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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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接連發現兩起兇殺案。
所有活着的繼承人都被打上了嫌疑人的标志,當泰勒被人反擰住手臂按在泥地裏的時候。
他趴在自己吐得穢物中,臭的整張臉都在扭曲。
“我是冤枉的!”
“不是我!”泰勒奮力掙紮,半張臉沾滿泥水,頭發黏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放開我!”
“嗷——”因為不聽話,當時肚子就被砸了一拳頭。
“我是貴族....我是貴族,你們不能打我.....你們這是犯罪。”
“聖騎,聖騎士....哦,尊貴的霍華德騎士,不,不,霍華德先生您應該知道.....應該知道。”
“這不可能是我幹的....”
任憑泰勒奮力掙紮,如何聲嘶力竭的辯解。
沒有人聽。
古堡內人潮湧動,各種來訪的客人辱罵與哭泣斥責聲交織在一起。
霍華德不只是抓起來了所有的嫌疑人,他還将古堡中的‘孤王’安格斯小少爺的徹底保護了起來。
從他的卧房裏和衣食餐盤上搜出來了點有致命的‘小東西’。
霍華德穿着一身輕裝,冷了一張幾乎掉冰渣子的臉,捏着那些能奪人性命的‘小東西。’
這個虔誠的騎士終于披着和煦的晨光,踩着沉甸甸的步伐,走過古堡漫長充斥着壓抑氣息的長廊。
在廊道的最深出,叩響了萊斯利大主教門扉。
那扇沉甸甸的深色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古堡高高的蒼穹頂上,富有古典氣息的彩繪。些許清冷的晨曦透過彩色玻璃的縫隙透進來,給古堡內披上一層瑰麗陰暗的深色調。
好像預示這門後發生了什麽令人不安的事情。
霍華德敲了很久的門,一直都沒等到萊斯利那個刺耳古怪的聲音。正當他覺得不正常,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的。
門裏面傳來一個極其低沉嘶啞緩慢的聲音。
“進來....吧....”
而随着這一聲微不可查的話音落地,霍華德輕而易舉推開了那扇沉甸甸的禮堂大門。
細碎的晨曦陽光透過落地窗戶肆意傾灑在溫暖的禮堂內,靠着禮堂桌子坐在地上的萊斯利大主教。
衰老蒼白的面容在陽光之下,被照的像張紙一樣虛白。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不過有些皺巴巴,腦袋上象征着權利的帽冕也跌落在身側。
他依靠着禮堂桌子狼狽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仿佛一夜之間老去了的很多歲一樣,連同臉斑斑點點都顯得蒼白無力
“萊斯利大主教你怎麽了?”
霍華德以為萊斯利是被襲擊了,卻見到那個暴躁的老頭看着他,虛弱并且嫌惡的搖了搖頭。
“別看了。”
“不是襲擊。”萊斯利試圖站起來,卻踉跄着倒地,他花白的頭發趁着此時臉,更顯得衰敗。“不小心摔了一跤。”
“骨頭斷了。”
近乎被死亡氣息籠罩的面容,惡魔捏碎了他的心髒,并用黑暗力量給他塑造了個心髒的代替品。
是個倒計時的沙漏。
為了讓這個衰老的紅衣主教,在最後的人生時光裏直面自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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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惡魔的棋局上。
莉莉絲跟萊斯利昨晚的厮殺沒有人知道。
因為黑暗力量的籠罩,切斷了禮堂與世界的聯系。
聖光與黑暗在鬥争無論多麽激烈,即使天使雕像全部崩塌以禮堂徹底毀滅。
一切的一切,在莉莉絲離開禮堂的時候都回到了原樣,就好像一切從未發生。
不過莉莉絲還是幸運的。
因為來的紅衣大主教是日暮即将落山的萊斯利,而不是個年輕精力旺盛的主教。如果換一個人,她恐怕面對就是紅衣主教與同虔誠的聖騎士聯手。
到時候就沒這麽人容易脫身了。
萊斯利年紀大,看過的事情太多。
那個看似蒼老貪婪的老頭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作為暗夜魔神的莉莉絲到底有多危險,他知道□□即将熄滅的自己擋不住惡魔侵襲。
