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曾經最遙不可及的願望◎
“阿姨睡了嗎?”季青柚輕輕拍着虞沁酒的肩,用着很輕的聲音問,盡管她們與林映香的病房相隔甚遠。
虞沁酒在她肩上點了點頭,緩了一會,才說,“她打算這次出院之後,和自己約好的幾個朋友一起,去環游世界,去組樂隊進行巡回演出,去做很多很多她之前只在自己心裏想但是從來沒有去做過的事情……”
“并且不帶我。”奇怪的是,在季青柚面前,虞沁酒雖然仍舊在為這件事難過,卻能夠很孩子氣地傾訴自己的委屈。
季青柚思考一會,“那你很想和阿姨一起去?”
順着季青柚的話,虞沁酒也開始審視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最終,她搖搖頭,“要是在以前,別人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定會說,我必須和她一起去。但是現在,我好像說不出這句話了,也沒辦法說我很想和她一起去。”
“這也許是一件好事。”季青柚說。
“我知道。”虞沁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碎悶感。
“但你還是難過。”季青柚感應到了她的想法。
虞沁沒辦法否認,“我真是一個不太乖巧的女兒,都快三十歲了,但還是一想到要離開媽媽就有些難過。”
季青柚注視着她,學她的語氣,“那我真是一個更不乖巧的女兒,都快三十歲了,但還是讓媽媽總是擔心我在哪裏受傷,還總是拒絕媽媽讓我回家吃飯的要求。”
“你學我說話。”這句話聽上去像是責怪,可虞沁酒的語氣裏完全沒有責怪。她甚至還抱着季青柚幼稚地晃了晃,“有一句諺語說過,學人說話,要打屁股。”
“根本就沒有這句諺語。”季青柚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好吧。”虞沁酒語氣變得輕松,“那大概就是一句名人名言。”
“誰的名言?”季青柚大概猜到了答案,卻還是順着往下問。
虞沁酒枕在她肩上的下巴擡了擡,“虞沁酒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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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柚竟然也點頭配合,“那我記住了。”
大概是因為她的語氣有些正經,虞沁酒聽完後輕輕笑出聲。笑完了,又對她們剛剛的對話作出評價,“我們好幼稚。”
季青柚思考幾秒,“好像是。”
卻又補充,“但也沒什麽不好。”
“也是。”虞沁酒說,和林映香分開的事情她已經接受,只剩下難過的情緒在盤旋。可每當季青柚出現時,她那些難過好像就會很輕易地被化解。
有時候僅是一個擁抱。
有時候什麽都不需要說。
有時候僅是一些像這樣幼稚的話語。
怪不得有人會說,能讓自己在她身邊心安理得地充當孩童、朋友、戀人和親人的戀人,才是百分百戀人。
也許這四種身份。
以後都會被她和季青柚嘗試。
昏暗燈光下,虞沁酒輕輕依偎在季青柚肩上。季青柚手裏抱着開得正盛的鮮花,與她相擁。從窗外輕輕飄浮進來的微風,将她們的發很生動地拂起,好似連影子都在搖晃。
在空曠的廊前,只要可以擁抱,就可以治愈彼此內心的情感創傷。
哪怕第二天季青柚要上班,也沒催着虞沁酒回家,而是極具耐心地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還那麽難過嗎?”
“好一點了。”虞沁酒覺得季醫生真的很神奇,“但還是想抱你一會。”
季青柚沒有拒絕,只輕柔地環抱住她,說,
“好,只要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說好要去看的病人呢?”過了一會,在靜谧的廊下,虞沁酒平複好心情,突然想起這件事,便出聲問季青柚。
她想看神通廣大的季醫生,到底會怎麽回答。
“我真的去看了。”季青柚解釋,“只不過大概她還沒有到喜歡鮮花的年紀,所以沒有送花給她。”
“那送了什麽?”原來是真的有這麽一位病人。虞沁酒覺得自己的情緒好上一些,與季青柚分開,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牽着季青柚。
她再次走到病房門前看了看林映香的狀況,林映香看起來睡得很熟,便呼出一口氣,牽着季青柚離開了病房。
朦胧的夜燈下,她們在寂靜的夜裏并肩往前走。纖細的身影拖得有些長,遠遠望去,好似抵達童話世界的邊界。
“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昨天闌尾炎進來的,也喜歡奧特曼,也喜歡阿爾卑斯棒棒糖,我剛剛的确是去看了她,還給她買了一個更大的奧特曼手表。”季青柚聲音很輕,沒什麽起伏。
虞沁酒知道她大概想起了另外一個喜歡奧特曼的小女孩,那個名為虞稚酒的小女孩,那個在出院之後又被送進來搶救無效的那個小女孩。
“她和她很像嗎?”虞沁酒問。
“有一點。”季青柚說,“也沒有那麽像,不會喊我醫生姐姐,也不會總是在我面前提起你……”
說到這裏,她的語速變得緩慢,“但我還是織了一個幸運手繩給她。”
盡管讓虞沁酒和她一起難過并不是她的所想,但她還是在虞沁酒面前溢出了自己的難過和無助。
虞沁酒也一如既往地感知到了她所有的情緒,輕捏她的手指撫慰她,“她喜歡嗎?”
