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有人都震驚于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魚,導演大半天都沒緩過神。
制片人從小長在海邊,篤信深海之神,看到這一幕,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神啊,這是神跡!”
除了神,還有誰能讓深海的魚群全部躍出水面砸在面前。
虞槐細細的腰枝被顧雲月圈在懷裏,身上不止沒有染上魚腥味,還多了幾分海洋中特有的好聞水味。
長長的淺藍色發絲蓬松地在海風下飛舞,真如同一陣風都能把小魚給帶走。
顧雲月演眸幽深,“人類會懷疑。”
虞槐微微勾起唇,“人類沒那麽聰明。”
“那麽多魚,夠包養你嗎?”
顧雲月把小魚更用力的摟在懷裏,少女的牙齒咬在顧雲月漂亮的天鵝脖頸上,細細密密的小尖牙,磨蹭在嬌嫩的皮膚,留下了一連串紅痕。
“顧小姐,收到我的魚,不許看別人。”
虞槐特有的尖指甲劃過顧雲月的下颚,沿着下颚滑到了頸動脈上帶來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虞槐眼裏自己很兇很可惡,但在顧雲月看來則軟乎得像個護食的小貓咪。
顧雲月仰着脖子,任由自家小姑娘咬來咬去。
虞槐咬得很克制,一旦用力了就會用的磨砂舌頭舒緩疼痛。
攝像大哥扛着碩大的□□短炮,滿眼懵逼,小心看了一眼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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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拍?”
他依稀記得這是個戀愛綜藝,再拍下去得走進科學了。
攝像大哥很有職業素養的把攝像頭從魚群中移開,對準了顧雲月和虞槐。
虞槐趴伏在顧雲月身上,手指緊緊把自己的小情人按在長椅上,而顧雲月作為一個合格的情人,自然躺平認她的動作。
非常配合。
攝像大哥又默默把鏡頭挪開。
再拍就過不了審了。
只有姜芸站在原地,魂都被吓飛。
她手中的那條黑石斑,單看很是不錯,和虞槐的收獲相比,簡直是個笑話。
她幾乎腿軟的靠在欄杆扶手上,直到游艇回到岸邊還沒有反應過來。
剛剛的非自然景象在姜芸腦子裏來回重播,深海随着人的意志而改變形态。
姜芸甚至有一種驚恐的猜測,整片大海都在讨好虞槐。
她精神恍惚地下船,在海面臺階上絆了一跤,整個人十分狼狽的滾在沙灘上。
虞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悄無聲息地收回目光。
虞槐小聲嘀咕了一句,“像你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主動救我家小人類。”
姜芸瞳孔猛然收縮,驚惶無助地看着虞槐。
什麽叫“我家小人類?”
你不是人類嗎?
顧雲月把小魚提溜起來,“剛剛說什麽?”
藍發少女軟軟的靠在自家顧小姐懷裏,無辜地搖搖頭,“沒有,我在想晚上魚該怎麽吃?”
顧雲月笑了一下,“晚上吃我好不?”
虞槐耳朵忽然一紅,羞赧地舔了舔嘴唇。
“大庭廣衆之下別亂說。”
……
“雖然你們直播斷了,但是不要以為我忘記了剛剛的畫面。”
“我從小在海邊出生,全家人都有海神信仰,我奶奶随便瞄了一眼直播,垂死病中驚坐起。”
“@戀愛進行時劇組,麻煩解釋一下哈,解釋不清楚的話一人一筐魚(抽我抽我。”
“大家別說了,已經有專業人士辟謠了,大自然的正常現象而已,剛好被碰上了。”
“加一加一,理智上我覺得是自然現象,但感情讓我相信是虞槐想在顧總面前露一手。”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現在姜芸的精神狀态不太好嗎?”
“大家別在這光看着去看看顧總的微博,笑死,真在抽獎小魚幹。”
“顧總一個出場自帶狗糧的女人。”
下午的直播內容很平和,顧雲月替虞槐把海魚中的刺挑幹淨,用勺子喂給自家小姑娘吃。
虞槐:“啊”
紅潤的雙唇打開,裏面露出些許潔白的牙齒,顧雲月把白瓷勺子放進去,猩紅的舌尖卷去雪白的魚肉。
直播間的觀衆直接磕死。
姜芸在一旁精神恍惚,瞳孔放大,恍惚地看着桌上的魚,半點食欲都沒有。
俨然是驚吓過度。
殷水兒和虞槐坐在一起,她小聲詢問,“能教教我鲛紗怎麽編織嗎?”
