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在他鄉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這是共識。
安文姝和那位時尚男子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在機場安保沖過來時, 扣住人的保镖已經勾着那位從身手來看頂多就是個助理的小哥的肩膀, 跟人家笑眯眯的玩‘好久不見分外想念’的戲碼,好像之前的擒拿只是個久別重逢的玩笑。安保到了, 幾人笑呵呵表示都是朋友,安文姝聽着那個助理的散裝英語, 試探着用韓語問‘韓國人?’時尚男子迅速反應過來,跟她用韓語說,誤會他助理沒惡意,安文姝說她的保全也沒有。兩人用韓語解決了誤會,機場的人聽不懂,但既然他們聊的還行,對方也不想麻煩, 确定沒事後就走了。
機場的人走了,安文姝和那位時尚小哥也互相點點頭客套的告別。姓名?擦肩而過的相遇留什麽姓名。
巧合能發生一次, 就能發生第二次。
第二次還是在機場, 這次是在飛機上。
安文瑒不在倫敦, 跑紐約去了, 安文姝打電話給他的時候, 他還懊惱了一下, 說淩晨有急事過去的,忘記了她說要來的事情,實在抱歉, 要不然安文姝在倫敦等等,他下個禮拜回去。爽約爽的有點奇怪,但人都走了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安文姝機場大門都沒出轉頭訂機票去飛紐約,去之前跟安文瑒開玩笑說,她飛過去該不會又見不到人。安文瑒表示絕對不會,還讓安文姝給他發航班號,他去接機。
安文姝就是在登機時發現自己和那位時尚小哥是一架飛機,飛紐約。雙方對這次巧合也就是點頭笑笑,依舊沒有打招呼更沒有做什麽,還是擦肩而過的緣分,沒有深交的必要,雖然這是第二次了。
第三次見到那位小哥時是在機場門口,對方絲絨西裝、大金鏈子、抓的很有型的頭發都消失了,古龍水的味道好像也沒了。穿着連帽衫,衣服的帽子松松的戴着,牛仔褲、板鞋加一件機車夾克,很街頭也很休閑。快八個小時的飛機坐的大概有些疲憊,人看着有點沒精神,站在一邊等他的助理打電話。
那人也看到了安文姝,微微點頭,安文姝也對他笑笑,兩人距離大概有七八米,大家維持着陌生人的友好,直到小哥的車來了,他先走,走前同安文姝笑着點頭當告別,安文姝也跟着點點頭,算是再次分別。
別人的車開走了,應該來接安文姝的車卻出了問題,安文瑒給了安文姝一個酒店的地址,跟她說他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讓妹妹先去等他。安文姝沒接茬,笑問他在哪,安文瑒笑着說大人的事情小朋友別摻和,小朋友表示她準備打電話給真正的大人,跟長輩們告狀親哥再搞事情。安文瑒被她逗樂了,先問她身邊有沒有跟着人,聽她說有兩個保镖在後,給她一個皇後區一家酒吧的地址,讓她到了給他打電話。
要見的人屢次見不到,沒想過會再遇到的人,倒是很有緣分的又碰見了。
在酒吧門口被人高馬大的黑西裝阻攔進場的原時尚現街頭風小哥看到安文姝很驚訝,他的助理就差在臉上寫着‘你跟蹤我們!’