所以他即使發現了莉莉絲真面目,卻不會向聖騎士霍華德吐露任何真相。
他想把光明的種子保留下來,安全的送回朝聖之都。
因為盲目的勇猛,等同于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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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從睡夢中蘇醒,她略有些茫然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卧房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她還沉浸在的昨日飽餐的戰栗中,那些人類的靈魂滑過喉管的感覺,爽的背脊的在顫抖。
莉莉絲還抱着自己的身體,半張臉埋入被褥中,嘴角漏出張狂惡劣的笑。
興奮至極。
只是沒開心多久。
她眼眸掃到身旁的桌子上放着散發着食物香氣的餐盤。然後在自己被子裏觸碰到一個暖呼呼軟乎乎的小東西。
古板的紅發家庭教師松散了深紅色的長發,平平無奇的臉上透着晨起時的妩媚。
昨夜與光明的厮殺力量的損耗以及吃飽了靈魂的困頓,讓莉莉絲臉上帶着困倦的姿态,黑暗力量又透過軀殼顯露出來。
然那雙棕色眼瞳深處閃耀着細碎的光,跟她那雙金色眼眸有着同樣勾人的魅惑力。
一眼讓人沉淪。
惡魔的困倦就是回到黑暗濃厚深處好好睡一覺,所以莉莉絲回到了海利的軀殼。古板的‘海利’其實不是活人,它是荊棘藤蔓交織組成的傀儡。
徒有人的外表,但是內裏的靈魂其實一直都是莉莉絲。
莉莉絲穿着柔軟的睡裙,她臉上還帶着高燒留下‘薄紅’。松散的紅發,順着雪白纖長滑下,散落在鎖骨上。
睫毛輕顫遮住一雙喜怒不分的棕色眼睛,從被褥裏抓這個不禮貌的小東西的拖出來。
雖然說艾倫是男孩子。
但是他弱的女人都能推到。
所以這也不怪他,昨天遇見暴徒差點被直接拖走。
“你為什麽會在我床上?”
莉莉絲話出口了就發現覺不對了。
睡在她房間是自己允許的,但是前提是惡魔并不需要睡覺。但莉莉絲沒想到只籠中鳥膽子大的會直接鑽入她被窩。
“莉莉絲這是你允許的。”
艾倫把自己扒的可幹淨了,穿一身柔軟的睡衣。毛
絨絨的腦袋從她身側蓬松的被褥裏面漏出來,因為寒冷抓住了被褥卷住單薄的肩膀。一只手抓住了被子角,一雙紫羅蘭寶石般的眼睛帶着誘人的水色。
看着她。
姣好的側臉,透着晨曦時的微光,像是海運過來最好最細膩的白瓷。
“莉莉絲,你發燒了。”
說莉莉絲發燒不對。
因為發燒的不是莉莉絲,而是作為軀殼的‘海利’。
吞噬了被聖光照耀的靈魂,黑暗力量澎湃導致軀殼有點承受不住。
當然這事艾倫不知道,他只知道莉莉絲昨天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被聖光灼燒的痕跡,回來之後融入了海利的軀殼。
就困頓的睡去了,後半夜詭異的高燒。
艾倫當時人都吓傻了。
因為惡魔不會生病,而莉莉絲回來的時候,白皙勻稱左腿直接消失了。
走回來的是一截薔薇藤蔓組成的代替品。
艾倫見過莉莉絲魔神形态,她的皮囊是絕美的,絕美的皮囊下是纏滿荊棘薔薇的金色骷髅。
所以莉莉絲腿可能是人類的腿,可能是骷髅的骨架。
但是唯獨不可能是薔薇的藤蔓。
所以看到莉莉絲身上帶着傷口的那一瞬間,艾倫的心髒感覺就像是被莫大的恐懼裹挾。
那是一種‘原來惡魔不是刀槍不入’的恐懼,艾倫看着莉莉絲身上被聖光灼燒的痕跡,一瞬間感覺心髒疼到無法呼吸。
他的眼眸裏盛滿了驚慌,好像是晨曦時微涼的風。
“你昨天受傷了,腿還斷了一截。”
艾倫有些心有餘悸比劃着,他的手很細細的好像伸手就能折斷一樣。
艾倫直不能想象莉莉絲倒下畫面。
雖然莉莉絲落地的那一刻她周身的黑暗力量澎湃的湧動傷口消失,但是那些破損和痕跡已經透過艾倫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
刺到心裏去了。
“我擔心你受傷,沒人照顧。”
“我不知道你生病需要什麽東西,我怕你露餡被人找到,所以悄悄守着你。”艾倫說這話的時候,才漏出隐藏在被子裏的尖銳匕首。
刀刃鋒利的雪亮,而且匕首淬毒。
艾倫心有餘悸,莉莉絲會離去的恐懼,時刻攥緊這個籠中鳥敏感的神經。
纖細又神經質的少年,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他将手裏的匕首拿到莉莉絲面前,又匆匆披了件衣服,将桌子上的擺着的餐盤指給莉莉絲看。
他在黎明之前讓女仆單獨煮了份濃湯,拿了退燒藥就安安靜靜窩在房間裏。
