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辛辣的液體從喉嚨裏一直流到胃裏，火辣辣的難受。
“程夭夭，別喝那麽急。”葉臻站起來，我看着他的眼，朦胧中看見的是一片深沉如海，我不了解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看懂分毫。
“我知道。”我看着他笑。
“妖妖交了男朋友還隐瞞，得罰，得罰。”話是怎麽說的都有，二十幾號人，輪番來灌，我都笑吟吟的接下了。
“罰就罰呗，我程夭夭千杯不醉。”我喝多了，揮舞着手臂眉飛色舞。
當我再次舉杯的時候，手被葉臻握住，我擡眼看他，手上滿是他的溫度。他也看着我，目光深沉，手裏的杯子一晃就到來了他的手中。他轉身對鬧着過來敬酒的人朗聲說道。
“妖妖的酒我替了，她不能喝。”喝完一杯酒，葉臻轉頭看我，他的嘴角含着笑。眸子是極其溫柔，甚至有些無奈的寵溺之情，我心底一顫，不明其意。
我楞在原地，腦袋裏暈暈沉沉，眼睛呆呆的看着葉臻又一次仰頭，喝下滿滿的一杯白酒。我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心裏翻江倒海，我不知道，葉臻是什麽意思，也許一開始我就在裝糊塗，到如今，我真正的糊塗了！裝到最後，我都忘記了原本的心意。
葉臻一站出來，大家的矛頭就對準了他，辦公室的人也都開始鬧騰起來，畢竟葉臻和我們公司的人比較熟，我眯着眼睛打量這個房間的所有人。
他們都熱鬧的叫嚷着，林衍的目光有些清冷，他看着我一言不發，薄唇緊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衍，一直以來他在我身邊都是又二又白癡的知心哥哥模樣。突然露出這樣的神情，我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目光深邃的看我，一雙狐貍眼深沉如水。我慌亂的逃開，心一陣一陣的疼。
我轉頭看向林躍，，其實有些不敢他的，但也許是因為喝醉了，便沒了那層顧慮。他的眼睛散發着危險的冷光，整個人斜靠在椅子上，顯的有些邪氣。拿着酒杯一杯一杯悶悶的喝着酒，身旁是打扮得體的楚靈。
我站在葉臻身邊，聽着每個人虛僞的祝福，臉上帶着笑，一言不發。
一切都沒變，誰都沒變，變的是誰呢？那句詩怎麽說來着，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其實誰都沒變，只是時間過去了。
鬧騰持續到十一點，這群人吆喝着陸陸續續的散了，我笑着送每個人離開。剛才還鬧哄哄屋子驀然冷清下來，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麽，只呆呆的發愣。
“妖妖，祝你幸福。”林衍根本不會喝酒，他的酒量比我還差，他晃着兩條腿靠在我的椅子上，伸手掐我的臉，我擰回去，我們倆就傻笑。“我們都會散的，終歸是會散的。”大學畢業以後，林衍從不喝酒，我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麽會喝醉，只是心裏堵的難受。
我依靠在他的手臂上，吃吃傻笑，笑着笑着我的淚就落下來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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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我想過就這樣過一輩子，但誰都抛下我了。方容，你，三哥，你們都不曾記得角落裏還有一個程夭夭。”
林衍突然就笑了，他伸手拉過來一個椅子坐在我的身邊，蒼白的臉放大在我面前，他伸手揉我的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漸漸的我們就都忘記了最初，你是我們的小妹，長不大的小妹。”林衍說着就嘆道。“你知道麽？我第一次見你時候，覺得你像小白兔，柔柔弱弱，誰知道你後來變的這麽彪悍。”
“我一直很柔弱。”我擡頭看房間，葉臻去送王樂了，包房裏狼藉一片。林躍臉色陰沉的坐在對面椅子上，目光靜靜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的身邊坐着楚靈，郭林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沒心沒肺的。“看吧，我柔弱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找到心疼我的人。”我的腦子暈暈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要是後來的那些事沒有發生……”林衍想說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我們并排坐在椅子上，我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暈暈沉沉。
“小林子，你說容容怎麽不來看我。”我想說什麽，發出的聲音帶着哽咽，我委委屈屈的哭。“方容怎麽就把我忘了，你看看我都快摔死了她都沒出現。”愛情永遠是友情的天敵，但方容抛下友情抛下一切，她又在愛情裏得到了什麽。
我終究是喝多了，女孩喝多了只會做一件事，那就是掉眼淚，我越想越委屈，當年方容總是一副大爺似的把我擋在身後，可如今，我的身邊空空如也，原地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那裏，沒有人回頭，沒有人看見我站在那裏。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二十七年都不夠的學聰明，林衍說你永遠讓自己活在十八歲，我不敢回答，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這些年，我不敢談戀愛，我把自己鎖在那個小房子裏，找了一家小公司，能養活自己，上班工作，下班回家上網看小說睡覺，我幼稚，我單純。我不敢不單純，我怕疼，哪怕是小小的傷害，我都承受不起。
