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蘇深在聽到走水時,囑咐葉北嘉在房間待着哪裏都不要去,扯了衣袍便要出去。葉北嘉還迷糊着聽到蘇深要去救火,起身攔住了蘇深。她知道蘇深若是去救火定會運輕功過去,蘇深臉色擔憂,以為她是害怕,抱住她輕撫道:“別怕,我只是去救火。”
葉北嘉實在沒有能攔住她的理由,着急道:“你身上的蠱毒還未解,不能運功。”一日未解一日便不能運功,蘇深也知曉這蠱毒難解,能保住名已是不錯了。
聞言,蘇深低眸思忖一瞬道:“我知道了。”其實她早就猜到了。
在去顏稷府邸參加宴會前,蘇深便有察覺。葉北嘉三番兩次的尋借口不讓她練劍的時候她雖疑惑,卻也沒有深想。但後來從顏府回來後,葉北嘉依舊纏着她的時候,她便生了想法。
葉北嘉以為蘇深知道了會難過,可見蘇深沒有絲毫的不悅,只輕輕道她知道了,葉北嘉一直忐忑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蘇深輕聲道:“我只過去查看,不會運功的。”她會惜命的,她若不在了,她的姑娘該怎麽辦。為了她的姑娘,她也會好好愛惜自己身體的。
蘇深已經答應不運功了,葉北嘉便不好在阻攔。但她要随她一起過去,監督着她,蘇深無奈只能讓她穿的暖和一些跟着她去了地牢旁邊。
火勢很快被撲滅了,江予看着自己的府中的侍衛。許多都是自己從京城帶來的,還有一些是從城外兵營帶回來的充當侍衛的兵。雖是城外的兵,但也是經過層層選拔,由蘇深挑選的,總不能是蘇深安排的奸細。
江予想,應該是後來被收買的。既然之前能收買,那之後也會被收買,若現在想法子收拾了奸細,難保之後不會再有,與其動腦子将他揪出來,不如快點将案子斷一斷。
江予連夜審了老鸨,讓她與饒茂實押來的人販頭目對峙。那人販頭目見到老鸨的時候,眼神變了變,似乎是認識的。老鸨說他最早之前就是負責這邊的人口販賣的,賣了不少的姑娘給她,基本都是誘騙或者直接下藥送過來的,有些個姑娘反抗的實在厲害,怕她們跑了洩露他們的消息,她便不得已讓人做掉了。
一次他喝醉酒,吹噓自己與邵承澤的幹兒子是結拜的兄弟。讓她放心大膽的收人,出了事也會有人給她擺平。中間也确實出過幾次事情,姑娘們跑了出去,去了衙門裏報官,事情每次都不了了之。最可怕還數她們私自寫的假籍契上居然蓋了官印,那些個姑娘直接被官府壓回了妓院。自此老鸨便極為放心的收買他們送過來的人。
可後來這邊探親的姑娘丢的實在太多了,知曉的都不敢在往這邊來了。他們便轉移的地方,去了饒茂實管轄的桐縣,那裏相對富裕,人口流動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江予聽着老鸨的供詞,臉上愈發陰寒。而一旁人販頭目卻是一聲不吭,既不承認也不反駁。雖知道這些事情與勇毅王邵承澤脫不了幹系,可沒有足夠的證據,若是空口無憑的指責怕是要引起動亂。
勇毅王是擁有自己的軍隊的,軍隊雖也受命于朝廷可終歸要由他發號施令的。
