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會不止是冷季和溫向震驚, 連帶着神符門的同門弟子,以及祁松也面露驚色。
紀埠在說完此話後,比水牛腦袋還大的眼珠子盯着溫向的身體, 面目猙獰, 似要将眼珠子瞪出來, 看着溫向之時,眼中散發出的寒意,讓神符門的衆位弟子驚懼的往後退去。
紀埠用着龐大的肢體,擡起手臂之時,帶出的風都刮的溫向的衣擺簌簌作響。落地之時, 将溫向原本站着的位置擊出一個巨坑來。
其力道之大,已非溫向和冷季能對抗得了的。
冷季控制着溫向的身體,躲閃間, 将一道符咒打了過去,但符咒只是像一塊小石頭一樣,連個水花都沒有激起。
冷季和溫向面上同時一驚, 很快便又調整了身姿, 躲避了第二下錘擊。
冷季此時似乎也看出來了, 術法與蠻力而言,似乎紀埠的蠻力更占上風。
方才的打鬥已經驚擾了不少的百姓,此刻出來, 見到如此龐大的物體的百姓早已經開始連滾帶爬的跑向遠處。
冷季控制着溫向的身體靈巧的躲閃,也使得紀埠的身體動作越發的快了起來。躲避這具龐大的身軀間, 也毀壞了不少的房屋。
溫向回頭看了一眼, 心覺得不妙便想要引着他去旁的位置——京城的東側。
那裏地勢開闊, 距離此地路程也是極近, 而且那裏是祭祀的天壇所在的位置, 打鬥起來也不會将百姓的房屋摧毀,鬧出動靜來興許還有其它的門派可以幫助她們。
旁邊房屋塌陷的轟隆聲落下後,溫向急聲對冷季道:“去天壇。”
冷季會意便要往東側離去,但才往前邁步,便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在了她們的前方。
冷季驚魂未定之際,溫向便控制着身體飛了起來,她們踩踏着屋頂想要從屋頂離去,但令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紀埠這樣龐大的身軀也是會飛的。
她們方才飛起,落地的位置,此刻已經被紀埠和他二師弟的合體的龐然身軀,壓的傾塌碎裂。
溫向看了一眼便從屋頂處下來,朝着空無一人的寬大的街道奔去。
身後,這尊巨大的怪物,似乎比她們以往遇到的任何都顯得棘手一些。冷季在躲避間,不停的變換着位置,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上房頂,亦避開了房屋所在地。
後面窮追不舍的紀埠,弄出來的動靜,很快便驚擾了附近巡邏的衛兵。看着這幾人在看到龐大巨物呆怔在原地時,冷季用着綢帶将他們綁在了一起,直接甩到空中,但落地之時卻是安然無恙。
那些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溫向和冷季已經引着怪物離開了。
紀埠的龐然身軀,對着溫向跳來跳去的靈活身姿窮追不舍,足有今日若是不殺了溫向,他勢不會罷休的樣子。
溫向尋得了一處空地,月色下的人影在紀埠的龐大身軀下,顯得異常的渺小。
方才冷季提醒了溫向,若是天壇的那些人與紀埠他們是一丘之貉,她們此刻過去便是自尋死路。
溫向并不是沒考慮過,她師伯祖之前派人幫過她們,即便是那些人與他們有關聯,但她想,她的師伯祖也是會幫她們的。
不過眼下抵達那裏,還有些距離,溫向也被紀埠堵住了去路。
溫向看着立在她身前的紀埠,眸色漸深,似乎想到了對付他的辦法。
巨物形體龐大,氣力雖大,卻難以将術法用出來。溫向雖不知道他是怎麽将身體與魂體合二為一的,但她想着應該就是十字陰陰陽和合術衍變而來,既然上次對付合體的黃鼠狼精用的是天雷,那麽對付紀埠應該也是可以的。
“你做什麽?”溫向控制着身體,已經開始在原地畫符,看着溫向忙來忙去,冷季忽然意識到了溫向在做什麽,“你要召天雷?”
