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虞槐茫然地點點頭,“是我在唱歌,好聽嗎?”
顧雲月心情複雜地坐在少女床邊,外面是狂風驟雨,海浪翻湧,能看到閃電穿行于烏雲之間。
虞槐的淺藍色長發幾乎快要和外頭的黑暗融為一體,好像這般柔弱的少女本該屬于外面的風暴。
虞槐疑惑地看着面前救上來的人類,伸出手捏了捏顧雲月的臉,
“你害怕下雨天嗎?”
人類太嬌氣了。
虞槐抱住顧雲月,“乖啊,別怕,晚上和我睡一起?”
小魚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脆弱的人類,畢竟人類這種生物又嬌氣又容易受傷。
顧雲月眼見着少女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大塊空餘的床鋪。
小魚用眼神說:睡呀,趕緊躺下。
顧雲月:“……我沒有害怕。”
顧雲月嘴上說是不需要,身體很誠實地側躺在床上,鼻息間全是少女身上好聞的女子香味。
小魚往被窩裏鑽了鑽,眼睛撲閃撲閃,“能給顧小姐暖床,我很開心。”
她們魚哪有什麽壞心思,只是喜歡人類身上冰冰涼涼的體溫。
顧雲月眼眸僵硬:“不是暖床。”
虞槐篤定鑽到人類的懷裏,“就是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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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一張床上,不是暖床是什麽?
顧雲月:“……”
她二十幾年的清白,要毀于一旦了。
……
次日醒來。
顧雲月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睡得那麽熟,外頭已經天光大亮,外頭已經風平浪靜了,床上的少女露出柔軟的肚皮,呼吸很清淺,睫毛微微顫動。
淺藍色的發絲和顧雲月的黑發交織在一起。
幾乎分不出你和我。
随着身旁人的動作,虞槐慢悠悠轉醒,杏仁眼中帶着朦胧的迷糊,
她笑着摟過顧雲月的肩膀,依賴的蹭了好幾下,
“我們是睡過的關系了,顧小姐滿意嗎?”
顧雲月剛放松的面容立刻繃直,“別說出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虞槐眨巴着眼睛,“是我讓顧小姐不滿足嗎?”
她回不到海裏,又無法熟練使用雙腿,魚老可憐了。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我起床了,助理會把早飯放在你床前,不許胡言亂語。”
虞槐一聽到要吃東西,眼前一亮,“早餐要紅毛蟹和椰子蟹,如果方便,來一條鯊魚會更好。”
顧雲月:“……”
顧雲月從牙縫裏擠出:“好,我讓人去準備。”
顧雲月早飯喝那些清淡的小粥,泡了杯咖啡,在絲綢長裙外頭套了一件輕紗做成的外衫,把整個肩頸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薄薄的絲綢沾在蝴蝶骨上更顯得整個人氣質出塵,多了幾分雍容華貴。
總助:“顧總,喬氏集團的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特意提前天的是和您賠不是。”
顧雲月攪動咖啡的勺子頓了頓,“請他們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幾個捧着笑臉的男人快步走進來,“前天讓顧總受驚了,是喬氏安排不佳,特意給顧總來賠罪。”
那幾個男人低着眉眼,不敢擡頭看一眼那姿态慵懶雍容的女人。
顧雲月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海上風雲變幻,誰都說不清楚,沒有人員傷亡才好。”
顧雲月目光冷凝看着這幾個肥頭大耳的合作商,後者連連點頭稱是。
“顧總說的是,此次合作喬氏願意再讓出五個點,權當是給顧總壓壓驚。”
顧雲月冷漠:“十個點。”
“少于這個數,顧氏不考慮合作。”
喬氏得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滿頭滿臉都是冷汗。
猶豫片刻,“好,一切都按照顧總的意思來。”
他們話音剛落,就看到有一行人端着蒸熟的紅毛蟹,松葉蟹魚貫而入,推開了一扇緊閉的房門,空氣中都飄着新鮮海鮮被蒸熟的香味。
最吓人的是後面一個人扛着剛從養殖場撈上來的鯊魚。
門打開的瞬間只見裏面輪椅上坐着一個瘦削的年輕少女,冰藍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雪白的小臉,透着象牙白的光澤,不良于行的腿腳給這份美麗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脆弱感。
太漂亮了!
這難道就是顧總金窩藏嬌的小情人?
顧雲月提起虞槐,嘴角微微上揚:“難為你們找到她了,我平日裏從不收任何情人,今日破例一次。”
莫名其妙出現在沙灘中難以行走的少女,醒來就想黏在她身邊,毫無任何生存能力……
在顧雲月看來不過是合作商好好的手段罷了。
喬氏的幾個人:“?”
