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縮在一個被窩裏被莉莉絲摟在懷中。
艾倫将腦袋抵在莉莉絲胸口，虔誠的信徒傾聽着惡魔胸膛裏虛假的心跳。
這份晨曦之時的寂靜與安寧，這只受到驚吓的籠中鳥幾乎溺死在裏面。
艾倫埋頭靠在莉莉絲懷裏，臉上浮現淺淺的薄紅。那豔麗的顏色透過白皙皮膚顯露，讓的那張精致的面容呈現出純潔的與豔麗糅合的複雜姿态。
被保護為名義的圈禁。
純潔到美好。
“莉莉絲...你會走嗎？”
趴在惡魔的胸口，艾倫頂着帶着薄紅的臉聽着莉莉絲緩慢有節奏的‘心跳’。
他像貓兒一樣眷戀的蹭了蹭她的頸窩，生澀的手臂摟住她玲珑纖細的腰身。貪婪的感受着屬于這一刻，莉莉絲身上屬于‘人類’的溫暖。
生澀的言語帶着濕熱的潮氣，噴灑在領口上穿透薄薄的衣料，傳來的熱度讓人意志沉迷。
“你很擔心我走？”
可能是晨光太美好，可能是被褥下溫暖太惑人，又可能是眼前的少年一臉驚慌失措的蒼白太惹人憐愛。
莉莉絲靠在枕頭上，她深色的紅發如火焰一般鋪開，半睜開的棕色眼眸裏灑滿了塞西河的上細碎的波光粼粼。
蠱惑人般的沉迷。
她像是溫柔，像是憐憫，像是疼愛的擡手撫摸着少年柔軟的臉頰。
從姣好的眉毛滑到紫羅蘭寶石般的眼眸，又從側臉的上軟肉的滑落到他溫熱纖細的頸項。
跟東方白瓷一樣的皮膚，包裹着纖細的骨骼，以及溫熱的血管。
鮮活的血液會從皮膚下緩緩流過，讓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年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好聞的香味。
是柔軟的，是赤誠的，是生命鮮活的芬芳。
不像食物，反而有點像酒。
初接觸的時候被甘甜迷惑不知道後勁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迎風倒。莉莉絲不過是多貪戀了幾秒，就有了微醺的感覺。
她罕見的耐心十足摟着懷中的金絲雀，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過他脊背瘦出來的骨頭，緩慢又平靜的開口。
“我不會走的。”
不是謊言。
莉莉絲指尖撫摸過艾倫乖巧的背脊，白皙的指尖劃過他纖細的脖子，惹得他瑟縮的戰栗。
緩慢的下滑，隔着薄薄的上衣，按住他單薄的胸膛下鼓噪吵鬧的心髒。
那裏銘刻着惡魔的印記。
“我們之間有契約。”莉莉絲的氣質格妩媚出衆，就算是寡淡的面容。誘惑力半點都不減，暗夜魔神有着讓人飛蛾撲火的致命吸引。
“只要契約沒有結束，我就不會離開你。”
“我會咬住你的咽喉，直至你的生命的最後枯竭。我會将你的靈魂永遠牢牢攥在手裏，吞入腹中化作我血肉的一部分。”
“你的靈魂就會在我軀殼中永存，無論是衰老或者是死亡，都無法将我們分開。”惡魔溫柔的聲線蠱惑着虔誠的少年，溫柔垂落的棕色眼眸裏盛滿了讓人沉淪的缱绻。
越殘忍的言語越交織着溺死人的溫柔，猶如綿綿清華噴灑在耳際。
陣陣酥麻。
讓艾倫心甘情願漏出纖細脖頸，解開紐扣漏出單薄熾熱的胸口，讓惡魔的獠牙撕碎他鮮紅的心髒。
“真的會無法分開嗎？”
艾倫只要想到自己這顆污穢的靈魂，可以取悅惡魔的欲望，他開心到臉頰帶着病态的潮紅。
白皙的腳趾像是玩鬧一樣輕輕撥弄莉莉絲的小腿，珍珠貝殼一般圓潤的指甲，刮過皮膚的時候。
帶來親昵與戰栗。
“真的無法分開。”
艾倫幸福的埋進莉莉絲的胸口，感受着她身上溫暖的氣息嗅着她身上薔薇熏香，感覺的自己躺在金色薔薇的花海中。
“永遠都不會分開....”
