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二
◎只屬于我們的阿爾卑斯山◎
二零二四年,季青柚迎來了自己的三十一歲生日,她決定和虞沁酒一起前往阿爾卑斯山。本來出于某些原因,她們不準備這麽早就去看她們的阿爾卑斯山。但最終她們還是決定在今年去。
事情源于去年的平安夜,在那個擁有着特殊标記的一般般酒館裏,有一件來自于現在時空之外的意外之物,憑空出現在了她們的世界。
過完生日,結賬時,她們路過吧臺,一個新來的吧臺服務員是中國留學生,很熱情地送了一杯青柚汁給她們。
“你們老板剛剛已經送過一杯了。”季青柚說。
“沒關系。”熱情的留學生笑得很開朗,用熟悉的中文和她們交流,“這杯是我送的,和她送的不一樣,我也聽過店裏其他人說過Debby的事情,去年她沒來我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甚至在去年平安夜,老板都特意在這裏等到很晚才回去……”
“沒想到她今年帶着你一起過來了,我們都為她感到高興,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杯青柚汁就當是我送給你們兩個的禮物,聽說青柚汁對你們來說是比較特別的飲料。”
原來她們以為的所謂“新來”的留學生服務員,早在這家酒館裏經歷過上一個平安夜。
有些時候,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反而更容易打動人,來自第三視角察覺到的愛意也遠遠比自己瞥見的更加洶湧。
這家酒館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虞沁酒在等她。
季青柚愣着沒反應過來。而就在她身旁的虞沁酒卻在聽見這些之後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後彎着眼和留學生說了一句“謝謝”,接下了這杯青柚汁。
“我就是和這裏的老板關系比較好啦。”将青柚汁遞給季青柚後,虞沁酒說着,又湊到她耳邊,小着聲音解釋,“實際上是因為這家酒館的老板也在等一個人,所以她比較理解我。”
“但是她一直沒能等到她想要等的人。”虞沁酒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可惜。
嘈雜的人群裏,季青柚将手裏的青柚汁放在吧臺上,很鄭重其事地抱了抱她,聲音很輕,“她會等到的。”
“對啊……”興許是能體會到酒館老板的遺憾,虞沁酒也很想将自己的好運氣分給酒館老板。
“會等到的,肯定會等到的。”她重複着季青柚的話,也意識到季青柚在聽到這句話後又把她抱緊了一些,更能察覺到季青柚的呼吸裏好似都裹挾着幾分濕潤的遺憾。
情緒在她們的身體裏共通流淌。
她望着玻璃門外不斷下落的雪,望着将這座城市颠倒的純白,在季青柚柔軟的肩窩裏蹭了蹭,輕輕地說,
“我已經等到啦,她也會的。”
原本以為,在強大的命運和沉痛的苦痛面前,愛意是最沒有價值的存在;可實際上,愛意的價值能超越一切,這從來都不是假話。
離開之前,外面的雪還在往下落,風也變得有些大。友好的留學生服務員借給她們一把傘,她們沒能推拒得過,于是便接下這樣在陌生國度傳來的善意。
最後,當她們打算出酒館時,服務員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中文名字?”
季青柚了然,“我叫季青柚,她叫虞沁酒。”
“季青柚,虞沁酒……”服務員将她們的名字重複了幾遍,笑了一下,“原來這就是我們菜單上那杯‘甜味酒精’的含義,我還想說,為什麽所有菜單裏只有這杯酒是中文……”
說着,服務員突然頓了頓,臉上的表情變得困惑起來,看向虞沁酒,問,“虞沁酒?”
“嗯?”虞沁酒有些迷茫,“怎麽了嗎?”