“容容最近在忙。”林衍也笑，我看着他的笑只覺得悲哀。“你為什麽做這樣的選擇？”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對于葉臻我也許有好感，但絕不是愛，這就是我選擇的原因，結婚不是戀愛，搭夥過日子，是誰又有什麽區別。
“愛情是什麽呢？你看看方容當年多堅定的愛情，如今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胡亂的說個不停。“你知道麽？我一直想，若愛情真的那麽美好，我就等，一直等到他出現的那一天。但是你知道麽？我那天看見齊岳後是什麽心情麽？愛情算個屁！一毛錢都不值！”我一揮手想去拍林衍的肩膀，卻失手打翻了一個杯子，清脆的玻璃落地聲音讓我楞了一下，林衍也擡頭看我，眸子裏湧動着的情緒讓我感到陌生。
“林衍，你說，愛情是什麽？我還有什麽好期待的？他們那麽愛都散了，我敢去愛麽？”
“妖妖……”
“別和我說林躍！”我騰的站起來，一時頭重腳輕，差點摔倒，突然身後閃過一個人影，我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被人擁在懷裏，我緩緩的扭頭，剛想罵人，就看見葉臻的臉，他臉上沒有笑，卻帶着關切。
“坐好，別亂動，我讓人煮了醒酒湯。”他把我按在座位上，我就趴在椅子背上，迷迷糊糊的看他。
“葉臻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葉臻剛想說話，房門突然一響，我扭頭朦胧的視線中好像是邵陽的模樣，傻呵呵的笑着招呼。
“邵老大，我有男朋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更大聲的喊道。“邵老大，葉臻是我男朋友！”
“知道了。”他走向了我身邊，輕輕的喚。
“林衍。”林衍擡起頭可能邵陽，突然就彎起唇笑了，他看着邵陽走近。
“你來了。”林衍傻乎乎的笑，我知道他也喝多了，于是我笑的更加大聲，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被葉臻攬住了腰，我掙紮坐起來。
“林衍你男人來接你了。”
“你喝酒了？”邵陽皺着眉頭去摸林衍的臉，聲音低沉，我突然覺得感動，這只是簡簡單單的動作，卻透着溫馨。
“喝了一點。”林衍眯着眼，吃吃的笑。“酒味都是妖妖蹭到我身上的。”
“回去了。”邵陽去拉林衍，林衍身體一滑，差點步了程夭夭的後塵。
“我站不起來。”林衍仰起頭，眼睛迷蒙着，半睜半阖。“好困。”他皺着眉頭嘟囔道。
“回去再睡覺。”邵陽說着就半摟着林衍出了包房，走到門口他轉過頭一臉陰鸷的威脅。“程夭夭你竟然敢讓林衍喝酒。”
“呵呵。”我繼續傻笑。
他咬牙切齒的說。“都散了吧，那個誰，記得把妖妖送回去。”
“唔……”我頭暈乎乎的起身，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就叫嚷道。“媽，咱家停電了？我看不見洗手間在那。”
楚靈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開口嘲諷。“程夭夭，你以為自己是七歲呀，你二十七了！”
我睜開看才看見自己挂在葉臻的懷裏，忙迷蒙着眼去看發出聲音的楚靈。
“我就是七歲，你管得着麽？”
林躍扭頭目光沉沉的看楚靈，楚靈不笑了，也望回去，她問。
“林躍，我哪裏不好？”
林躍說。“你沒有什麽不好。”
“八年了，我喜歡你八年。”楚靈的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她本就是漂亮的女人，這一哭更是梨花帶雨。“你都不能喜歡我一點麽？”
“楚靈，你這麽聰明，怎麽就在這裏轉不過來呢。”林躍的聲音陰陰冷冷。“我和你不可能。”林躍說了那話，起身就走了。
“我說你們都哭什麽呢？”我有些迷糊想上洗手間，腿卻軟的站不起來。“葉臻。”我靠在葉臻身上叫道。“我要去洗手間。”
于是我看着葉臻的嘴角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只叫了服務員扶着我去洗手間，我坐在馬桶上，腦袋昏沉，迷迷糊糊的什麽也想不清楚，最後那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就又把我拉起來，扶了出來。
“葉臻。”
“嗯。”
“葉臻。”
“怎麽了”
“你喜歡我哪裏？”
葉臻半天沒說話，我擡頭看過去，他突然笑了。
“不知道。”
“哈哈。”我也跟着笑了。“我知道，書上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迷茫的，陷入迷陣中的，反正挺深奧的。”
“你看的都是什麽書！誤人子弟。”一直到葉臻的車前，他才笑着說。我兩條腿都軟着，坐到駕駛座上眼一閉就滑了下去，我感覺到有力的手臂攬起我的咬，葉臻輕輕的笑。
“坐好。”他伸手把我身上的安全帶系好。“別亂動了。”
“葉臻。”我叫道。
“我喜歡你……”迷糊的視線裏，我看見葉臻近在咫尺的臉，輕輕的笑了起來，擡頭的時候，我突然碰到他的嘴唇，溫熱的觸覺讓我的臉熱的發燙。
葉臻楞了一下，忙退後坐回了座位，我眯着眼笑，歪着頭就睡過去了。
葉臻想，也許自己該離開一段時間，要是真和這丫頭好了，以後她肯定會恨死自己的吧，葉臻自嘲的笑笑，才啓動車子離開。
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午夜一點，滑下的車窗，葉臻支着手臂靠在上面，靜靜的抽煙。他的目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麽，挺立的鼻梁，含着煙的嘴唇，我靠在座位上看他。
