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虞槐看了看灑在車座上的卡片,又看了看顧雲月空空如也的錢包。
虞槐瞳孔地震,這個人類怎麽能那麽不要臉!
顧雲月憂愁地湊上去小聲說了一句,“寶貝你看,我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虞槐:“不帶現金是正常的吧,你的錢應該在卡裏。”
顧雲月笑了一下,後腦的疼痛讓她徹底不要臉了,“我卡裏也沒有。”
“只能靠魚魚才能養活。”
司機行駛在大雨磅礴的路面上,豆大的雨滴砸在車窗玻璃上,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音,車內則是一片溫暖,和纏綿。
顧雲月把扣子緩緩扯下,鎖骨精致,肩膀白潤,
“槐槐,我這種姿色在圈內雖值錢,在人魚中卻不算什麽。”
“我深知人魚的審美和人類不一樣,要不金主大人先驗一下貨?”
顧雲月仗着自己頭疼,肆無忌憚的開始瘋言瘋語,車後座裏濃郁的芍藥花香味,讓魚眼神迷亂。
司機很貼心地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裏,安靜的從車內退了出去。
虞槐冰涼的手按在顧雲月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按在她的下颌骨上。
這個動作把人困在了車座與車門之間的夾角。
虞槐淺藍色的眸子裏醞釀出風暴,人魚刻在骨子裏的占有和瘋狂隐隐在她身上顯露。
虞槐的小尖牙啃在顧雲月的嘴角,“顧小姐不應該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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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月被咬得身體一顫,她沒有把人推開。
虞槐惡狠狠說:“人魚的身體比人類強悍,就算面對深海高壓也不會有任何不适感,更別提從高架橋跑下去找你。”
顧雲月睫毛如同斷翅的蝴蝶般無助的顫動,她突然有點後悔,剛剛肆無忌憚的撩撥了。
虞槐說:“別和我說什麽人類的律法,我和你們都不是同一個物種。”
昂貴的黑色轎車孤零零的停在地下室裏,整個宅子除了正在廚房裏忙活的老管家外空無一人。
黑色轎車孤獨又無助,隔音效果頗好,只是人魚的動靜太大了。
顧雲月沙啞:“我擔心你。”
虞槐從顧雲月臉頰上舔過一抹帶着濃郁花香味的汗水,
“比起擔心我,顧小姐才更讓人擔心。”
虞槐似乎是為了證明顧雲月對她的擔憂是多餘的,一直到晚上外面的雨水漸漸變小,才打開那扇黑色轎車的門。
顧雲月松松垮垮的披着那件風衣外套,一根腰帶把腰肢勾勒的纖細又柔韌。
虞槐貪婪地呼吸,顧雲月身上好聞的氣味,“我見過很多人類,只有顧小姐身上的香味,我滿意。”
顧雲月慵懶又有些狼狽地瞥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進入電梯。
虞槐小跑過去,拿起了掉落在車底的金絲眼鏡,用衣服擦拭幹淨後雙手交到顧雲月手裏。
顧雲月耳朵發紅發燙,不去看她。
虞槐把浴缸放滿,掏出一顆珍珠放到顧雲月手裏,“今天的試用我很滿意,這是給顧小姐的報酬。”
“我們魚從來都不會白吃白喝。”
顧雲月風衣裏面的綢面襯衫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被塞到了轎車裏的儲物格,脫下風衣後裏面涼飕飕的,光腳走進浴缸。
她漂亮的狐貍眼帶着一抹紅潤,“你已經付過錢了,我不要你的是珍珠。”
本來很寬闊的浴缸,再加上一條魚尾巴,顯得擁擠不堪。
虞槐尾巴上的慘烈傷痕讓顧雲月連連側目,本來這道傷已經有了愈合的趨勢,可不知怎麽的,現在突然又開始滲血。
虞槐拍動尾巴,軟乎乎的靠在顧雲月的肩膀上,“不疼。”
虞槐眼眸濕漉漉,讓人想起了被主人弄疼後只喵喵直叫的小貓咪。
顧雲月把目光收回,“明日有一場拍賣會,陪我一起去?”
虞槐一天要和顧雲月出門就來勁了,把尾巴纏繞在人類的腿上,耳鳍乖巧的放在人類的手上。
“我要去。”
顧雲月俯下身把魚尾巴上的泡沫沖幹淨,用柔軟的布巾擦是光滑的鱗片,淺藍色璀璨的鱗片在她臉上映照出光彩。
比任何昂貴的寶石還要耀眼和昂貴。
顧雲月親吻在魚尾巴上的傷口上,沙啞道:“聽說是炸傷,海面上時常會有非法占有的團夥,他們會捕撈鯨魚綠海龜。”
“你會不會是被誤傷的?”