“虞美人的虞?酒精的酒?”服務員再次确認。
“對。”季青柚回答,“沁入的沁。”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得知這個答案之後,服務員留下這句話,就匆匆忙忙地走向了酒館後廳的小房間裏,留下面面相觑的季青柚和虞沁酒。
“這是發生了什麽?”虞沁酒仍有些茫然。
“沒事。”季青柚牽緊她的手指,目光微垂,“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那還算是一件好事。”
“你想的是什麽?”虞沁酒剛問出這句話,就看到服務員急匆匆地從剛剛的小房間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大堆信件。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服務員嘴裏念叨着,不斷翻動着手裏的信件,終于,在那些繁亂的、來自各個國家的信件裏找到她要找到的信件。
“找到了!”将那封陳舊的信件遞過來的時候,服務員激動得連手都在抖,“前幾天我在收拾那個小房間,才發現了這些信件,都很多年了,因為這封信上的郵票是熊貓,再加上寫的是中文,所以就留意了一下。”
“沒想到信件的主人就是你,我想可能是因為這裏的人都不知道你的中文名字,或者是收到信件的時候沒有找到主人就随意堆在那個小房間了……”
“總之,我很慶幸我能留意到這封信件。”
這是一封來自2012年的信件,右上角貼着黑白的熊貓郵票,信封布滿時間的痕跡,紙已經變皺變黃,甚至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劃痕,中間寫着:
英國倫敦牛津街一般般酒館虞沁酒收。
下面還有一串直譯的英文。
手抖的不只是服務員一個,還有不知所措的虞沁酒,幾乎是在服務員把信件遞到她面前的那一秒,她就輕而易舉地認出了信封上面的字跡。
纖細清隽的字體裏,存在着十九歲的季青柚的烙印。
幾乎是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滾燙的眼淚就從眼尾無聲無息地滑落。虞沁酒看着那封承載着時間厚度的信件,有些不敢去接,很害怕自己無法承擔這封信件裏所蘊含着的重量。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準備好。”喧嚣的酒館環境裏,季青柚說着,聲音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離她更近。
下一秒。
在季青柚打算先從服務員手裏接過這封跨越時空的信件時,虞沁酒卻突然拉住她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着自己顫抖的手指,接過那封信件。
“好啦,那我就先去忙了。”服務員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看起來也為她們而感到高興,離開之前還朝她們豎起大拇指,很真誠地說,“不管怎樣,你們都超酷!”
這個世界充斥着太多善意。
虞沁酒已經分不清,到底這些善意是她積攢多年的反饋,還是在季青柚再次出現之後,在她們身體裏流淌的能量開始無限脹大,才會讓她們接收到越來越多的信號。
她只知道。
遇見季青柚,是她短暫人生中最珍貴的一個奇跡。
從酒館裏出來之後,風雪從她們頭頂飛落,季青柚打着服務員借給她們的傘,傘很大,足以将她和虞沁酒完完整整地罩住,不受風雪侵蝕。
“要拆開信看看嗎?”再次路過那個作為人生标記的紅色電話亭時,季青柚聲音很輕地問。
這個問題對虞沁酒來說有些難。她将那封信件緊緊地攥在手裏,明明已經知道這裏面的內容是什麽,可仍舊還是有些不敢面對。
“你覺得呢?”慌亂無措下,她尋求季青柚的幫助。
雪絮從傘下飄落,季青柚望了過來,漆黑的瞳仁裏倒映着飄搖的雪花,看了她一會後。
季青柚伸出手指,很輕柔地将她頸下的圍巾整理好,“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的話,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處理這些信件,這不是一件很着急的事情。”
“這些信件?”虞沁酒抓住了這個關鍵詞,重複幾個字之後開始明白季青柚的意思。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是說……我們可以去世界各地,把你在十一年前寄出去的信件全都找回來……”
季青柚輕輕點頭,輕提唇角,“我覺得這會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你覺得呢?”
這當然會是一種足以媲美宇宙碰撞的浪漫。
在這個平安夜之前,虞沁酒從未想過,她們還會有獲得那些信件的機會。可今天的事情讓她開始相信,命運的指引的确有着某種既定的軌跡。
即使拼湊成雪人的雪絮被重新打亂,即使剛開始堆的雪人讓人不太滿意,但只要有下一場雪,但只要堆雪人的人還在身邊,就會有下一個更完美的雪人出現。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那個時候寫下了三十三封手寫信,寄往了這個世界的不同角落……”虞沁酒的眼眶有些熱,“那你還記得當時寄信的地址嗎?”
怎麽會有一個這麽愛她的人。
因為找不到她,因為得不到她的回應,就寄信去往與她有關的所有地點,不圖能因為這封信改變她們當時的結局,只希望她在某個角落看到時,也會感受到信件裏的能量。
一共三十三封信,三十三個跨越世界的地點,全都是季青柚那時無法掩藏的愛意。
“我記得一些,但就算不記得,我相信我們也能一起,把這些地址找出來,這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不是嗎?”純白雪花堆疊出飄搖的世界,季青柚在雪裏望向她,用溫熱的指腹抹去她眼尾的淚,輕輕笑着,
“所以我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你願意在剩下的人生階段裏,每一年都和我一起去往這三十三個地點中的其中一個,直到找到我給你寫的三十三封信嗎?”