艾倫沒有睡,憂心忡忡守着莉莉絲一夜,纖細的少年白的近乎水晶般剔透的臉。
映照着晨曦時細碎的光,美好像是靜谧清晨一縷光。
莉莉絲半坐起身,餐盤送到面前額時候,伸手去摸碟子還是熱的。至于退燒藥劑,艾倫送到他面前的水晶瓶子裏。
裝着綠油油的藥水。
不用打開都已經聞到那股惡臭味道,想象一下整個喉嚨都像是讓人反酸的苦澀。
“我不會受傷。”
“也不會生病。”
當纖細的少年淩亂的銀發垂在臉頰上,整張臉上寫滿擔憂的時候。
那一刻不摻雜任何欲望的關切,讓坐在床上的莉莉絲冰冷的心髒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柔軟。
那是一種像輕盈的羽毛落在心尖上的感覺。
不是怦然心動。
而是那輕盈跟羽毛一樣輕輕落下的慰藉。
莉莉絲的手難得不含蔑視的按住艾倫的頭,她穿着睡裙從床上坐起身,神色紅發随意披散在身上,寡淡的面容全是慵懶。
“我沒事不用擔心。”
“因為黑暗與光明的鬥争,如果我輸了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莉莉絲只是在陳述事情。
她本意是告訴艾倫,她還能回來站在他面前是因為她沒有輸。
但是莉莉絲的話很明顯刺到了敏感又神經質的籠中鳥。
艾倫一瞬間神經更緊繃了,他腦袋裏全是自己對莉莉絲許下的願望過程,以及她身上帶着聖光灼燒的傷痕。
“是我許願了你才去的,沒有輸,不代表不會疼。”
艾倫有些蒼白又很生氣,他懊惱的的手死死攥住睡衣的衣角捏出深深的褶皺。
“确實疼。”
莉莉絲看着少年慌亂又自責的模樣,一只手就将面前的人拖過來。抱着他纖細的身體,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過你,不用自責。”意味不明的舔了下鮮紅的唇瓣。“我沒那麽脆弱。”
“而且付出和收獲是成正比的。”
“被聖光照耀的靈魂是真的好吃。”
晨曦薄霧之時,銀發少年眨眼之間就被惡魔席卷壓在柔軟的床鋪上,莉莉絲吻住艾倫柔軟的嘴唇,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
親的他臉色潮紅,親的艾倫的身體在自己身下軟成一灘水。親的滿心擔憂再也提不起來,親的他近乎斷氣。
莉莉絲才松開,眯着眼睛擁着少年側躺下來,用被子裹住。
一室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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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巢穴裏面,晨曦時分溫情滿滿。
巢穴外面直接亂套了。
沒有人知道早上,接連發生的命案是人的貪欲作惡,還是惡魔的手筆。
霍華德找萊斯利大主教是一起商量今天發生的事情,哪裏知道僅僅一個晚上沒見面,那個老頭子就摔斷了骨頭。
萊斯利已經八十多歲了,他這個年紀摔一下都可能會斷氣。
所以霍華德見到萊斯利大主教的時候,那個衰敗的老頭臉上一點顏色都沒有。
整個人瞬間好像老了很多歲一樣。
他總是坐在凳子上,用一雙渾濁不滿血絲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霍華德。
然後等到虔誠的騎士去問他為什麽看着自己的時候,這個腐朽貪婪的老頭子就會默默挪開視線。
一言不發。
或者冷嘲熱諷幾句,鬧的不歡而散。
莉莉絲昨夜的出手,給古堡中的客人每個都安排了結局。
除了不能動手霍德華,以及一兩個無關緊要的邊沿人物。
惡魔的轉盤一旦開始,那些人就會自己開始厮殺。
為了自保也好,為了私欲也好,所有人的人都生怕自己成為是下一個約瑟夫或者是下一個迪倫子爵。
懷疑的種子會将他們脆弱關系挑撥的分崩離析。
每個人手上都握着尖刀,每個人都可能是劊子手和被害者。只要轉盤尚未停止,時刻都會迎來下一場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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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感冒發燒人蔫蔫的,腦袋還巨疼,一邊疼一邊碼字這滋味太銷魂了。這個季節天氣冷了,寶子們要多穿衣服啊,免得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