虞槐沒有過去的記憶,無助的歪了一下頭,“我不知道。”
顧雲月微微嘆氣,把魚擦幹了放在床上,拿出專門的海藻泥敷在除了傷口以外的尾巴上。
海藻泥冰冰涼涼,有大海的清香味,可以保養鱗片。
……
拍賣宴會只在內部進行,比起別人的精心裝扮,顧雲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尋常款式的小黑裙,長發被一根珍珠簪子盤起來,脖子上和項鏈上都帶了整套的珍珠首飾。
顧雲月靠在黑色轎車內,司機:“顧總。”
顧雲月狐貍眼睜開一條縫,她冰涼的手覆蓋在身旁的少女手腕上。
虞槐正在翻看拍賣圖冊,“顧小姐,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虞槐亮閃閃地仰頭看她,“我的貝殼床裏光禿禿的,一點都不好看。”
顧雲月縱容微笑:“好。”
黑色轎車門被打開,顧雲月的紅底高跟鞋踩在紅毯上,足弓優美,腳背很薄,把人的身材襯托的更加高挑優雅。
一看顧雲月出來,閃光燈拍的比剛剛路過的小明星還要刺眼。
“哇啊啊啊是虞槐!!!!”
“別的小明星在綜藝播出後恨不得天天營業,就虞槐一個人像沒發生那回事兒似的。”
“這對原來那麽甜的嗎??”
“顧總主動擋住了車框,防止虞槐磕到頭,我真的是磕死了。”
“兩人手牽手了!”
“只有我一個人好奇顧總身上的衣服是什麽材質做的嗎,我學服裝設計的導師都沒認出來。”
“虞槐的眼神好茫然好可愛,被攝像頭給吓到了,貓貓震驚.jpg”
除了有□□短炮的記者拍照,還有主辦方開的直播,虞槐和顧雲月一進入直播畫面,在線人數立刻翻了好幾番。
雲雨 CP都快要被磕瘋了。
顧雲月輕輕牽着小姑娘的手上了樓梯,虞槐一直抱着那拍品的冊子。
一進入等候室,就坐在沙發上看。
總助站在後面,只見虞槐在喜歡的藏品上都畫了一個紅圈。
顧雲月淺喝了一口香槟,和旁邊的商業夥伴聊了起來。
王總頻頻側目,“顧總最近風頭大盛,連我女朋友都在看《戀愛進行時》”
王總一把年紀,自從和妻子離婚之後,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還快。
王總的公司就在顧雲月隔壁園區,每逢下班時,都能通過亮燈房間數目比誰下班得更晚。
顧雲月微微颔首,“沒辦法,家裏的小朋友喜歡海。”
王總的女伴啧啧稱奇,小心惬意地挽在王總的胳膊上。
“王總,那個十八世紀的鑽石項鏈我好生喜歡,還可以拆下來當皇冠呢,王總,我好想要。”
女伴明眸善睐,撒起嬌來骨頭都酥了。
王總拍拍女扮嬌嫩的小手,“好,好,都聽你的。”
虞槐不甘示弱:“顧小姐,這些我都想要。”
王總和女伴紛紛看過去,只見虞槐把整個冊子的絕大多數藏品全部畫了個紅圈,手裏的紅色記號筆在整個金碧輝煌的展廳內,顯得格格不入。
虞槐用純淨的杏仁眼瞧着自家人類,“可以嗎?”
王總女伴瞳孔地震。
她見過高段位會撈錢的綠茶,能撈成這樣的,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您把拍賣會當成,批發市場進貨嗎?
王總倒吸了一口涼氣:“……哈,哈,虞小姐真會開玩笑。”
顧雲月拍了拍虞槐的肩膀,“好,都給你買。”
王總用震驚的目光看着顧雲月,“顧總慎重啊。”
顧雲月慵懶地嘆氣,“小朋友喜歡我能怎麽辦?”
