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等到虞槐拍攝回來已經很晚了,顧雲月在落地窗前等了很久。
虞槐推開門,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
耳鳍在房間冰涼的空氣中上下顫動,尖端是漂亮的粉紅色。
顧雲月回過頭,她身上裹着雪白的絲綢睡衣,正在給自己塗腳趾甲油。
從虞槐的位置看,顧雲月好像是抱着膝蓋在垂淚。
虞槐悄悄踩在地毯上,從後面抱住顧雲月,這才發現顧雲月正在把鮮紅的指甲油塗在腳趾甲上。
亮色的正紅色覆蓋在顧雲月如貝殼般的指甲上,不但沒有別人塗出來的庸俗,反而有種大開大合的美豔。
虞槐捧起顧雲月的一只腳,仔細地幫自己的人類塗抹。
魚第一次塗指甲油,動作非常小心。
顧雲月足尖輕輕顫了一下,“虞槐你抓疼我了。”
虞槐趕緊松開手,輕輕的握住顧雲月的腳中間,感受着手裏的皮膚冰涼又滑溜。
顧雲月沙啞的笑了:“它第一次被人捧在手裏。”
虞槐咽了口唾沫,向顧雲月俯身親吻她的足一樣,俯身親吻顧雲月的足。
虞槐小心又試探地開口,“顧小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昏暗的水晶吊燈,人魚的長發垂落于後背,耳鳍不安地來回煽動。
虞槐說:“說了之後你會讨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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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月微笑,冰涼的手輕輕觸碰在人魚不能給人碰的耳鳍上,鋒利帶刺的耳鳍乖順地在她手掌心裏。
“不生氣。”顧雲月聲音如同深海蠱惑人心的妖怪,“無論虞槐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生氣。”
虞槐:“我把姜芸扔到海裏去了。”
顧雲月:?
虞槐把整個過程添油加醋的胡說一通,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挑釁後無力反抗的小可憐,把海洋風暴和陰雲密布的天,變成了純粹的自然現象,她只是個可憐的圍觀者。
只是“順便”在怒不可遏下“不小心”把姜芸扔下去。
整個房間裏除了顧雲月身上所散發的芍藥花香味外,還有濃郁的茶香味。
虞槐用無辜又濕漉漉的眸子仰望着顧雲月,“您生氣嗎?”
人類不喜歡兇巴巴的深海生物,只喜歡軟綿綿又可可愛愛的小魚魚。
等到指甲油幹後,顧雲月一把将少女抱在懷裏,放到柔軟的床榻上。
落地窗外的海洋格外平靜,完全看不出白天裏的殘暴模樣。
顧雲月把少女按在柔軟的枕頭上,手指重重擦過少女的雙唇。
把本就殷紅的唇變得更加紅潤,更加引人垂涎。
魚的嘴唇很脆弱,重重一擦就發腫。
虞槐害怕:“顧小姐?”
她的腰被顧雲月握住,動彈不得,每每掙紮一下,都好像是在往那個女人的懷裏鑽。
顧雲月冰涼的唇觸碰到虞槐敏銳耳鳍上,“虞槐,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會生你的氣。”
顧雲月的蠱惑能力比人魚攻像人魚,比海妖更像海妖。
“不論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生氣。”
“別說是把姜芸扔到海裏,就算是把她按照你們人魚的習俗來處理,我都沒有意見。”
顧雲月的唇齒觸碰到虞槐的滿嘴小尖牙,血腥味立刻彌漫在兩人的口腔中。
比起是纏綿的接吻更像是在打仗,是一場戰鬥。
虞槐的嘴角劃破,“顧小姐會不會覺得我兇殘?”
顧雲月撫摸着她已經變成尾巴的雙腿,“你們人魚,在深海裏追着鯊魚啃,怎麽可能不兇殘?”
虞槐心神恍惚,更加深情的望着自己從海裏撈出來的人類。
虞槐卻忘了人類是狡猾的,是甜言蜜語的,所說的所有話,都是為了騙單純的魚做惡劣的事情。
……
殷水兒和寧琰大早上在餐廳吃海鮮,
殷水兒奇怪說:“昨天下午的海浪不正常啊,我預計未來十天的天氣都很好。”
寧琰支着腦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人魚老婆,“今天姜芸沒來。”
殷水兒吃下一個海膽蒸蛋,連着海膽殼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導演:“。”
導演偶然一瞥 ,一陣心梗。
寧琰:“聽說姜芸因為精神有問題,不得不退出綜藝拍攝,真是遺憾啊。”
殷水兒:“我本就看姜芸不順眼,身上長滿了人類的虛僞。”
導演:“?”
