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洛城圈子裏誰不知道,應氏當家應斐矜貴優雅,是多少名媛淑女的夢中王子,可不少和他有過生意往來的人都明白,應斐遠不像他面上那般好說話,有人曾經說過他是只笑面虎,從他的手中根本占不到半點便宜。又有人斷言,像是這樣脾性的人,一旦發了火,小命難保。
而此時趙總眼睛裏的那個人,俨然已經不是那個貴公子應斐,而是一只兇猛狠厲的雄鷹,他滿頭冒汗的盯着那塊碎了一半的紅酒杯,顫抖着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應總,應總你可別,別……”
趙總臉色鐵青,一邊和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助理求救,一邊望向應斐。
直到那個紅酒杯被人從應斐手中奪過,扔在地上,姜唯心一雙纖白小手落在應斐捏住他的那雙手腕上:
“應斐!”她的語氣帶了幾分勸和,“算了,他沒對我做什麽其它的事情。”
這一切的源頭是因為她差點被打,被趙總摸了手腕,現在應斐已經挑明了她們兩個的關系,姜唯心只想快點把他的火氣給滅了。
可應斐還是不肯松手,他的右手力道一向挺大,這會兒疼的趙總嗷嗷直叫,姜唯心又拉了他一把,他這才松手,直起了身子。
終于得了自由,趙總踉踉跄跄的躲在助理身後,連連道歉:
“對不起,應總,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和你道歉,我發誓,我半分肖想都沒有。”
溫見看不知好歹的趙總還在磨叽,終于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揮手轟人:
“還不快滾,再說下去你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等那磨磨唧唧的趙總連滾帶爬的走了,溫見才和姜唯心說上話:
“大嫂,大嫂你還記得我嗎?”
他習慣性的想伸出爪子和姜唯心握個手,想起剛剛應斐的所作所為,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完美的弧度後,落回腦袋上,十分蠢萌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姜唯心:“……”
“這單我買,散場吧。”
他本來就有意走,便借此機會接遣散了今晚的幾個兄弟們,姜唯心倒也明事理,趕緊和他的幾個好朋友道了歉:
“對不起了大家,今天是因為我耽誤你們聚會了,改天我做東,去我家吃飯。”
“大嫂,這事不怪你,那豬蹄子活該。”溫見趕緊接話,臨走時還不忘記給應斐打call:
“我婓哥牛逼啊,戰鬥值不減當年。”
——
回去的路上,喝了酒的蘇靜秋順道搭了一截路,三個人便也沒再提起剛剛在酒桌上發生的事情。後來蘇靜秋下車時,挽着姜唯心的手說了一句:
“我看你男人火氣挺大,今晚就不要和她冷戰了。”
姜唯心嗯了一聲,後來重新上車,看他一直坐在窗邊不說話,想起前幾天冷戰的事情,她便也不說話,拿出手機刷微博:
“你沒什麽想要說的?”
忽然聽到應斐問她話,姜唯心這才收起手機:
“我怎麽可能喜歡那種大腹便便的鹹豬手?”
應斐身子坐的筆直,終于舍得把目光從車窗邊落到她身上,看到她避嫌的和自己隔着一個位置,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坐過來,好好和我說說,今晚為什麽要去那裏?”
昨天冷戰,是姜唯心占了上風,他自然是不敢說什麽話的,今晚是姜唯心理虧,這老狐貍倒是馬上就趾高氣昂了起來。
姜唯心抿抿嘴,坐到他身邊以後解釋道:
“他是江辰公司的幕後投資人,想着以後代言的事情難免有接觸,我就是……”這事的确是她理虧,又被應斐碾壓,解釋的語氣也有些委屈的意思,可話沒說完,她的手就被應斐拉住了,姜唯心縮了縮,被他捏的更緊,問道:
“我摸你手都不行?”
看到他說完這話就拿過車裏的濕紙巾給她擦手,姜唯心一陣無語:
這叫摸手?
明明是覺得這雙手被鹹豬手碰過,要擦幹淨。
應斐擡頭看了她一眼,瞧見她有些委屈的抿着嘴巴,便将手放在她後頸輕輕捏了捏,姜唯心來不及反應,被人霸道壓過去,往嘴唇上咬了一口。
姜唯心吃痛,擡起頭才看到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她伸出舌頭舔了舔,紅着臉擦嘴巴,聽到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訓話:
“事出有因,我不怪你,這是懲罰,下次不能再讓垃圾摸你的手。”
大抵是想要和好,他今晚說話的語氣竟比平常柔軟了幾分,說這話是也很溫柔,他将手上的濕巾丢進垃圾桶後,把她衛衣帽子上的那兩根抽繩對齊,慢條斯理的整理着,和她說道:
“今晚要是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逃得出那老畜生的手掌心?”
