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偵探事務所

第12章 這不是欺騙消費者嗎

在雷奕洲和白文語的幫助下，總算得到了和程初傑見面的機會。定下時間之後，修文聯系了優心。對于能在演出前私下裏見到自己的偶像，優心興奮得差點摔了手機。實際上她真的摔了手機，幸運的是手機比較結實，她還不需要破費。

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晚上十點，優心把她沒有開走的車的使用權給了修文，這樣他能來得快一點，早點帶她見到程初傑。

跟優心溝通的時候修文在王珏的工作室，知道一切的王珏當然不願意放跑自己的“大廚”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花錢點外賣，便提出要一起去。修文想反正也是開車，多一個人也沒關系，就同意了。

于是下班後，王珏跟着修文來到優心家，看他熟練地用鑰匙打開優心的家門，從梳妝臺上拿走車鑰匙，到地下車庫一路走到優心的車位，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遲疑，他又好奇了一次：“你們真的只是作者和編輯的關系？”

修文沒有說話，但一臉嚴肅。無聲的信息在反駁着王珏，說着“不然呢？”

王珏聳聳肩：“就當我沒問。”

順路去接上白文語，才算湊齊了這次見面的人。原本就是白文語才有機會跟程初傑的助理見面，經過數次商談，屢次強調這次寫真集內容以及選封面的重要性，對方昨天才同意把這次見面人從助理改成程初傑本人。

一路上白文語和王珏進行了親切而友好地交談，主要是白文語在感謝王珏幫她找回了妹妹，順便承諾了以後有事盡可以找她幫忙。王珏悶悶地想我能找一個小姑娘幫什麽忙，嘴上還是說着“謝謝。”

車子馬上要駛入高速的時候王珏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叫停了正在行駛的車，下車離開了。

“他一個人，沒事嗎？”白文語有些擔憂地問。

“沒關系，他是個偵探。”修文回答。他是真的覺得王珏沒問題，哪怕是一個人，在這個沒什麽人氣的高速路入口，在這種寂靜的夜裏。畢竟他是連看見“那種場面”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啊！想起那天修文還忍不住一陣犯惡心。他甩甩頭，集中精力開車。

車子先到優心住的酒店門前。優心今天穿的很普通，尤其是在白文語沒收了她的手燈手幅應援扇之後。穿着這麽正常的優心，白文語還是第一次見，差點沒認出來。她平時出門一定會搞各種變裝，也就是修文總被誤會時而在換女朋友的元兇。事實上修文還沒談過戀愛。

優心住的酒店離程初傑住的那家不遠，但從外觀來看就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優心掂量了下自己的存款，找了家住着還算舒服的，物美價廉。而他們現在停車的這家，稱得上是富麗堂皇，服務水準一流，車子一停下來就有服務生來詢問需不需要幫忙。修文擺擺手，按照路标指示把車子停入地下停車場。

演唱會開始之前，程初傑在這個城市還有一些別的活動，在這已經住了幾天了。這次也是結束了一場小型的見面會之後，才來到訂好的酒店小會議室。

為了方便程初傑，白文語把會面地點就選在了他所住的酒店。這裏有不少會議室，她定了一間離程初傑所在的樓層最近的。這樣也不需要出入酒店，能省去不少麻煩。

十點過五分，程初傑推開了小會議室的門。和想象中不一樣，沒有前呼後擁，甚至沒有人跟着，他是一個人來的。

修文是第一次見到程初傑本人，以前都是見的照片和視頻。這一見驚訝地發現，從身形上看他跟自己差不多，燈光暗下來的話，幾乎分不清出誰是誰。他開始懷疑優心是因為他跟自己的偶像相似，才沒申請換責編。

不過若仔細分辨兩人還是有區別的。跟修文比程初傑偏瘦，為了上鏡好看大部分藝人都是營養不良的體重，程初傑能好一些，差不多在健康範圍內。要是真的打起來，他應該不是修文的對手。

還有程初傑的皮膚偏白，有精心保養的痕跡。臉上還帶着妝沒卸，很好地掩蓋了他的年齡，遠遠望去文藝又清新。但坐下來近看，中年人的疲态在他眼中一覽無餘，明明也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倒有一種看透人生的清明。修文則勝在年輕，偏小麥色的皮膚，透着一股子健康的氣息。