要不我這個虛僞且頭禿的人類先走?
導演委屈踱步,心想你們不喜歡姜芸,怎麽連帶着連整個人類都罵。
正在殷水兒和寧琰八卦時,顧雲月從樓梯上走下,高跟鞋噠噠噠地敲擊在木地板上。
她拿起一個海膽,優雅吃了一口,“虞槐還沒起,今天節目推遲一個小時拍攝。”
殷水兒剛剛罵完人類,不友善地看了一眼顧雲月,
“人類真是脆弱,居然連海膽殼都吃不了。”
顧雲月:“。”
寧琰:“。”
海膽殼:“……”你是人魚你了不起。
導演:“。”
氣氛不和,不必強融,他走就是了。
導演臨走之前摸了一個海膽,走到沒人的地方試探地咬了一口。
很好,渣的滿嘴都是血。
殷水兒陰陽怪氣:“怎麽沒見到虞虞來,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欺負虞虞了。”
殷水兒沒有完全放下對人類的敵意,一直覺得顧雲月不是一個好東西。
“我若是發現虞虞被你欺負,絕對不會輕饒過你。”
說着殷水兒露出了小尖牙來威脅。
寧琰安撫炸毛的老婆,“你可少說兩句吧,顧總是你老板。”
顧雲月無奈靠在椅背上扯開領子,“你看。”
顧雲月本來好看的,天鵝脖頸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傷口,比起單純的吻痕,更像是被啃咬的結果。
觸目驚心。
通過牙印可以認出是人魚的傑作,人魚在自己的人類身上留下印記,不讓別人觊觎。
寧琰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軟乎乎的虞虞那麽兇,我去給你拿點藥膏。”
殷水兒面露心虛,瞳孔也很震驚,“人類被多咬幾下正常,畢竟貪婪的人類天生就帶着原罪。”
顧雲月無奈笑了一下,“我想問你們點事。”
“介意和我說說你和寧琰的第一次見面嗎?”
……
虞槐帶着全身的疼痛醒來,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哼唧聲。
她全身酸疼的連坐起來都起冷汗,眼裏是濕漉漉的淚水。
疼,實在是太疼了。
“顧小姐怎麽能!”虞槐雙手手腕上都有不同痕跡的勒痕,她摸索着拖鞋從床上站起來,後腰疼的一個踉跄,差點平地摔在地毯上。
“啊”
在套房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小木匣子,裏面是明晃晃的珍珠。
虞槐氣的紅了眼眶,“顧雲月!”
把魚昨天的淚水放在魚面前,那不是提醒她昨晚哭的有多慘麽!
虞槐的視線掠過被折疊整齊的綢緞腰帶,用來蒙住眼睛的領帶,還有更多不可言說的人類特有的惡劣的玩具。
虞槐咬牙切齒,扶着牆下樓。
遠遠的便看到自家人類和殷水兒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虞槐揉着腰,豎起耳朵去聽。
“顧總看過小美人魚的電影嗎?我把海裏游泳腿抽筋的寧琰撈起來,送到岸上。”
“我當時害怕極了,人類從來沒有看過人魚這個物種,一個落水昏迷的人是精神脆弱,我怕吓到寧寧。”
“我只敢躲在岸邊的礁石邊緣看,等到寧寧醒來後,我才松了口氣。”
“我本來是想游走,不給寧寧造成困擾。”
殷水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緊緊地握住寧琰的手,“但是我擔心,擔心她一個瘦弱的姑娘在岸邊,萬一被壞人給帶走該怎麽辦。”
“我只能等到救護車來,再離開。”
“還好在半個月之後腿變成了尾巴,而寧寧那日在海邊散步,遇到了不着一縷的我。”
殷水兒的聲音很小,虞槐只能聽到一個大概。
她看不清顧雲月的表情,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惑。
顧雲月不是個會好奇別人戀愛經過的人,怎麽突然問起了這檔子事?
