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插曲結束重新拍攝的節目以一種很不圓滿的方式結束了, 按照李繡根的說法羅螢石這幫人沒救了, 願望女神(安文姝)卡都準備好了, 他們還弄什麽正經游戲環節?随便糊弄一下拿錢啊朋友!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關鍵是!那個破游戲還失敗了!
“這下好了吧, 看看你們損失了多少,我就說做人不能那麽誠實, 節目懂嗎,剪輯的藝術, 懂不懂。”李繡根強烈鄙視羅螢石的同時,拉着姜虎棟一起下水“你說,你說說以你的身價,你損失了多少!都是這幫人的錯!自己有錢不賺還不給我們賺錢,太過分了!”
姜虎棟看看他再看看羅螢石,轉頭再看他,最後看殷志原, 慫的一點都不像之前兇神惡煞的‘天下壯士’,不敢摻和兩邊掐架求助隐藏BOSS“你說呢?”
殷志原白眼一翻“說什麽啊。”手沖李有靜一指“你看看她, 笑成那樣, 擺明了下一季很快啊, 下一季最終的龍珠願望肯定還是這個, 與其糾結這季就這麽結束了, 還不如想下一季我們一定要贏。”扭頭望着宋闵浩“你努力啊!”也不說努力什麽, 努力游戲勝利呢,還是努力看牢了安文姝。
宋闵浩湊趣的握拳,用力點頭“肯定的!”
話音落下滿屋子都是笑聲, 伴随着笑聲這一季的《新西游記》落下帷幕,在實現願望的路上遇到的絆腳石也就這麽過去了,願望依舊存在,下一季繼續呗。
繼續的下一季讓安文姝找到了不用再跟随綜藝拍攝的方法,羅螢石在結束後問她下一季要不要一起,就像殷志原說的,下一季很快,4、5月左右就會錄制。
“到時候你在上學吧,要不要我給你一個實習請假證明?”羅螢石開玩笑的說“要不然你可就得曠課了。”
安文姝立刻明白‘團隊精神’這個局要怎麽破,她不答應就行,不答應,不是這個團隊的了,自然就沒有團隊精神這回事。問題在于,跳出這個團隊之後,上哪找一個系統認可的團隊讓她有理由不去學校?退學算道德範疇內的事情嗎?
不确定系統道德邊界到底有多寬廣的安文姝沒有接羅螢石的玩笑,只說到時候看情況,準備留着這邊當退路。萬一退學不成,直接用這邊開實習證明,這樣隔一段時間抽幾天出來拍攝就行,總比時不時還要去學校的好,那更麻煩。
這邊拍攝結束,機器都還沒規整好,安文姝就跟羅螢石說她先回國。羅螢石囑咐了她一句小心點,還有雖然自己大概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記得打電話給他,他多少還是認識些人的。這不是對金主說的話,是對媒體人安文姝說的話,以一個媒體人對另一個媒體人說的。安文姝跟大家告別的時候聽到了很多類似的話,連姜虎棟都說,需要人手幫忙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他不止是MC,更是摔跤協會和運動協會的人,多少總能幫上寫忙的。這話也不是說給金主,是說給奔赴在正義的荊棘路上行走的安文姝。
當幕後BOSS和走到臺前做個英雄,這兩個身份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這裏,前者逼格滿滿也不用應付無聊的社交,但後者才是真正的完全不用解釋自己在想什麽未來打算做什麽的身份,後者甚至有很多人自動會幫她腦補她要去做的事情不能說,不好問,但一定值得大家伸以援手。當個好人,當個英雄,朋友遍天下啊。
安文姝估算着幕後BOSS和臺前英雄的收益情況,算一算貌似也不虧,除了麻煩點之外,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用處,社交只要開始,是不是有效的社交就看怎麽利用。哎呀,還是能玩的,這就行了。
算着投資回報的安文姝去了機場,走前把‘一日’手鏈還給了宋闵浩,小哥哥沒要,還是那句話都送出去,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安文姝笑笑,也就算了,兩人沒有離別擁抱,也沒有吻別,只是相互笑笑算是道別。
離開廈門的安文姝沒回首爾反倒飛去了倫敦,找目前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游學的安文瑒。
安文瑒是什麽都是第一的學神安修洋的大兒子,也就是安文姝的堂哥。安小姐的記憶裏這位哥哥很寵她,不過小姑娘的記憶裏誰都寵她,活在玻璃花房的小公主身邊就沒壞人。但對安文姝來說,堂哥寵不寵她不重要,堂哥腦子好不好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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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姝不太想跟安家打交道,太麻煩。雖說她也在玩家國大義,可那東西真的就是玩,比起她的玩樂,安家的人卻是真正在意家國大義的,看親哥當初沖龍山開路的文人風骨就知道了,那種類型對安文姝來說真的太麻煩了。可事情無絕對,一個家族那麽多人,有安爸爸那樣的,親哥那樣的,也總有不那麽講究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類型,即便安文瑒光名字就是寶玉的意思。
