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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廟瞬間崩塌離析,變成一攤廢墟,白露寺的牌子也碎成兩半。

☆、離開

“天啦?這是怎麽了?”

“白露寺沒了!”

“了塵大師呢?”

“快看,了塵大師沒事!”

“活菩薩啊。”

遠處的了塵正站在廢墟中,身上渡着一層白光,朝這邊看來,眼神慈愛:“阿彌陀佛。”施了一禮後,轉身,消失在衆人眼前。

謝汝和謝臨淵看了看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的青檀一眼,也對此見怪不怪了。

“師傅,這是怎麽回事?”豆蔻目瞪口呆。

“沒事。”他托上她的下巴,把她帶進了馬車裏。佛寺受不住她一拜,在她跪下那一刻,寺廟就該倒了,是他用法術撐住了,見寺內人都出來了,便撤了法術,恢複寺廟本來面貌。

這次是青檀豆蔻一個馬車,謝汝和謝臨淵一個馬車。

“大哥,你也瞧見方才發生的事情了,豆蔻姑娘與她師傅……都不是尋常人,那你……”謝汝憂慮的看着沉默的謝臨淵。

“她便是她,與是不是尋常人無關,她是神仙還是妖怪,我喜歡的便是她。”謝臨淵認真的說着,她是什麽身份與他又有甚關系呢?他只要知道他喜歡的不過是那個笑着叫他朋友,讓他知道了蜜餞是什麽味道的豆蔻姑娘就夠了。

“我知曉了。”謝汝說完便不再說話,轉頭看着窗外,眼神悠長起來。

“師傅,我,是不是,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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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她低着頭,語氣沮喪。

“沒有。”他撫着她的發回答。

“可剛才那個大師說我,命格極硬,會斬斷所有的機緣福澤……”這不就是除了自己誰都會克嗎……那師傅……她更沮喪了。

“他一個小小的佛陀,說話作不得數。”他語氣溫和着給予她安慰。

“師傅……”她俯身趴在了他的膝頭上,跟貓兒一樣用臉蛋兒蹭着他,有些撒嬌讨好的意味。

“嗯?”他的嗓音低醇,撩人心弦。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她用手指在他膝上畫着圈圈兒,眼神期待他的答案,卻并不緊張,因為她知道,他的答案。

“會的,你我萬古不朽,芬芳永恒。”他唇帶笑意,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睛有些晶亮,溫柔的注視她,大手将她的發從頭撫到尾。

他的生命裏空無、寂寥,沒有盡頭,也曾想過哪日實在無聊便睡了去,睡個千萬年不醒,或許一睜開眼遇上他的劫便如此隕了去。

六界各自壯大,自有其天道運轉維持秩序,他在與不在的也沒有什麽。

沒想到,還真又出了一個煞神來,這便想着待收拾了它,就随之一同去了,沒成想,這煞神與以往的不同,它帶來的是他的死亡,也是他的生機。

向生亦或向死。

他看着她聽到答案滿足又欣喜的臉,心中柔軟,他是天地之神,又何曾懼怕過命,懼怕過天道,當日他能護得她,以後,他也能護得。

“師傅!”她跟小動物似的在他身上撲騰,聲音透着一股得意,我就知道,他如此愛憐她,定是要順她心意的。

回到謝府,幾人剛下車,謝汝跟謝臨淵往府裏走,卻不見他二人跟來,兩人回頭一看,青檀牽着豆蔻站在門口,并不進來。

謝汝便知道,二人意在離開。

☆、與他成親

“豆蔻妹妹,怎的不進來,可是累了?”謝汝擔憂的走到她跟前兒握住她的手,仿佛剛才一切的事都沒有發生。

“我……”豆蔻神情扭捏剛想說些什麽,謝汝卻打斷她轉身向身邊丫鬟訓斥:“你們是怎麽照顧豆蔻姑娘的!還不快去吩咐做些姑娘愛吃的吃食來!”

