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暖閣來,你是聽不懂話還是怎麽了?”
小安氏現在對這個李嬷嬷就沒有好臉色,別說見她,就是一想到她,都讨厭的緊。
李嬷嬷自己也知道,上回的事情小安氏還沒消氣呢,被王爺那樣罵了一通,換誰還能沒點脾氣呢,自己一個做下人的,看點兒主子臉色倒也沒什麽打緊兒的,最重要是能讓小安氏再次重用自己。
聳着肩膀,哈着腰身,老臉笑的滿是褶皺——
“老奴知道王妃還在為上次的事情心生不悅,所以老奴這回專門是來将功補過的。”
話罷便将這半個多月在寶閣樓的所見所聞,傾言相告——
“白屹安那是天天都來,素月素雨兩個丫頭更是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就連千瑞整日都是紅着眼睛的,說話哽咽的,那樣子您是都沒見到啊,要真不是到了那一步,至于傷心的日日哭泣嗎?”
李嬷嬷說着又從懷裏取出一塊絹帕來,緩緩展開——
“您瞧,這就是老奴在寶閣樓廚房裏發現的藥渣,這還都少了呢,郡王妃您想想看,得熬多少藥,才能讓整個寶閣樓都是中藥味?就算是以前寶哥兒病的時候,也沒有過這麽大的陣勢啊,依老奴看——這回兇多吉少了。”
小安氏端着茶盞的手指猛地一頓,兇多吉少四個字在聽在耳中,分外清晰。
目光轉向一旁的張嬷嬷,卻只看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小安氏又不是傻子,哪能李嬷嬷說兩句就被她牽着鼻子走,放下手裏的茶盞,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寶哥兒身子不爽利,那你還不快些回去伺候!”
“呃....”
李嬷嬷大概是沒想到小安氏會趕自己走,畢竟這事非同小可,就算不給賞賜,至少也得給個好臉吧。
“郡王妃,老奴說的千真萬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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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你還沒完了!”張嬷嬷瞪起眼睛,張口就攆人“郡王妃都發話了,還不趕快退下!如今主子說的話,都可以不聽了?!!”
“呃...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李嬷嬷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郡王妃不站在自己這一邊,說什麽都白搭,只好以退為進“老奴告退,這就告退。”
待出了房門,李嬷嬷一改方才唯唯諾諾的奴才相,直起腰板兒甕聲甕氣的嘀咕着——
“好心好意,讓你們當狼心狗肺!我呸!”
看樣子被氣得不輕,扭過頭掃了眼東暖閣的拱門,翻了幾下眼睛,心中更是不服氣的暗暗發着狠勁兒——非得找出些證據來,給你們瞧瞧,讓你們後悔今日轟我出來不可!
房內,張嬷嬷又斟了一杯茶水端給小安氏,嘴裏勸誡道——
“您可千萬不能再輕信這個老婆子的話了,咱們上回吃的虧還不夠大嗎?”
經過上回的事小安氏也是真怕了,否則剛才就不會把人這麽攆出去了。
“嬷嬷你說,寶哥兒真病的那樣重嗎?”小安氏腦海中一直回蕩着‘兇多吉少’四個字。
張嬷嬷擡了擡眸,又垂下,溫聲道:“咱們着什麽急,等着看不就好了。”
小安氏轉了轉眼珠,随即嘴角一彎“也是。”
接下來的幾日,李嬷嬷跟瘋了似得,越發監視的勤奮,似乎蔡雲旗不是寶閣樓的主子,而是她李嬷嬷的犯人,每每那神态恨不得要将人盯死不可。
臨近隅中,寶閣樓裏全是熬制中藥的味道,刺鼻的有些犯沖。
白屹安取下最後一根銀針,刺入蔡雲旗的合谷穴,微微轉動幾下。
“疼嗎?”
“不疼。”
片刻後,一一将銀針取下。
外頭傳來一聲鳥叫,蔡雲旗剛還阖着的雙眸,這會兒忽的便睜開了,冷清着聲音,朝一旁的素雨說道——
“時辰到了。”
素雨心領神會,推門而出,邁着快步直奔清心苑去。
“老太妃,寶哥兒喝了新開的藥,這會兒好了許多,白大夫說讓您過去瞧瞧呢。”
方清韻一聽這話,連忙起身,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拿着拐杖便焦急的就要往寶閣樓去。
“我的孫兒啊——可是好多了?”方清韻一到寶閣樓,便握住蔡雲旗的手。
“祖母,您來了。”蔡雲旗臉色蒼白,兩眼滿是疲憊之态,半倚在床頭就要起來“孫兒給您請安。”
“好孩子,祖母知道了,不用起身,快快躺好。”方清韻心疼這個孩子,瞧着她這般有氣無力的模樣,心中頓時酸楚不已。
轉頭看向一旁的白屹安,輕聲詢問道:“寶哥兒如何啊?”
