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先,王爺就算前去責問,也是有理有據的啊。
“您,回來了——”
蔡文征并不說話,只陰沉的看着小安氏,突然毫無征兆的伸出手在紅木四方桌上,重重落下一掌。
啪的一聲,桌子連帶小安氏都猛地抖了下。
“你究竟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我看你是越過越回去了!”蔡文征眯起眼睛,抽聲道:“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現在怎的如此心思狹隘,一天到晚腦子裏竟是這些個男婚女嫁烏七八糟的事?!有這時間,多操心操心孩子們的學業!”
“王爺,我——”
“我方才就說過,母親斷然不會做那般的事情,你偏偏不聽,黑狀都告到本王這裏來?!現如今好了,本王在母親那裏把人都得罪完了,你這邊倒好,還在哭哭啼啼!你有什麽臉哭哭啼啼!
“王爺,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小安氏委屈至極,那李婆子說的那樣逼真,不由得她不信啊。
“你是聽誰說的?!又是那些個爛舌頭的死婆子?!”
蔡文征這麽一喊,屋子裏的下人,連帶着張嬷嬷早都跪在了地上。
“本王看,你這東暖園的人都該好好整治整治!不像話!一天到晚就知道給主子嚼這些爛舌頭!若是再讓我聽到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你們這些人的舌頭一個都別想要了,通通割了去喂野狗!!!”
蔡文征罵完還覺不解氣,揚手一把将桌上的茶果點心拂落在地,一腳一個用力碾碎,這才舞着寬袖,大步離去,與小安氏擦肩而過時,還從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全是不屑鄙夷!
小安氏望着滿地狼藉,哪還用裝啊,早在方才的怒罵聲中時淚如雨下了。
“都下去!全都下去!”
張嬷嬷連忙起身将屋子裏的下人都趕了出去,疾步走到小安氏身邊——
“郡王妃,您別難過,王爺他也是一時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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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怪我!他要是肯多操一點心,我至于這樣嗎?!割舌頭是吧?先割我的便好!”
話罷,便捂着錦帕大聲哭了出來。
張嬷嬷趕忙撫着小安氏的後背,勸慰道:“王妃,您瞧瞧您說的是什麽氣話啊,您跟王爺那是夫妻,伉俪情深這麽些年了,哪能因為吵幾句嘴就傷了和氣,要老奴說,這都是那個李婆子惹出來了的!若是沒有她跑來嚼舌頭,王妃您又怎麽會關心則亂呢,也不至于生出這麽多事端來。”
“李婆子?”小安氏擡起眼來,紅着鼻頭,用力的搓了搓錦帕“我怎麽就找了她的道兒!”
“王妃莫急,老奴這去收拾她!”張嬷嬷咬牙切齒的說道。
而另一邊的李嬷嬷,還在等着小安氏的賞賜呢,絲毫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東暖園已經翻了天。
瞧見張嬷嬷過來,還以為是小安氏要給她賞賜呢,立馬滿臉褶子的笑迎了上去。
“張嬷嬷,是不是郡王妃她要找我啊?”
張嬷嬷臉色不好,瞪了眼李嬷嬷,随即冷笑道:“我說李婆子,不是老身我說你,身為寶閣樓的人,你不在那兒好好伺候寶哥兒,一天到晚的往我們東暖園裏跑什麽?”
李嬷嬷一怔,這話不對味兒啊,可也不敢說什麽,還是矮着身子拉下臉好聲好氣的說道——
“張嬷嬷,您這說的什麽話嗎?我的心可一直都在郡王妃這裏呢。”
“可別介——我們郡王妃不需要。”張嬷嬷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李嬷嬷,抖了抖手裏的帕子“俗話說的好,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護主,您成天到我們東暖園來嚼寶哥兒的是非,這已經是犯了大忌了,好在,我們郡王妃是個不計較的,念在你是安家過來的老人,又有那麽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這回就繞過你一馬,不過再要有下次!就對你沒這麽客氣了!!!”
說罷又狠瞪了李嬷嬷一眼,扭過身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這是怎麽的?!就算不給賞賜!你們也不能翻臉不認人啊!”李嬷嬷自然不敢當着張嬷嬷的面罵,人都走出去好遠了,她才呸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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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就別跳着罵了!”一旁的小厮看不過眼,急忙拉住李嬷嬷,他算是李嬷嬷介紹進府做事的,多多少少也有些人情在,如今就算還人情了。
“你拉我幹什麽啊!”李嬷嬷還不知死活的甩着手。
“感情您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
那小厮皺了皺眉頭,湊到李嬷嬷的耳邊,小聲低語着将方才郡王爺過來的事情道給她聽。
“什麽!竟出了這樣的事?!”李嬷嬷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拉住小厮,問道:“那郡王妃可還說什麽別的了?”