顧雲月一邊挑魚刺,一邊看兩人在咬耳朵,心裏怪不是滋味,連帶着挑魚刺的動作都快速了許多。
虞槐小聲告知具體編織方法,兩人飯也不吃了,手牽着手去房間裏拿材料。
顧雲月:“?”
顧雲月看了看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魚肉,不甘心地一口吃掉。
帶着絲絲甜味的魚肉滑過唇舌,顧雲月郁悶地坐在原地,金絲框眼鏡後的狐貍眼微微下垂。
活像條被人抛棄的大狗狗,而虞槐卻渾然未知。
和殷水兒在一起的寧琰,也惆悵看了一眼顧雲月,她的老婆被虞槐給拉走了。
寧琰寬慰地安慰老同學,“人魚的性格都活潑,不應該拴在身邊。”
顧雲月擡了一下眼鏡,“我沒有把虞槐拴在身邊。”
兩人的說話聲音很輕,直播聽不到。
寧琰挑了一下眉頭,對發小的發言一個字都不相信。
顧雲月咬牙切齒:“是虞槐說要當我的金主,她作為強勢的一方,難道不應該把我拴在身邊嗎?”
寧琰:“……真有你的。”
一整座海島,突然多出了兩個悲傷的人。
“笑死我了,顧總面無表情,但為什麽我覺得有點委屈。”
“不止你一個人,顧總現在真的是好難受,好孤獨。”
“我之前都沒發現高冷的顧總,居然有那麽多微表情,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雖然顧總和影後都很美,但為什麽這兩人湊在一起沒有CP感?”
“就像小區樓下兩個被妻子趕出門的丈夫(狗頭保命”
“讓我看看虞虞和水兒在忙什麽。”
另外一個房間,
虞槐坐在桌上用大剪刀裁剪布料,漂亮的修長的腿在半空中輕輕晃了兩下。
欺霜賽雪,關節微紅。
殷水兒:“給我家寧寧做套睡衣,這個料子輕薄不粘汗,能讓寧寧安睡。”
殷水兒把一縷紫色的發絲撩到耳後,“虞虞,顧總真的沒有欺負你嗎?”
虞槐熟練地裁剪衣服,笑了一下:“顧小姐沒有欺負過我。”
殷水兒不幸的哼了一聲,“顧總長得就像個會欺辱魚的,會把魚關在房子裏沒完沒了的哭,沒完沒了的織布,惡毒的資本家。”
虞槐揉揉同伴的頭,“顧小姐不會。”
“天氣逐漸變涼了,我要給顧小姐做一件貼身的厚外套,她适合穿黑色襯得膚白如雪。”
“最好顧小姐能每天穿,讓衣服上能沾到她好文的芍藥花香。”
虞槐越說越臉紅,揉揉小臉,更加賣力的穿針引線。
可以說是非常賢惠的小魚了。
直播從門上的玻璃拍進去,聽不到兩人具體談話內容,但能看到一人在織布一人在裁剪。
兩個年輕少女的眼裏都有濃濃的愛戀。
虞槐感知有攝像頭的存在,茫然擡起頭。
杏仁眼因為過于專注,而彌漫起了一層霧氣。
淺藍色的瞳孔清澈又動人,身旁的殷水兒紫色的眸子更增添了一分冷豔和夢幻。
被這兩雙眸子盯着,整個直播間觀衆一陣尖叫。
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
微博上悄然有一部分邪,教粉絲開始磕起了虞槐和殷水兒的CP。
雲雨CP粉受到了極大的挑釁,開始瘋狂寫同人文,其勁爆程度就連正主都自愧不如,當然那是後話了。
……
顧雲月把桌上屬于虞槐那份的魚肉吃幹淨後,走回客房休息。
幽靜的長廊,高跟鞋踏在上面,會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紅底高跟鞋,冷豔又高傲,随着每一步的晃動,顧雲月金絲框眼鏡上的鏈子也在微微顫,在冷淡上增添了一份風情。
“顧總且慢,”姜芸突然叫住顧雲月,“關于五年前我有話想對顧總說。”
顧雲月平靜又幽深的目光,回頭看向姜芸,後者表情有些急切。
顧雲月:“你可以在這裏說。”
姜芸搖頭,她剛剛接到了經紀人的通知,即将上映的一個新劇被卡死,能不能播出是個問題。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姜芸心一橫,手指輕輕捏着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微微側過身推開自己的房門,
“一些私,密的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說。”
顧雲月深深看了一眼姜芸,走入她所在的客房中。