“妹妹,快快進來歇息。”說着便拉住豆蔻的手往謝府走,豆蔻一臉懵的就被謝汝拉進府裏了。

青檀也未多說什麽,便也随着往裏走,路過謝臨淵身邊的時候,被他攔下。

“先生,之前在馬車裏向先生說的話,依然作數。”

他知道謝臨淵說的是什麽意思,向他求娶豆蔻。

“她若願意,我不阻攔。”說着,便向前走去。謝臨淵也随之跟上。

一直走到廳堂內,謝汝拉着豆蔻坐在椅子上,讓婢女們端茶倒水的伺候她。

“豆蔻,我有話要對你說。”謝臨淵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豆蔻面前,認真的看着她。

謝汝見了卻皺起眉,看了一旁站着的青檀一眼,覺得現下實在不是要說這種話的時候。

“大哥,豆蔻妹妹肯定累了,有什麽不要緊的話日後再說罷。”謝汝一邊笑着一邊對他使眼色。

“是很重要的話,今日非說不可,豆蔻,我心系于你,從相遇那天開始,我就是知道我心裏有你,豆蔻,若你願意,我便向青先生提親,娶你為妻。”謝臨淵眼神極其認真的盯着豆蔻,語氣動人,像他這樣性情沉悶又守君子之禮的人實在說不出什麽好聽的綿綿情話來,但他此番話卻是真情實意,讓人動容。

“你,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豆蔻一時沒明白過來,不解的看着他。

“我喜歡你,豆蔻,我想與你成親,娶你做我的妻子。”謝臨淵又露骨的說了一遍。謝汝從未見過如此坦露心跡的大哥,心下也替他緊張起來,看着豆蔻,等待她的答案。

“我……成親……”豆蔻茫然無措的看着面前認真的男人又求救一般的看向一旁靜立的師傅。

“成親便是你留在謝府,只能與我大哥一個男子一生一世在一起,生兒育女,幸福歡樂。”謝汝怕她不懂,急忙解釋。

“留在謝府,不能與師傅一起了麽?”她驚訝的睜大眼睛。

“是。”謝汝點點頭。

“再也不能見師傅了?”她瞪着謝汝問。

“可以,但不能單獨、私下見面,女子出嫁後要守婦道綱常。”

她聽了倒抽一口涼氣,眼睛瞪的跟燈籠似的,這怎麽可以!不能跟師傅一起?不行!絕對不行!

“不要,我不要留在這裏,不要與師傅分開!”她氣沖沖的跑到自家師傅身邊,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心裏委屈。

謝臨淵見她這個樣子,沉默着一臉神傷。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你不能永遠都和你師傅一起,就算你不嫁人,你師傅也會娶妻啊。”謝汝急切的勸她。

“那我嫁給師傅!與師傅成親,那便可以與他一直在一起了!!”豆蔻突然大聲說着,讓謝汝和謝臨淵都大吃一驚,紛紛看向青檀,他卻一點反應沒有,反而還露出了笑容來。謝臨淵臉色驟變。

謝汝心裏一沉,語重心長的對豆蔻解說:“豆蔻妹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與先生不能成親,不然……”她說到這兒一頓,臉色難堪。

“不然如何?”豆蔻一臉疑惑。

“不然就是亂倫,要浸豬籠的!”謝汝一咬牙說了出來。“總之,你是不能與你師傅一起的,更不能與他成親!”

“你胡說!”豆蔻大聲的反對她,眼神裏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慌。

“師傅答應我會一直在一起的!”

☆、喜歡他

“你、”謝汝怔住的看着青檀。

“小妹,豆蔻還小,不懂人事,莫要與她争執了,想必,先生身為豆蔻的師傅,會像父親一樣教會她的。”謝臨淵此時突然打斷了兩人,将謝汝拉至身後,對豆蔻和青檀道:“方才是臨淵唐突了,但是臨淵的心意不變,若是豆蔻想通了,臨淵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将她娶進門來,絕不辱沒了她。”

“眼下臨淵還有事與小妹相商,先行回房,豆蔻和先生可随意逛逛,告辭。”

說罷,謝臨淵拉着一旁還在怔看着青檀的謝汝走了。

“師傅,我也不喜歡她了……”她噘着嘴鑽進他懷裏。這個人太壞了,騙她!說成親便能一直在一起,可她要與師傅成親又說她不能與師傅成親,更不能在一起。

“無妨。”他抱着她,笑道:“丫頭,我很高興。”

“師傅高興什麽?”她聽了揚起小臉兒來笑問他。

“你如此信我,教我都無法辜負你了。”他嘆了口氣,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當然相信師傅了,我永遠都相信師傅!”她鄭重的看着他,點頭。

“那我也相信你。”他難得與她調皮一次,用手指去戳她腰上的癢肉,與她逗趣兒。

“哎呀!師傅!師傅饒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好癢!師傅!我也要抓你了!嗷~”

廳堂內兩個身影互相追逐,樂此不疲,笑聲滿堂。

另一邊,謝臨淵剛抓着謝汝走出庭院,便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怎麽好像聽到了狼嚎?