“對。”溫向迅速回答了冷季的問題,手中的動作和腳步未曾停止過。雖現下缺失了一些物品,但天雷還是能召下來的。
溫向的法陣,在半刻鐘後完成,而此時的紀埠似乎已經看出了溫向是在準備起法陣,他沒有将溫向的法陣破壞,鼻間哼出的不屑聲響,在這塊空地中回響。
溫向在起法陣之前,看到了追來的祁松他們。法壁光束起來之時,她與紀埠同時被困在了裏面。
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就需要尋到入口處,但尋找溫向隐藏的入口,也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溫向起法陣間,紀埠并沒有停止攻擊她,每一下踩踏都踩出了深深凹陷的地坑。溫向的身體還算靈活,總能在紀埠的巨大拳頭揮過來時,安然躲避開。
此時溫向的身體全是滾動間沾染的泥土,白淨的臉上也滿是泥濘。她用袖口擦了把臉,站在陣眼中間,以手淩空畫符,結印後,将手中的符紙燃燒,符紙燃盡,法陣上空聚集起了滾滾濃雲。
溫向這次召的天雷,相比她上次召的大為不同。
冷季聽着空中轟鳴不斷,耳邊又響起了溫向的聲音。
“還在東南角。”溫向的聲音被雷電聲遮住,但冷季聽清了。若她未能将天雷躲過去,她給冷季指出了逃離的方位。
“說什麽廢話。”冷季嘴上說着溫向說的是廢話,但她心裏知道,溫向這個人只是外冷內熱而已,她總是會顧及到旁人。
若是溫向的身體被擊中,她只要從溫向的體內出去,及時的往東南角奔去,便可以逃離,但她是不會丢下溫向的。
上空的雲層滾動間降下了第一道雷,落在了溫向的位置,緊接着第二道,依舊在溫向的頭頂處,第三道依然是。
“這雷……”冷季似乎意識到雷電不同于之前,每一道都劈在了溫向的身體上空,反觀紀埠卻是泰然處之,竟在天雷降下之時,有了閑情立在原地觀看。
溫向滾動着身體,但天雷的數量越發的多了起來,且速度也是愈發的快。
以溫向現在的法力,雷電的中藏着的殺傷力也比之前的更厲害了些,若不小心被劈中,定然是直接要讓她躺在地上的。
冷季發現這雷總是追着溫向,朝着旁邊的紀埠看了一眼,雖是沒有看到有任何的動作,但卻看到了紀埠厚重的嘴唇在蠕動。
“他在念咒語。”
冷季對于術士的咒語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卻也知曉,術士的嘴是不會輕易張開的,張開必然就是在念咒語,何況是一只龐然大物,嘴唇蠕動,十分醒目。
溫向随着冷季望向的目光,仔細的看了一眼,紀埠确實在念咒語。溫向愣神間,五道天雷降下,差點将她的路封死。
溫向飛身翻滾躲避後,看着紀埠的方向,在下一道天雷快要降下時,迅速的往紀埠的身邊跑去。
紀埠看到溫向過來,擡起了自己的手臂,想要預判她的位置,一掌拍了下去。塵土在紀埠的手掌落地時,驟然飛起。
溫向的身體在紀埠看來,還不如自己的手掌大,拍下去之後,原以為将溫向的肉丨體拍爛了,可在塵土還未散盡之時,溫向的身體已經躍到了他的手臂上,此刻正順着他的手臂往上迅速的攀爬。
紀埠察覺到溫向想要飛到他的身上,擡起另一只手掌想要将她拍下來,可在拍打之時,溫向的身體跳躍了起來,淩空的一瞬,本以為會跳到紀埠的腦袋上,可卻被紀埠的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攥住了。
溫向嬌小的身軀,被攥在了紀埠巨大的手中,紀埠用了幾分力氣,想要将溫向在手中捏死,可沒有被咒術控制的天雷此刻降下,法陣中的兩道身影都在這裏,這天雷降下的位置,必然也就在此處了。
紀埠察覺到天雷,迅速逃離,手中松了些力道使得溫向得了機會,爬到了他的腦袋上。
紀埠躲避了天雷後,便想要将溫向從身上捉下來,但此時的溫向已經挪動了位置,跑到了他後背的肩胛骨中間處。
紀埠知曉溫向在何位置,但他的手臂本就粗大,往後探尋了幾次都沒有碰到那裏。
溫向沒有遲疑,召出了自己的白虹劍,直接插入了紀埠的後脊背處。
可如此,卻使得紀埠開始在地上滾動,溫向被甩動時,手裏緊握着白虹劍,被甩的整個身體在紀埠的後背處晃動。