“若是不買,回家指定哭哭鬧鬧,大半個月都不給碰一下。”
王總:“……”
我談戀愛花錢也就圖一樂,真撒幣還得看您。
拍賣開始,王總女友看上的可以做成項鏈的黃金鑽石冠冕,起拍價二十萬,一路飙升到了兩百七十萬。
王總沒有繼續舉牌子,笑了笑,對女伴說,“明天給你買別的。”
女伴笑容僵硬在嘴角,眼中閃過一抹落寞,随即又撒嬌地躺在王總懷裏,“王總哥哥我好想要。”
王總眼中閃過一抹不耐,“別鬧了。”
顧雲月繼續舉牌子,“兩百八十萬。”
不遠處一個人,“三百萬。”
不遠處舉牌子的男性目光震撼,他是家中長輩委托,原不覺得這是個很昂貴的東西。
顧總瘋了嗎?
顧雲月:“三百五十萬。”
虞槐不明白人類價格,等那個皇冠飙升到了五百萬,仍然無知無覺。
五百萬對于魚來說很值錢嗎?
虞槐百無聊賴地翻看全是紅圈圈的冊子,她在沉船裏随便拿幾個古董都不值這些錢。
人魚有強大的人與領地劃分意識,整整一片海都是她一條魚的,包括海底的資源。
顧雲月最後一次舉牌:“七百三十萬。”
之前還進價的對面那人好像沒看過顧雲月那麽瘋批的,沒有繼續跟價,更何況這場拍賣的單位是美金。
顧雲月摸摸少女柔軟的發絲,“下一頁你想要什麽?”
虞槐指着一個景泰藍掐絲寶盒,起拍價一千兩百萬。
顧雲月點頭,目光有些複雜:“這場拍賣的東西,你都不能放到水裏。”
虞槐:“……”
小魚頓時沒精神了。
顧雲月下半年要忙,能夠每天陪虞槐的時間不多,只能先用金錢買好感。
整場拍賣會下來,顧雲月和虞槐的互動直接挂上了熱搜。
其中就有顧總寵溺摸虞槐頭發的照片。
# 這就是有錢人談戀愛 #
# 錢和時間總得花一個 #
# 霸總文的正确打開方式 #
點贊最多的一條微博是,“顧總每天花錢真的不怕破産嗎?”
虞槐不像娛樂圈的別人做事說話都很謹慎,她靠在顧雲月身上玩手機,
用大號回複:“不怕啊,破産了我養她。”
粉絲:“!!!!!!!!”
正主發糖!!!
這他媽才是雙向奔赴的愛情!
CP粉直接磕生磕死。
如此理所應當,如此水到渠成。
沒有一點點所謂和老板在一起藏藏掖掖。
總助去和拍賣會的人接洽,顧雲月翻看下一期拍賣會的宣傳冊子。
顧雲月身邊走來穿着深色爛花絨旗袍的老婦人,“顧總幸會。”
顧雲月微微側目,随即擺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幸會。”
老婦人在整個C市曾經名聲響亮,現在退居二線仍然把持着集團的重要脈絡,是盤踞在C市的世家大族之一。
任何來C市的企業怕是都繞不開這一關。
老婦人的視線彙聚在顧雲月脖子上的項鏈上,說話儒雅,口齒清晰。
“最近總見到些夫人丫頭帶着這款鏈子,喬家經營珠寶首飾多年,這種規格的珍珠從未見過。”
貴氣的老婦人優雅的抿了一口茶,“聽說都是從顧總這流出來的。”
“喬家有投資影視的計劃,不知顧總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顧雲月和老夫人只在宴會上見過幾面,兩家的業務重合處不多,若是能結交好,日後的好處比預想的多。
老夫人明澈的雙眼落在了顧雲月的外套上,“顧總的好東西真不少。”
虞槐悄悄在顧雲月背後說,“這位老夫人是不是想要我的珠子呀?”
“要不給她幾顆,剛剛拍賣會上她看了我好幾眼嗷。”
顧雲月捏了一下虞槐的手,無聲地在她手掌心上寫,“小傻子,你的珠子貴的很,別逢人就送。”
魚歪過頭,一邊在下一期的拍賣宣傳冊上畫紅圈,一邊托腮心想,不就是人魚哭一哭麽,怎麽就珍貴了?
……
虞槐回家後,拍賣行送來的寶貝已經堆積在了會客廳。
總助抱歉道:“顧總下午要開會,大約晚上才能回來。”
虞槐打開禮盒的手,微微一頓,剛剛還欣喜的眼睛裏此刻只剩下茫然,
“顧小姐不回來陪魚嗎?”