節目組給的客房很大,有一面很漂亮的落地玻璃,能直接看到碧海藍天,遠處的游輪在海面上起伏,四人沙灘上沒有游客多了,很多來來回回鑽洞的小螃蟹。
姜芸:“顧總想喝咖啡還是茶?我這裏有些安神茶。”
姜芸眉眼多情地看顧雲月,“顧總,我很擔心您來海邊睡不着覺。”
顧雲月:“我不用喝東西,有話直說便可。”
姜芸柔情的嘴角微微僵硬,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放在胸前,一顆一顆解開了上衣的扣子,衣服落地,抽開裙子的系帶,裙子也落地。
布料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板,裏面什麽也沒有,白光光的一片。
顧雲月微微蹙眉。
姜芸作為藝人對皮膚的管理從來沒有松懈過,一眼看上去的柔嫩和滑膩,空氣中散發着帶有邀請意味的玫瑰精油香味。
白光光的姜芸赤着腳走到顧雲月面前,一雙好看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她。
“顧小姐,五年前我救了您,我一直認為這份救命之恩起源于人心底的善念,不應該拿出來換取任何浮華名利,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說。”
姜芸柔弱無骨的手指輕輕趴在顧雲月的肩膀上,顧雲月往後一退,沒有讓她繼續碰。
姜芸眼中劃過一抹憂傷,空調的風吹的在軀體上,讓紅的更紅。
那是一具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為之心動的軀體。
顧雲月目光平淡,就像是沒有看到面前極有視覺沖擊力的畫面似的。
這樣姜芸有點羞.恥。
她重新拿起顧雲月的手放在自己的熊上,另外一只手想讓顧雲月放在她的辟谷上。
顧雲月冰涼的手立刻抽離。
姜芸泫然欲泣,“五年前的事情,我以為已經過去了,但我逐漸發現我喜歡上您了。”
姜芸摘下帶有體溫的紅寶石項鏈,“每次佩戴項鏈,都能想起海灘上和您的驚鴻一瞥。”
姜芸還在情情切切地說着愛慕之詞,顧雲月只覺得煩躁。
顧雲月:“你是魚嗎?”
光溜溜的姜芸已經做好了和顧總春風一度的準備,結果面前人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什麽意思?
什麽是魚?
顧雲月面露不耐,“回答我。”
五年前的暴風雨和游艇爆炸,她落入深海中有瞥見一抹如夢似幻的魚尾巴。
深海洶湧險惡,不是光靠人力就能随意救人。
是人魚。
姜芸摸不着頭腦,“什麽魚?顧總您在說什麽?”
顧雲月将視線收回,随意從沙發上拿起一條毯子就扔到姜芸身上,把她的身體蓋起來。
姜芸面露腼腆和心動,“顧總……”
她在憐惜自己嗎?
顧雲月鏡片後的目光冷淡又疏離,帶着淡淡的厭惡。
“我是有女友的人,不能在外面多看別人的身體,是對虞槐極大的不尊重。”
說完顧雲月擰開把手離開了客房,“五年前不是你救我,若我再發現你挾恩圖報,你不想知道後果。”
門咔嚓一聲被關掉,姜芸我的身體随着顫抖了一下。
後背涼意四散,她幾乎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跌倒在地。
顧雲月是什麽意思?
姜芸好像摸到了某個極為可怕的東西和正常世界的壁壘。
顧雲月洗了好幾遍手,平淡的鏡片後有些慌了。
擦幹淨手又噴了一些常用的香水,慢慢走到虞槐所在的房間門口。
她墊着腳往玻璃裏面看裏面的少女正在給自己做衣服,殷水兒在旁邊專心的織鲛紗。
虞槐立刻回頭,“顧小姐!”
她一眼發現的門口站着的人,趕緊從桌子上跳下來,像個看到主人的小貓貓似的躍到自家人的懷裏。
顧雲月和少女抱了個滿懷。
原主心虛地眨了眨睫毛,“虞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虞槐一會就抱住自家人類的脖子,“什麽?”
顧雲月提溜着少女到了一個沒人沒監控的地方,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虞槐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咬牙切齒,“你看了別的人類的身體?!”