“大哥,你放開我!”謝汝回過神來将他的手甩開,就要離開。

“站住!我有話問你。”謝臨淵去攔她。

“你有什麽話是要對我說的,要說你應該去找那個豆蔻!讓開!”她說着就去推搡謝臨淵,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小妹!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青檀!”謝臨淵聲音肯定,傳到謝汝的耳朵裏,她低着頭,眼睛睜大,已經蓄滿眼眶的淚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上,她将眼睜得更大想要攔住它們,可它們就是不聽話跟珠串兒一樣在地上跌的粉碎,就像她此時的心,

“小妹,你一向心思玲珑聰慧,你比我還傻,若說我與豆蔻還有一絲可能,你與他連半分都沒有,就算母親同意你自己掌控婚事,那也只能是她替你打算好的範圍內,絕不可能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修道庶民!”謝臨淵聲音從憐惜到痛斥。

看着謝汝雙手捂着臉,瘦弱的肩膀不住的顫抖,淚水從指縫間溢出,跪坐在地上,無聲的痛哭着。

“小妹……你我,都沒得選擇……”謝臨淵嘆息着将她摟入懷中。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謝家嫡女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玩弄擺布,連喜歡的東西都要不得,就是為了不讓人抓得把柄,最後當做政治工具來鞏固權利!大哥!我不要,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做謝家的嫡女!”

謝汝将臉埋在他懷裏,瘋了一般的大喊大叫,想将心中的怨氣和壓抑都發洩出來,拳頭重重的砸着他的肩膀和後背。

☆、謝家嫡女

謝臨淵一邊用手輕輕拍打她的背安慰着,一邊承受着她的怨氣。

“小妹,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便只能一路走下去,哪怕前方有荊棘也要将它碾碎,哪怕渾身是血,也要不負傷痛,踏上那高位,等你我能夠掌控自己,掌控他人的時候,你想要什麽,大哥都給你。”謝臨淵輕輕說着,眼睛裏漆黑幽深,像是有什麽在破碎死亡,又有什麽在重組新生。

“我知道了,大哥,我明白。”謝汝已經平靜下來,推開了謝臨淵,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眼神毫無波瀾的看着他:“大哥是如何看出我喜歡他的?”

“你我都一樣,一眼就喜歡的東西,便心心念念,一直惦記着,從成衣店的時候你就不對勁了,雖然後來你說是要幫我留住豆蔻,我一邊是為了自己同樣也是要試探你是否像我所想一樣,你的主動靠近,你的急切挽留,你的眼神所向,即便隐藏的再好,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藏不住的。”

謝臨淵用指腹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原來是這樣……”她低頭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真心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可這樣的喜歡卻能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了,大哥。”謝汝從地上站了起來,深呼一口氣,向他盈盈一笑,沒有一絲剛才狼狽的影子。

“我是謝家嫡女,身份尊貴,他日乘風而上,便是平步青雲,我不怕、不懼、更不會輸,即便前方荊棘,路陡難行,小妹也願與大哥,同舟共濟,扶搖直上九萬裏!”

她向他俯身一拜,聲音清朗弘毅,眼底暗藏風雲湧動,面上笑容絢麗,神情自若。姿态雍容,華貴無比,一如展翅的鳳凰。

然後,她轉身離開,脊背直挺,讓他仿佛聽到破繭成蝶的聲音,謝臨淵看着她遠去的身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小妹。

謝汝神情恍惚的回到房間,剛一進門看到坐在座位上的人時,驚訝的叫了一聲:“母親?”

謝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眼神犀利的看着她,腳邊還跪着幾個丫鬟,瑟瑟發抖,小聲啜泣。

“母親這是做什麽?”謝汝心裏一沉,面上卻揚起笑容來,親昵的坐在謝夫人身邊,厲聲呵斥跪着的丫鬟:“作甚麽惹得母親不高興,平日是怎麽教你們的,還不都滾下去!”

