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暑假快到的時候，許哲鳴提前畢業的事情終于部分塵埃落定。
他将在下一學年的期末來參加考試，拿到最後的學位證書。在那之前，他已經拿到了畢業證書。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學生，”教授說，“學校有什麽不好，讓你這麽急着離開？”
“沒什麽不好，”許哲鳴說，“我只是……想換一個地方了。”
他去了A國。
走的那天許岚與鐘櫻去送他，他盯着許岚看了許久：“以後，要乖乖的。”
許岚說好：“過了暑假，我也不會在這裏了。”
鐘櫻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驚訝地睜大眼。許哲鳴覺得，這一刻的鐘櫻仿佛一只受驚的貓，很想伸出手去順順毛。
他輕咳一聲：“小岚會去媽那邊，在那邊讀一年預科。”鐘櫻幾乎想問，那我呢？作為許岚的陪讀，鐘櫻存在的意義呢？
許岚拍一拍她的手臂：“你在這邊留下來，讀完高中。”她笑一笑，帶幾分寬容：“也許你會懷念這段日子。”
鐘櫻吶吶地應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舍得許岚嗎？舍不得許岚嗎？她說不出來。在許岚身邊的日子有各種各樣的限制，卻是她這麽多年來，最無需為生活而擔憂的日子。可是，同樣，就算是衣食無憂，在許岚身邊，她時總覺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件物品。
所以，許岚走了，她應該是輕松的吧……
謝思蓉說：“你想得太多。”不管在許岚身邊是什麽樣，她到頭來，總是還要回到許岚身邊去。
因為沒有獨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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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蓉思蓉，你說話為什麽總要這麽一陣見血。”鐘櫻苦笑着問，覺得自己被刺得血淋淋的。
謝思蓉說：“因為就算對你撒謊了，你心裏面也不會更舒服一點。”
最後的這個暑假，過得似乎有些混亂。
許岚似乎準備了許多東西，最後卻什麽都沒有帶走，全部丢在許家的房子裏，一個人只身離開。
房子裏只剩了鐘櫻一個人。
“鐘小姐如果不想在這裏住下去，許家在市區有一套公寓，就在學校附近。”容先生說，“也許鐘小姐希望住在那邊？”
鐘櫻跟着他過去看過，戒備森嚴的小區，刷卡進入之後，電梯将她送到頂樓。進門就是一大面的玻璃牆，窗戶打開，白色的紗簾微微擺動，同樣透明的玻璃茶幾上，水晶瓶裏的花安靜地散發香味。
一應俱全。
鐘櫻卻不喜歡。
也許她更喜歡許家的大宅裏，那些草坪與鮮花，正要盛開的栀子花香味飄滿整個房間。
“鐘小姐決定了就好。”容先生說。
“謝謝你，容先生。”鐘櫻說，“如果不是你，我在許家過得，也許沒有那麽愉快。”
容先生凝視她的眼睛，這個少女依舊如同很久以前見過的那樣，不管身邊是什麽樣的環境，眼神卻始終清澈透明。
“是我的職責。”最後他說。
鐘櫻依舊每天被司機送去上學，學校裏曾經因為許岚而被隔離的一面，也漸漸開始向她展開。
鐘櫻發現，任何一個學校，都有類似的地方。總有人呼朋引伴，也有人獨來獨往。
謝思蓉笑，說：“你說得對，可是，不一樣的。”她的眼眸中透出別樣的情緒：“鐘櫻，不一樣。這裏聚集的人，将來所擁有的成就會更高。”
“不僅僅因為他們本身，也因為，我們。”她伸手畫一個圈，将自己和鐘櫻都包含進去。“朋友也是寶貴的資産。”
鐘櫻呆住，點一點頭。
她開始試探地與同學有所來往。沒有了許岚的存在，這種往來似乎也變得容易。
不過短短一兩個月，就已經有人與她同來同往。
容先生說：“小姐不會喜歡這種變化的。”他的篤定讓鐘櫻非常不喜歡，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許岚對鐘櫻有一種別樣的控制欲，似乎更喜歡鐘櫻與她同樣被孤立，被隔離。
所以，有朋友的鐘櫻，許岚不會高興。
“但是，一個人是不能沒有朋友的。”鐘櫻說，凝視容先生的眼眸。容先生露出難過的神色，那份脆弱輕而易舉地打動鐘櫻的心。
“只要你還是小姐的陪讀。”他說。
鐘櫻明白他的意思，離開了許岚，她才能有朋友。她覺得不公平，随後又失笑，公平到底是什麽？強權，金錢，力量，這些都是公平。
不會有人在乎鐘櫻的想法。
她懇求容先生為自己保密，容先生凝視她的表情有一剎那的悲哀。“我會盡力。”只是這樣一句話，就已經足夠讓鐘櫻高興。
她不想挑戰許岚的神經，更不想讓容先生難做。她還是有朋友，可是，卻已經不會那麽肆意地往來。
期中考試之後，鐘櫻再一次拿到第一。
池筱對她說恭喜。
“沒有什麽好恭喜的。”鐘櫻搖搖頭。池筱拍拍她的肩：“為什麽不恭喜？你已經足夠出色。”
鐘櫻并不顯得高興，她問池筱：“如果我想成為池小姐這樣的人，我現在應該作什麽？”
“我這樣的人？”池筱驚訝地反問。
鐘櫻點點頭。她去過池筱自己的事務所，地方不大，可是每個人都在奔忙，似乎都有明确的目标。池筱從狹窄的辦公區走出來時，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她喜歡這樣的眼神。
池筱大笑着拍她的肩膀：“你為什麽沒有看到，我每天都在發愁？”
“發愁什麽？”鐘櫻問，“發愁員工的工資，還是發愁面前的案子沒有辦法贏，又或者發愁線索太多太複雜，反而找不到真相？”
“可是，這些你都喜歡。”她說。
池筱的笑消失，喃喃：“是啊，我都喜歡。”她垂下頭來，問鐘櫻：“可是，我喜歡，你也喜歡嗎？”
鐘櫻問過自己，她是不是喜歡池筱的工作。
“我喜歡，”她說，“我喜歡的不是池小姐現在奮鬥的方向，但是，我也有我的目标。那個目标，需要這樣的力量。”
池筱終于凝視她的眼睛：“那麽，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君說：“前天你喂了我兩千字，昨天你抛棄了我奔向了斷更君。你是個負心人。”
作者：“日更君請相信我的愛，我是愛你的，斷更君他只是個意外！”
日更君：“兩千字的愛？”
作者，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