顧雲月再次開口後嗓音沙啞的不像話,“你之前說,海裏只有你一條魚。”
殷水兒聳聳肩,“反正我是除了虞槐之外沒有遇到第三條,大概這個世界不太适合魚生存。”
顧雲月點頭離開,金絲框眼鏡後的眸子劃到虞槐方向,“身體好了?”
虞槐吓得後退了半步,腰一酸,差點倒在地上。
“顧小姐!”
迎接虞槐的沒有預想之中的疼痛,而是一個非常溫暖的懷抱,“小心點。”
顧雲月複雜地看着懷中的小魚,輕輕吻着人魚發紅的眼角,“好好回房間休息。”
虞槐忘了找她算賬,被顧雲月一親,全身都軟了。
一整天的拍攝,顧雲月都魂不守舍,導演也不敢說啥,只能盡量安排躺在沙灘躺椅上休息。
顧雲月摩挲着口袋裏的淺藍色魚鱗,眉眼複雜又探究。
手指滑過撫摸了無數遍的魚鱗,好像是撫摸在虞槐的尾巴上。
五年前,把她從海裏撈出來的一定是一條魚,會是誰呢?
顧雲月心裏劃過一抹光點,不敢去探尋,只能壓在心底。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導演拿着暗神來到顧總面前,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殼,
“顧總,《戀愛進行時》的六期拍攝已經快收尾了。”
顧雲月喝下一口虞槐喜歡的椰子水,“後續的宣發已經安排就位,導演不用擔心。”
導演笑得更加燦爛,“一切都聽顧總。”
顧雲月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導演,如果一個人疑似你的救命恩人應該怎麽辦?”
導演抓了抓頭頂,“救命之恩很難償還啊,以身相許?”
導演說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肯定要多試探,仔細找肯定能找到相應的證據。”
顧雲月無端想起了虞槐那條傷痕累累的尾巴,總是泡在水裏,別提有多疼。
顧雲月起身拍拍導演的肩膀,“綜藝會有好收視率。”
得了顧總的保證,導演大喜過望,搓了一把臉,小跑着回去看剪輯。
……
夜晚的海灘這一部分人看來很浪漫,但在顧雲月看來危機四伏。
海水特有的鹹腥味熏的顧雲月頭腦發疼。
她走在海邊,冷汗浸透了後背,如同自虐般把視線彙聚在幽深的水面上。
逼迫自己克服恐懼。
顧雲月喜歡人魚,卻害怕海水,簡直是諷刺至極。
顧雲月俯下身,手輕輕的放入冰涼的水中,如同被電到立刻抽,回手一陣寒冷從手臂蔓延到了脊柱。
後腦如同針紮般的恐懼,讓顧雲月後退了半步,冷汗流過蒼白的唇。
沾了海水的手指格外冰涼和黏膩。
“顧小姐!”虞槐從後面抱住自己的人類,糯米糍貼在顧雲月的後背上,“顧小姐,你晚上說好要陪我。”
少女撒嬌的抱住顧雲月,雙唇貼在她在臉頰上,
“顧小姐,你在難受嗎?”
少女憂愁地把耳鳍遞到顧雲月手邊,“快摸摸,摸摸就不難受了。”
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眸收斂起脆弱,“我沒有難受。”
虞槐眨着眼睛觀察顧雲月的表情,人類收斂的很好,沒有讓虞槐發現端倪。
虞槐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顧小姐在這裏等着,我送你一個禮物。”
虞槐目光劃過顧雲月放在躺椅上的高腳杯,裏面存着暗紅色的酒。
顧雲月還沒來得及說話,懷裏一空,魚頓時就躍進了水面,只留下一條尾巴的殘影。
顧雲月:“虞槐!”
