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渺萬裏層雲（4）
從樓上下來，我鐵青着一張臉，手中拿了一份文件。邊老沒有跟下來。
“舉總，談妥了？”樓下，他一派悠閑地坐着，喝着茶。
我真他……丫的想潑他一臉水，然後把文件扔他臉上！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再深呼吸……忍，我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上前，把文件甩他懷裏，狠狠瞪了他一眼。混蛋，下次再讓我幹這種事試試！
他不以為然，笑着翻開文件，看了一眼，然後沉吟了半天，“嗯……才50%？我預計要70%呢。”
我抄起桌上的茶杯，正想潑他一臉。他卻轉眼又笑了，“50%也不錯，能解決不少問題了。”于是，我憤憤地将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末了，還吐出幾片茶葉。
“怎麽，舉總，談得口渴了？”他擡頭看我一眼，問道。“那讓傭人再泡一杯。”
“不了，我要走了。”說着，我大步朝着門口走去。懶得理他。
出了別墅，我躊躇了半會兒，還是想別去公司了，直接回家。
“舉總，我送你。”身後，那低沉的聲音又傳來。
“不用麻煩了，我家就在前面。”我想也沒想就回絕了，然後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走了不遠，他的車子跟了上來。“舉總，等一下。”車窗搖了下來。我停下腳步，看他。他從車子下來，手裏拿了件長大衣，走到我前面。
“舉總，天涼了，小心感冒。”他嘴裏喊着舉總，卻為我披上了外套。
“秦總，不……”我說着就要把外套拿下來。這樣的親近，讓我有些害怕。
“舉總不用客氣，今天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是應該的。”明明是感謝的話，我卻連一點誠意也沒有聽出來。既然這樣……
“那就多謝秦總了。時間不早了，秦總回去吧。”我沖他笑了笑，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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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車子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帶走一地的風。我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舉小姐，這衣服……”阿姨在我身後問。我轉過頭，她手裏拿着那件大衣。
淺灰色的大衣，顏色有些舊了，款式是五年前流行的。我記得這件衣服，是我五年前買給他的。從阿姨手裏接過衣服，我用手輕輕地撫過，衣服表面有劃破的地方，用細致的針線縫了起來。這衣服他似乎經常穿，上面有一淡淡的體味。
“洗一下。”我把衣服遞給阿姨，頭也不回就回了房間，鎖上門。
脆弱如我，終究沒有抑制住淚水噴湧。
所有心痛，都是我自己活該。我一直明白。
當第二天的陽光照進我的房間，我醒過來。生活還是要繼續。
吃了早飯，炎烨打來電話，說阿青今天要出院了。我急匆匆地讓司機把我送到醫院。進了病房，看見正收拾行李的阿青和炎烨，突然就後悔了，我是來當電燈泡的麽？！
後來，阿青讓炎烨把她行李帶回她家，她要跟我回公司。炎烨沖她發了頓火，我看着委屈帶淚的阿青，不忍心地打斷了炎烨，拍着胸脯保證會把阿青送回家的。
開往阿青公寓的路上，她一路枕着我的肩膀，心情不錯。
“齊齊，他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
“是，阿青。他心裏有你。”
阿青就是個小孩子，在我眼裏。
把阿青送到家，放好了行李，囑咐了幾句，然後去了公司。
剛進辦公室，小言抱來了一大堆文件，說是秦氏的方案詳情，以及他做的一些調查，評估，還有就是方案的缺陷。另外小部分文件是公司內部的一些項目支出，人事調動等。
大大小小的一堆文件，我有些愁眉苦臉地看了他一眼。他說了句“不打擾您辦公了”，然後走了。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言這究竟是怎麽了？一大堆文件，幸好阿青馬上就要回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對秦氏方案的修改，和秦氏洽談等等。當然，這些都是阿青包辦的。阿青第二天就開始上班了。很勤勞，我喜歡。至于我，每天給阿青打打下手，簽個字，有些簡單的文件交給我處理。毫不例外的，每天必不可少的遲到，但從不早退，當然也不會逗留太久。阿青身體還在恢複中，炎烨讓我多照顧着，于是我從來不讓阿青加班。小言的工作量少了些，跟着心情似乎也好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偶爾他會約我出去吃飯，我會把阿青一起拉上，談公事。
一個多星期後，方案洽談成功了。簽合同的日子定在星期四下午兩點，雅達會議室。
我被阿青拉着早早地來到了會議室，做了些準備。然後秦氏的代表來了，他也來了。
一份合同，一式兩份。他先簽了字，然後傳給我，可我連一份還沒有簽完。
舉齊沬。這三個字，我怎麽也下不了筆。
直到阿青在一旁微微催促，我才飛快地簽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