江予思忖良久,決定借口以自己的府邸牢房走水,一時無地方可關押要犯,将剩餘的人送去了勇毅王府。
既然審不出什麽東西來,不如送去讓邵承澤來看管吧,江予也有理由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勇毅王的府邸,若是人犯在勇毅王府死了,江予還能治邵承澤一個看管不利的罪。
至于老鸨,江予找人替代了老鸨,收監在了之前留給從妓院救回來,已經送回府的姑娘曾住的院子。老鸨也被江予秘密送去了蘇玉堂新購置的府邸那裏,派了幾個自己親衛看管了起來。
蘇深在府中空閑了許久,除了聽葉北嘉彈琴便是與她下棋。她雖覺得挺好,但怕憋壞了她心愛的姑娘。故尋了理由,去看看父親帶葉北嘉出去走走。
蘇深讓人備了馬車,去了距離這裏不甚遠的蘇府新宅。
蘇玉堂搬來的時候,蘇深來過的。下人很快便去通傳了二小姐蘇夏,蘇夏急忙出去迎接,在看到葉北嘉的時候不由的一愣。
葉北嘉較上次相見,似乎變了一個模樣。除了發飾外,還有種說不出的成熟的女人的魅力,可她才不過十六七歲。在看蘇深寵溺的眼神,蘇夏心中猜測兩人之間的關系絕非一般。
蘇夏笑着讓人去為蘇深備了她愛吃的點心。快到晌午的時候,下人去備飯菜的時候,葉北嘉卻道她來下廚為蘇深做些吃的。蘇夏想着葉北嘉也是伺候自己阿姐的婢女,她來也可以。
蘇夏瞧着葉北嘉離去後,笑眯眯的道:“阿姐。”
蘇深抿了一口熱茶水,擡眼看她:“嗯?”
“小嘉伺候的還習慣嗎?”蘇夏眼神中充滿了尋求真相的神情。
蘇深似乎真的認真的回想了一番,想着想着,唇角便自覺的揚起了弧度,只是自己卻不知道。蘇夏見她由心而發一臉笑意,不忍打斷她,她也端了茶水細細品着,目光卻盯着蘇深。
蘇深沉浸在有葉北嘉每一處好的回憶中,連蘇夏這樣赤丨裸的審視她的目光都沒有察覺。直到下人再來添茶水,蘇深才看到蘇夏一臉調侃的笑意,看着自己。
她輕咳一聲,想起方才蘇夏問她的問題,溫聲回道:“小嘉很好。”
蘇夏禁不住笑了一聲,手中的茶水都晃出了一些。她笑道:“阿姐,需要想這麽久嗎?”
蘇深斂了笑意,臉色佯裝嚴肅道:“姑娘家,注意舉止。”
蘇夏憋着笑,道:“是,蘇夏謹遵阿姐教誨。”說完又繃不住笑了起來。
蘇夏在她身邊可從不需要注意舉止的。蘇深也覺得禮數束縛了姑娘們的天性,過于迂腐,讓人喜歡不來。如今卻又教自己的妹妹注意舉止,想必是拿葉北嘉與之對比了一番。
葉北嘉本就是深院的小姐,即便為奴了那麽久,也是棄不掉身上習了十幾年的小姐的禮儀規矩。但蘇深不嫌棄不說還偏愛她這一款,規矩中帶着些許的俏皮,讓她愛得不能自持。這一會兒見不到葉北嘉,便又想了。她起了身問道:“膳房在何處?”
蘇夏瞧着蘇深這是要尋葉北嘉,也起了身,邊引路邊調侃道:“才一會兒,阿姐就想小嘉了嗎?”
蘇深抿了抿唇,當做沒有聽見般随意看向四周。
蘇夏引着她去了廚房,進去後,看到葉北嘉正在嘗廚娘做的甜醬汁。細白的手指沾了白釉盤中的一點甜醬汁,微張唇口,柔嫩的舌尖探出,雙眼微眯似乎味道很好。葉北嘉拿過帕子擦了擦指尖,甜聲道:“我家大人很是喜歡甜食,嬸嬸可否教我如何做好這甜醬汁?”