“好了,別裝了,她們都已經招了,嬷嬷,你去将她們處置了吧。”謝夫人閉上眼給身邊的嬷嬷下了命令。

“不要啊!夫人!”

“夫人,小姐,饒命!饒了奴婢吧!!”

“求求您了!”

幾個丫鬟聽了,面如死灰,紛紛以頭搶地,祈求謝夫人能網開一面。

“母親,是女兒讓她們去做的,這處罰是不是太嚴厲了?”

謝汝臉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臉色發白的緊抿着唇,看向謝夫人。

“若你一開始就在意這幾個丫頭的性命,便就不該吩咐她們去做那樣的事情,傳了出去,對你不利,若你在意這幾個丫頭的性命,不過是幾個丫頭而已,你日後嫁到別人家裏去,整日疼寵着丫鬟,讓人笑話,嬷嬷,還不快将這幾個吃裏扒外,污蔑主子的賤婢拖下去!”

“是!”嬷嬷立刻拽着幾個絕望的丫鬟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傳來慘叫聲,不過片刻,慘叫聲漸息。嬷嬷回來複命:“回夫人,幾個賤婢已經氣絕身亡了。”

“嗯。”謝夫人點點頭,看向白着臉不說話的謝汝,眼神柔和着摸了摸她的臉蛋:“女兒啊,母親都是為了你好,那幾個丫頭都跟我說了,了塵大師那種得道高僧都說他是福澤深厚的仙人,我們只享人間富貴,那仙緣,不是我們凡人能享的了的。”

“是,母親,女兒明白。”謝汝勉強的擠出笑容來,心裏卻一片冰冷。

“好,你歇息吧。”謝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帶着嬷嬷走了。

謝汝起身,送到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喊了人來,叫的是舊名,來的卻是新人,閉了閉眼,才緩緩說道:“去将那幾個丫鬟厚葬,送帛金去給她們的親屬,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的吩咐,你可明白?”

“是。”那新來的丫鬟領了命便去了。

謝汝轉身回到房間,失神的跌坐在地上,捏緊的袖裏的手,眼神冰冷。

☆、三弟

“老爺回來了!”

剛回到房間的謝夫人聽見下人來報,立刻笑容滿面,叫人梳洗打扮了一番,出門去迎接。

“老爺。”謝夫人站在謝府的門口,柔情的看着下了馬車的中年男子,與謝臨淵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相成熟,比起謝臨淵的青澀,身上更有渾厚的官氣,身居上位。

“夫人怎的站在門口,快快進去。”謝相國趕緊去握她的手,眼含責備,語氣卻溫柔的不像話,趕緊攔着她進了府。

“父親,母親。”謝臨淵和謝汝在廳堂等着,見謝夫人和謝相國來,便俯身喚了一聲。

“好,聽你母親說,府上來了你兩個朋友做客。”謝相國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謝臨淵。

“是。”

“好,既然是你的朋友,便好生招待着,別怠慢了人家。”

“是,父親。”謝臨淵應着。

謝夫人見他父子二人說完話,便笑着遞給謝相國一杯茶水:“老爺這次去怎麽這麽久?”

“皇城腳下,出現了幾樁怪事,陛下命我同兵部尚書一同查辦此案。”謝相國嘆了口氣,一臉愁容。

“老爺,是什麽案子這麽棘手?我可能幫上什麽忙?”謝夫人擔憂的問着。

謝相國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猶豫:“為夫知道夫人你出身将門,巾帼不讓須眉,但此事怪異,城中幾日來已經失蹤了不少童男童女,不少人懷疑是妖物作祟,我已經休書一封,讓麟兒從庸山回來了。”

聽到麟兒二字時,謝夫人的笑容有些僵硬,但立刻恢複正常。

“麟兒要回來了,那我可要多多準備一些他愛吃的吃食,他呀最嗜甜,還跟小孩子一樣。”謝夫人低頭笑着。

“難得夫人有心,辛苦你了,我現在要去書房,晚上再去看夫人。”謝相國叫上謝臨淵一同走了,廳堂裏只剩下謝夫人和謝汝。

“哼。”謝夫人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那個孽種,居然要回來了!