紀埠在地上蹭着身體,想要将溫向蹭下來,可此時的天雷再次降下,紀埠又不得不飛身躲避。
落地的紀埠激起了地上的塵土飛揚,溫向只有一只手臂,她手攥住自己的白虹劍,挂在上面,險些要被震下來。
溫向挂在上面搖晃了片刻,對自己體內的冷季道:“注雷電。”用自己的劍柄,往紀埠的身體內注入雷電。
之前對付一階術士,那只旱魃之時,便是注入的雷電。
冷季聞言,立時從溫向的體內出來,踩踏在了劍柄之上,以手結印,手上聚集了雷電法球,可還未施展,人便被紀埠的晃動,晃了下去。
溫向還挂在上面,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墜落在地上的冷季,唇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張阖着。
冷季在下面想要上來,可紀埠此時又像發了瘋一樣身體不停的直上直下,蹦跶的,似乎想要将溫向,從那處他摸不到的位置甩下去。
冷季看着溫向單手握着劍柄,神情吃力,着急的直接再次凝聚術法球打在紀埠的身上,但如之前符咒和術法一樣,對紀埠此時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影響。
她柳眉微蹙,用着千裏傳音對溫向道:“你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溫向聞言往下面看了一眼,對上冷季擔憂的眸色,沒有猶豫,直接松開了握緊劍柄的右手。
溫向在下墜的一刻,冷季便原地騰起,接住溫向,抱着她安然落地。
紀埠看到溫向從她身上下來後,躲避着雷擊,厚唇又開始念起了咒語。
“他在念什麽?”冷季抱着溫向,在空中翻轉,躲避開了追着她們擊打的雷電,急切的問道。
溫向看了一眼,并不知道,既然雷電在紀埠念出咒術後,便只追着她們,那便是能控制雷電的咒術,只是未曾有人告訴過她,是什麽樣的術法。
溫向眸光晃動,回望了一眼還在念着咒術的紀埠,“不知道。”
話落之際,一道天雷再次下來,溫向的法力遠不及冷季,冷季要求再次進入她的體內。
溫向手中結印,準備将指尖的血,點入眉心之時,頓住一瞬,忽然又問道:“這天雷你能不能接住?”
冷季聞言低頭看溫向一眼,她上次救溫向,也有生受天雷,須臾,回道:“可以。”
冷季的術法特殊,能召出雷電來,想必天雷對她影響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得到了答案的溫向,語速極快的道:“待會我來引他,你接住天雷,将雷從我的劍體灌入。”
她的白虹劍此刻還插在紀埠的後背處,既然外表的雷電法術都不管用,那麽已經插.入了的劍身呢。方才她們便是要這般嘗試的,只是時機不對。
冷季點頭後,溫向準備離開冷季去吸引紀埠時,忽然又道:“你接住會不會有事?”這次較上次的天雷,更猛烈了些,她有些擔心,她必須再三确認。
冷季見她擔憂的神情,唇角微勾,還有閑情微喘着調侃語她,“擔心我死了沒人娶你嗎?”
溫向聞言,臉上的擔憂摻雜了一瞬無奈,還未開口說話,便又聽到冷季道:“放心,你會嫁給我的。”
冷季對這事,似乎已經十拿九穩了。
兩人分開後,溫向便開始單手結印攻擊着紀埠,雖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卻吸引了紀埠的視線。
紀埠念着咒語,溫向被打斷了幾次,她思索了一瞬,往紀埠的腳底下鑽去。冷季看着,心提起一瞬,但看到溫向在站在了紀卓的腳背上之時,松了口氣。
此時天雷降下,紀埠躲閃時,冷季頂了上去,她手中結印,接住了天雷,手中的術法求,肉眼可見的增大。
冷季回頭看了一眼溫向,此時的溫向的已經被紀埠從腳背上颠了下來。冷季看着紀埠想要踩踏溫向,心中再次發緊,想要扔掉術法球去救溫向,卻見溫向在地上滾動間,飛出了紀埠腳底的範圍。
上空黑色雲層裏,轟隆聲再次響起,冷季看着他們的位置,在天雷降下她們躲避開後,再次接住了天雷。
冷季手中的術法球沒有再增大,但冷季感受到了手中術法球有随時沖破,炸在她手中的可能。
她望向溫向,覺得應該足夠了,沖着溫向的方位,大聲的道:“溫向,我好了!”
