見昏暗的樓梯口,舉着手巴掌的女人緩緩走進來,輕輕勾起了唇角:
“我說樓道裏怎麽會有一股子臭味?原來是蟲子爬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劇情需要,抽煙有害健康,小朋友和大朋友都不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