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姜菱問得很直白,她其實也想過不要剛回來就問的,可要是不說清楚的話,這件事依舊是她跟父母心裏的一根刺,那還不如早點談清楚。
姜景雲和陳淩珍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姜菱。
姜菱坐得筆直,像是在等待着審判的結果。
率先回答問題的還是陳淩珍:“你覺得呢?”
她說着從果籃裏取出來一個橘子剝開,随後遞給姜菱,才又繼續道:“我們已經不生氣你不當老師這件事了,生氣這麽幾年來你都沒回來過。”
姜菱捏着橘子,聞言眼眶又紅了。
姜景雲補充:“這是你的人生,我們本來也無權幹涉,我們倆啊,也反思過,是不是對你的要求太嚴格,想了想好像是的,養孩子又不是做數學題,答案就在那裏,你還年輕,本來就該有更多的選擇,是我和你媽狹隘了,一心只想着讓你有份我們以為的體面的工作,卻沒去想過你的感受。”他苦笑了一下,“你能原諒我們嗎?菱菱。”
姜菱的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下來一顆,捏着的橘子被她放進嘴裏,一點兒也不酸,特別甜。
本來她已經做好了關系繼續僵化的準備,現在一切撥雲見日,她的心情也明朗了很多,也沒着急着回去,反正下午也沒什麽事,她就在家裏跟父母講自己這些年的事情。
只不過都撿好的說,比如接到了幾百人份的大單很賺錢啊,或者之前去參加扶雲公司的二十周年慶典這樣的事情,個中的辛苦和疲憊她一個字沒說,期間還重新加回了好友,還拉了家庭小群。
但因為答應了要去陳又雨家裏幫李女士做葛根粉,姜菱也沒在家待太久,在父母要做晚飯前就先離開了。
正是高峰路段,有些堵,如果是以往堵車姜菱會有些心情受損,但今天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甚至二十多公裏的路程也不覺得遙遠,還放起了歡快的歌曲,輕輕地跟着哼了起來。
她直接去了陳又雨的家裏,李女士已經安排好了晚飯,看見姜菱出現,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小姜來啦,快,洗個手吃飯。”
“好的,阿姨。”
陳又雨在椅子上坐下分着筷子,問起來姜菱回家的事情:“你回家怎麽樣了?”
李女士驚訝了一番:“小姜回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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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菱就在浴室,門沒關,她一邊洗手一邊回答:“是啊,阿姨,我爸媽已經不生我的氣了。”她照着鏡子裏的自己,看得出來她的愉悅很明顯,“這兩天我再找時間回去一趟。”
李女士反應過來:“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說,不然你今晚跟你爸媽一起吃飯多好。”
“阿姨,您別這樣說。”姜菱擦着手出來,“破冰需要時間,突然跟她們親密起來我也會有些不适應,就先恢複聯系吧。”
陳又雨點頭:“我也覺得。”
對于姜菱家裏的情況,李女士多少也知道一些,父母都是教師,所以從小的家庭環境有些壓抑,現在看着姜菱跟父母的關系緩和了,她也從心裏覺得高興。
一頓飯有說有笑,兩個年輕人就開始給長輩當“苦力”。
下午的時候李女士已經把這一百斤葛根給洗幹淨了,現在只需要削皮切塊和打成葛根漿,又忙活了三個小時左右才結束,把塑料桶放到角落裏靜置。
李女士又從小房間裏拿出兩罐之前做的藕粉,罐子是透明的,裏面的藕粉是細膩的白色。
“拿着,小姜,你們年輕人啊早上懶,泡一杯藕粉就很好,等之後葛根粉做好了,阿姨再給你拿兩罐,給你多一種選擇。”李女士笑眯眯的。
姜菱也沒扭捏:“那我收下了,阿姨,以後還有這種活就喊我。”
“放心。”
陳又雨累得在沙發上躺着動不了,姜菱跟她們說了再見,進電梯的時候又在思考着要不要去找季持矜。
昨晚的氛圍不對勁,她還沒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
而且網上聊天跟現實見面哪兒能一樣呢?
姜菱掙紮了一番,還是驅車将季持矜的公寓當成目的地,她之前在陳又雨這裏拿了東西都過去了,今天不過去會被懷疑的。
但當站在季持矜門口的時候,姜菱低眼看着眼前的密碼鎖,又有一瞬間的遲疑。
尤其是想起來昨晚季持矜說的相處不自在的事情。
過了好幾秒,姜菱才抿着唇輸入了密碼,她的神色與往常無異,只不過公寓裏一片黑暗,她開了玄關的燈,沒再往前進,而是先掏出手機給季持矜發消息,但季持矜也沒秒回。
姜菱又改成了打電話,“嘟”了好幾秒,對面才接聽:“阿菱。”
“你沒在家嗎?”姜菱望着前方空蕩的客廳。
“沒,跟書窈待在一起。”季持矜反問,“你來我那了嗎?”
姜菱關上燈,矢口否認:“沒,就問問。”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拿上來的那罐藕粉放在了櫃子上,嘴裏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喝了點酒?”