季青柚猶豫了幾秒,本不想如此随便下判斷。可在想到那個小女孩收到手繩時的反應,還是點頭,“喜歡。”
“那就好。”
仿佛從她的眼裏看到了小女孩的反應,虞沁酒也跟着她松了口氣,“這麽好看的幸運手繩,她肯定會喜歡的。”
說着,虞沁酒将她們十指相扣的手微微擡起。在她握緊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細細的紅繩。
那根在虞稚酒去世那一天,季青柚一直攥在手裏的紅繩。本來想過要去找到虞稚酒的家人,去參加葬禮。但是,虞稚酒的家人在那天之後就回了老家。
季青柚沒能把屬于虞稚酒的幸運手繩送出去,便就這麽一直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除了必要的時候,都沒摘下來過。
好似這樣戴在手腕上,就能帶着那個喜歡奧特曼和毫不吝啬将糖果贈予她的小女孩,一起去領略這個世界的風光。
于是。季醫生的左手手腕上有了綠色手表,右手手腕上有了紅色手繩。
“這次季醫生已經做得很好啦。”虞沁酒一直認為季青柚是一個異常溫暖的醫生,盡管她不怎麽流露自己的情感。
面對虞沁酒的評價,季青柚并不是很認同。
于是,虞沁酒停下腳步,在醫院門前與她對峙,用自己裹滿了花香的手捧住她的臉,纖細的手指輕輕描摹着她的五官。
許久,在她眼睛幾乎開始發熱之際,湊近,在這個堂皇又充斥着溫暖的夜裏,吻去她所有的無助和慌亂,給予她具有力量的擁抱,說,
“下次我會在的,你不要一個人難過。”
會在嗎?會在的。
被虞沁酒抱住的時候,季青柚總是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一點。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覺得這個世界好似一個龐大的噩夢,被分離、死亡、病痛和誤解……來來去去地折磨。
雖然虞沁酒的存在不會改變這個世界。但某種程度上,虞沁酒在的話,總是可以讓她在這個龐大的噩夢中,找到一個不受侵擾的安全屋。
她經常在抱住虞沁酒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這已經是命運給過她的最大贈禮。
這個晚上,倫敦的風雪好像被南梧的鮮花所束縛。那個惡毒得像是刮着軟刀子的雪夜,變成了一陣由鮮花組成的龍卷風,将她們包裹在了只有溫暖的世界。
她們抱着鮮花,攜帶着最珍貴的彼此,一起回到家中。睡眼朦胧的Brittany為她們打開門,看到她們兩個後,很乖巧地抱了抱虞沁酒,就回到了房間。她們沒再打擾Brittany,一切動作都放得小心翼翼。
将虞沁酒送到房間,在聽到虞沁酒提出的“□□”要求時,季青柚有些猶豫,“我害怕碰到你的傷口。”
“不會的,你睡覺很小心,真的和機器人一模一樣。”虞沁酒強調,“我發誓,我沒見過像你睡覺這麽安靜的人。”
季青柚抿着唇,“你和很多人一起睡過嗎?”
虞沁酒話被堵住,“好吧,只有你和媽媽。”
那自然,剩下那個不太安靜的,就是林映香。
季青柚還是猶豫,“扯到傷口可能會讓你不舒服。”
“好吧。”虞沁酒很委屈地背對着她,“你走吧,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就抛棄你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
她用女朋友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身份。
這對季青柚來說有些陌生。但她在心底重複這個詞語時,竟然會覺得心底就這麽塌軟了下去。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當被用在虞沁酒身上時,她竟然就如此簡單地感知到了某種無法控制的甜蜜。
她張了張唇,試圖說些什麽。
可下一秒。
虞沁酒就慢吞吞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擡頭望她,什麽也沒急着說,靜靜凝視她一會,眼神中才透露出一種無害的委屈,
“我只是想讓你抱一抱我,不可以嗎?”