魚不可置信覺得人類背叛了她,
眼眶頓時委屈變紅,杏仁眼裏醞釀起風暴。
小珍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顧雲月慌忙地彎腰撿起來,不讓任何一顆珍珠落入別人的口袋。
顧雲月苦笑地彎了一下眉毛,“我沒想到姜芸為了騙我,會慌不擇路。”
她看了別人的身體,她已經髒了。
需要和心思細膩的小魚坦白。
女德班優秀畢業生。
虞槐擦了擦眼淚,明白這不是自家人類的錯,但是一想到自家人類看到貪婪的人類的身體就一陣氣結。
她們魚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虞槐額頭抵在顧雲月雪白的脖頸上,惡狠狠咬了好幾口顧小姐垂下的眼鏡鏈條才勉強安靜下來。
顧雲月單手提溜起小魚,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導演奇怪:“這是怎麽了?”
虞槐委屈的眼眶紅腫,鼻子也粉紅,像只錘繞多的無辜兔子,又像只沒有得到零食的可憐貓貓頭。
導演憂心地觀察顧總的表情,生怕這位大佬不高興不參與節目錄制了。
虞槐拍下顧雲月摸在她小腿上的手,“別碰我,我在生氣。”
顧雲月只好把手垂下,悄悄地拽住了少女的裙擺,
“虞槐,我也是受害者。”
顧雲月的目光離開虞槐後,狐貍眼裏增添了一份冷淡和銳利,“通知節目組,明天和姜芸解約。”
虞槐紅着眼睛看自家人類,被顧雲月眼裏的鋒利給吓住了。
虞槐恍惚意識到,顧雲月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生氣過,一向都笑眯眯。
原來這個人類也會生氣。
導演嘴唇動了動,光禿禿的頭頂冒出冷汗,“顧總這……我知道了。”
導演只好低頭稱是,趕緊讓節目組去準備。
顧雲月對總助說,“姜芸的人氣支撐不了現在的資源,你給她重新挑選個經紀人。”
總助點頭:“我這就去辦。”
姜芸憑借着和顧雲月若有若無的關系,得到了公司裏頂好的資源和經紀人,可電視劇演一部砸一部,大家私下裏敢怒不敢言,沒人敢把閑話說出來。
以姜芸現在的能力,只能匹配到籍籍無名的經紀人,和上不得臺面的資源。
到時候……顧雲月沒有說出來,總助心裏明白。
想讓一個離開大衆視野的藝人消失,太簡單不過了。
甚至不用出手,在後面輕輕推一把,人就能落入萬丈深淵。
……
虞槐冰涼的手捏在顧雲月的臉頰上,“顧小姐,下午還有拍攝內容。”
顧雲月回過神,“好。”
劇組明天和姜芸解約,下午還有她的戲份。
顧雲月按了按,開始陣陣疼痛的太陽穴,“我身體不舒服,你自己去海裏玩吧。”
顧雲月身上穿着虞槐剛做好的外套,絲絲涼涼的覆蓋在手背上,好像被魚尾巴輕輕拂過。
虞槐擔憂地用唇貼貼顧雲月的手背,“我替你揉揉?”
“要不我不去了,讓助理給導演請個假。”
顧雲月擺擺手,“你一直很期待來海邊,好好玩玩吧。”
顧雲月再三說明自己沒事,虞槐才寧願不舍得離開,一步三回頭,杏仁眼裏的擔憂快凝結為實質。
下午的拍攝內容在一整個海島上,導演組布置的任務是根據島上的藏寶圖尋找相鄰島嶼的方向。
顧雲月在酒店內休息,虞槐心神不寧地坐在船上,旁邊是不斷往外散發怨氣的姜芸。
兩個人坐在一起,連天上的海鳥飛過,都嫌晦氣。
對一個人最大的侮辱莫不過是脫光了,站在面前還不屑一顧,姜芸撩起長發,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早就無影無蹤。
姜芸望着靠近你的海島,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虞槐,我真羨慕你的好運氣。”
虞槐仰起頭看着她,不解她突然爆發的情緒。
姜芸眼底一片惡劣:“真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才讓性格暴躁陰暗的顧雲月對你另眼相看,像你這種人還不如我,我至少有五年的衆星捧月的日子,而你怕是窮盡那點身體價值後就會被扔在垃圾桶裏。”
虞槐聽顧雲月的講述,她并不像姜芸以為的會生氣,很平淡,
“你冒充了顧小姐的救命恩人。”
姜芸連裝也不裝了,冷笑一聲,“我在沙灘上看到顧雲月不假,我也是為了生活,為了能在整個圈子內有立足之地。”
“你難道和我不一樣嗎?”