顧雲月蹙眉:“虞槐有什麽問題?”
喬氏的幾個人:“啊?”
他們沒送啊?
他們何德何能,能找到那麽漂亮的?
幾個人狗臉懵逼,互相都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莫名其妙和驚訝?
虞槐是誰?
顧雲月奇怪:“不是你們送的?”
喬氏瘋狂搖頭:“不是啊,我們都聽說顧總潔身自好,哪敢往您身邊亂塞人。”
顧雲月:“……啧。”
“知道了,你們幾個可以滾了。”
喬氏的幾個人趕忙小步離開,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虞槐到底是誰。
顧雲月看了一眼緊緊關閉的房門,把整杯咖啡一飲而盡。
所以虞槐是誰?
只是個被沖上沙灘的小可憐嗎?
還是個黑戶。
……
虞槐大快朵頤,吃了個半飽,在酒店工作人員的驚恐眼神下,勉強打了個小嗝。
酒店經理:“小姐吃飽了?”
幾種海鮮加起來快二十斤,十個人吃都綽綽有餘。
虞槐本想說還沒,但看他們眼珠子快掉出來,很有情商的回複:“你們的飯菜很好吃,真讓魚,啊不對,讓人食欲大開。”
酒店經理松了口氣,“能讓小姐滿意,是我們最大的幸運。”
在酒店經理離開房間時,幽幽聽到裏頭傳來的嘆息。
“菜挺好吃,就是分量有點少。”
酒店經理:“……”
要不把我鯊了給您填個牙縫。
總助敲門進入:“小姐,家庭醫生來了,請您檢查一下腿腳。”
虞槐操控着輪椅從房間裏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沐浴在晨光下,發絲都閃着一層金光的顧總。
站在顧總身邊的是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後面幾個護士拎着手提箱。
虞槐一看到白大褂就下意識的害怕,“我不要打針,我害怕。”
魚哪能受這種委屈。
虞槐回想起了,在人魚養育中心那又粗又尖的針頭,吓死條魚了。
顧雲月安撫:“不打針,別怕。”
虞槐如果有尾巴此刻都炸鱗了,警惕地看着最讨厭的白大褂。
醫生溫和地笑了笑,半跪在地上撩起虞槐的裙擺,手揉捏在她軟軟地腿部肌肉上。
顧雲月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着。
醫生的表情從從容慢慢變得凝重,再次變得古怪,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凝重。
顧雲月:“我在沙灘上發現虞槐時,她有很嚴重的失憶,腿腳無力,無法站立。”
顧雲月懷疑虞槐曾經遭受過某種虐待。
醫生只能指顧雲月,“小姐,你認識她嗎?”
他想要檢測虞槐的基本常識。
虞槐點頭:“認識,昨天晚上我和她睡過。”
醫生:“?”
總助:“!”
卧槽,我都聽到了什麽?!
顧總太不是人了吧,對那麽脆弱的姑娘都能動得了手???
顧雲月:“……睡在一張床上,沒有做別的。”
虞槐估計眨眨眼睛,“大概吧。”
她有點憐憫的看着顧雲月,明明和魚睡在一起,卻沒有摸到魚的尾巴,這個人類确實挺虧的。
醫生震驚之餘,用唇語說:“小姐需要法律援助嗎?”
虞槐搖頭:“不啊,她給我吃飯,她特別好。”
醫生:“……”
總助已經沒眼看了。
顧雲月:“。”
虞槐為了提升自己的可信度又添加了一句,“她一頓都沒有餓到我,我吃的真的很飽。”
顧雲月:“。”求你閉嘴吧。
醫生默默在病歷上寫下一行:基礎智力水平有待考證。
醫生站起來,對顧雲月說:“虞槐小姐的雙腿骨骼沒有任何問題,可能因為心理原因無法站立,亦或者從未站立過,而導致雙腿力量薄弱。”
醫生譴責地看着顧雲月,“像虞槐這般病人需要耐心對待,還請顧總給她提供一個良好安靜的休養環境。”
虞槐是個智障,還是個殘疾,送到療養院都會被欺負。
成年了,又不能送去福利院。
除了養在顧雲月身邊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身心俱疲,“虞槐,你願意和我回C市嗎?”
陪我回去,每天唱歌給我聽,我給你最好的資源。
虞槐歪頭虎狼之言:“你能每天陪我睡嗎?”
作者有話說:
評論區發紅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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