“母親,莫要生氣。”謝汝不緩不慢的給謝夫人倒了一杯茶水。

“你沒聽見那個孽種要回來了,我怎麽能不生氣!”謝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與謝相國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唯一的污點就是這個謝麟,當年她嫁到謝家,第一年便生下了淵兒,與謝相國的恩愛成建安城的一段佳話,但到她懷上汝兒的時候,以為恩愛丈夫竟然背着她與她的丫鬟有染,那丫鬟幾乎與她同時生産,索性,丫鬟難産,生下個兒子就去了。

不然,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母親,三弟回來只是暫時的,等幫父親辦完事,便又回庸山了。”謝汝說着,将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她對三弟雖然不怎麽親近,倒也沒什麽憎恨,只是有些嫉妒罷了,小時候,她與大哥讀書寫字,樣樣都要拔尖兒,卻也難以換來父親的一聲贊揚。

而三弟,每日玩耍取樂,自由自在,就算跟父親調皮,父親也只會責罵一句,轉眼又眉開眼笑的說他淘氣,将他舉高,其樂融融。她與大哥也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羨慕的看着,不能參與其中,因為她是嫡女,大哥是長子。

回過神後,她笑眯眯的放下茶杯,面向謝夫人:“母親,您說呢?”

謝夫人哼了一聲,起身走了。

謝汝用指腹劃着杯沿兒,她知道母親有自己的驕傲,再不喜三弟也不屑用什麽手段,不過,她還是給三弟讨了一個保險,說到底,她還是喜歡那孩子的。那麽單純,那麽美好,那麽幹淨,無憂無慮,一如豆蔻……都那麽讓她,羨慕。

☆、六界動蕩

別院裏

豆蔻在房間打坐。

“啊~怨氣!怨氣!這麽多的怨氣!”身體內的某個地方,金籠裏關着的人興奮的臉都紅了,仰頭張開肩膀,不停的有黑色一團的煙霧撞進她的身體裏。

而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眉頭緊蹙,額上的汗滴劃過下巴,滴落在床上,整個身體被黑霧籠罩着。

好難受!她咬牙,禁閉的薄薄的眼皮兒下眼珠止不住轉動,身體深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脈動,讓她頭痛欲裂。

好難受,師傅!

“丫頭!”他差距到不對勁,直接瞬身過來,看見的就是她這幅怨氣纏身,心神渙散的模樣,眼神一凜,立刻在空中畫出法陣,打入她體內。

怨氣再進不得她身,便都飄散着飛走了,他立刻接住倒下的她,用手指抵在她眉心,輸入法力,加強禁制。

“啊!!!該死的!你以為這樣就能困得住我!早晚有一天我會占據她的身體,将你撕碎!”金籠裏的人凄厲的尖叫着,面容猙獰化作一團黑霧,在金籠裏到處亂沖亂撞,卻怎麽也撞不破這金籠,反而被上面的天雷鞭打一通,痛苦的哀嚎着。

“丫頭。”他擔憂的喚着她,她的力量來源就是體內的怨煞之氣,他用禁制将那力量鎖住,她方才打坐想必是觸到了禁制,無意識下吸收了怨氣與之抗衡,兩相作用下傷了她。

見她難受的蜷成一團,他臉色難看的看向天空上方罩着建安城的黑色怨氣,身體旁刮起狂風,有如滔天之怒,幻化成一把把冰冷的刀刃,尖嘯着飛了出去,将空中的怨氣瞬間滅了個幹淨。

方才平息心中的波動,回過頭來握住她的手,輸入自己的法力。然而卻是作用甚微,難道真的要取怨氣來讓她幫她恢複……

他靜默着,站在床頭,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身上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暈,毅然決然的解開一角禁制,金籠裏的黑霧見金籠斷開一根,驚喜若狂,大笑着沖了過去。

沖出了金籠。

“我出來!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六界誰還能奈我如何!”

床上原本虛弱着緊閉雙眼的人驟然睜開雙眼,身上漆黑濃霧扭曲嚎叫着向他襲來,觸及到他身上金光時瞬間消散,然後又瞬間凝聚成形。

一時間,謝府上空煞氣沖天,黑色的邪惡氣息,穿透雲層直上九十九重天,引得天雷滾滾,鬼哭神嚎。

皇宮、庸山、仙界、妖界、鬼界紛紛受到動蕩沖擊。

庸山

“無量佛,煞神出世了……”掌門睜開眼,望着謝府的方向,嘆了一聲。

仙界

“怎會如此!煞神出世竟然現在才發覺!通通給我去查!立刻去找出來!”

