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撒糖
書房門前并沒有人守着, 顧湄一推門,沖了進去。
見那人逆着光站在那裏,她跑過去, 從身後緊緊抱住了。
很緊。
“鄧知遙,對不起......”
她将臉頰緊緊貼在他後他脊背上, 将他摟得愈發緊。
她也知道。對不起這樣的字眼, 實在太輕飄了。可除了這三個字, 她不知道對他, 自己還能說什麽。
“鄧知遙,以後,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無論你怎麽趕我,怨我, 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書房內的一衆官員,見此情此景,不禁深深倒吸了口涼氣。一時間衆人反應各異。有識趣些地便趕忙了低頭, 做出一副眼觀鼻鼻關心的模樣,也有兩個年輕些的官員,悄悄又朝顧湄臉上瞄了幾眼, 生怕被鄧大人瞧見,很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顧湄是話說到最後,才發現房裏的氣氛不對。她擡起臉, 往聲響處,轉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裏, 一張小臉霎時間變紅透了。
她吞吞吐吐的。腦子裏霎時間空白一片:“我......不知道......”
到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咬唇, 頭埋地低低的, 轉身就想跑出書房。結果卻被鄧知遙一把拉住。
鄧知遙掩唇幹咳了一聲,“今日之事先議到這裏。諸位大人先回府吧。”
這正合了衆官員的心意。一個個低着頭,再不敢多看一眼,忙行禮告退。
人一走,書房內空氣安靜下來。
顧湄就更不自在了。一張臉漲得越來越紅,
“剛才......我不知道......我應該......早知道......”,顧湄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着。
她轉過身來看他臉上的神情。
他那麽注重顏面的一個人,肯定很生氣。這樣的事一傳出去,往後又要在怎麽在衆官員裏樹立威信呢?
她不肯回頭,鄧知遙卻不容她躲避,幾步走過來,站到她面前,身影将她籠罩了起來:
“剛才的那句話,你再說一遍。”
房裏一時阒靜。
此時有風來,吹的院後那叢鳳尾竹沙沙地叩在高麗紙上,窸窸窣窣的,在每一下都響在人心上。
顧湄知道,這不再是能逃避的時候了。
她走上前朝他又進了一步,張開雙臂,抱住了身前的男人,仰起了頭,不躲不避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頓道:
“我說,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從今往後,都再不會了。”
從前他的黑眸裏,像是一條暗沉沉的河。那一霎那間,仿佛有星光碎在了裏面。
***
雲消-雨歇的時候,兩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鄧知遙将她烏亮的發握在手掌間撫-弄着。
顧湄阖着眼,仿佛有人還在她耳邊絮叨着什麽,只是她實在被他折騰的太困了,此刻是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從喉嚨裏哼哼了幾聲,算是應了。
鄧知遙半支身子,見她這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拿手指往她細嫩的臉頰上輕掐了一下。
她似乎是真睡着了,覺得臉頰有些癢。半嘟着被他咬的殷紅的唇,拿手背,往臉頰上蹭了下。
擡臂間雪藕似的小臂上痕痕點點。鄧知遙一見到這些,便不鬧她了。
想起今夜自己着實孟-浪了一回。
于是只将她的胳膊又塞回被子裏,将人用進了懷裏,安靜地抱着。
其實也無怪他今夜興致這般高,多少年了,難得兩人這般契合,沒有什麽刀光劍影的算計,也沒有什麽欲擒故縱的逼迫,兩相得宜的一回。怎能不盡興?只是這一盡興,便信馬由缰了……
顧湄是被身邊的動靜吵醒來的。
她睜開眼,見身旁已沒了鄧知遙的身影。撐起身往外一張望,才發現他正穿戴着衣衫,像是要走的模樣。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還黑漆漆的。便問他:“這麽早就要走?”
鄧知遙聞聲走過來,見他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旁邊臉上睡痕猶在,偏生那一對兒眸子,緊緊盯着自己看,便笑了,往她那壓了些橫的頰邊兒撫了撫:
“嗯,最近朝中事忙,你再多睡會兒,我晚上會回來。想吃你熬的蓮子羹。你記得要給我備一碗。”
顧湄卻沒有被他随意的語氣糊弄過去,睡意漸漸散了,她盯着鄧知遙的臉色問他:
“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麽大事?”