姜芸質問地看着虞槐,就好像看着一個企圖爬上床的劣等貨。
“你想要的不就是顧雲月身邊的榮華富貴?”
“虞槐,你和我有什麽區別?”
獵獵海風把姜芸沙啞的話語,變得更加猙獰恐怖。
甲板上空空蕩蕩,沒有閑雜人等,唯有穿行而過的海風。
虞槐本就不是一個會被人欺負的好性格,她站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芸。
好像整片大海都感受到了人魚的憤怒。
狂風席卷着游輪,向一葉小舟似的來回飄,姜芸驚叫一聲,緊緊扶住欄杆。
虞槐站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就算波濤淹沒甲板片刻也全然無懼。
剛剛還萬裏晴空的天,瞬間烏雲密布,姜芸好像看到了某個從傷害中走出來的怪物。
耳朵後面有着鋒利的耳鳍,雙腿變成了比蛇還粗的尾巴,像一條站立起來的蛇似的立起身體。
天邊一道閃電劃過,姜芸眼裏的怪物又變成了虞槐的樣子。
海上霧氣彌漫,游艇上的工作人員發出驚恐的叫聲。
姜芸只聽耳邊飄過如同鬼魂般的聲音,“我看上的獵物不允許任何東西觸碰。”
海水的鹹腥味幾乎讓姜芸嗆死。
人魚看中一個伴侶,就會厮守一生,深情又偏執。
人魚會不遺餘力的驅趕這段感情中任何插足者,來确保伴侶的心只用在自己身上。
和顧雲月那種文明人的相處方式不同,人魚對待插足者,又原始又兇殘。
虞槐緩慢嘆氣:“我的性格已經被人類社會馴化的很好了,若是換個久居深海的野生魚,一定會用指甲劃開你的肚皮,啃食你的內髒,把你扔到鯊魚群裏。”
姜芸對眼前的一切無法理解,霧氣太重了,腳下又重心不穩,她驚恐失聲尖叫。
虞槐勾勾手指,一個海浪撲來把姜芸的身體拽入深海。
人被海水淹沒,尖叫聲戛然而止。
人魚平靜又冷漠地看着貪心不足的人類落入深淵。
瞬間海面風平浪靜,烏雲散去,雪白的海鷗掠過天際。
虞槐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居高臨下地看了幾分鐘在海水裏掙紮的姜芸。
她面露遺憾地用手機翻看人類的律法,頭疼地敲了一下太陽穴。
好讨厭,在這個世界裏不是每種魚都能吃,不是随便就能把人推到海裏淹死。
虞槐光着腳從甲板上下去,假裝害怕的大聲呼叫,“姜芸剛剛掉海裏去了,你們趕緊去救他吧!!”
工作人員心神未定,大驚失色,趕緊組織救援。
船上的監控被海水沖壞,不然一定會記錄下姜芸被沖到海裏後,虞槐還有閑情逸致上網查律法。
人沒死,可救上來後精神正不正常,就不在虞槐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
顧雲月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一陣晴一陣陰,海面一會兒平靜一會兒洶湧。
她擔憂地給虞槐發了條消息,“在游艇上小心,天氣不好就返航。”
發完消息,顧雲月突然意識到虞槐是條魚,回到大海大概比回家還舒服,臉紅地撤回信息。
虞槐立刻回消息:“ 好哦,今日天氣好,顧小姐不必擔心。”
緊接着虞槐又發了條消息,“我頭疼,節目拍攝完後,能讓魚吸一口嗎?”
顧雲月:?
她的小姑娘什麽時候開始頭疼了?
頭疼也能傳染嗎?
從來都是她人吸魚,第一次被人魚吸吸,她敲擊屏幕,回了一個字,“好,在床上等你。”
作者有話說:
被車撞到的蠢作者中秋節不能出去溜達,因為太過悲傷,今天小段子取消(一瘸一拐.jpg
祝大家吃好喝好,中秋團圓,身體康健QAQ
感謝在2022-09-09 17:25:33~2022-09-10 10:19: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驚鴻 5瓶;月之狼星 3瓶;轥弋、每天都在為cp死去活來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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