....
靜谧的狹窄的空間裏氣氛有多甜蜜，僅僅一門之隔的古堡之內氣氛就有多沉重。
莉莉絲親手解決掉隐患布置好轉盤，任憑黑金頂着蘭德爾氣急敗壞的臉，操着一口呱噪的嗓音在腦袋裏面氣急敗壞的嗷嗷亂叫。
充耳不聞。
她做完了該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閑暇時光。
惡魔擁抱着自己乖巧的金絲雀，又重新回到被褥裏小睡片刻。
傀儡的身體與靈魂上的波動，讓人莉莉絲短暫的擁有了人類的怠惰感。
這種縮在被褥裏，溫暖的沒有任何目的閑暇靜谧時光，真的讓她很沉迷。
和煦的陽光會溫柔親吻她的臉頰，懷裏的銀發少年身上會散發着好聞的香味。柔軟溫暖的像個大的貓咪，乖巧的在她懷裏蜷成一團。
那副安睡不舍防備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從懷裏被褥裏掏出尖刀時那種眼眸帶寒光病态的狠厲。
莉莉絲很清楚，艾倫無疑是弱小的，但是弱小與致命并不沖突。
過分精致的外表，水晶般剔透的面容，總是能激起人內心的黑暗面，掠奪侵占和色獄。
而欲望無疑是致命的。
莉莉絲從枕頭底下摸出艾倫淬了毒的匕首，那柄銀色冰冷的尖刀在她手中劃出雪亮利落的弧度。
寒光凜冽。
匕首小巧精致，很鋒利但不夠致命，但是淬了毒威力就不一樣了。
只要能引誘到別人近身，一擊就足夠致命。
莉莉絲想着艾倫裹着被子，一只手握住匕首，紫羅蘭眼睛裏蓄滿了她可能醒不過來的惶恐與慌亂。
但這個弱小的籠中鳥并沒有逃離，他只是張開自己弱小到不值一提的羽翼，試圖掩蓋她的存在。
明知道自己面臨是光明教會，明知道自己如果暴露了，也會被扭送綁上絞刑架處以火刑。
艾倫卻依固執的守在身側，他在用自己的辦法守護她的安危。
雖然手段很拙劣，但莉莉絲很開心。
莉莉絲握着雪亮的尖刀起身，她盤起了淩亂的紅發，又慢慢穿上了那身古板無趣的黑裙子。
她走到床邊座下，一遍一遍的耐心把玩着手裏的尖刀。
看着那雪亮淬毒的刀刃，莉莉絲突然發覺自己可以教導這個病态弱小的金絲雀，什麽叫做獠牙。
......
莉莉絲帶着艾倫站走到了森林裏僻靜的無人處。林中靜谧處，高大樹木的陰影斑駁的落在臉上。
細碎的陽光撒在肩上，顯得周圍一切都很蕭條。
“其實殺人并不需要多高的體能。”
莉莉絲筆直的站在僻靜的樹林裏，她垂目看着跪在地上氣喘籲籲的艾倫。
僅僅只是跟着跑步了一段山路，艾倫就累到額頭全是汗。他單薄的脊背上，襯衫已經汗濕貼在身上。
銀色短發微微濕潤黏在脖頸上，因為剪了有幾天時間，毛躁的發尾變得柔順。
漏出一截脖子右面的軟肉，看起來纖細又鮮活。
靴子踩在滿是枯枝落葉森林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擡頭滿目蕭條。
“人是很脆弱。”
莉莉絲伸出手牽住艾倫扶着樹幹休息的纖細手掌，看着他急促喘息的胸口臉頰透出不正常的蒼白,視線一寸一寸劃過他纖細的身體。
“脾髒的血管爆裂...食管與心髒很近.....”