溫向翻滾躲避紀埠的再次踩踏,聞聲擡頭望向冷季,看到了她手中的術法球的球壁,似有承載不住天雷的模樣,沒等冷季第二次提醒,她便朝着自己的身後奔去。
因為她要将紀埠的後背,展露在冷季的眼前。
溫向極速奔跑,從地面騰起,踩着紀埠的腳背,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紀埠的後方。
紀埠發現後,轉過了身,在溫向再次跳起時,将她抓在了手中,“哼,跳梁的小醜,我看你還能蹦跶幾時。”紀埠粗犷的聲音響起。
溫向掙紮自己被他捏住的身體,無奈自己的身體太過細弱,與體型龐大的紀埠相比,自己太過渺小。
紀埠的手上用力,溫向便覺得自己的骨頭似有要碎裂的感覺,連帶着呼吸不再順暢。
溫向身體傳來疼痛,胸口的呼吸起伏,也愈發的不能控制,臉色也開始慢慢的漲紅,就在她覺得自己要被紀埠捏的粉碎之時,紀埠的身體似出現了什麽問題,手中的力道也開始松弛。
溫向得以呼吸,唇口大張,只在須臾,感受到了被雷電擊中的疼痛。
冷季将手中的術法球,打在了紀埠身後的白虹劍上,但同樣因與紀埠表面皮膚接觸的溫向,也受到了雷電的波及。
溫向只覺自己的身體一瞬被麻痹,牙齒不受控制的使勁咬合在一起。冷季看着紀埠被雷電通滿全身,身上的雷電光也在不斷的來回波動,她忽然想起了還在紀埠手中的溫向。
冷季飛身起來瞬閃了幾個位置,停在空中看到了此時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溫向,那一瞬,冷季開始懊惱自己方才為什麽沒有想到溫向,這要是電死了,她可怎麽辦。
冷季沒有遲疑,飛躍到了紀埠的手上,那些還在紀埠身上流動的電波,似乎一點都沒有幹涉到冷季,竄到她腳下之時,也只是匆匆流過,沒有傷到冷季絲毫。
冷季将溫向抱走,落地之時,溫向的胸口已然不再起伏。
冷季拍了拍溫向的臉,方才的數十道天雷,加上自己的靈力所蘊出的雷電,溫向怕是兇多吉少。
冷季将溫向放平,将腦袋伏在了她的胸口處,仔細聽着心跳。
微弱的跳動聲響,使得冷季有些慌亂的神色得到緩和,此時她只能選擇将自己身體的靈力,輸入到溫向的體內,等她清醒,再讓她自己修複。
冷季跪在溫向的身側,雙眼微閉,用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壓着左手手背,迅速的變換了幾個手勢後,還未将靈氣輸送給溫向,便聽到了掌風,電光石火間,雖未回頭,但她卻抱着溫向翻滾後,直接淩空躍起。
冷季抱着的溫向已經發軟的身體,看着紀埠身上帶着雷電卻依舊行動自如的模樣,蹙起了眉頭。
雷電只是短暫的讓紀埠失去了行動力,對他竟沒有傷害。
冷季抱着溫向不多久,天雷便又下來了,而且是追着溫向的身體來的。
幾次躲避後,冷季有些不耐煩了,這人這麽難産,既然雷電對他沒用,那這法陣也是無用了。
冷季的目光看向東南角,下一刻便抱着溫向朝着東南角奔去,只是還未到東南角的出口,便被一巴掌險些拍到地面。
此時的天雷還在繼續,她不能放下溫向,不然天雷落下,原本還有活命機會的溫向肯定是沒命了。
冷季躲避間想了很多,她将溫向的身體夾在了胳膊下,覺得還是有些礙事,便召出了自己的绫帶,将溫向放在了後背處,控制着绫帶纏繞在了自己的身上。
将溫向牢牢的束在了她的後背處。
溫向伏在冷季的後背上,腦袋搭在了她的頸間,冷季回頭看一眼,這會暈着,倒是很乖巧順從的樣子,身體也很柔軟。
沒等冷季多想,紀埠便又對她發起了攻勢。原先他看不到冷季,但這會看到溫向的位置,便也看到了冷季的方位。
雷電不停的降下,冷季也在不斷的躲避間,用着自己的術法抵擋紀埠的攻擊,但她還是沒有放棄從這裏離開。
她現在知道她和溫向,打不過銅牆鐵壁像怪物的紀埠,但打不過,跑還是能跑的。
冷季背着溫向一直不停的朝着東南方向逃離,但嘗試了幾次都被攔截後,紀埠便發現法陣的出口所在處。
冷季想要出去,他偏偏不給她這個機會。
幾番打鬥後,冷季便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加之自己身後還背着溫向,一邊要躲避天雷,一邊還是防止紀埠的偷襲。
幾刻鐘後,冷季有些氣喘,她盯着紀埠龐大的身軀,想要尋找到他身體的破綻,卻見溫向的白虹劍,從紀埠的體內飛出,直奔她的手心處。
冷季看着飛來的白虹劍,先是詫異,而後便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與她手臂靠近之處,還有溫向的右手臂。
白虹劍飛到了溫向的手中,消失的一瞬,她聽到了溫向孱弱的聲音:“要進來嗎?”
