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格外虛弱,重創之下死裏逃生卻是落了個武功盡失的下場。
景初留得他一條性命,斷不是懷着半分師徒情誼,而是對他餘恨難平,留着他用以慢慢折磨洩憤。
方才獻媚讨好的少年見狀不敢動彈分毫,低眉順目的跪在景初腳邊,生怕觸了黴頭。
陸俨将手環在膝頭,緊咬着牙關熬過了劇痛,短短一瞬間身上的單薄衣袍便被冷汗浸透。
景初見他隐忍掙紮,卻不覺半分快意,倒是一股說不出的煩躁纏擾于心。
他伸手将那少年的臉容摁在自己的下腹,少年乖順的張口含住那勃發的堅`挺,慢慢的吞吐舔弄着。
忽而鮮血四濺,血漬染紅了景初小半張臉,只見方才釘在陸俨膝蓋之上的銀針竟是沒入了那少年的脖頸之上。
陸俨急促的咳着,因他肆意妄為而血脈逆流,已是傷了根本,鮮血自他口中湧出,他仍是死死盯着景初,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初兒,你是我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都不會讓旁人對你染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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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稚鳥初啼。
厚重帷幔之後,陸琮早已醒了過來,側身看着睡在裏側的景修。
昨夜裏天氣有些微涼,景修裹緊了錦被,将自己纏的嚴嚴實實,只露了小半張臉睡的正酣。那睡顏極是乖巧可人,陸琮緊盯着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舍得起身收拾起來。
今日乃是落雁城中的大日子,時至年中,城中繁雜諸事皆需仔細整理。是故各位閣主于此齊聚,回禀各項事宜。
陸琮對這主殿內侍奉的侍從再三叮囑,待到景修醒後好生伺候,若有事便立刻差人通禀。他交待了好一番仍是放心不下,便遣了暗衛去鬼殿尋景初過來照拂一二。
紅泥小爐酒新醅,軟香綿玉送輕簫。
景初踏入無妄閣之時,正巧景修在用着早膳,坐在桌前捧着碗魚片粥喝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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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景修見了景初過來,歡喜的眉眼彎彎,他口中的粥尚未咽下,便忙着開口喚人,結果惹的自己嗆咳連連。
景初忙上前幫着拍背順氣,“急什麽,師哥在呢。”
待到景修緩過勁來,兩人便并肩坐在一處,等到那一碗粥見了底,景修便孩子氣般的拍了拍肚子,他朝着景初笑着說道,“吃飽啦!師哥抱我出去玩......”
景初應了聲好,便欲手上使力将人圈在懷抱之中。但卻不知怎的,桌上的琉璃碗被景修的衣袖拂過,跌落到桌下,摔得粉碎。
“啊!”,景修被這動靜吓得一哆嗦,他伸手去拾那地上的碎片,方撿了幾下便被景初攔住。
“把這碎片趕快收拾了。”景初向一旁侍立的仆從吩咐道,複又抓住景修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遍,頗有些惱怨的說道,“怎麽拿手去摸那碎片,這要是傷到了,我可沒法交待了。”
見景修一臉委屈的看着他,景初這才回過神來,他怎還同景修講起了什麽該做什麽不當做,真是糊塗的很。他這師弟整日裏渾渾噩噩,除了抱着好吃好玩的愛不釋手,便是念叨着他的阿琮哥哥,其餘旁的是一概不知、半點不懂。
景初暗自嘆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景修的發絲,将人耐心安撫妥當。
“走,修兒。”景初将人打橫抱在懷中,大步向外行去,“師哥帶你去後面的桃花塢玩一會兒。”
繞橋散落溪水潺潺,雲間霧散萬樹桃花。
兩人行至花塢深處,尋了石椅落座。此處風景秀麗,微風拂過,便見桃花卷落,逐水而流。
景修手裏捧着一大把粉白相間的桃花瓣兒,笑的極是歡欣。
簫聲輕啓,婉轉悠揚,與這盛景更是相襯。
佳境怡然,恍而時光即逝。直到那傍晚時分,景修嚷着肚子餓,這才折返回了無妄閣中。
侍從早早便備好了精美佳肴,樣樣皆合景修的口味。兩人用完了晚膳,景初又陪着消磨了大半個時辰,眼看着景修有些犯困,又念及鬼殿內有棘手之事尚未處理,也便這般離去了。
“景公子,您可是乏了。讓奴才伺候您更衣可好?”,那侍從恭恭敬敬的上前來,欲替景修脫下外袍,換上貼身的幹淨亵衣。
他的手剛搭上那玉扣,便被景修扭身躲開,“不穿!不穿!”景修将頭搖的好似撥浪鼓一般,皺着眉頭喃喃道,“袍子好看,我不換.......”