顧雲月徹底慌了,她站在礁石旁邊,焦急一起,眼睛想要搜尋人魚的痕跡,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
冷風吹在顧雲月略顯顫抖的身體上,雪白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努力去克服去之不散的恐懼,卻無濟于事。
顧雲月後背挺直,身上的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若從後背看,沒人能看得出她現在很害怕。
直到二十分鐘後,顧雲月害怕的人都快要報警了,海面上這層露出一個腦袋。
虞槐從水面中出來,雙手捧着一個含有年代氣息的酒瓶子,魚尾巴一甩,立刻游到顧雲月面前,化成雙腿熟練地爬過礁石。
夜幕深沉,虞槐沒發覺顧雲月臉色煞白,開心地把酒瓶子遞到顧雲月手裏。
老舊的酒瓶子上爬滿了藤壺和各種海洋生物被虞槐草草地清理一通後,勉強能看到上面的英文字母。
顧雲月把手機燈打開,勉強能看清裏面的液體。
虞槐:“兩赫拉百多年前的葡萄酒,顧小姐嘗嘗!”
小人魚像獻上寶藏似的,把瓶子塞到顧雲月懷裏,“我在一個沉船裏找到的,包裝完好還可以喝。”
虞槐眨着星星眼,把顧雲月推回到酒店裏面,“我這就去找高腳杯。”
顧雲月望着手中酒瓶裏渾濁液體,“。”
酒液倒到高腳杯裏,濃郁的酒香味彌漫。
虞槐嘟囔了一句:“和這瓶酒相比,八二年的拉菲簡直一文不值。”
顧雲月:“……”
虞槐看顧雲月猶豫不決,“你們人類不都講究越陳釀味道越香?”
面對人魚亮閃閃的眸子,顧雲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渾濁液體:“。”
你讓我爛在海裏吧。
顧雲月實在是不忍心面對虞槐閃閃發光的目光,只能緩緩把散發着奇怪味道的液體推遠了一點,
“我對酒精過敏,不能喝。”
虞槐抿嘴辯駁:“你剛剛明明有在躺椅上拿着酒杯。”
怎麽現在就不能喝酒了,可看燈光下略顯虛弱的顧雲月的臉,她更多疑惑都說不出來了。
顧雲月:“不,我不能喝酒。”
虞槐:“嘤”
人類太弱小了。
顧雲月見小魚委屈地坐在原地無所适從,心裏也很歉意,甚至想要把酒杯中的渾液一口喝了算了。
理智阻止了她。
虞槐只能遺憾地坐在顧雲月懷裏,把尾巴露出來,給傷心的人類摸一摸。
鳍紗流光溢彩,顧雲月的手指尖滑過閃的珠光的特殊器官,摸的魚臉紅心跳。
顧雲月撫摸魚尾巴上的傷口,“這裏有監控。”
虞槐巴巴地看着她,“顧小姐會讓監控拍到我嗎?”
顧雲月笑容更甚:“不會。”
虞槐依賴的躺在顧雲月的懷裏,這裏白日是人聲鼎沸的餐廳,大半夜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頭頂上的一盞燈光閃爍,柔軟的暖黃色光芒灑在兩人身上。
魚尾巴美則美矣,上面卻有将近三分之一處都有無法痊愈的傷口。
傷口雖不流血,卻有白花花的肉往外翻,能看到藏在魚肉裏的骨頭。
虞槐成的尾巴尖垂落于地,無力又脆弱。
她感受着顧雲月的手指在尾巴上緩緩觸碰,後背繃直,喉嚨裏發出一聲弱小的哼唧聲。
“顧小姐別,別在這裏。”
所有監控探頭都默默轉移了方向,沒有任何雜音,耳邊只有外面海水拍岸的沙沙聲。
尾巴被人類的手指摸過,虞槐分不清是傷口的疼還是其他的感覺,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
她雙手勾住顧雲月的脖頸,“顧小姐,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虞槐的嗓音又軟又糯,帶着些許的懇求。
她不喜歡在空曠的地方,海洋生物本能的想要到自己的巢穴裏。
想要在陰暗黑暗的洞穴中,和自己的人類糾纏不清,想要給自己的人類産卵。
現在魚卻被放在冰涼的餐桌上,就像日料中等待被片成生魚片的無故食材。
鱗片遇到冰涼又堅硬的桌子,差點炸鱗,尾巴蔫蔫的垂落。