安文姝其實也有些訝異,不過也沒在意,打電話給安文瑒,沒一會兒那邊阻攔很有緣分的小哥入場的黑西裝,過來問安文姝是不是來找‘安迪’。安文姝并不知道‘安迪’是誰,安文瑒的英文名是‘亞歷山大’都是很常見的名字,但不妨礙她點頭要跟着黑西裝進去。
“等下。”街頭風小哥連忙用韓語跟安文姝搭話“能不能麻煩您帶我們進去,我有個朋友在裏面,店封了我們進不去,我很擔心。”
以前的安文姝絕對不可以,但現在的安文姝是個好人,好姑娘打電話給安文瑒跟他說,她在店外遇到一個韓國人說他的朋友也在店裏,問哥哥能不能帶那個人進去。安文瑒說沒關系,安文姝就把人帶進去了。
此時,算起來偶遇三次的兩人才算是互通了姓名,小哥叫李星和,86年生,職業...不知道。自我介紹哪有介紹職業的,安文姝也只告訴了對方,姓名和年齡。韓國人常規的自我介紹方式,說完名字說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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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已經是清晨,到酒吧天都亮了,舞池空蕩蕩的,吧臺趴着一個哈欠連天的酒保,掃了他們一眼繼續打哈欠。帶路的黑西裝把他們帶到了經理室,敲了敲門等裏面說‘進來’才開了門,讓安文姝他們進去。
先進去的是跟着安文姝的一個保镖,确定裏面沒問題才跟安文姝說可以進去,這個操作弄的李星和同他的助理對視一眼沒說話,默默的跟在擋在安文姝和他們中間的保镖身後進去。
經理室不大,兩張長條沙發和一個茶幾,還有一個擺滿各種酒的酒櫃就沒了。兩張沙發分別坐了一個人,酒櫃邊站着四個,狀态都很萎靡,其中一個人嘴角有傷。李星和疾步走向酒櫃邊站着的四個人,而安文姝是沖坐在沙發邊的安文瑒去的。
大哥哥沖小妹妹拍了拍沙發,等她坐下默默她的腦袋問她那麽着急飛兩個國家找她有什麽事。安文姝覺得,還是先處理他的事情比較好,問他這是在幹嘛呢。
“在幹小姑娘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安文瑒拍拍她的腦袋“見到人了,我也不會跑了,你出去晃一圈?”
對面沙發上穿着花襯衫的男人左臉有一道從眉骨一直到眼角的疤痕,看那疤,歪一點眼睛就廢了,用那道疤痕邊的眼睛沖安文姝眨了眨,笑問她“我們家小公主長那麽大了~還記得哥哥是誰嗎?”
就他這态度,安文姝懷疑他能說出‘你小時候我抱過你’的話,讪笑搖頭“不記得了。”
“有點哥哥的樣子,做什麽呢。”安文瑒笑罵他一句,看向安文姝給提示“你文謙哥,長殘了。”
安文謙白了他一眼“你才長殘了。”
安文姝搜索安公主的記憶,想起來了,乖乖的叫了聲‘哥’,得到哥哥滿意的應聲。
安文謙,理論上跟安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原本也不叫這個名字,本質上連韓國人都不是,是朝|鮮人。韓國和朝鮮雖然說的都是同一種語言,但聽起來是不一樣的,就像各地方言的區別。在安公主小學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家族聚會上,安爸爸跟小公主說要叫對方哥哥,那時候這位陌生的小哥哥陰郁的很,小公主有些害怕他,雙方沒怎麽接觸過,後來又突然間消失了,安公主對這個人的記憶很少。
人也認了,哥也叫了,安文瑒讓安文姝出去玩,他這邊解決了再去找她。安文姝還沒說話,那邊李星和先開口了,先道歉,再說一切都是誤會,能不能就此揭過。
安文瑒拍了怕安文姝的背,提示她該走了,安文姝直接站起來,往外走,等一只腳都已經邁出門了又因為身後人的話轉身,看着因為李星和同他的朋友們說的話沉下臉的哥哥們,揚起一個笑臉“我申請留下可以嗎?”