這侍從向來拿景修沒辦法,更是不敢得罪半分陸琮心尖上的人,只得連連稱是,任由這小祖宗和衣枕在床榻之上。
月點天心,浮雲如絮。
本在榻上睡着的人微微一動,景修睜開了雙眼,放空一般的盯着這一室黑暗。
其實自那夜他同陸琮歡好,便漸漸恢複了舊日記憶。那過往太過慘烈無情,就算他再想将其遺忘,卻總是如追魂奪命一般糾纏不清。
夜夜入夢而來,熬得人心力交瘁。往昔重刑加身,苦楚生受。
他曾落于鬼主之手,三日焚香使他五髒俱損。
亦曾被囚于秘牢之內,鬼殿私刑毀去他一雙膝骨。言語折辱,字字誅心,堕入塵泥,落得一身髒污。
若是僅此,他或許尚能茍活,可那夜陸琮親賜他一場刑罰,梨花開阖綻于脆弱,锉磨掉他僅存的半點尊嚴。
如今卻又對他百般呵護,無論是因愧還是因情,終是令他心有不安。
陸琮與他終究是主奴有別,幻夢一場又怎能當真。自己現在這般模樣,又怎能同陸琮并肩,放肆享受着這本就不屬于他的恩寵。
他生而為奴,只知逆來順受。待到嘗遍人間苦楚,他也想聽從心念,做些由衷之事!
景修慘然一笑,從衣袖之中摸出藏匿的半塊琉璃碎片,壓在那細瘦手腕之上。
陸琮忙于公事,今夜定不會回來,應是宿在那議事殿中。
心意決然,萬念俱灰。
那傷幾可見骨,割斷了筋脈血肉,鮮血汩汩而流,不一會兒便洇濕了身下的床褥。
(四十二章)
碩大的夜明珠鑲嵌于牆壁之上,照的整個大殿明亮異常。
落雁城中的衆位閣主分坐兩側,一旁的小桌上擺着的茗茶清香滿溢。
陸琮端坐在高椅之上,凝神靜聽着衆人議事。他擡手揉了揉眉心,忽而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心慌,好似有極重要的東西從他生命中緩緩流逝。
諸位閣主皆是精明幹練之人,眼見陸琮面帶憂色,略顯疲态,也便匆匆結束了話頭,退到一旁的偏殿休憩。
待到屏退了衆人,陸琮便随意翻閱起桌上堆着的幾本私帳,方翻了幾頁,便再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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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深露重,無妄閣中除去值守的護衛走動的聲響外只餘下一片寂靜。
忽見一道人影閃過,那護衛甫一擡頭,卻只看見一片衣角掠過。
“城......城主!”
陸琮徑直進了寝殿,那屋內伺候的侍從正拄着下巴打盹兒,被他的腳步聲猛的驚醒過來。
“修兒呢?”陸琮掃了那侍從一眼,開口問道。
“回城主的話,景公子用了晚膳不久便說是困了,一早便歇下了。”
“嗯......”,陸琮微微阖首,伸手去掀床榻上的帷簾,景修靜靜的枕在榻上,微微側着身,睡的頗是安穩。
陸琮長舒了口氣,一直狂跳的心髒漸漸恢複了常态。
淡淡的血腥氣隐在空氣之中,絲縷般的慢慢傳到陸琮的鼻間。
呼吸之下,那味道愈發濃烈。陸琮瞪大了雙眸,一個可怖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裂開來。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待到拉起那錦被的一角,卻摸到了一手濕潤。
被衾之下,竟是積下了一汪鮮紅。景修手腕之上傷痕慘烈,毫無生氣的垂落在身側。
“修兒!修兒!”,陸琮哀恸至極,心肺之間猶如毒火焚撩而過。
他将人攬入懷中,忙扯下衣袍邊角包紮了那不斷滲血的傷口。
“快去藥廬請周老先生!”,陸琮急忙吩咐道。
那侍從連連應聲,便匆忙跑出去喚人。
陸琮按壓住景修腕上傷口,勉強止住了血流。他心中焦灼不安,一時間竟慌了陣腳。
“修兒,你怎會如此......”,他低聲喃語,怔怔望着枕在他懷中的景修。
忽而陸琮好似如夢初醒般,忙伸手入懷,不停的摸索着,他手抖的厲害,費了好一番力氣終是從懷中摸出一只小瓷瓶來。
一枚通體雪白的藥丸倒在掌心,這乃是當年陸珩贈他的藥參所制,可謂是稀世珍寶。
藥丸本應入喉,可景修如今無知無覺,竟是久久難以下咽。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