天帝氣急敗壞的将桌上的東西通通丢到地上。

皇宮中

祭祀匆匆穿過紅牆金瓦,來到金殿之上,跪在九五之尊面前,神色驚慌:“陛下,方才臣見煞氣沖天,天下恐有大禍啊!”

“禍源在哪兒?”人間帝王轉頭,威嚴的看向地上的人。

“謝府!”祭祀不敢有所隐瞞。

“謝府……”帝王低喃一聲,立刻目光如炬下達命令:“立刻派人偷偷圍住謝府,沒有朕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是!”

西天淨土

“妖魔橫生,天下将難。”觀世音臉色慈愛,眼中全是對世人的悲憫。

“阿彌陀佛。”諸天佛陀紛紛道一聲,以示悲憫。

☆、雷劫

“哈哈哈哈哈哈,你将我放出來,就是為了給她療傷,情劫難過,連高高在上的神也跌了下來嗎?嗯?哈哈哈哈哈哈!”豆蔻浸在黑霧中,表情變得妖魅,鳳眼勾人,笑的張狂。

“你該慶幸你有這個作用,才沒讓我徹底滅了你。”他神情淡漠,不為所動,說出的話卻無比噎人。

“哼,還在嘴硬,自己破壞了自己的禁制,想必法力流失不少吧,可有反噬到你?”她臉頰紅潤,輕挑的眯着眼勾着唇,圍着他轉了一圈,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輕輕劃着。

“師傅~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她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豆蔻平時單純的模樣,眼神委屈,嗓音綿軟。然後踮起腳向他臉上吹氣。

“時間到了。”他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身上的金光瞬間化作鎖鏈,進入她的身體,将她身上的霧氣全都鎖回體內。

“你!我不會放過你!”她的眼神陰邪,語氣尖利,下一秒就閉眼暈倒在他懷裏。

她體內,那黑霧被金色鎖鏈拖着,又拖回了金籠裏,鐵鏈卻沒有松開,将它緊緊的鎖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雷聲陣陣,烏雲蔽日。

天道發現她了。

他眉頭一擰,抱住她,眼神一閃,來不及了。手指捏訣,從他身上蕩開金色光紋,整個人界時間凝結,就連鳥兒也停在空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天雷以開天辟地之勢劈向謝府房間裏的兩人,他将她緊緊的護在身下,張開金色光罩,替她擋了。

一道、兩道、三道……直到他再沒力氣張開金罩,只能用身體去擋,瞬間後背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肉焦味兒在空中彌漫。

又是一道,他血肉模糊,全身焦黑,骨頭碎裂又重新戳肉長出,狼狽至極,全無半點平日清俊模樣,他看着身下臉色已經紅潤,呼吸平穩的人,綻出笑意。

又一道,他全身碎裂,重重的倒在一旁,卻又迅速爬起,将她遮住,直到四十九道雷劫受完,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等待身體重組完成,他現在骨頭、肉、筋都是碎的,根本站不起來。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的起身,施法将自己清理幹淨,周圍一片的房屋都已經變成焦土,深深陷入地下的大坑,而平躺在地上的人,連片衣角都沒燒到。

他揚手将房間恢複原狀,将定住的人界解開,街上人流湧動,誰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書房裏談話的謝臨淵父子也沒有察覺到什麽,接着談話。

水壺裏燒開的水也重新泛起水花。

他的臉色蒼白,唇瓣更是一點血色也無,将地上的她抱到床上,他也躺下,與她平躺在一起,兩人手指交握,聽着她平穩的呼吸聲,他輕笑着閉上雙眼。

☆、幕後

“嗯?師傅?”豆蔻睡醒後睜開眼,看見身邊躺着的人,驚訝的叫了一聲,他卻沒有反應。

面容平靜溫和,就這樣沉沉睡着,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師傅睡着的樣子呢,她不忍打擾他,便重新躺下,看着他的側臉,用手指沿着手下的線條描繪出輪廓。

直到她觸到那溫涼柔軟的唇瓣兒,才燙手一樣的縮回,臉頰通紅的将腦袋埋在他的肩上,天吶!她剛才在幹嘛!她使勁兒搖頭,這是師傅啊!師傅啊師傅他老人家啊!

