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渺萬裏層雲（5）
簽約儀式結束了，他們走了，工程一個月之後動工。
我讓阿青開車送我去了那個小土坡。
再次站在這片土地上，看着眼前的這一片曾經的樂土。那些逝去的，磨滅的，殘餘的記憶就像一只只嗜血的螞蟻侵入我的血液。
——這裏啊，這裏見證了我們的一切。
——誰也不能破壞這裏，這裏，由我來保護。
——以後，以後我們就在這裏入土為安吧。
一切，都沒有了。
這裏，會變得繁榮。這裏，會踏滿足跡。這裏，會有更多陌生味道。
“阿青，是我把我們的回憶抹殺掉的。親手。”我望着天空，還是一樣的藍。
阿青緊緊地抱住我，“你們的回憶不在這裏，在你們心裏。”
我搖搖頭，回抱她。阿青，你不懂，你不懂。
這天，我一個人早早地先回了家，在客廳裏跟阿姨一起看電視。阿姨喜歡看戲劇，我也是。
三天後，秦氏說要開個慶功宴，阿青答應了，地點是在秦氏名下的一家酒店。我本不想去的，卻被阿青死纏爛打地拖去了。她還給我選一件白色的長裙。其實我不太喜歡白色的，惹髒。
宴會當晚，來了很多人，炎烨也來了。
“你來啦。”炎烨拿着一杯紅酒，向我走來。
我沖他點點頭，“阿青非讓我來。”說罷，無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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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得來了。”一旁，阿青反駁。
我和炎烨相視一笑。我從桌上拿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阿青。沒過多久，他過來了。
“程總，舉總，項總。”他微笑着向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秦總。”我們向他回禮。
“感謝三位賞光。”他向我們舉杯示意，一飲而盡。我們各自回敬他一杯。
“喲，程總，秦總，項總，你們都在這兒呢。”遠遠地走來了一個中年人。
“陳總。”阿青回頭，沖那人一笑。
“咦，這位是？”他走近了，看着我一愣。
“哦，她是我們雅達的總裁，舉總。”阿青解釋道。
那人看看阿青，又看看我，半天尴尬地一笑：“失禮，失禮。”
我沖他搖搖頭，無所謂。這種宴會向來都是阿青出席的，這很正常。
“程總，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談談，方便借一步說話嗎？”那人問阿青。
阿青聽了，點點頭，歉意地向我們一笑：“失陪。”她和那人走到沙發那坐下來。
只剩我們三人，有些沉悶。我向炎烨那挪了挪。
“舉總和項總以前認識嗎？”他看着我們問。我似乎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冷。
“嗯，算是青梅竹馬了。”炎烨點頭，略帶着笑意應道。我一愣，然後沖他笑了笑，青梅竹馬，是吧。
他若有所思地“噢”了聲。正時，侍者送來三杯紅酒，炎烨較近，先拿了，我和他一起伸手拿的。剛碰到杯子的邊緣，我看見他的小指以迅不可查的速度地将我手中的酒杯一勾，我手中的紅酒杯一歪，紅色的液體在我的裙子上開了花。
“你……”我忙收回手，扯着裙子，有些生氣了，他是故意的。
“抱歉，舉總，我帶你去換衣服。”他順勢将酒杯那麽一放，抓着我就往外走。
“不用了，我回家換就好了。”這麽聽着，我有些慌了。
他回頭，“那怎麽行，既然是我造成過的，我自然要對舉總負責了。”
我驚慌失措地回頭看炎烨。他站在那，怔怔地看着我們遠離。驀地，手臂被用力一扯，我一個踉跄向前，我們已經走出了宴會現場。
“秦總，請你放開我。”我用右手去掰他的手。手臂上音樂可以看見他抓得用力而留下的紅印子。
媽的，混蛋。我在心裏罵了一句。
他不說話，只是走得更快了。到電梯前，摁了上行鍵，電梯門開了，他一把把我拖進了電梯，按了最高的一層，電梯門關上。
“你……”我等着他，一肚子火氣。
就在這一刻，他俯身封住了我的唇，把我拉進懷裏抱着，用力地吸吮，那久違的體溫包圍了我。
我的腦袋，轟地一聲，炸了鍋。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吻他。
五年了，久得讓我連該怎麽回應，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