“寶哥兒現在沒什麽大礙了,只是需要靜養,萬萬不可心煩操勞。”白屹安拱手畢恭畢敬的答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方清韻扭過頭又看向蔡雲旗,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微微的抖了抖“可不敢再吓唬祖母了。”
突然,窗外響起一陣吵鬧,聽着像素月的聲音。
“李嬷嬷!你到底在看什麽啊?!”
李嬷嬷扒在窗戶上,手指頭剛把窗戶紙捅開,就被素月抓了個正着,不過她倒也不害怕,反倒一副比素月還厲害的樣子,理直氣壯地揚着脖子——
“死丫頭!喊什麽喊!”
“你扒我們哥兒的窗戶,我還不能說你了!”
“誰、誰扒了!”李嬷嬷結巴兩句。
素月兩步上前,指着窗戶上的洞“這不是你弄得是誰?!我就說怎麽一天到晚的破呢,感情都是你捅的!”
“我來的時候就爛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李嬷嬷還想抵賴,推開素月就想走,不料卻被抱住了胳膊。
“哎!你個瘋丫頭!你給我松開!”
“我就不松!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別看李嬷嬷年紀大,可力氣卻不小呢,兩人僵持一番,素月竟有些難以招架,若不是她腦子轉得快,趁着李嬷嬷注意力全在手上,狠踩了她一腳,只怕真叫她逃脫了去。
“哎呦!你個瘋丫頭!今日得了失心瘋啦!”
若是放在平常,李婆子-->>
喊也就罷了,可偏偏老太太就在屋子裏,她這沒邊際的大嗓門一叫喚,裏頭兒頓時聽的一清二楚。
當當當——拐杖重重頓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方才說了寶哥兒要靜養!還在外面又喊又叫!”
方清韻話音剛落,原本站在床腳的素雨,忽然疾步走到方清韻身前,乍然跪下身來——
“老太妃!您要為我們寶哥兒做主啊!”
方清韻一怔“做主?做什麽主?!”
素雨哽咽道:“李嬷嬷她一直在監視寶哥兒”
此話一出,方清韻勃然大怒,剛還是滿臉慈愛的老人,這會兒便化作一只護犢暴怒的獅子,怒吼道——
“去把外頭的人給我押進來!”
李嬷嬷出門前應該先算算黃歷,今日對她來說是大兇。
素月不像素雨那樣隐忍,這一進門,那眼淚珠子就跟斷了線似得,一刻都不能停。
“寶哥兒念在她是安家的老人兒,又是先王妃的陪嫁嬷嬷,一直沒有出聲,給她留足了餘地,卻不想她竟然越來越過分!這都什麽時候了?!寶哥兒都病了,她還在外頭盯梢監視?!”素月伶牙俐齒的厲害,有理有據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李嬷嬷留,逼問道:“這麽些年你監視我們寶哥兒到底要做什麽!!今日就當着老祖宗的面兒,說清楚!!”
話罷,又跪地朝着方清韻,連磕三個響頭,抽噎着聲音——
“可憐我們寶哥兒這麽些年都是被這樣監視着過來的!老祖宗一定要為我們寶哥兒做主啊!!!”
任誰都知道蔡雲旗是方清韻的命根子,府裏的下人上趕着伺候都來不及,竟還有這麽一個欺上瞞下的主兒,真是吃了豹子膽啊!
方清韻眼中一片肅殺之氣,一字一頓的問道:“誰讓你來盯梢監視的?說!!”
李嬷嬷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吓得膽都破了,癱軟在地上,渾身發抖,三魂七魄都沒了。
“是、是郡王妃——”
方清韻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眼眸中似是有條火龍要随時噴出——
“去,把安芷蘭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這婆子說的是真還是假!!”
小安氏內心忐忑,面上還得繃着,走到方清韻面前,輕聲叫道——
“母親——”
方清韻冷眼瞧她,沉默片刻後,方才低沉嗓音,滾雷一般,道——
“這婆子說,是你讓她來寶閣樓盯梢監視的?”
“什麽!兒媳怎會做這等龌龊之事!這婆子的确來過冬暖園,可被我轟出去了,院子裏的人都知道。”
小安氏心內大驚,監視郡王府中嫡長子,罪名可不小,一旦坐實自己別說自己這個郡王妃不保,就是哲哥兒跟芙姐兒都跟着要遭殃——
“寶哥兒是我親姐姐的孩兒,我疼他都來不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