“醒了?”低醇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驚的她擡頭去看,望進一雙涵星辰夜空的雙眼,裏面滿滿的柔情。

“師傅……你嗓子怎麽了?”她臉上發燙,怕他看出來,急忙轉移注意力。

他沒有說話,方才聲帶沒有恢複好。

“沒什麽,躺久了,有些啞。”他說着,聲音又變成溫潤動聽的樣子了。

“那我去拿杯水來。”她要下床去端水,但手卻被牽着,沒有松開的跡象,她低頭看他。

“不用去,陪我躺會兒吧。”他一用力,将她扯進懷裏。

她覺得他有些奇怪,但又覺得很好,便順從的躺在他的懷裏,感受他溫暖的體溫,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眼神深邃悠遠,煞神出世,他已經藏不住她了,眼下要盡快幫她重造一個合适的身體。

書房

天色已晚,謝相國點上燭火,一陣微風,燭火飄搖着,他警惕的轉過身去,看到陰影處的人影。

“你是誰,想做什麽?”

“有人告訴你,你會當皇帝,你心動了,是嗎?”那人在暗處,聲音冰冷沙啞,十分詭異。

“是誰!誰人告訴你的?”謝相國危險的眯起眼,蓄勢待發,準備殺了他。

“你确實會當皇帝,不僅如此,你兒子也會當皇帝,謝家世代人丁只出兄妹,男若不為皇,女便為後,世代如此,我可助你達成所願。”那人沉聲說着。

謝相國心裏一驚,确實如此,這是謝家祖訓的秘密,他怎麽知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他疑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房間裏的桌椅卻劇烈晃動起來,然後飄在半空中,将謝相國吓了一跳,眼神驚懼。

“信我,便答應我的條件。”那人說着,将條件告訴他。

“就這麽簡單?”謝相國不敢置信。

“就這麽簡單。”

“好!我答應你!”謝相國重重的點頭,兩人交易達成,那個人影瞬間消失在房間裏。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傳報,謝府的三公子謝麟回來了。

“父親!母親!大哥!二姐!我回來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身白衣,庸山弟子裝扮的少年便沖到廳堂上。

少年面白如玉,氣質幹淨,十四五歲的模樣,看起來陽光極了。

☆、府上何人

“三弟,還是這樣風風火火的。”謝汝笑着上前拉住他的手,“來,讓二姐看看,結實了沒。”

“二姐!”謝麟笑着向她作揖,然後從一個八卦乾坤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她手上。

“二姐,這是給你禮物,你用它能讓皮膚更好,去污排毒!”

謝汝打開一看,是一盒有淡淡好聞藥味兒的香膏,便開心的收下了:“三弟乖!”

“大哥!”謝麟又走到謝臨淵面前,遞給他一把劍。“大哥,這是我們劍閣出的一把好劍,還沒取名,我将庸山功勳的獎勵攢了下來,換了這把劍,你用用合不合手!”

謝臨淵接過來耍了兩下,劍身鋒利輕盈,果真好劍,他難得面露笑意,拍了拍謝麟的肩膀:“三弟辛苦了。”

“嘿嘿!”謝麟撓了撓腦袋,轉身跪在謝相國和謝夫人面前: “父親、母親。”

将兩個盒子雙手奉上:“這是庸山丹方練出的金丹,我讨了兩顆,能延年益壽,永葆健康。”

“好,好孩子,你有心了,快起來吧。”謝相國收下盒子,眼神欣慰的将他扶了起來。

“麟兒,此番回來肯定辛苦了,快些坐下休息。”謝夫人笑容慈愛的看着他,眼底卻帶着淡淡厭惡。

“不辛苦。”謝麟從地上站了起來,傻笑着。

突然,他眼神一厲,握住了背上的劍,緊盯着一個方向:“父親,最近家裏可是來了陌生人?”

見他這樣,語氣鄭重,謝相國雖好奇,但也回答了他:“是,家中來了兩位客人,是你大哥的朋友。”

“大哥,這兩人你可知道身份來路。”謝麟看向謝臨淵。

“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與你一樣是修道之人。”謝臨淵如實說了。

“怎麽了三弟,有什麽問題嗎?”謝汝面帶疑問。

“我瞧着家中正南方的院子裏似有怨氣,還是小心些,大哥将那兩位朋友請出來,讓我見上一見。”謝麟說着,謝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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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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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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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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