“任何一點致命點的小問題，短短幾分鐘就能要了人的命。”
“你知道最容易殺人的職業是什麽嗎？”
莉莉絲牽住艾倫的手，惡魔的低語像是深淵的召喚。
在少年紫羅蘭色的眼睛茫然的視線裏，莉莉絲慢慢抓緊了他的手。用手指一點點跟他手指交口在一起，摩挲着艾倫漂亮細嫩的指尖。
“是醫生。”
“無論是暗殺者，魔法師，又或者是勇士以及傭兵....”
“都比不上醫生的殺傷力，迅速而且有效。”
莉莉絲高跟靴子踩在滿是枯枝落葉的森林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配上周圍枯枝敗葉的蕭條金色。
一切都顯得陰暗且靜谧。
“魔法師需要施展咒語...暗殺者需要錢財和組織....勇士為了權利...”
“而傭兵，往往是發生命案之後，第一懷疑目标。”
“只有醫生。”
莉莉絲牽着艾倫纖細的手掌，帶着他從粗大的樹根處繞下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休息。
“外表無害，容易接近目标，而且殺人易如反掌。”
“在他們面前。”
“你只要睡着了就死了。”莉莉絲鮮紅的唇瓣吐露的言語，比大冬天淩冽寒風還要刺骨，“在那些立志于研究生命奧妙的人眼中。”
“人類的身體就好像一個精妙，而且沒有替換芯的儀器。”
“充滿了謎題，挑戰性，實驗的可能性。”
“并且他們熟知人類所有弱點。”
“沒有人能在醫生面前保持不昏迷。”莉莉絲的長裙上沾了地上的枯枝敗葉，她掏出手帕輕輕擦掉艾倫上沾染淤泥。
“而你雖然體能很差，但是你有一個優勢。”莉莉絲擡起那雙深邃的棕色眼瞳，森林裏斑駁的陽光在她潔白的寡淡的臉上留下斑斑蹤跡，“就是你不懼怕殺人。”
“不要小看這一點。”
“很多人是沒有膽量殺人，即使是上戰場的士兵也需要經過戰争殘酷的洗禮，才能面殺敵不改色。”
“所以你能親手割斷那個保羅的脖子毫無負罪感，從這一點來說你已經遠超了很多人了。”
莉莉絲從裙子的口袋裏，掏出那把精致匕首，親自交到少年艾倫的手掌上，捏着他的指尖一點點的攥緊。
“我其實一直都沒想好要教導你什麽。”
不是沒有想好，而是莉莉絲從來沒有想過。
“我原本是打算将你這只籠中鳥帶在身邊，按照契約就會賜予你足夠的‘疼愛與幸福’。”
只是早上，當這個少年一臉蒼白緊張的蜷縮在被窩裏。語無倫次說出各種擔憂，又從被褥地下拔出銀光閃閃匕首的時候。
惡魔那顆冷冰冰的心，被他那赤誠的灼熱熨貼過瞬間有了觸動。
“不過我改變注意了。”
“我會教你殺人術。”
“讓你足夠在危機下保護自己。”
“等你學會了以後，你就不用擔心被任何暴徒拖走，也可以成為我的最得力的助手。”
惡魔的甜言蜜語緊密撩撥着少年虔誠的心弦，當莉莉絲伏在他耳邊吐出‘最得力的助手’的時候。
艾倫整個人仿佛靈魂都升華了。
如果他能排上用場...如果他能變成莉莉絲左右手....那麽自己在莉莉絲身邊的地位将會的變得無可取代。
他終會變成她掌中特殊的唯一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存稿有更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