總助點頭:“下半年公司會很忙,再加上……請小姐多擔待。”
拍品像小山似的堆在會客廳,虞槐連打開的興致都沒有,只把那盞鑽石皇冠戴在了頭上,旁邊的落地鏡裏,少女湛藍的眸子失落又委屈,雙腿分開坐在地毯上,裙擺層層疊疊覆蓋住小腿只露出了柔軟白嫩的腳心。
那個被困在高塔裏的公主。
藍發少女眼中疑惑,“再加上什麽?”
總助顧左右而言其他,把另外一本冊子攤開放在虞槐面前,“近期還有一場拍賣會,小姐把喜歡的勾出來,顧總會派人去拍。”
她把一只紅筆遞過去。
鑽石皇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卻沒有人去欣賞。
有種熱鬧華貴的孤獨感。
虞槐垂眸道:“我以為顧小姐會和我一起去拍。”
不和自己人類在一起,魚一個人得到這些寶貝又有什麽意思?
總助沉默了,心裏想着該怎麽安慰這位漂亮的小姐。
虞槐仰起頭看一下牆壁上懸挂的日歷,在十月九號這一天畫了一個圈。
用黑筆畫的圈。
虞槐不明白那個圈是什麽意思,“再過一個星期就九號了,那天是什麽節日嗎?”
總助閉嘴不言:“虞小姐,若沒別的事,容我先離開回公司。”
虞槐只得點點頭,“拍品的盒子我先不拆,等顧小姐回來一塊兒拆。”
迎接虞槐的是整個房子的空空蕩蕩。
魚常年生活在深海,空寂黑暗,她們魚本來就不是喜歡成群結隊的生物,本該還能忍受孤單。
可虞槐不能。
虞槐就是想要和自己的人類黏在一起。
她打開消息,給顧雲月發了一條,“晚上唱歌給你聽。”
對面沒有回複。
……
顧雲月走在公司長廊上,“顧總,梁老板在裏面等您。”
顧雲月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後續的項目你們跟進一下。”
秘書把門推開,那是個裝修漂亮的會議室,梁老板一看到顧雲月來,立刻站起來,兩人商業微笑,互相握手,一陣寒暄。
和普通會議室不同,有一整面牆全部做了鑲嵌式的魚缸。
海水缸,裏面養着各個昂貴又肥碩的魚。
魚缸很深很寬,加上燈光作用,真有種在海底暢游的窒息感。
顧雲月:“。”
“梁老板審美不錯。”
也不知是真的聞到了還是幻覺,顧雲月聞到了一股大海的鹹腥味。
怪難聞的。
梁老板親自燙碗洗茶,“顧總見笑了,這棟樓在建造之處,專門上風水先生來看過,海水缸的方位有講究。”
顧雲月忍住聞海水的不适,面上笑容完美:“怎麽說?”
梁老板嘿嘿直笑,“旺我,能聚財氣。”
“真不是我吹,貴公司也該請那風水先生來看看,事業絕對能再上一層樓。”
顧雲月笑容淡淡,“不必,家裏已經有條小魚了,見不得別的魚。”
整個會進行了三個小時,顧雲月坐的位置剛好被整片海水缸籠罩,海水的波紋映在她身上,頭疼欲裂。
會議結束,顧雲月眉頭上已經染了淡淡的疲倦。
等到忙完後,已經到了快十一點。
顧雲月開車回家,會客廳中的虞槐躺在沙發上,已然睡着了,層層疊疊的小裙子包裹着嬌小的軀體,藍色長發披散在肩頭,懷中捧着那頂小皇冠。
顧雲月:“今天拍的東西都沒拆?”
管家:“虞小姐在等您回來。”
顧雲月并不是像大家以為的總裁那樣,每天去公司待幾個小時就可以撒手不管,公司正處在上升期,國內娛樂行業繁榮,公司還簽了許多國外藝人,正在開拓海外市場,沒有清閑的時候。
顧雲月心疼地俯身輕吻虞槐的眼角,“寶貝,我回來了。”
小人魚尾巴下意識拍打了一下,循着溫度勾住顧雲月。
魚沒有醒,尾巴已經纏上了。
顧雲月毫無疑問被這一幕給取悅到了,“乖,去床上睡。”
顧雲月一只手把小魚提溜起來,睡的眉眼惺忪的魚用小尖牙啃自家人類的脖子,直到啃的紅紅點點才罷休。
“顧小姐說今晚會早點回來。”
剛睡醒的人總是格外會撒嬌委屈,虞槐的嗓音軟綿的比還沒斷奶的小羊更可愛。
尾音帶着微微的上揚,很嬌氣。
虞槐緊緊抱住顧雲月的脖頸,“顧小姐不信守承諾,但是我不能不信守承諾。”
虞槐在人類的嘴角印上了帶有海神祝福的吻,
“答應給你唱歌,我不會言而無信。”
顧雲月一愣,什麽唱歌?