像是上天的饋贈,如同天外來物一般出現的信件,為她們接下來的人生堆疊了無可比拟的厚度。
本來季青柚以為這些信件會被抛棄在時空縫隙,但其中一封的出現,帶動了她想要創造蝴蝶星雲的某種因子。
就像虞沁酒試圖為她們打造的安全屋,想讓她們一起隔絕這個世界的苦痛;她也很想為虞沁酒打造這樣獨一無二的世界旅行,想為她們創造獨一無二的回憶,很想讓她們在六十歲之後回想起一起度過的這些時間,都會覺得:
遇見彼此,是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搖曳的風雪裏,虞沁酒覺得鼻尖很酸,她伸手去觸碰季青柚的臉,不顧一切地吻住季青柚。熱淚不斷下落,苦澀徜徉,呼吸的間隙裏,她很用力,很用力地給出回應,
“好。”
下一秒。
遮住風雪的傘被狼狽地丢開,雪絮不斷下落,在那個曾經讓她們很痛的紅色電話亭旁邊,季青柚捧住虞沁酒的臉,不要命地親吻她的虞沁酒。
碎雪堆疊,愛意瘋長。
她們現在三十一歲。
等找到剩下的三十二封信,就已經到了虞沁酒為她們計劃的去往安全屋的年齡。
季青柚試圖去設想,當她和虞沁酒頭發花白,坐在柿子樹下,日光搖曳,夏日蟬鳴,她們一起坐在搖椅上,拆着她在十九歲時寫下的這三十三封信件。
這樣的畫面會有多美好。
她設想不出來。
但她知道,她和虞沁酒注定會抵達這樣的未來。
從一般般酒館找到第一封信件之後,她們沒急着馬上去往下一個地點,而是決定以後每一年的平安夜,在季青柚每一年生日的那天,都去往一個信件被寄往的地點。
以這樣的方式,來彌合被剝離的那些生日。
她們和一般般酒館的老板道別,因為大概以後的每一年平安夜,虞沁酒都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老板為她們感到高興,臨走之前還抱了一下虞沁酒,很真摯地和她們說,“What’s past is prologue.”[1]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
而現在,她們為序章畫下一個完整的句號,一起并肩踏上了啓程的道路。
二零二四年的平安夜,在季青柚那張阿爾卑斯山電腦壁紙超過十三年的工作時限後,她和她的阿爾卑斯山小姐,一起來到了屬于她們的阿爾卑斯山。
阿爾卑斯山是一個龐大的山脈,涵蓋了許多個國家和邊界。而她們來到的地方,是瑞士的一個小鎮,格林德瓦。
這是坐落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一個小鎮,被白雪堆疊,稀疏的小木屋散落在白雪皚皚的山坡下。
——這是那張電腦壁紙的拍攝地,也是那三十三封手寫信裏有一封被寄往的地址。
但找尋信件的過程極為困難。
她們去到當地的郵局去找尋那封被遺落的信件,但十幾年前的信件沒有她們想象得那麽好找,這裏也沒有一般般酒館那樣的守候者,會見證她們所有的洶湧愛意。
幾天後,到了回國的時間,仍然沒有信件的結果。
這讓虞沁酒有些沮喪。
“沒關系,我們明年可以再來。”季青柚安慰她,“說不定等我們明年再來的時候,那個為我們保存信件的人就出現了。”
“真的嗎?”即使知道季青柚在安慰她,虞沁酒也很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當然是真的。”季青柚吻了吻她的耳朵,強調,“我保證。”
在為非作歹的時間和巧合下,這樣的保證當然沒有很大的效用,但至少可以讓虞沁酒安心。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們活着,她們就能一直找下去。
秉承着這樣的信念,她們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給當地的一個居民,請求對方在看到中文信件時聯系她們。可整整一年,她們沒收到任何有關于這一切的聯系。直到在二零二五年的平安夜,她們又再次來到了格林德瓦,今年的游客比去年更多。
去年她們沒能進行一些娛樂活動,今年她們打算去滑雪。盡管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虞沁酒就發誓自己再也不滑雪,可當她看到滑雪場裏自由自在的人群時,沒能忍住,還是拉着季青柚去嘗試。
滑雪過程和之前一樣慘不忍睹。
某種時候,意外和驚喜其實是一對近義詞。
她們在滑雪場裏,遇見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聖誕老人”的游客,給她們帶來了最完美的聖誕禮物。
這是一名年輕的英國女性,看到虞沁酒和季青柚同時摔倒在雪場後,友好地為她們提供了幫助。
結束後,她們得知對方叫Rachel。
“你們是中國人嗎?”Rachel好奇地打量着她們兩個。
“對。”虞沁酒彎着眼睛說,“你好,可以叫我Debby。”
“你好!”Rachel的中文很流利,“我很喜歡中文,對了,我還有個中文名字,叫作……虞瑞喬。”
“你也姓虞?”虞沁酒感到有些驚訝。
“這是我之前看到的一個字,覺得這個字很好聽。”Rachel解釋,又意識到虞沁酒的表情有些不對,“你們兩個,也有誰,姓虞嗎?”