要進入她的身體嗎。
她方才暈着的時候,已經發覺出了冷季為了保護她,一直在背着她,很是吃力。
“要。”
溫向聽到聲音,手指便開始變動,雖是緩慢,但卻也完成了牽魂術的儀式,将背着她的冷季召入了自己的體內。
沒了冷季的魂體支撐,溫向的身軀開始往下墜去,但在半途之時,卻忽然又淩空升起。
冷季已經控制了溫向的身體。
頓在空中的冷季,借用了溫向體內的靈力,擡起手,凝聚法器,将搖皇箭召了出來。
三只箭朝着紀埠奔去,雖是作用不大,但也擾的紀埠有些心煩。
冷季的箭射的有些淩亂,快的也讓人看不清下一支要射在哪裏。溫向跟随着冷季的動作觀察着紀埠,見他一直擡着手臂擋着自己腦袋。
心中一番猜測後,對冷季道:“你攻擊他的眼睛試試。”
上次在塔樓下面與旱魃對打的時候,那只旱魃便是銅牆鐵壁。她記得當時冷季攻擊了他的眼睛,成效不錯,這會她想,薄弱的地帶,總是會下意識的去保護的,既然紀埠總是擡手擋住腦袋,那麽他的弱點必然也在腦袋處了。
冷季聞言,立時将箭矢射過去,而後又變換了幾次位置,同樣朝着紀埠腦袋射去。不過每一次都被紀埠的手臂擋住,讓冷季有些喪惱。
“他像個王八一樣,總是縮着腦袋,怎麽打?”冷季語氣急了些,這不是白費力氣嗎。
方才溫向便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現下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們此時還處于劣勢,只是一時的箭雨,使得紀埠開始呈現防備的姿态。
只要讓紀埠捉住機會,他就一定會反撲。
冷季還在不停的拉着搖皇箭,片刻後,在冷季變換位置之時,溫向看到了紀埠眼底裏陰恻恻的笑意。
“小心。”
溫向提醒的聲音還是慢了些,但她有心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卻也動彈不得,她能開口用着孱弱的聲音說話,已經是廢了她不少的氣力了。
溫向的身體被紀埠突然襲擊過來,再次攥在了手心中。
冷季感受到了溫向方才的痛苦,紀埠在捉住她的一刻,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了,只是冷季還在用着靈力與之對抗。
紀埠化身怪物後,力氣大的令人發指,溫向的身體被束縛,連術法都用不出來,只能這般等死。
“我說過,你們都該死!”紀埠捉住溫向的身體後,手上用勁之時,咬牙切齒,似乎痛恨冷季将他的二師弟殺了。
冷季在運用靈力與之對抗之時,還不忘打聽一下他二人什麽關系,不過她的聲音聽上去卻有些費力:“我聽說十字陰陰陽和合術,只是男女才可以,難不成你和你師弟其中一個人是女人?”
冷季不問這句還好,問出來後,紀埠聽到冷季的話,牛頭一般大小的眼睛微眯,瞪着溫向的身體,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倍之多。
冷季感受到溫向的身體,肋骨有加重彎曲跡象,她從溫向的體內借取了靈力,再次與之對坑,使得溫向的身體維持原狀。
紀埠察覺到溫向的身體異于常人,但卻只把這些歸到冷季的身上。溫向這樣一個普通的術士,竟然可能擁有這麽好的靈物。
“你師弟的魂魄已經在你體內了,他又沒死,你再給他找具身體不就行了。”冷季說話的語氣,越發的艱難。
紀埠聽到後,再次加重了力道。
“那具身體的根骨,豈是那麽好尋的。”紀埠對着冷季說了實話,即便是想要尋找寄宿的身體,也要看看根骨是否合适。
夏玠之和殷無筒尋了那麽多年,也未尋到修道的好根骨。
冷季聽到紀埠話落之後,溫向的唇角便開始往外溢出血漬,她的肋骨斷裂了,髒器開始受損。
冷季低頭看了一眼血漬,溫向的痛苦她有察覺到,她也感受到此時的溫向已經昏了過去,就在她覺得今日她要和溫向死在這裏之時,從法陣的東南角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孽畜!還不束手就擒!”
那是靈陵派,溫向師伯祖,嚴元勳的聲音。
冷季側目望過去,不止是嚴元勳,還有不少她之前在天壇殿中見到的術士。他們在看到紀埠手中,溫向的身體後,立時擺陣,将紀埠圍在了圈中。
紀埠低頭看着這些小人,鼻腔中發出了不屑的聲調,直接将溫向的身體用力甩在了地上。
冷季沒有反應過來,吃痛一瞬,便看到了紀埠擡起了一只腳,懸在了她的身體上空,想要将溫向的身體踩成肉泥!
作者有話說:
冷季:“哎,每次都能誤傷隊友。”
溫向:“老婆不必自責,我皮糙肉厚的,經得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