鄧知遙看她的神色,知道知道瞞她不住,便點了頭:“陛下病危,寧王起兵造反。”
顧湄聽到眉頭一皺,手不自覺間便捏皺了身上的被褥,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覺得眼下這一切又會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鄧知遙見她這副模樣,擡了手指,将她眉心打的結揉開:“以後不要多想,萬事有我。外頭還沒你想的那麽嚴重。只是如今內憂外患趕在一起,太子的日子艱難,我得多幫幫他。”
“到底怎麽一回事?”她追問。
雖然知曉寧王不會就這樣安安分分的待在封地上,可寧王又不傻。若沒有合适的由頭,他不會就這樣貿然起兵。否則即便是登了大寶,也要被扣上一頂亂臣賊子的帽子。
“這些日子陛下身子原本就不好。湯湯藥藥一直沒斷過。這幾日是淑貴妃侍疾,哪知陛下剛飲了幾口,便突然吐血昏厥。太醫一來查驗才知道,原來是中了毒。太子要封鎖消息已經來不及,淑貴妃是太子生母,此事被有意傳了出去。寧王以太子殿下弑父殺君為名,聯合了幾位藩王,一起起兵造反了。”
鄧知遙捏了捏她有些發涼的手,“實情還在查。只是十有八九,便是寧王做的。只怕是淑貴妃宮裏被他安插了人手,這個棋子,既然埋了那麽久。可見他謀逆之心早就有了。你不必太過擔心,朝中衆官員站的還是太子這邊,藩王聯合造反,其內裏未必就不是一團散沙,京師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
顧湄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怕自己擔心煩擾。于是扯唇沖他笑了笑。
鄧志遙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就安心地在府裏等我回來。如果晚上回來見不到你親手做的蓮子羹。可是會生氣的。”
顧湄點頭,輕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別耽擱了正事兒。”
待人一走,顧湄臉上的笑才漸漸收了起來。她環膝而坐,便覺得一陣脊背發涼。
鄧知遙方才同她說的模糊。可也知他是有意不讓她擔心,但顧湄卻察覺得出來,只怕事态已經很嚴重了,否則他不會忙成這樣,更不會有這麽多官員都進了他書房議事。她待在他身邊的這幾年,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否則今日也不會那般莽撞的去闖入他書房裏。
她從知道寧王就藩的那個時候,就察覺到了有問題。寧王苦心籌謀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安安心心的便做個安閑王爺,他是在韬光養晦。如今既然是圖窮匕首現的時候。那想必便是有了周密的布局。耳畔忽地想起鄧知遙方才那句話,——這顆棋子埋的很深。他籌劃了那麽多年x只怕是在進城的時候就開始謀算了,又是聯合了衆藩王。哪個藩王?有幾個?有多少軍隊?如何聲勢?如何這些鄧知遙沒有同她說。但顧湄還是隐隐察覺到戰事的膠着。
可最重要的是,那個造反的人是寧王,這讓她種毒蛇纏着頸子的感覺,一時睡意全無。
***
鄧知遙回來的時候,剛走進小院兒,便見房裏的燈還亮着。
現下已是二更天了。
他推門而入,見她安靜的靠在椅上,已是睡着了的模樣。
睡容恬靜安然。
他輕聲走進去。
取了件薄毯給她搭上。哪知她本就睡的淺。這邊一動靜。人便醒了。
顧湄睜了眼,看着面前的人反應了一會兒。才撐起身子來,沖他一笑:“回來了。”
說着動了動脖頸,似也覺得不舒服,拿手揉了幾下。鄧知遙走過去也幫她用力揉揉:“是不是落枕了?下次若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顧湄點頭,撐着椅子站起了身子:“你還喝不喝蓮子羹了?廚房裏一直用火溫着。”
“好,正巧有些餓了。”
蓮子羹端上來。鄧知遙舀了一勺送進嘴裏。蓮子己去了心。又加了桂花和冰糖。很是香甜。舀了幾勺送入口中。
擡眼間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好吃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春光。,令他不自覺間便彎了眉眼,所有的疲累都消的無影無蹤。
這幾勺下去蓮子羹便見了底。他擱下碗來,走近支着腦袋坐在一旁的顧湄,打橫抱進了懷裏。一步步往榻間走着。
顧湄也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扯了扯他的衣襟:
“閑歇了再說吧……你這樣......不傷身子嗎?”
鄧知遙被他逗得一笑。只是敷衍道:“嗯,今日累了,抱着你睡會兒,不會做什麽。”
***
顧湄親身體驗了一把鄧知遙說謊的本事,折騰了半宿。
睜開眉眼時,外頭也是天光大亮。她往身旁一瞧,果然人已經走了,紅着臉在心底裏罵了他一句。
剛準備下榻洗漱,卻哪知一掀被子,被子裏突然落下了一個錦囊。她打開來。
裏頭有一張紙和一個玉墜子。墜子刻的是石榴花的紋樣。她瞧着眼熟。細瞧了幾番猛的想了起來,是楊明怡的墜子。
她從來都貼身戴在脖頸上。那是她親娘留給下她的唯一的遺物。兩人那時去莊子上泡溫泉的時候,她曾仔仔細細的瞧過,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
她趕忙将那張紙展開來,果然上頭是寧王的筆跡:明日卯時,京郊十裏亭。若晚一刻,必殺之。
作者有話說:
抱歉鴿了兩天,這兩天考試太忙了,嗚嗚嗚,但明後兩天我會補償大家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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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考科舉的我掉馬甲了
/撩完首輔就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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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左瞧右看,還是自家的世叔最是俊美無雙!
于是某夜,她換了身潋滟如火的石榴群,插了流蘇簪,假裝醉了酒,勾着她脖頸,媚眼如絲地往他懷裏一倒。
誰知任她扭斷了腰肢,世叔也不為所動。
一氣之下,踩爛了流蘇簪,摸摸早已鼓鼓的腰包,收拾了包袱便跑路!
哼,天涯何處無芳草!
再見時,她正因故代人替考科舉。
當事人慕攸寧表示女扮男裝不可怕,替考科舉不可怕,可怕的是考官是被她她撩完就跑路的當朝首輔……
徐子瞻斜睨了慕攸寧一眼,“去衣受檢沒聽白嗎?”
“能……能你親自檢嗎?”慕攸寧漲紅了臉,嗫嚅道。
小劇場:
衆官員很快就發現首輔大人近日和不對勁,對那個剛剛做官的青袍小官很是在意。
見他和別的官員勾肩搭背,有說有笑,臉便會黑。
衆官員:首輔大人這是在吃醋?
轉眼間,夜黑風高,首輔大人将那青袍小官一步步逼近牆角,說的竟是:“還敢跑嗎?”
衆官員:!!!首輔大人多年不娶,原因竟然是…………
徐子瞻帶回了個小姑娘,看着她一天天長成,他慢慢地發現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直至她摟了自己的脖頸,倒在自己懷裏,他才知道那跳動不止的心意是什麽。
可怕她只是年幼,往後會後悔。
卻差點弄丢了她。
如今,他養大的小姑娘回來了,他便再不會放手。
感謝在2022-06-03 23:02:28~2022-06-06 23:22: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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