我不知道自己對葉臻是什麽感覺，他在我想結婚的時候出現了，如此完美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接近我，至今我弄不清楚，但那些我已經不想知道。
葉臻突然轉過了頭，他掐滅手裏的煙頭，聲音低啞。
“醒了？”
“嗯。”我看着他，神志不清的腦袋暈暈沉沉，只覺得這樣的夜裏，葉臻帥的讓人心驚。“葉臻，我能親你下麽？”話一說完，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啊？”葉臻一怔，接着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喜歡我……”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解開安全帶，撲上去親葉臻，狠狠的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他愣在原地，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我這餓狼撲食的動作，撞得嘴唇火辣辣的疼，肯定破皮了。果然沒接過吻的人，千萬別輕易嘗試主動襲擊。
我一仰頭，磕在了車頂，心下一驚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連忙去拉車門，心跳的飛快。
“你是小狼崽麽？”葉臻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重重的跌在座位上，他的臉上帶着戲谑，眯着眼低低的笑。
“親吻應該是這樣的。”葉臻 把我按在了自己的寬闊的胸口，低了頭就密密實實的吻了下來。他的手摟在我的腰上，嘴唇輕輕摩挲着我的嘴唇，低低沉沉的笑從喉嚨裏溢出來。“張嘴。”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暈暈沉沉的在葉臻的動作下張開了嘴，他霸道的舌頭立馬就纏着我的，我下意識的推他，卻無奈自己的力不從心。
“葉……”我的聲音未完就被葉臻封住了嘴唇，他擁着我的手臂很有力，根本無法掙脫。吻并不溫柔，有着和他外表不符的強勢，不留任何餘地，從他身上傳來淡淡的煙草味，感受着他的唇舌。我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頭一陣一陣的發懵，身體軟在葉臻的懷裏，只剩下陣陣喘息，頭腦一片空白。
“你……”葉臻離開我的唇，目光灼熱的看着我。我只覺得自己的臉燙的都能烙煎餅了，磕磕巴巴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朦胧的目光含羞帶怯的望着葉臻。“我是初吻……”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柔的快滴出水了。
“我知道。”葉臻笑着揉我有些亂的腦袋“不早了。”葉臻的聲音很溫柔，有着別樣的磁性。“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見。”
我一慌差點摔出去，葉臻目光關切的拉我一把，我才穩住腳步，靠在車門上。“要不要送你上樓？”
“不用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下的車，連再見都和葉臻沒說，腳步虛浮的沖進樓道裏，心裏一陣陣的翻騰，葉臻是什麽意思？葉臻到底是什麽意思？
喜歡自己麽？自己怎麽就主動了呢，被酒精麻痹的腦袋有些迷糊。我暈暈沉沉的上了樓，胡亂的洗澡，當看清楚鏡子裏的自己時，也是吓了一跳，滿面春光，一臉酚紅，眼睛水汪汪的含羞帶怯。天哪！這還是我麽？
我捂着發燙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葉臻喜歡自己？一點都看不出來，我更加相信葉臻是因為想和自己結婚才靠近，而不是出于喜歡。
躺在床上，我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心裏是翻江倒海的鬧騰。我甚至不明白葉臻怎麽就對自己起了心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葉臻表現的很冷淡，但接下來呢？怎麽就發展到如今的局面。
我翻來覆去的想不懂其中的緣故，最後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夢裏，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你難道不會內疚麽？你殺人了，是你殺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反駁着，不斷的後退。
你的手上沒有粘膩的血麽？
我忙低頭看自己的手，大驚失色，本來纖細白淨的手上竟然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那些血液滾燙滾燙，不斷的從我皮膚上滴落。我驚恐萬分，發出刺耳的尖叫，慌張的後退，一腳踩空跌入無底的深淵，慘叫中感受着自己的身體在緩緩的降落，意識徹底的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節快樂！俺好興奮，竟然有個評論，文已經冷成這樣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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