防禦系統在這一刻全都崩潰。季青柚靜默了幾秒,松開了緊抿着的唇,所有掙紮全被自動抛棄,“好吧。”
好吧。
——這是她在面對虞沁酒時,最經常用的一個詞,也是最經常呈現的一種态度。
虞沁酒對她的服軟很滿意,就這麽扯着她的衣袖,用着很輕的力道,一點一點地用力,試圖這樣把她拉過去。
如果季青柚不配合,虞沁酒的想法勢必會失敗。
但季青柚不可能不配合。她順着虞沁酒的力道,被拉到了床邊,并配合地彎下腰。于是虞沁酒湊近,在她唇邊親了一下,輕輕地說,
“季醫生好乖哦。”
這時候她又是季醫生了。季青柚無奈地想。不過她還是心甘情願地被虞沁酒俘獲,回家将自己收拾好換上了睡衣,與虞沁酒并肩躺在了虞沁酒房間的床上。
這并不是她與虞沁酒第一次同睡。
可奇怪的是。
在察覺到虞沁酒的體溫和呼吸正在溫軟地将她包裹時,她竟然覺得緊張。也許是因為害怕觸碰到虞沁酒的傷口,也許又是……因為她和虞沁酒的身份真的從朋友開始轉變成了“女朋友”。
以往無數個孤獨寂靜的夜裏,這是她的想象都完全不敢涉足的邊界。
更何況,現在躺在她身旁的虞沁酒,擁有着真真切切的體溫,擁有着與她最為親密的身份。
她的女朋友,虞沁酒。
季青柚在心底默念這個前綴,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創痕在被緩慢修複。
“季青柚。”昏暗的環境裏,虞沁酒突然喊她。
“嗯?”季青柚給出回應。
“你現在真的會很像塊很硬的木頭。”虞沁酒戳了戳她的肩膀,對她作出評價。明明虞沁酒才是那個因為傷口需要注意睡覺姿勢不能随便亂動的人,但季青柚簡直繃得更緊。
“我只是為了不觸碰到你的傷口。”季青柚解釋。虞沁酒又開始給她取奇怪又鮮亮的綽號了。
“可是我想抱着你。”虞沁酒湊近了許多,呼吸也離她更近,好似溜進了身體的每一個縫隙,“你這樣讓我怎麽抱?”
季青柚的呼吸頓了幾秒,覺得呼吸仿若被虞沁酒奪走。
她側眸,與虞沁酒對視。
幾秒過後,她懷揣着自己加速的心跳,又說,“好吧。”
側過身,放松自己的肩膀,手伸過去,搭在虞沁酒的背上。虞沁酒順勢往她懷裏縮了縮,頭貼在她的胸口,呼吸幾乎嵌入她的心髒。
這個動作讓她們看起來像是互相纏繞在了一起。
季青柚怔了幾秒,還是避開虞沁酒的傷口,小心翼翼地、謹慎地将虞沁酒抱住。
她抱着她,又好似在抱着自己。
像是小動物尋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氣味,在她懷裏蹭了蹭之後,虞沁酒放松地阖上眼皮,輕輕地說,
“今天晚上我應該能睡個好覺。”
借由一些從窗簾縫隙裏透出來的朦胧月光,季青柚注視着虞沁酒,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會的。”
“季青柚。”虞沁酒又在靜谧的夜裏喊她。
“嗯,我在呢。”季青柚仍舊耐心地給予回應。
虞沁酒的呼吸變得綿長,安靜了幾秒,輕輕地說,“你親我一下。”
這個要求有些突兀。
就像在電影院時提出的信號一樣突兀。
也讓第一次談戀愛的季青柚有些慌亂。可她還是照做,遲疑了好一會,最終将自己的親吻落在虞沁酒的額頭上。
不知道為什麽。
親額頭的動作就會讓季青柚覺得滿足。
“親這裏?好吧。”虞沁酒眯着眼,似乎是沒料到是這個位置,又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提出新的要求,“親這裏。”
季青柚愣了幾秒。
虞沁酒又眯着眼,把下巴往前伸了伸。
季青柚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馴化的動物,不過這種馴化也讓她心甘情願。某種時候,她會照做虞沁酒的所有要求。
吻緩慢而輕輕地落到了虞沁酒的唇上。
本打算離去,虞沁酒卻将她卷了進去,就這麽閉着眼睛,很柔軟地回應她。
一個綿軟的親吻過後,虞沁酒放過了她,沒再提出更加深入的要求,只很乖順地貼在她的胸口旁,聽着她洶湧的心跳,就會露出餍足的表情。
在确定關系的第一個晚上。
僅僅是這樣的擁抱和親吻,就會讓兩個人都覺得慶幸,察覺到某種從生命中滲透出來的愉悅。
季青柚想要等到虞沁酒睡着之後自己再入睡。可這種愉悅和輕松很簡單地将她的意識拉入睡眠。
她掙紮着想要讓自己清醒。
可虞沁酒沒打算讓她維持一樣的清醒,只輕慢地在她耳邊和她說,“快睡吧。”
“好吧。”季青柚好像又給出了這個答案。
在意識快要沉入睡眠之際,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部的皮膚,被輕軟溫熱的手指,很輕很輕地描摹。
以及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的一句話,
“真好。”
夜晚如水。中途,季青柚又夢到自己回到那個夏日,站在高大的梧桐樹下,再次說出那句“不記得”,與虞沁酒再次分離。