這位當紅偶像一進門就為自己的遲到道了歉。解釋了是因為在酒店門口被粉絲攔住了，簽了幾個名之後才在保安的幫助下脫身。

他剛才似乎說了很多話，聲音有點啞，清了清嗓子。修文擰開桌上的礦泉水遞給他，他接過喝了一口，對修文輕聲說了“謝謝”。

“那他肯定沒想到這裏還一個大號粉絲等着他吧。”白文語腹诽，臉上還是職業微笑，遞上名片自我介紹，還簡單介紹了修文和優心，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從程初傑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對對方公司派來的這位負責溝通的人很滿意。

白文語很不放心優心，偷着看了眼她的方向生怕她惹出什麽亂子。或許是同性相斥，她對優心一直沒什麽好感。若不是修文一向很少開口求人幫忙，加上之前又幫她找到了妹妹，她肯定不會答應帶優心來見程初傑。這可是公司今年的重頭戲，要是搞砸了她可負不起責任。

修文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他對這次會面唯一的期待就是優心答應明天會給他交稿，除此之外他沒什麽別的心思。

幾個人裏最激動的人當然是優心。她激動到不知道說什麽好于是替白文語問了一句：“您想要選什麽樣的封面？”

這番操作讓其他幾位都陷入了困惑，程初傑向白文語的方向伸出手：“負責寫真集相關事宜的不是這位女士嗎？”

白文語責怪地看了一眼優心，優心笑笑表示抱歉。可優心話已經問了，總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公司在這種時候還臨時換人，态度不嚴謹吧？白文語只好努力圓回來：“是這樣，剛才也向您介紹過了，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簽約作者。聽說您在隐退之前會出版寫真集，想問問看有沒有出自傳的想法，她可以幫您。”

闖了禍的優心在一旁只有不停點頭的份。

程初傑表示理解：“原來是這樣。”他多看了優心幾眼，沒再多問什麽，也沒回答白文語的提問，看來是沒有這個打算。

這也不奇怪，就算出自傳也沒必要找別的作家執筆。真要是談起來，白文語這個級別做不了主。她只是為了優心剛才的莽撞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是她在這個瞬間唯一能想到的。

選封面的過程不是很順利。按照出版社的意思，既然是寫真集用明星的照片做封面理所當然，但不知道為什麽，程初傑就是反對。已經溝通過三四次了，每次都不歡而散，出版社一退再退，想了好幾個主意。什麽照片可以由程初傑親自指定；選人像小一點的照片；把照片換成油畫或者素描畫等等。這次出版社又退了一步，照片還是要用的，但可以用不露臉的照片。這差不多是最低限度了，哪個粉絲不希望能在封皮上就看到偶像的顏，那樣才能給銷售加分。

但程初傑還是沒點頭。他反複打量了修文，提出了一個新想法：“既然不露臉，你們找他拍一張當封面吧。”

“這……這不是欺騙消費者嗎？”白文語不敢同意這個提議，盡管經程初傑這麽一說她也發現了那兩個人的身形很相近。

“演員用替身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麽說啊？”程初傑反駁。

“我回去問問吧，可以嗎？”眼見着程初傑當真要這麽辦，白文語本能地想攔住他。但她又隐隐覺得，就算回到公司，高層怕是也會同意程初傑這麽做的。只要修文不反對。可修文怎麽會反對呢？他一直都不擅長拒絕別人，領導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抗議的。

“我們現在拍一張，只要你們不說出去，沒有人知道。”看來程初傑是鐵了心。

白文語做了最後的掙紮：“可這裏沒有拍照的設備，也沒有專業的攝像師。”

優心非常不合時宜地舉起了手，弱弱地表示：“我帶了一個，不是很專業的單反……”她是來看演唱會的，當然不會忘記帶專業設備。而且她還記得，白文語學過專業的攝影。

形勢已經這樣發展了，白文語總不好再推脫。帶着對優心更加不滿的情緒，白文語接過了相機。

突然要成為程初傑寫真集的封面，修文還沒搞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麽發生的，就已經按照對方的指示，站在窗邊，只留下一個背影。昏黃的燈光下，看不到容貌，但意境十足。修文的身體線條比程初傑更好看，盡管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年輕的力量。

白文語以一個專業攝影師的角度也很滿意這個構圖。程初傑随意地幫修文抓了抓頭發，讓這個背影看起來更像自己一些，也更加有味道一些。

很快白文語掂量着手中的相機，給程初傑看了一眼剛才的照片，得到對方首肯之後，白文語說：“我拍好了，但如果你真的想用這張，還請跟我們這位先生談一下肖像的使用事宜。”

從程初傑有這個提議開始白文語的不滿就一點點顯露行跡，不過程初傑沒在意，直接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修文手上：“密碼是176013，現在歸你了。”說完還調皮地沖修文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