她打開手機這才發現虞槐在下午給她發了消息。
虞槐一直在會客廳等她,都沒有去三樓的海水池。
歌曲持續了整個前半夜,後半夜一睡着了,再次醒來後,顧雲月不在床邊,就連空氣中的芍藥花香味都淡了很多。
虞槐茫然地躺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個身枕在顧雲月的枕頭上。
顧雲月專屬的枕頭上殘留着好聞的芍藥花香味,真絲枕套上還有一根人類的長發。
虞槐委屈地抖了抖睫毛,魚尾巴在絲綢被子中煩躁的晃動。
她依稀記得林總前顧雲月在她耳邊小聲說,“九號之前我會有點忙,以後補給你。”
人類的吻過于舒服,讓虞槐沒有徹底醒來。
虞槐把尾巴變成雙腿,光腳走進浴室洗漱,心有疑惑地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日歷。
為什麽是在十月九號之前要忙完?
……
九號當天,大雨綿綿,這座從來不多雨的城市,今年總是被掌管雨水的神明給偏愛。
雨水砸在車窗玻璃上,顧雲月所乘坐的黑色轎車駛離市區中心,開在一條荒蕪的道路上。
顧雲月看完最後一封文件,疲憊地把電腦合上,打開手機撥通虞槐的電話。
車外的雨聲傳到車內,顯得又寂靜又荒蕪。
“槐槐,今天我晚點回去。”
顧雲月開口才覺自己聲音沙啞,像是被沙礫沖過。
這幾日顧雲月回去的都挺晚的,虞槐已經習慣了,“行,外面下雨了,顧小姐早點回來。”
顧雲月挂掉電話,鏡片後的目光掙紮又冰涼,眼看着車子駛進了墓園。
五年前的今天,父母死于游艇爆炸。
她自己險些喪生,不知為何被在沙灘上蘇醒。
顧雲月的黑色高跟鞋踩在泥濘的石板路上,頭頂撐開傘,黑色如同幕布般的長發上被一根黑色綢緞系住。
她手指拂過墓碑上的枯枝爛葉,把一束重瓣莫妮卡百合放在墓前。
顧雲月蹲下,撫摸墓碑上深深鑿刻的字,偏執地把墓碑上的水用手擦去。
雨水刮在她在眼鏡片上,眼鏡鏈條被風刮的冰涼。
“每年的今天都在下雨,父親母親,我們搬到一個沒有雨水的地方好不好?”
天邊一道驚雷閃過,閃電的黃色光亮把墓碑上的字照亮了兩秒。
顧雲月把黑傘舉過墓碑,額頭貼在冰涼的碑上,疼痛讓她幾乎直不起身體。
疼,實在是太疼了。
顧雲月疼的眼眶裏充斥着血色,肩膀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每次都以為自己快好了,每次上天都像在取笑她,讓她病情再加重幾分。
她特意空出了整個下午時間來此掃墓,偏偏天公不作美。
司機把車停在墓園外面,靜靜地等待老板回來。
顧雲月的額頭被石碑擦出紅痕,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在雨中亮屏。
虞槐拍來照片,“外面下雨濕氣重,給顧小姐熬的魚湯,別忙太晚了嗷。”
照片上,虞槐用湯匙攪拌奶白色的湯,隔着屏幕都能看出魚肉的嫩滑和鮮香,魚湯裏加了白菜和菌菇,更添風味。
她把墓碑護在雨下,身上反倒被淋濕。
身體冷的刺骨,确實需要魚湯暖暖身子。
有人在等她回家。
顧雲月發怔,良久後敲擊屏幕:“好,我馬上回來。”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條會熬小魚湯的魚魚,會在你沒回來的時候,給你做飯,最希望你能暖和身體,看到你笑,魚魚就滿足了
是居家小魚魚一枚吖~
感謝在2022-09-12 17:26:32~2022-09-13 17:5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姜淮小天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邥 50瓶;冥亞、41751434 20瓶;儒誡 15瓶;一月Koi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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