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鐘櫻将盒子小心地放在一邊。不管鐘巧巧是否愛過她，如今是不愛的。
她小心翼翼下樓去，許岚問：“你心情很好？”鐘櫻摸摸自己的臉頰，那麽明顯嗎？
“之前都是擔驚受怕的樣子，現在看起來，雨過天晴。”
鐘櫻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那麽害怕鐘巧巧會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當中來。她想，自己真是個薄情的人。
許岚說：“期中考試完之後，你要報名語言考試。”
她說：“大學你要陪我一起出國。”鐘櫻很驚訝，問：“我記得，許大哥也是在國內讀大學。”
許岚說：“他因為要在國內幫忙，等畢業了，也會去國外念MBA。”哦，MBA，鐘櫻想，沒錯，他是要回來做生意的人。
于是，課外的時間，她開始學法語。
許岚的成績并不好，每次堪堪只考過及格。但是她不在乎：“我不是沒有考滿分的能力，只是我不願意。再說，我也不需要好成績來證明我自己。”
她也不需要一紙文憑來點綴她。鐘櫻想到許岚學過的那許多東西，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東西。然後，她咬着牙，開始與複雜的語法和發音打交道。
賀成謙說：“阿岚确實不需要好成績，只需要一紙文憑，可以拿出來鎮住人的文憑。”
許岚微微地笑：“好大學我去不了。就算捐一棟教學樓，也進不去。”她對賀成謙說，“你可以。”
鐘櫻看到，賀成謙的手在背後顫抖起來。
“我很期盼這樣的機會。”夜裏的時候，賀成謙站在陽臺上對鐘櫻說，目光卻落在空處。“我不能一直靠着她的憐憫活下去。”
鐘櫻問：“你的家人呢？”
“他們也必須學會，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賀成謙對鐘櫻一笑，笑容燦爛，“你也必須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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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鐘櫻說，她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準備。賀成謙卻只是搖頭：“還不夠。”
“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比你想象的更加困難。”
鐘櫻第一次聽到賀成謙說出這種話，她想一想，卻無話可說。
鐘巧巧也曾經以為活着很簡單，可是後來她被現實教訓得頭破血流，被逼着變成了不熟悉的自己。
許哲鳴從學校回來，表情郁郁。
“發生了什麽事？”許岚問，“你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沒什麽。”許哲鳴沒有說，消息卻很快就傳出來。許哲鳴有一門課沒有過，申請提前畢業的申請被打了回來。
“怎麽會？哥哥你做了什麽？”
許哲鳴搖了搖頭，閉緊嘴一言不發。鐘櫻站在一旁，将水杯放到許哲鳴面前：“那門課的考試時間，是什麽時候？”
賀成謙輕笑，說一個日期。
許岚的眼淚落下來，她伏在許哲鳴膝蓋上流淚：“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哥哥就不會這樣了。”
許哲鳴的手放在她的頭上，手指穿過頭發，心中卻想着另一個人。
“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最後他說，“我也在想辦法。”
有時候鐘櫻非常羨慕許岚。不僅僅是因為她有錢。她更擁有鐘櫻求之不得的家人。
許家夫妻常年不在家，可是也沒忘了每周與許岚的視頻聯絡。至于許哲鳴，對着許岚更是有種放縱的溺愛。
鐘櫻不想要放縱，卻想要溺愛。
她站在陽臺上屈起雙臂抱住自己的肩膀，風吹過身側，賀成謙說：“你顯得很寂寞。”
鐘櫻不想回答。
“也是，在許家，每個人都是寂寞的。”他說，“不管是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
“每個人都仿佛孤魂野鬼，周圍再沒有多的人。不，是不允許。”
鐘櫻對謝思蓉說賀成謙的這段話，說：“我覺得他說得是對的，如今我已經越來越習慣一個人獨處，兩個人的時候，也總是寂寂無聲。許家的大宅裏，好像永遠都沒有人聲，只有走來走去的人影。”
謝思蓉同情地可憐她：“沒有一個交談的人，這樣的日子，真是很孤單。還好我在這裏，你可以随時找我。”
鐘櫻笑，她與謝思蓉出乎意料地脾性相合，聽到謝思蓉這樣說也不會生氣。
“是，還好我有你這個朋友。”
她退出郵箱，将郵件賬號注銷登錄，然後将手機放到一邊，夜晚已經來臨，她應該睡去。
上學的日子似乎波瀾不驚。
鐘櫻在學校中一直恍若獨行，偶爾有人對着她露出笑臉，下一刻就會被人拉走，小心地勸告。有男生投來驚豔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敢于上前。
她與許岚是學校中的兩個異類。
然後，許岚不再上學。
“我已經不需要了。”她說，“不過，你還需要。”她坐在輪椅上，鐘櫻卻覺得她似乎在俯視自己，“你需要在學校裏學到更多的東西。”
她的笑容飛快地消失。
鐘櫻倉惶地不安，她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被許岚馴養，成為無法離開她的寵物。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問：“你不需要我了？”
許岚握住她的手指，暖暖的溫度傳遞過來。她溫柔地笑：“是，我需要你，可是，我不該阻擋你勤奮向學。”
“我已經學得夠多，可是你還不夠。”
她的話語中帶着古怪的魔力，讓鐘櫻相信，自己确實還學得不夠好。
“可是，你……”許岚伸出手指，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對，一直以來你都在我身邊，不過，沒有你的時候，我也能做得很好。”
鐘櫻于是不再說什麽，沉默地去上學。
沒有了許岚鎮壓的學校，仿佛忽然間變了一個模樣。
周圍開始有人試探地向她問好，有人開始邀約她一起出門，路上也會有告白的男孩，鐘櫻幾乎要失笑。
真是燦爛的青春，她想。
謝思蓉說：“你為什麽要将自己從中剝離？你也只有十七歲，不，十七歲還差一點。那麽，為什麽不與大家一起笑，與大家一起哭？”
鐘櫻認真地想，然後回答：“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哭過了。”
在別人還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時候，她已經學會不再為無謂的事情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吃了沸騰魚~(≧▽≦)/~
今天吃了毛血旺~(≧▽≦)/~
除了嘴巴麻掉了之外，一切都很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