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配
紀無心沉默不語,時光流轉,再次将她帶回了五年前,宇文钰死在她的懷中,她痛徹心扉,擡眸,滿眼血色,失去意識前,落入強勁有力的懷抱中,她幽幽問道,“你是誰?”
“秦夙……”男子剛勁有力的聲音,帶着冰冷,卻讓她覺得虛無缥缈。
紀無心朱唇輕啓道,“秦夙……”
“這五年,他南征北戰,年紀輕輕,便立下汗馬功勞,一時間功高蓋世,手握天宇國三分之一兵權,如今,他凱旋而歸,班師回朝,太後那邊,怕是要想好對策,拉攏他。”宇文賢明顯不悅。
要知道他現在只是個傀儡皇帝,有名無實,做做樣子罷了,太後深謀遠慮,又豈會放過秦夙手中的權利,加之他骁勇善戰,用兵如神,這八年來,從一名小小的士兵成為當今的兵馬大元帥,當年太後削藩除了紀無心打頭陣,後面更有秦夙從旁協助。
後又不到五年時間,平定南北疆叛亂,奠定了他戰神将軍的地位,如此副将,太後又怎會割舍?
紀無心暗自回憶着關于秦夙的信息,自那日她昏倒醒來後,便未見過秦夙,更是連他的容貌都未看清楚,只知他外表冷酷,兇橫強悍,雄才大略,沒想到短短五年,他竟然掌握了全國三分之一的兵權,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觑,加之他現在在百姓和軍中的地位甚高,一旦加入太後陣營,絕對是個勁敵。
“如今,我們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讓他倒戈相向,站在我們這邊。”紀無心随即開口道。
“我與他僅見過幾面而已,他的性格太過于剛硬,喜怒不形于色,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這些年來,他南征北戰,又是孤兒,根本無從下手。”宇文賢也在想。
“是人都會有弱點,我不相信他當真是不敗戰神。”紀無心雙眸微眯,她忍辱負重了八年,不惜臣服與太後的腳下,成為棋子,為的就是報着血海深仇,現如今,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從中破壞,不管是何人,她定不會心慈手軟,誰若擋她,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你要如何辦?”宇文賢擡眸,看向紀無心如千年冰霜的雙眸,心中一顫,他知道,每次紀無心有如此冷寒入骨的眼神,那便是殺人的征兆。
“他還有幾日回來?”紀無心這幾日一直忙于刺殺之事,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無暇顧及朝中的變化,現如今,既然知道了幕後兇手,以後的事情便好辦了,眼下當務之急的便是秦夙。
“兩日之後。”宇文賢直視着紀無心的雙眸道。
“兩日……”紀無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們便靜觀其變,恭迎秦大元帥的大駕。”
宇文賢看着此時的紀無心,思緒再次将他帶回了初見紀無心的畫面。
他并不是當年太後的親生皇子,只是身份卑微,備受冷落的十七皇子,他的母妃是被打入冷宮的棄妃,那時,母妃已身懷六甲,卻還是被他的父皇打入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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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他便生活在冷宮,自己的母妃産下他之後,便瘋了,整日癡癡呆呆,在他十歲那年,母妃終究還是打手人寰,跳河自盡。
在此之前,沒有人還記得這偌大的皇宮,還有一名十七皇子,同時那一年,太後唯一的皇子,太子殿下突然暴斃,緊接着不到兩年,皇上駕崩。
而他一個幽居冷宮,無人識的十七皇子,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為了一人之人萬人之下的皇上,那時,他僅十二歲。
皇上?可笑之極,他不過是太後用來集中權利,堵住悠悠之口的傀儡罷了。
就在那時,他遇見了紀無心,那時的她,雙眸凝聚的寒氣便如同今夜般冷冽,他當時便在想,不過十歲的女孩,為何會有如此冰寒的眼神?
“你在想什麽?”紀無心見宇文賢出神發呆,擡起右手,在他面前擺動,大揚聲問道。
思緒被紀無心的聲音拉回,宇文賢眸光一定,扯起一抹笑意,“在想你……”
紀無心斂起周身的寒氣,與宇文賢相識也有八年,又是同一戰壕的盟友,自然,不必僞裝,眉頭一挑,調侃道,“如若将此話說與皇後,我覺得她定會激動不已。”
提起皇後二字,宇文賢的臉便即刻沉下來,嘴角一撇,“她不提也罷,提到她,我便頭疼。”
當今皇後,出名的刁蠻任性,更是眼裏不容沙子的女子,雖然知道皇上後宮嫔妃衆多,可是,對于宇文賢卻是看管的很嚴,兩人總是見面便吵架,一語不合,便是雷聲震天,誰讓他的這位皇後是太後的外孫女,當今長公主的親生女兒呢?
“哈哈,我自是知道皇上懼內,沒想到竟然表現的如此激動。”紀無心揚聲大笑,肆無忌憚。
宇文賢自是明白紀無心的嘲笑,如若不是礙于皇後的身份,他早已經将她廢除,哪還有如此頭疼之事?
“不過,說來也奇怪,皇上,你如今也二十有餘,後宮佳麗無數,為何都沒有傳出任何喜事?”紀無心不禁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她們……”宇文賢冷然一笑,擡眸,對上紀無薪究的雙眸,“不配。”
“不配?”紀無心猛然直起身,詫異道,想起宇文賢後宮充盈,而入宮的嫔妃家世雄厚,長相千嬌百媚,換做旁人,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宇文賢的眼中,怎會變成不配了?
宇文賢目光閃過一絲幽光,注視着紀無心,随即,擺手道,“且不說這些,你可查出刺殺的幕後兇手?”
紀無心自是明白宇文賢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也不再好奇追問,接着道,“她啊,來頭不小。”
“說來聽聽。”宇文賢來了興趣,身體不由向前一探。
“你可聽聞過南溪族?”紀無心看向宇文賢,淡淡道。
“有些耳聞,你的意思是?”宇文賢反應極快,應聲道。
“她是南溪族現任族長付曦。”紀無心并沒有将她的另一層身份說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