廚娘笑眼道:“這個簡單,我一會教你。”
葉北嘉彎眉,搶下廚娘手中的活,道:“嬸嬸待會還要辛苦教我,我來做吧,您先歇會兒。”廚娘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真是個讨喜的孩子。
蘇深站在膳房的門口,片刻退了出去。她怕自己控制不好,想要上去親吻她,在府中兩人這樣,那些婢女們都見怪不怪了,可在這裏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葉北嘉将膳食做好後,讓人帶去廳堂,還有一份湯要等一會兒。蘇深自從中了蠱毒後,總覺自己的身子不如從前了,她去了蘇玉堂給她留的房間,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葉北嘉在得知她去休息後,有些擔心的去了房中查看。進去看到蘇深靜躺在床上,閉着雙眼。她伸手摸摸蘇深俊俏眉宇,感慨蘇深生的如此好看。
第一次見蘇深的時候,她心中雖是害怕,卻覺得她一定會救她。
她賭蘇深那日若不救她,蘇祿便會對她變本加厲的折磨,萬幸她賭贏了。她從未想過會與外面傳言兇神惡煞的蘇深變成這樣的關系,也從未想過此刻會如此喜歡面前的人。蘇深對她太過寵愛,她早就應該意識到的,不過現在也不晚。葉北嘉用手描摹着蘇深俊俏的輪廓,在摸至曲線分明的下颚之時,心中有了些許悸動。
她想要吻她。
葉北嘉慢慢蹲下與床榻相貼,小心翼翼的傾身過去,在蘇深的薄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瞬。只是她還未收回身子,便被蘇深突然睜開的雙眼吓了一跳。蘇深伸出手将她抱上了床榻,方才見她嘗甜醬便想吻她,這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深閉着眼睛的時候,腦海中全是葉北嘉伸出丁香小舌,在柔唇中将出未出誘人的模樣。葉北嘉伏在她的身上,蘇深用手扣住了她的腦袋,兩人唇舌勾纏。葉北嘉嘤咛聲讓蘇深的心癢難耐,她翻身将葉北嘉壓在身下,伸手去解她腰間的襟帶。
葉北嘉伸出手阻止她,輕喘道:“阿深...”
蘇深被她按住,疑惑的問她:“怎麽了?”
“這裏...不可以。”
蘇深勾唇,含住她的耳垂問道:“這裏怎麽不可以了?”這裏是她父親的府宅,這是她的房間,為何不可以。
蘇深不在等她回答,将她的手拿開,唇舌并用一路伏到了葉北嘉的身丨下...
兩人從房中出去的時候,葉北嘉臉色潮紅,直至到了正廳也未褪去羞人的紅意。蘇夏見狀,輕咳一聲道:“湯剛好,阿姐快趁熱喝。”
蘇深扶着葉北嘉落座,蘇夏卻一點都不疑惑,為何葉北嘉一個婢女會與她們坐在一起。
蘇深接過蘇夏給她盛的湯,吹了吹遞給了葉北嘉。而後熟練的為她布菜,盛飯。蘇夏扒着飯,眼神來回瞧着二人,回想她方才去蘇深房中尋她的時候,聽見的細碎的哭腔聲。
葉北嘉許是被蘇夏瞧的有些心虛,耳垂慢慢變紅。蘇深擡眼盯了一會蘇夏,蘇夏趕忙低頭,菜都不夾,只顧扒幹飯了。蘇深無奈夾了一些她愛吃的菜放在了她的碗中。
蘇夏忙笑眼謝過:“謝謝阿姐。”說完還瞥了一眼葉北嘉。
若是沒有那場歡愉,葉北嘉到還能自在些,這會總覺得自己偷了蘇府的姑娘似的。
蘇深倒是自然的很。
飯菜用完不久,蘇玉堂從外面回來了。蘇深中毒之事沒有外傳,蘇玉堂此時并不曉,他想留蘇深在府中待一晚,又覺得不妥。太子現在不是在京城,蘇深還是跟緊一些比較好。只是他好奇江予與景昭慕的相處,之前聽蘇映安說景昭慕已經知道了江予是女子,但外面依舊傳她二人很是恩愛。
蘇玉堂将人都屏退,只有她父女二人在房中,問道:“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相處的可好?”