“她,她的名字叫虞沁酒。”季青柚正在為虞沁酒拂去身上的碎雪,很漫不經心地搭了話。
“Dear me!”Rachel驚訝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拿了根樹枝在雪上,很艱難地一筆一畫,寫下“虞沁酒”這三個字,然後有些緊張地看着她們,
“是這三個字,對嗎?”
Rachel寫下的字有些別扭,但依稀之間,還是能認出來,這就是“虞沁酒”這三個字。
隐隐約約,季青柚感知到了什麽。她牽緊虞沁酒的手,呼出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點頭,“對。”
“Thank god!”Rachel驚訝得不敢合攏嘴,她有些激動地握住虞沁酒的手,然後又誇張地捂住自己的臉,“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你!”
盡管已經猜到Rachel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虞沁酒還是有些緊張,她直視着Rachel的眼,一字一句地說,“你是不是……有收到過我的信?”
她不敢太篤定,害怕篤定之後帶來的是失望。
Rachel臉上的表情越發目瞪口呆,她反複重複着“我不敢相信”這句話,然後帶她們去到了自己目前居住的木屋內,拉開行李箱,翻找一會,很慎重地拿了三封信件給她們,
“五年前,我在倫敦大學入學,從一名學姐手中收到了這封信件,她是個老信件收集者,收集了很多從19世紀和20世紀寄來的信件,但這封信件很新,她覺得說不定主人會在學校出現,所以希望可以留在學校,等到信件真正的主人。
後來,我開始學習中文,把這個名字記住,又在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收到了第二封……前年來到這裏的時候,一名游歷世界的賣花旅行家,看見我會講一些中文,就把第三封信件給了我。”
某種意義上。
這像是一種回溯時間和宇宙的旅行。
在2012年被寄出去的三十三封信件,在當下沒有抵達應該到達的主人那裏,但是卻跨越了時間和遙遠的距離,在無數個陌生的、擁有着浪漫情懷的人手中輾轉,承載了時間的祝福和陌生的浪漫……
最後,都會回到她們的手裏。
遇見Rachel,從Rachel手中接過這三封信件之後,虞沁酒越發堅信這一點。
不管怎樣,不管過程會遇到多少挫折,甚至是艱辛,但結局已經注定——那三十三封信件,沒有一封會被漏掉。
這是季青柚帶給她的浪漫,也是整個世界返還給她的饋贈。在此之前,虞沁酒從未覺得,她們的故事會達到這樣的高度。
而将這些信件收集起來的每一步,這些在一個又一個人手裏輾轉卻又完完整整地保存下來的信件,本身就是一場濃烈到永遠無法消散的浪漫。
在季青柚的三十二歲,虞沁酒的三十一歲半,她們一共找到了四封信件。而她們也會相信,等她們六十五歲之後,總有一天,可以坐在那個種着柿子樹的院子裏,将那跨越時空的三十三封信件全都慢悠悠地拆開。
甚至作為養分,和她們共同滋養那棵柿子樹。
和熱淚盈眶的Rachel很鄭重地道謝之後,她們甚至又遇到了疑似Rachel口中的那個賣花旅行家。
就在格林德瓦,就在阿爾卑斯山的這一場雪中,奇妙的賣花旅行家推着一輛很漂亮的花車,在白雪皚皚的山腳下,在某一個溫暖的木屋酒館裏進行販賣鮮花,也販賣自己旅行期間看到的現實童話故事。
在賣花旅行家的花車裏,季青柚看到了很漂亮的粉玫瑰。幾乎是毫不猶豫,她将花車裏的所有粉玫瑰全部買下,精致地包好一大捧,手捧着,送給站在她旁邊,與她牽着手的虞沁酒。
木屋酒館裏,昏黃色調将她們籠罩住,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有人善意地幫她們把這些粉玫瑰調整好位置,讓她們看起來被鑲嵌在像是被粉色玫瑰包裹着的世界裏,有人扯着嗓子問,
“對你們來說,粉玫瑰代表什麽?”
窗外雪絮飄搖,虞沁酒手捧着鮮豔的粉玫瑰,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戴着那條熟悉的厚絨圍巾和藍色冷帽,在人群的起哄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下巴。
但望向季青柚的時候,虞沁酒還是彎着眼笑,漂亮的眼裏倒映着她的身影,很輕很輕地問她,“所以是什麽?”
這讓季青柚很清晰地感知到,那個完完整整的虞沁酒,此時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良久,季青柚牽起虞沁酒的手,十指相扣,又隔着鮮花抱住她,心滿意足地笑,然後輕輕地說,
“我銘記于心的,初戀。”
作者有話說:
[1]來自莎士比亞戲劇《暴風雨》
故事的結尾,她們會在每個平安夜,去往世界各地,找尋到那三十三封手寫信件,最後帶着所有的碎片,回到她們的安全屋,看着碩果累累的柿子樹和緩緩飄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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