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的聲音不輕,就算清吧裏現在還有歌手在唱歌,在座的人也都能聽得清楚。
秋欣淼笑彎了眼,她已經習慣了對面這對臭情侶,只不過許書窈的表情微妙了那麽幾秒,才低着眼掩住自己的失落,繼續喝酒,還笑着問:“小姜是不是要開車?”
“對。”姜菱的嘴角微微翹着,“我點果汁就行。”
秋欣淼掃了桌上的碼:“想喝什麽果汁?”
“橙汁,謝謝。”
“謝什麽啊。”秋欣淼點了單,放下手機後露出一個笑容,“我們仨都是醉鬼,結束了你可要送我們回家的。”
許書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自己打車就好。”
“不好。”秋欣淼給她倒了杯酒,“你這樣我可不放心啊。”
“行行行。”
許書窈看向姜菱:“那就提前麻煩小姜了。”
“不麻煩。”
季持矜全程都聽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吭聲,她依舊是坐得端正,可感官全都集中到了姜菱跟她十指相扣的手上,店裏很涼快,甚至有些冷,而姜菱的手卻仿佛滾燙,讓她的掌心也跟着燙了起來。
她的雙唇微微抿着,多餘的那只左手又擡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轉過腦袋看向姜菱,若無其事的樣子,她還是沒說什麽,仰起頭來又把這杯酒給悶掉了。
姜菱沒阻止她,等她的酒杯重新回到了桌上,服務員端着橙汁來了。
一大杯的橙汁,在一堆酒味裏散發着濃郁的果香。
姜菱端起來喝了兩口,咂咂嘴:“有點酸,沒有很甜。”
“但果汁的糖分很高的,尤其是纖維已經被破壞了。”許書窈撩了撩自己的頭發,“不過小姜你這麽瘦,再長幾斤肉也不會顯胖。”
秋欣淼無比贊同:“就是就是。”
季持矜支着自己的腦袋,她的目光落在姜菱的臉上,依稀還記得自己是個演員,目光有些迷蒙卻又帶着一絲缱绻,嘴角還挂着淺淺的笑意。
姜菱的視線跟她對上,但這個清吧的燈有點問題,剛好燈光就到了她的嘴唇那一片,看起來更清晰明顯。
“……難受嗎?”姜菱移開自己的注意力,但她還牽着季持矜的手。
所以注意力是轉移了,但沒完全轉移。
或者說還全放在季持矜的身上。
在來之前,姜菱給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設,比如喜歡季持矜這件事也沒多糟糕,世界上注定悲劇結尾的感情多了去了,不差她這一件,季持矜喜歡誰都沒關系,是別人可以,是她也行,因為不管怎麽樣結局都是一樣的。
可真的來了看見季持矜在沙發上坐着的這一刻,她又不能繼續欺騙自己——
哪怕結局一樣,可季持矜喜歡別人和喜歡她能一樣嗎?
不一樣的。
她就是這麽一個貪心的人。
她要季持矜也為她心顫,她要季持矜也會因為她胡思亂想,她……自私地希望誰也別想好過。
一個人為情所困多孤單啊。
“有點。”季持矜的回答拉回了她的思緒。
姜菱沉吟,又聽見季持矜道:“可是喝酒好玩。”
“好。”
姜菱也不攔着,到最後差不多十點半了她們一行四人才從清吧離開。
清醒的人除了姜菱以外,還有中途沒再繼續喝的許書窈,兩人一前一後地坐着,旁邊都有個醉鬼。
姜菱擔任着司機的角色,她挨個先把兩位朋友給送回了小區,這才載着季持矜準備回公寓,但車開到了一半,她又選擇把人帶去自己那裏,究其原因也有一點她的私心。
季持矜有一陣子沒來她那裏了。
既然想要季持矜喜歡上自己,就要讓季持矜了解更多的自己。
姜菱對自己的魅力沒有那麽自信,但也不自卑,自從想明白以後覺得季持矜對許書窈已經沒有半點念想了,否則今晚秋欣淼也不會去,那麽她就還有機會。
地下停車場的溫度很凍人,夜深了沒什麽車輛的動靜。
姜菱先下了車,才來到副駕駛的車門處,她給季持矜解開安全帶,嘴裏問着:“季持矜,能站立嗎?”
“不、不能。”季持矜搖頭,虛着眼睛。
姜菱抿了下唇:“那我架着你。”
落地的那一瞬間,季持矜就認出來這裏不是自己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她又眯了眯眼,反應過來:“來你這了嗎?”
“對。”
姜菱給出了自己的理由:“你那邊還要上樓梯,不方便。”
“哦。”季持矜點點頭,很認同這一點的樣子。
姜菱心虛之餘又覺得自己虛僞,可現在她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想法,虛僞又如何?
季持矜又不是不能去她這裏待一晚,而且她的理由也的确很正當。
進電梯以後姜菱就改架着為摟着了,因為季持矜一只手握住了電梯裏的安全杆,表面上看起來是站得穩穩當當的。
但這個人的意識現在有多迷糊,姜菱是不知道的。
十來秒,電梯就到了。
姜菱繼續摟着人到走廊,另一只手掏着鑰匙,只不過走廊是聲控燈,她們動靜小,所以一直都黑着,正在她準備發出點聲音讓燈打開的時候,季持矜的腦袋歪了歪,倒在了她的肩上,聲音含着醉意地開口道:“姜菱。”
姜菱怔了半秒,這才應着:“怎麽?”
季持矜的吐字沒有那麽清晰,卻也連貫:“你今晚牽了我的手好久呀。”
姜菱把鑰匙插進鎖孔,都回來慣了,不需要用燈也能開門,她轉着鑰匙,回答道:“是。”她頓了下,門開的那一瞬間問,“那你喜歡嗎?”
季持矜沒講話。
姜菱的心往下沉了沉,卻也不執着于這一點,她把人往裏帶,而在她擡起手來要開燈的時候,季持矜也擡起自己的手來,擒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地往下按,随後又掌心相合,又讓十指扣在了一起。
沒有回答,卻又回答了。
這讓姜菱的胸腔震動,她禁不住去猜測另一種可能,比如季持矜也喜歡她。
“季持矜……”姜菱明明沒喝酒,但現在腦子也有點暈,只能喃喃地喊一聲季持矜的名字,雖然聲音很低,可架不住房間針落可聞。
所以季持矜聽得一清二楚,還用鼻音悠悠地回了個單音節:“嗯?”
姜菱的喉頭又動了動,她想起來自己親吻季持矜右肩的紋身,她又想起來季持矜舔/舐自己的喉結。
這些畫面在她的腦海裏閃過。
“沒事。”黑暗之中,姜菱扇了扇眼睫。
下一秒,季持矜溫熱的氣息驟然靠近,落在了她的頸側。
“阿菱……”季持矜的聲音低低的,“我明天什麽也不會記得,你能親親我嗎?”
作者有話說:
你這說的什麽話?誰說啞巴就不能說話了,只要鹹菜腌的好,人人都能做CEO。吃飯不吃大蒜,活着有什麽意思呢?像你這種天天把錢攥在手裏的人,根本不能理解我每天開飛機的樂趣。說到飛機我又想起來我的游艇忘記充電了,今天家裏買了三條草魚,你猜怎麽着,我剛跑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