蘇深恭敬的回道:“阿予與太子妃相處的很好。”何止是很好,簡直就是如魚似水。
蘇玉堂也不便多問女兒家的事情,他囑咐蘇深好生保護好江予便準她離開了。
江予回府的時候,看到桌案上一封請柬。景昭慕見她拿了起來,提醒道:“這是勇毅王府的請柬,他的大女兒過幾日招婿成婚。”
江予看着請柬,發了會呆。不知邵承澤是故意為之還是巧合,她才送去人犯,他便要大擺宴席。景昭慕見她發呆,問道:“不想去嗎?”
江予擡頭,看到景昭慕彎了彎唇角,回道:“不想去也必須要去,邵承澤是此地的藩王,就算是皇爺爺來了也要給幾分薄面的。”
景昭慕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怕他借用婚事,搞一些小動作嗎?”此前江予也分析現在的形式給景昭慕聽過,景昭慕多少也是知曉一點的。
她們恒國的藩王與成國的不同,權利要比成國的大很多。成國削弱了藩王很大一部分權利,掐掉了他們最關鍵的一處,稅收。稅收都是由巡查府來收取的,藩王不過手。如此,這都讓江予有些棘手,若是在恒國還不得翻天了,不過矛盾的最後也只會是像她們恒國藩王起義那樣而已。她恒國的藩王叛亂江予都游刃有餘,何況是她自己的國家。她信江予可以處理好,邵承澤應該是翻不出什麽浪來的。
鄭青落和書易一直在研究如何解蘇深身上的蠱毒,這蠱毒她們雖未見過,但卻是出自她們貍山門人之手練出來的。
是她們貍山已被逐出師門的師叔煉化出來的。由于太過殘忍,拿活人做實驗,被鄭青落的師祖責罰後,她便叛了師門,自此杳無音信。
如今在這裏重現,她們不得不重視起來。就算這次傷的不是蘇深,身為貍山的掌門鄭青落也有義務救治中毒之人,還有便是為貍山清理門戶。
蘇深這些日子也不定時的吃過不少鄭青落她們配的藥,但都沒有什麽用。鄭青想要帶她回谷中好好研究,她師叔雖是練蠱的高手,但根卻是源于貍山,她想若是在等些日子真的配制不出解藥,貍山的藏書中或許會有辦法。
葉北嘉得了空閑便去鄭青落她們院子替她們打下手,景昭慕也會在。只是葉北嘉時常困倦,只要空閑起來,她便止不住的開始打哈欠。
鄭青落瞧她眼部周圍布滿的黑雲,問道:“可是沒有休息好?”也是,蘇深身上的蠱毒還未解,她擔心睡不好也是人之常情。
鄭青落想要給她開一些安眠的藥,伸手捉過她的手腕,試探了一下脈搏看看還需要什麽對症的藥比較好。誰知葉北嘉反應過來,急忙收回了手腕。書易和景昭慕瞧着不對勁,但見鄭青落臉色無異常,也沒有多想。
葉北嘉緊張的低聲回道:“多謝師父關心,徒兒只是沒有休息好而已。”
鄭青落收回手,輕輕嗯了一聲,過了半響她囑咐道:“多休息。蘇深也是。”葉北嘉聽後,臉上一瞬攀上了羞紅。
她休息不好幹蘇深何事?可房中的人都是會醫的,又知曉她與蘇深的關系,怎會不知其中的意思。
縱欲過度。
縱然葉北嘉知曉自己是縱欲過度所致,可為了滿足蘇深,她還是依然選擇了縱容着她。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蘇夏:“我有嫂子了。”
江予:“你怎麽才知道。”
蘇深:“你們兩個閉嘴!”
景昭慕:“師妹啊,可以呀。”
葉北嘉:“...”
感謝“H踢踢”,灌溉營養液+2,感謝雲扔了1個手榴彈,冬瓜小芋圓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