“嗯,趕稿太煩,喝點酒舒舒心。”
姜菱又彎腰換鞋:“需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書窈有車,你今天也很忙的。”
突然之間她倆很客氣,姜菱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呼出一口氣,才應了一聲:“好,那你好好喝。”
“好。”
電話挂斷,姜菱收回看客廳的視線,把燈關上。
門“砰”的一聲合上的那一瞬間,姜菱回過神來,扯了下唇角。
就在剛剛,她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許書窈是季持矜以前真心喜歡過的人。
只不過因為季持矜是性單戀者,所以兩個人分開了,甚至之前季持矜還以為想着這個事情而不小心燙到了手,她們之間是有遺憾的,可有遺憾就代表着不喜歡了嗎?似乎沒有那麽絕對。
那麽季持矜是不是有後悔過找自己演戲呢?尤其是當着許書窈的面,會不會正是有着一層原因在,所以才會覺得她們之間的牽手不自在?
姜菱想着這些覺得有些胸悶,她以前也不會想這麽多,可季持矜昨晚的态度讓她不得不思考。
更何況季持矜已經去跟許書窈說過自己是性單戀者的事情了,那麽也就意味着許書窈或許是知道她們關系是假的,姜菱不能很肯定這一點,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她心亂如麻,到家以後也有些渾渾噩噩。
而在手機那端的季持矜将手機挂斷以後又往嘴裏悶了一口酒,許書窈在她的對面晃着酒杯,笑盈盈地道:“季持矜,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談戀愛吵架的樣子,別的不說,很新穎。”
“……”季持矜擡了擡眼,“你連戀愛都沒得談。”
許書窈放下杯子:“我靠!什麽人啊你?老娘的追求者千千萬萬,排到了法國你知道嗎?”
“嗯嗯,知道。”
許書窈:“……”
許書窈輕咳一聲:“不過沒一個看對眼的。”
唯一一個看對眼的曾經還拒絕了她的表白,并且隔了這麽多年才來往,現在還坐在她的對面喝酒。
季持矜眉頭一挑:“那還是我更幸運點。”
真的幸運嗎?
如果幸運的話,她現在就不會為喜歡姜菱而發愁難受了。
“來晚了來晚了!”秋欣淼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我先自罰三杯。”
季持矜不只是跟許書窈喝酒,只不過剛剛姜菱打電話來的時候,秋欣淼還沒來,所以她說跟許書窈待在一起也沒什麽問題的吧。
但真的沒問題嗎?
季持矜倏地清醒了一些。
她睜大眼睛,摸過手機,想給姜菱解釋,可她為什麽要解釋呢?
姜菱根本不在意這些。
秋欣淼幹完了三杯酒,就見季持矜一臉的木然,她拿了顆花生到手裏剝着,問起來:“怎麽沒讓小姜一起來啊?”
“她忙。”季持矜嘴唇動了動,又把手機放在一邊。
許書窈看着這幅情景,舉起杯來:“來,幹一杯,為我即将到來的愛情。”
秋欣淼:“哇靠!什麽情況?”
秋欣淼:“合着今天叫我來就是說這個事情?”
“不是。”許書窈解釋,“‘即将’在我這裏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啥時候。”
“”吓一跳,還以為你要戀愛了。”
季持矜沒吭聲,她默默地舉起杯子,跟她們碰了碰,又仰着頭喝了個幹淨。
這裏的酒什麽口味和品種的都有,她們點了不少,到最後季持矜已經有些迷糊了,她的視線也不再清明,老是看見對面的朋友們的重影。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聽着清吧裏的歌手的吉他彈唱,有時候也跟着哼一哼。
過了會兒,不遠處的一桌的一個男人被朋友推着過來,他來到了她們的卡座前,給了一杯酒到季持矜的面前:“你好,小姐,這杯酒可以請你喝嗎?”
“不知道不能喝陌生人的酒啊?”季持矜心情欠佳,沒什麽好的表情,她甚至只是眨了下眼,語氣很冷淡。
男人一愣,沒想到被拒絕得這麽幹脆。
許書窈的話也跟在後面:“誰知掉你們有沒有在裏面放藥,趕緊拿走。”
“就是。”這是秋欣淼的聲音。
男人失笑,倒是很有紳士風度:“抱歉,是我思慮不周,那沒開封的可以嗎?”他露出一個笑容來,“我只是想要一下這位小姐的聯系方式。”
季持矜正要開口拒絕,但旁邊響起了另一道她熟悉的女聲:“抱歉,她有女朋友了。”
姜菱看見秋欣淼發的朋友圈定位就過來了,正好撞上這一幕。
她覺得由着自己胡思亂想是不行的,當然了,她也不能直接問季持矜相關的事情,但看見秋欣淼發的定位,哪兒還有不明白的?根本不是季持矜和許書窈單獨待在一起。
這話一出,不只是那個男人有些愣住,季持矜也有些發懵。
姜菱走過去,到季持矜的旁邊坐下,她攬着季持矜的腰,擡眼冷冷地看向那個還端着兩杯酒的男人,眉頭輕皺:“沒覺得站在這裏很礙眼嗎?這位先生。”
“不、不好意思……”男人讪讪離開,回到了跟朋友的座位,沒幾秒,那些陌生人又都齊齊看過來,随後又笑起來這個男人,覺得他碰壁了。
許書窈也喝了不少,看見姜菱在季持矜的旁邊,她笑了笑:“小姜的出現剛剛好啊。”
“嗯。”姜菱回了個微笑。
季持矜已經坐端正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喝多的樣子,但她不清明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怎麽來了?”
姜菱捉住她的右手,強勢地十指相扣,表面淡定地回答着:“不放心你。”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不發瘋了,推薦一下我的好基友妲嬰女士的新文! ! !
她上一本還是幾年前《她屬于我》,現在終于開新文了! !
《羔羊少女》by妲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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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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