“是是是,我應該感謝你,你是大俠。”
看,這就是老狐貍站理時的姿态,說話馬上就趾高氣昂了起來。
姜唯心小聲的切了一聲,低着頭給她整理抽繩的男人馬上擡起頭,從嘴裏發出一聲啧啧聲,盯着她的眼睛看,車子路過市區的繁華街景,有霓虹光影落在他那張臉上,姜唯心看到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
“奉承的話我不愛聽,恢複關系,別冷戰。”
姜唯心不語,被她輕輕捏住了下巴,眯着眼睛“嗯”了一聲。
去你妹的臭狐貍!
他肯定知道她沉迷他的顏,否則為什麽要把臉貼近?
誰知道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靠近時心髒要爆炸的感覺。
姜唯心恨自己是個顏控狗。
——
和應斐冷戰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的,既然他主動提出休戰,她也就順着他的臺階下去了。
兩天後,蘇靜秋在酒會上見到光鮮亮麗的姜唯心,便曉得他們夫妻倆的冷戰已經結束了,她看了一眼姜唯心身上穿的裙子:
“喲,高定啊。”
“老狐貍送的道歉禮。”
她面上雖冷,說話時淡淡的哼了一聲,不過眼睛裏的歡喜還是瞞不過蘇靜秋的眼睛,她碰了碰她的胳膊:
“我說這男人也不是大直男啊,好歹還是會花錢哄開心的嘛,想想是不是覺得又不想離婚了?”
忽然看到酒會上有剛剛做好的鵝肝,姜唯心直接擡走兩盤,拉着蘇靜秋往宴會區走:
“昨天不是初一嘛,老狐貍非要帶我去寺廟吃素,我現在肚子裏都沒有油水。”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吃素的日子,時間充足的話應斐還會帶着她一起去寺廟裏吃一頓齋菜,這兩年來姜唯心雖然沒有習慣,但對此已經是沒有多大的怨氣了。
這會兒看到新鮮出爐的鵝肝,肚子已經在抗議了。不料她和蘇靜秋剛剛坐到餐椅上,就聽到了頭頂上空傳來一聲嘲諷:
“我剛剛聽後廚說今天的鵝肝供不應求,原來是進了你的肚子裏?”
姜唯心從小和母親長大,用姜盈的話來說就是個不入流的淑女,就連吃飯這種事情都表現的像個餓死鬼:
“你是在應斐那裏沒吃飽還是怎麽的?”
“廚師先生做那麽多菜,不就是讓我們吃的?”她當着姜盈的面往嘴裏塞了一片鵝肝,“我這種吃不胖的體質,姐姐你嫉妒的話你就大聲說出來,不用給我面子的?”
相比較她這種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姜盈拿她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妹妹真是一點手段都沒有。
就連小時候的那些較量也全都被姜唯心毫不在乎給反彈了回去。
姜唯心看她臉一陣紅一陣白,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置餐椅:
“坐下來一起吃啊,姐姐,你難道怕你的體重把椅子壓塌?”
姜家兩姐妹的體态絕對是兩個極端,姜盈不過比普通人胖一點,但她是容易發胖的那種體制,稍不控制的話,連喝口水都會壓秤。
被妹妹在體重上碾壓,姜盈氣呼呼的一轉身,不巧正撞在送菜過來的待應生身上,眼看着白色的裙子滴了幾點湯汁,姜盈氣的皺緊了眉頭,卻見那個服務生道完歉之後,往姜唯心那邊送:
“應太太,應總知道你今晚在這裏,特意讓我們掌勺的給你送一碗解膩的蓮子湯。”
一句應太太,勾起姜盈心中一團怒火,可姜盈的小姐妹卻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盈盈,我剛剛好像看到應總的小助理從廚房出來,你就別主動挑事端了。”
僵硬窩了一肚子氣,看姜唯心被幾個人伺候着,提着裙子往洗手間走,她扯了濕紙巾讓小姐妹給她擦裙子,忽然聽到廁所隔間裏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陸露,你說真的,應總真的見你了?”
“可不嘛,就前段時間的事情,是他的助理親自接待我的。”
姜盈一頓,側着耳朵,又聽到那個叫陸露的女人十分驕傲的說了一句:
“他還給了我這個數……”
陸露小姐妹驚訝的聲音都快抑制不住了:
“卧槽,那麽多,應總太大方了吧?”
話沒說完,洗手間的房門便被人擡腳踢開,躲在裏面說話的陸露吓了一跳,認得姜盈這個人物,喊她:
“盈盈姐,你怎麽在這裏。”
姜盈輕視的打量了一眼那個叫做陸露的女人,挑着眉問:
“你說,你和應斐睡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一只腳已經踏進了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