“我一個下人哪能知道那麽多。”小厮攤了攤手,扯着眉毛,道:“嬷嬷,我看這東暖閣您往後還是少來的好。”
說完便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李嬷嬷,忽的重重拍了下腦門——“唉呀!”
自打東暖園那裏吃了閉門羹後,李嬷嬷消停了不少時日,不過手頭卻不像從前那般寬裕了,畢竟沒了小安氏的打賞,就靠每月那點兒例錢過活,還不夠自己那個賭鬼兒子搜刮的呢。
至于寶哥兒那邊,更別提了,這些年李嬷嬷名義上是寶閣樓的人,可實際上誰不知道她離心背主的早就暗地裏投靠了小安氏,面子上不過是挂羊頭賣狗肉,如今就算她肯拉下老臉回去,人家怕也是不會接受了,更何況蔡雲旗能有小安氏出手大方嗎?
瞧着越來越癟的錢袋子,李嬷嬷盤腿踞在床上,思來想去的這樣可不行啊,這不是坐吃山空嘛。
“不就這一次聽錯了嗎?以前的時候,哪次不是我給你報的信兒,說翻臉就翻臉了,還郡王妃呢,心眼兒小的跟針鼻兒似得。”李嬷嬷嘟嘟囊囊着,不禁又想到張嬷嬷的那張老臉,啐了一口“老東西最不玩意兒!都是安家過來的,憑什麽你就踩我一頭兒,要不是大安氏死的早,哪輪得到你來耀武揚威——”
說起大安氏,李嬷嬷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是伺候了那麽多年主子——
“唉——你說說你怎麽就這麽命短呢?眼下多少好日子,連累的我老婆子也跟着過不上。”
李嬷嬷算是悟出來了,這奴才跟主子,也得看是跟的什麽人,若是跟了個命短的,再好的日子也是白搭。
不禁又嘆了口氣,想到蔡雲旗那病病歪歪的身子,八成也是個短命的。
現如今再回寶閣樓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是要把小安氏哄好,那可是自己的財神爺,再說了他們要是想打探消息還不得靠自己——
思忖片刻,急忙趿上鞋子“不行,我得在去寶閣樓瞧瞧。”
還別說,這一去真讓李嬷嬷發現了什麽——
整個寶閣樓一片死氣沉沉,一進院子裏就彌漫着濃重的草藥味,走到門前側耳聽去,裏頭似乎還有人在哭泣,聽着聲音像是素月那丫頭。
“寶哥兒,您沒事吧。”
“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兒啊。”
李嬷嬷心裏一驚,寶哥兒怎麽了?!
急忙用口水沾了沾手指,往窗戶上捅了個洞去,扒着使勁兒往裏瞧——
這才發現不止素月,就連一旁的素雨都在掩面而泣,至于寶哥躺在床帏裏,捂得嚴嚴實實。
“白大夫,您這邊請——”
不遠處傳來千瑞的聲音,吓得李嬷嬷慌忙躲進一旁的偏房中去,只露出一道細細門縫朝外偷瞄去,只見白屹安背着藥箱急急忙忙的跟在千瑞身後,進門前還專門問了一句“嚴重嗎?”全都落在了李嬷嬷的耳朵裏。
待兩人都進了正房,李嬷嬷才從偏房裏出來,此時心裏大概也有了些譜,但同時也生出些疑惑來——
“前幾天不都還好好的嗎?怎的突然就發了作?”
不過,寶哥兒的病不一直都是這樣,時好時壞,這些年何曾消停過呢。
這可是個重大發現,要是說到小安氏那裏去,必定又得是一大筆賞賜呢。
李嬷嬷想着卻沒有像從前那般貿貿然,經過上次的事情,多少也得長個心眼兒吧,別自己這邊前腳一去,後腳寶哥兒又好了,那估計小安氏真就把自己掃地出門了。
還是再等等吧,萬無一失再去禀報,也來得及。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裏李嬷嬷幾乎天天都到寶閣樓來,明面上是來問安服侍,實則卻是暗自監視,她雖進不去屋子,但趴門縫扒門窗的事兒斷然沒少做。
掐算着時機差不多了,便急匆匆的跑去了東暖閣。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應該、也許、或許——有二更吧
31、行了,別裝了
“老奴見過郡王妃,給郡王妃請安了。”
“不都說過了,往後少到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