顧雲月的手撫摸在柔韌的魚尾巴上,仔細去看傷口。
感受着手掌下的尾巴,想動又不敢動,不比上半身的柔弱尾巴更加顯得敏捷有力,是非常适合在海中游動的類型。
顧雲月拍下虞槐的傷口,俯下身子,虔誠的親吻傷口邊緣。
虞槐尾巴無助的在半空晃動,“顧小姐別弄,好癢。”
魚最脆弱的傷口被親吻,手指甲在餐桌上劃過一道道印子。
分不清的是疼痛,還是酥酥麻麻。
顧雲月擡了一下眼鏡,把忍不住哭泣的少女抱到懷裏,走進電梯。
顧雲月:“你的傷口不像是被珊瑚或岩石劃傷,也不像是被某個利齒動物咬傷。”
虞槐悠閑的晃了一下尾巴,“那當然啊,我怎麽可能會被深海動物咬傷。”
從電梯裏出來,虞槐驕傲的揚起下巴。
顧雲月縱容笑了一下,“是我失言了,我們家魚魚都是在海裏追着鯊魚啃。”
虞槐被顧雲月單手提溜着,手指輕輕的繞在她的眼鏡鏈條上,為人類的誠實獻上一吻。
姜芸推開門,她頭發蓬亂,眼眶裏充斥紅血絲,一夜之間收到了節目組的解約通知,經紀人被更換,之前還沒發出的資源悉數爆雷。
商談好的廣告全部停止。
姜芸像個鬼似的站在走廊盡頭,本想趁夜深人靜去和導演好好“說說情。”
卻不那樣推開門,就看到了那華麗的魚尾巴。
姜芸本就大受震驚的瞳孔,吓得幾乎縮成一個針尖大小。
臉上還帶着被丢到海裏後磕磕絆絆的傷疤,額頭上貼着很大一塊白色紗布,上面已經滲血了。
“虞槐,你,你是個怪物——”姜芸此刻完全沒有理智,只有作為人本能的恐懼,“你是個怪物,你在蠱惑顧雲月,你在海上制造風暴,是你把顧雲月的父母害死在海上!”
姜芸瘋言瘋語,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好端端的一個被粉絲追捧的明星像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患者似的大吼大叫。
虞槐渾身血一涼立刻小聲和顧雲月解釋,“顧小姐不要聽她瞎說,我……”
顧雲月安撫的拍拍魚尾巴,“我知道,我相信親愛的。”
姜芸期盼的看着顧雲月,希望她把懷裏的怪物立刻扔掉,卻沒想到顧雲月和那怪物親密觸碰。
姜芸倒退貼在牆壁上,奇跡般的整個走廊都開始霧氣彌漫。
姜芸還想接着說什麽,喉嚨裏發不出半個字,呼吸都如同嗆到水般火辣辣的疼。
直到走廊上空無一人,她才緩慢的滑落在地上。
随後醫院來人把她拖走,順便打了一針鎮定劑。
顧雲月把洋娃娃似的少女放在柔軟的床上,用手電筒仔細去看尾巴上的傷口。
顧雲月:“也就是說,尾巴上的傷是你來這個世界後才有的?”
虞槐弱弱的蜷縮在人類熟悉的懷抱裏,尾巴疼的耳鳍軟軟趴趴。
“我不記得了,如果我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弄傷的,一定報複回去!”
虞槐奶兇奶兇,自卑地把尾巴縮成一團。
別的人魚都靠絢爛的尾巴吸引伴侶的好感,她卻沒有一條好看的尾巴。
顧小姐會嫌棄嗎?
顧雲月把人與傷口拍照發給了專攻生物學的朋友,“幫我看看這是什麽傷。”
虞槐不知道顧雲月在想什麽,看她沉默不語,以為是嫌棄魚的尾巴。
虞槐小心地扯了一下顧小姐的衣袖,“傷口一定會長好的,你不許喜歡別的魚。”
顧雲月惡趣味地揉揉她的耳鳍,“要是我喜歡上別的魚呢?”
虞槐泫然欲泣,“我,我就去咬她QAQ”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小魚依舊很兇,畢竟咱們家小魚是在海裏追着鯊魚咬,到岸上主動被顧總咬,可以說是很能屈能伸了(貓貓筆芯~
昨天被車撞,今日腱鞘炎複發,手機都拿不穩,這殘破的身子啊……
堅持日更六千,老婆們放心吧(流淚貓貓頭
感謝在2022-09-10 10:19:46~2022-09-11 17:32: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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