這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心跳快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很快,伴随着意識的複蘇,身上的觸感就緩慢清醒。
懷裏的人往她這邊縮了縮,睡得迷迷糊糊的,卻還是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夢語,下意識地喊她,
“季青柚。”
堵塞的喉嚨被這句呼喚按下開關,終于可以汲取到充足的氧氣。季青柚意識到,自己正在抱着虞沁酒,于是繃緊的那根弦瞬間變得軟塌塌的。
懷裏的觸感很真實。
“我在呢。”她給出回應,一如既往。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的惆悵,卻讓她有些想要落淚。
下一秒,空氣中卻又傳來更輕的一聲呼喚。
“季青柚。”
毫無疑問,來源于虞沁酒,睡夢中的虞沁酒,比起剛剛那一聲下意識的呼喚,這次更像是在睡夢中遇到了她。
虞沁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好似浸潤了眼淚。
季青柚想要察看虞沁酒的表情,可她剛試圖與虞沁酒分開,虞沁酒就将她抱得更緊,連呼吸都不可以從她們的擁抱中溜走。
靜寂的房間。
她聽到虞沁酒的呼吸越來越難過,沒有再試圖與虞沁酒分開,而是将虞沁酒抱得更近,任由虞沁酒滾燙的淚淌進她的衣領,在她的心髒燙出一個又一個洞。
這個難得的夜晚。季青柚小心翼翼地抱着虞沁酒,親吻虞沁酒的耳朵,竭盡全力傳遞自己的體溫和存在感,和陷入夢境的虞沁酒一遍又一遍地說,
“我在呢。”
晨光從縫隙中溜進來。在鬧鐘即将響起之前,季青柚睜開眼,很迅速地将鬧鐘關閉。又很小心地把虞沁酒環繞住自己的手挪開,用着世界上最輕的動作掀開被子。
安安穩穩地下了床,并且沒有從虞沁酒的睡臉上發現任何将要清醒的痕跡之後,她極為小心地松了口氣。
剛轉身準備離開。
垂落在腰側的手腕被準确地拉住。從被子裏剛伸出來的手攜帶着溫熱的體溫,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軟的手指在手腕上的紅繩處輕輕摩挲。
她轉身。
縮在被子裏的虞沁酒沒有睜眼,還是安安靜靜地睡着,柔順細軟的發鋪滿在雪白的枕頭上。
醒了?
季青柚沒有問,只是抿着唇,試圖将自己的手腕從虞沁酒的掌心裏抽出來。可剛一嘗試動作,虞沁酒就将她拉得更緊。
這讓她确定,虞沁酒已經清醒。
“抱歉。”即使意識到虞沁酒是清醒的,季青柚還是下意識地将自己的聲音放輕,“我還是吵醒了你。”
“嗯?”
虞沁酒微微睜開一只眼,看她一秒,又困倦地閉上眼。季青柚以為她要睡着了,可她還是沒松開她的手。良久,虞沁酒才開口,“親我一下再走。”
清晨的聲音有些慵懶,夾雜着某種喑啞,像是一只有些性感,但又有些撒嬌語調的貓。
總之,和這個世界上所有品種的貓都不太一致。
季青柚覺得虞沁酒困倦睜眼的動作可愛,很配合地重新回到床邊,很鄭重其事地蹲下來。
傾身,将頭很輕地湊近。
風從窗外飄進來,掀開她柔順的發。她鄭重其事的吻,借由風的力量,被放得很慢,然後落在了虞沁酒的鼻尖。
很慢,很輕的一個吻。
被很慎重地托付給鼻尖這個位置。
又被輕輕挪開。
虞沁酒緩慢地睜開眼,輕輕牽起嘴角,“你每次親的地方都讓我意想不到。”
“是嗎?”季青柚仍舊蹲在虞沁酒的床邊,又輕點了點虞沁酒的鼻尖,輕輕地說,
“可這是我每天早上起來、每天傍晚回家、每個夜晚入睡之前,都很想要做的事情。”
“親我?”虞沁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季青柚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最後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虞沁酒的臉,又碰了碰她的眼睫,笑,
“像這樣,真實地觸碰到你。”
觸感落到實處之後,季青柚的手指緩慢蜷縮,想要縮回去,卻又在下一秒捧住虞沁酒的臉,輕緩地湊過去。
很輕很輕地吻了吻她的唇,才說,
“之後,你不會消失,我不會突然睜開眼發現這是一場夢。”
日光懸浮進房間,季青柚漆黑的眼裏流出幾分濕潤的情感,
“這已經是我以前最遙不可及的渴望。”
在無數個沒有你的日日夜夜裏,能夠真切而普通地去愛你,這就是我最想要做到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甜甜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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