安文瑒掃了李星和那波人一眼,對他們在自家妹妹面前說奇怪的話不是很高興,但是對妹妹說話是表情很柔和“出去玩,這邊很快就結束了。”還是不想她參與的意思。
腳步調轉的安文姝往安文謙身邊一坐,笑看許久沒聯系過都忘記了的哥哥“我的成年禮,好像沒看到哥哥的禮物,人不到,禮物也應該出現啊~”
安文謙楞了一下,笑了“行,那你就留下。”面對不贊同的安文瑒攤手表示“妹妹都要禮物了。”
安文瑒虛點他們兩個,尤其是安文姝“你真是長大了。”一點都不乖。
安文姝給了他一個特別乖巧的笑臉,逗笑了安文瑒,擺手讓她老實坐着,讓李星和那幫人繼續。
事情說起來簡單的很,李星和同他的那些朋友們是明星,有多知名安文姝不知道,這屋子裏的三位安家人都不清楚。這幫明星跑來酒吧玩,結果拿錯了‘煙’,抽完了才發現不對勁。當時也不知道是抽‘煙’抽嗨了,還是喝酒喝嗨了,亦或者被害妄想症冒頭,四人叫罵着沖進了經理室。當時經理室裏正在談事情,沒人知道他們是故意還是無意沖進來的,當然也沒人知道他們是不是明星,人直接就被按下了。
現在藥效過去,酒也醒了,這幫人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不知道,但安文謙覺得不太保險,搜身之後調了之前的監控,跟這幫叫嚣着自己是藝人的家夥們說,要是他們嘴巴閉不緊,那監控就會滿世界都是,然後表示這幫明星可以走了。這幫明星哪敢走,視頻在安文謙手上呢!傳出去一星半點他們就全毀了,雙方就僵持住了。也不對,準确的說是這幫人死活不走,賴在這裏,要安文姝說,也是很不怕死。
而李星和是聯系不上人,根據雙方的聊天記錄裏最後的信息,知道他們到這裏來玩了,所以跑來這家酒吧,在門口就被堵住了,碰到安文姝再被帶進來。三兄妹在敘舊的時候,他們也在小聲的解釋發生了什麽。現在李星和他們就想要把視頻要回來,或者删除之類的,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真的是誤闖進來的,實在不行花錢買也可以啊。
他們一幫人在說視頻的事情時,安文謙在跟安文姝聊她成年禮想要什麽,首飾珠寶之類的好像就那樣,産業的話,他在韓國沒什麽産業。不過他在長島有一棟海邊別墅,度假的好地方,問安文姝要不要。兩人就聊海邊度假別墅聊的熱火朝天,商量要不要加點錢換個莊園,這樣可以一大家子過去玩,聽的坐在對面的安文瑒頭疼,想把兩人一起趕出去。
這邊從莊園發散到懸崖上的那種古堡更值得收購,能玩也能增值。那邊則是多少錢都可以出,視頻拜托請删除。兩邊的畫風真的是迥然不同,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行了,我就說丢出去,你非要跟他們閑扯。”安文謙摟着安文姝的肩膀,對安文瑒說“你就是太磨叽,你好心,人家就會得寸進尺。”彎腰看着酒櫃邊的人“得寸進尺可不好,我沒有玩個擦槍走火是沒必要麻煩,但不代表我做不到,懂嗎?”
幾人都愣住,安文姝眨了眨眼睛,開口道“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先看着李星和他們“你們當這件事不存在”再看安文謙“哥也不要說奇怪的話。”再看李星和“錢,我們都不缺,就不談了,視頻只要你們不開口,那就只是普通監控而已。哥哥們也不想找麻煩,大家都是有事要做的人,別耗着了,如何?”
那位嘴角還青着的人想說話,李星和攔住,沖安文姝點頭“這樣也可以,那我們能走了嗎?”側身給身後的人使眼色,先走,其他再說。
安文瑒笑道“一直不走的是你們。”他沒有不讓他們走啊。
酒櫃邊的人跟着大概是他們那群人裏最冷靜的李星和出了經理室,安文姝被安文謙摸頭,說小公主就是心地善良,順便跟她解釋,自己剛才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做奇怪的事情的。安文姝笑着點頭說她知道,哥哥肯定不會做奇怪的事情的。
至于心裏怎麽想的,可以用她留下的原因來解釋。
【提醒,您有義務阻止罪惡的發生。】
安文姝還真是沒想到自己還有義務阻止罪惡的發生,不過是‘提醒’不是‘警告’還算可以,要是她必須阻止罪惡的發生,那就很煩人了。至于這個罪惡到底是什麽罪惡,是誰創造的罪惡,跟安文姝沒什麽關系,阻止就行了呗。
那幫人走了,三兄妹也沒在酒吧多待,一起去了安文瑒現在住的四季酒店,路上安文謙跟安文姝抱怨,說都是安文瑒太磨叽,要不然這幫人早被他丢出去了,磨磨蹭蹭的搞了好久,煩的很。安文姝很懷疑他的‘丢出去’是什麽意思,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緣分啊,是很有意思的東西。
兩天之內碰到五次,這真的是太有緣了。
安文姝又碰到了李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