瑒是一種宗廟祭祀用的玉器,功能是勺酒祭祀天地,用這個字當名字承載着的是長輩也是家族的期望。理論上來說,不出意外安文瑒會是安家下一代的家主,也就是安文姝他們這一代的領頭人。但這位小哥哥大一就出國一直在各國游學非家族大事不回國,表面看起來像是家族歷練,但安文姝覺得那更像是一種流放。流放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同家族理念不合應該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要不然沒人會這麽對待一個繼承人。
安文姝有限的消息渠道裏能查到的安文瑒搞出來的事情,最大的一個是去年日韓撕逼慰|安|婦撫恤金的問題,安文瑒帶着他只上過一年的首爾大的學生再聯合首爾各大高校的學生,組成一個反對合談聯合會。
聯合會硬生生把當時支持合談的外交部長逼下臺,逼的本來支持合談的大半個國會沒人敢出聲搭救一把。事成之後揮一揮衣袖不帶一片雲彩的走了,戰績斐然。光看這一段感覺安文瑒特別正義,支持正視歷史,支持人道主義,支持家國大義,但仔細研究他做的事情,就知道這位其實就是來搞事情的,根本不是為了那麽漂亮的原因。
要想看清楚這件事需要厘清日韓在吵的撫恤金代表什麽,慰|安|婦就不解釋,這件事的重點是韓國有事沒事就把這件事拿出來鞭屍,日本被鬧煩了跟去年還在位的樸女士說,我們一次性給你們10億日元當買斷,此事到此為止,以後別拿出來逼逼。十億,國家層面這筆錢不大不小,但對于個人來說,這筆錢非常之大。韓國政府幾番商量後,基本算是統一立場,合談。
此時,安文瑒入場,他入場反對的本質上根本不是合談,也不是不要這十億,有錢幹嘛不要。他反對的是樸女士所代表的執政黨,以他們的名義收下這筆應該歸屬于真正受過傷的民衆的錢。這不是筆給國家的錢,哪怕這是筆給國家的錢,也不應該是給執政黨的錢。
要知道韓國總統四年一換,四年後當政者還不知道是誰,當政者不确定的情況下,執政黨就更不确定了。樸女士收了這筆錢,是她,是她所在的執政黨獲利,卻不是國家,更不是民衆獲利。
這裏就要說重點了,安文瑒回來拉大學生搞事情,舉起的大旗是正義的,但做的事很微妙。他的訴求是你們非要合談可以,但你們不能以國家名義接受這筆錢,你們得以執政黨的名義接受。後來鬧大了,這個訴求自然就推行成功。
但這個訴求是很有意思的,換個方式理解就是,十億我要,但拿走的不是韓國政府而是政府內的其中一個政黨,這個政黨是執政黨,那合談就持續有效,如果這個政黨下臺了,不好意思,這筆錢不是現在的執政黨拿的。我們沒拿錢,我們就能再以相同的名義跟你們伸手要錢。
非常之不要臉!文人特有的文字游戲,文人不要臉起來那真的是無下限。
但這個操作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裏,安文瑒看似把事情鬧的舉國都是敵人,但實際上他什麽好處都占了,先占了家國大義,接着占了民衆的支持,最後還沒有得罪任何一個政黨。表面上反對的樸女士的行為,實際上并沒有妨礙樸女士拿到那十億。并且還為未來可能上位的執政黨人留下了一個可以再次要錢的借口,根本就是大家一起開心。下次要是真的有人因此跟日本掐起來,還會感謝他也不一定。
照理說日本也不傻為什麽會答應這個一看就很不要臉,随時可能出問題的協議呢?因為日方不在乎。日韓吵架的方式很吊詭,韓國跟個白蓮花一樣成天去國際輿論鬧,日本在乎的也就是國際輿論,只要韓國不吵到國際上,十億就算是堵嘴了。而且公約就是公約,站在日本的立場,公約簽署了,不管是哪個執政黨簽署的都是代表韓國一國簽署的公約,你們簽署了公約到時候再反悔,就別TM再裝白蓮花了,要點臉!
不管要不要臉,這件事就是讓安文瑒做成了,成了之後也沒有在韓國多待,立刻飛出國繼續他的游學生涯,安文姝就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不論安文瑒是對這件事的操作方法,還是能組織這個國家各大高校的有生力量,亦或者對名利的淡薄,這個人都很有意思。但凡安文瑒對名利有一點想法,完全可以借助此事一舉沖擊國會,那年他的民間聲望高的驚人,參加個議員選舉不是贏不了的。
這麽個有意思的堂哥,在‘壞人’小夥伴下線後,安文姝覺得有必要去見一面,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找個‘好人’小夥伴,一起玩耍。
安文姝拿着IPAD翻看安文瑒寫的一篇理論經濟學的論文《勞動與資本雙重過剩下的經濟發展》,論文發布在期刊上很容易找到,邊看邊覺得小哥哥學的挺雜。安文瑒在首爾大主修的是國際關系,大一出國游學倒是什麽都學。
倫敦的蓋特維克機場到處都是人,不專心走路的下場就是會和另一個不專心走路的人撞在一起,不過那人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被跟着的保镖推開了。下一秒,跟着對方的不知道是助理還是保镖的人試圖想推她的保镖,被一路上都沒怎麽發揮過作用的保镖一個擒拿手扣住了。
兩撥人都站住了,氣氛有點古怪。周圍走的好好的人群速度非常快的給他們讓出一個大圈,遠處還有巡邏的安保正在往這邊沖。
安文姝對此唯一的感覺是,很香,古龍水噴多了的那種,騷包的香。
擡眼看過去...果然很...騷...不,是時尚。就是...有點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