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病嬌王爺
一處雅致的屋內, 窗子大開,微風吹進來, 将書桌上的紙張吹起。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鎮石放在邊角處,壓住。
李公公觑着安王的神色,頓了頓又道:“殿下,人已經在門口了。”
自從那日宮宴領回來三個宮女,事情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了,而安王一次都沒召見三人。不知太後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竟然又送來兩名女子。
李公公看了,那兩名女子瞧着腰若細柳,眉眼媚态, 顯然不是普通的宮女, 怕是太後娘娘特意尋來的人。
安王拿着狼毫筆寫完最後一個字,他放下筆,李公公上前端着水盆,安王淨手。許是因着出身皇家,他的一舉一動皆很悅目。
唇角翹着, 似是在笑。
他輕聲道:“安排到一起吧。”
說完,便将帕子扔在架子上, 自己跨步出門去了。
李公公一想也是, 這些女子安王沒辦法拒絕,若是被人知道那就是落太後的臉面。而太後也拿住這一點,才又送來人。
這些女子只能在府裏養着了, 大概會在如意苑呆到白發蒼蒼吧。
李公公搖搖頭, 這就不是自己改琢磨的了, 他快步走出去, 吩咐一番後, 追着安王去了。
今日寧王邀請豪門貴族一同狩獵,安王到的時候已經快要開始了。
寧王長的和安王有兩分相像,他開懷一笑,道:“大哥,就等你了。”
永安公主也來了,她看着寧王,暗想他膽子真大,自己都不敢往安王身側湊。那日的畫面像是揮之不去的噩夢,讓永安對這個面若冠玉的大哥感到恐懼。
其他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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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也無法繞過安王,所以上前打了聲招呼便各自散去,左右狩獵開始,也不算失禮。
只寧王與安王在一處,他們二人騎馬并行,在皇家獵場裏馳騁。
待到行至枝繁葉茂的樹林裏,寧王猛的看見一頭梅花鹿跑過去,他興奮的喊道:“大哥,梅花鹿!”
梅花鹿可是好兆頭,且鹿肉鮮香,鹿血更是男人滋補的聖品。
寧王當先沖出去,手持弓箭便要射鹿。不過那鹿跑的飛快,且在野草裏穿越,一時竟讓寧王瞄不準。寧王眯着一只眼睛,嗖的放出一箭。
可惜,鹿靈巧的避過,又朝前跑去。
寧王不甘心,他的騎射自小就出色,甚至得到先帝的贊賞。所以寧王又回手抽出一支箭矢,放了出去。
箭矢牢牢射中一旁的大樹,箭尾還在晃,似在嘲諷。
正當寧王氣極的時候,就聽得嗖的一聲,一只黑色箭矢擦身而過,猛的紮入鹿的頸子。
那梅花鹿嘶嚎了一聲便倒地,看樣子是氣絕了。
寧王停下,回頭看向面色如常的安王,他心生欽佩,“大哥好身手!”
寧王心裏有不甘,這些個王爺自小便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但是現在安王如此出色,遠遠的将他們甩出去了。
安王唇角勾着,看似在笑。他驅馬走到鹿的身側,翻身下馬一氣呵成,動作漂亮的讓寧王在心裏為他叫好。
“給你,”安王将鹿扔向寧王的馬匹。
寧王訝了一瞬,“大哥,這是你射中的。”
要知道射中鹿可是非常好的兆頭,皇帝知道了要賞賜的。但是現在,安王随意的将鹿給他,就像是随意的給了一塊石頭般。
寧王仔細的觀察安王,發現他真是不在乎。
得了,既然他不要,那就正好讓自己撿了這便宜。
衆人在獵場裏一直呆到黃昏,将獵物就地燒烤,吃的就是新鮮和樂趣。
安王獨自坐在一處,邊看着夕陽邊吃手裏的烤肉。
寧王賊兮兮的湊過來,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安王,“大哥,好東西。”
安王掃了一眼,是一盞紅色的東西,有淡淡的香氣。
寧王以為他不知道,解釋道:“這是鹿血,最是滋補了,你方才吃了那麽多鹿肉都沒這一盞鹿血滋補。”
而且寧王特意放了獨家秘方,那是找鄉野聖手要來的方子,珍貴的很。所以,他只在安王和自己的盞裏放了那秘藥。
寧王本想說,到時候那方面也甚是厲害,但是一想自己這個大哥好像還沒女人侍候。那今日便是幫自己大哥一把,待晚上他就需要人了。
寧王一臉誠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麽,安王眸子裏現出不耐,奪過杯盞一飲而盡。
沒什麽怪味,應當是廚子放了別的東西處理。等喝完後,寧王終于不再絮叨,走了。
安王擦擦嘴角,白色的帕子上染了紅點。他一動不動注視着帕子,而後随意的将帕子扔掉,站起身離去。
回到安王府時,天色已經如墨一般,濃稠的黑雲翻湧。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沐浴,身上染了烤肉的氣味,加上狩獵時在林子裏跑沾染的灰塵,讓人很是不喜。
泡在溫熱的水中,安王緊閉的雙眼睜開。
李公公以為水溫不合适,問道:“殿下,可需要加熱水?”
“冷水。”
李公公尋思晚上也沒那麽熱啊,怎麽還洗冷水澡了?不過他也沒多想,舀了幾瓢冷水倒入浴桶中。
“再加。”
安王的聲音帶着點啞,他劍眉蹙起,靠着浴桶閉上眼睛。
李公公得令,又加了許多。
“加。”
李公公懵了,他終于意識到不對。看着面上飄起紅暈的安王,他關切的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李公公自小就淨身入宮,自然不知道男人有反應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只以為安王是病了。
安王的聲音越發的啞,他道:“去取冰來。”
李公公震驚,“這這……”
沒等他這出來,安王睜開眼睛,只見狹長的眸子裏都是一片猩紅。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他沉沉呼吸幾下,才道:
“快去。”
李公公哎了一聲趕忙出去,吩咐人去冰庫裏取冰。
浴桶裏放了許多冰塊,李公公手指不小心觸碰到水,冰的他一個激靈。這也太涼了,殿下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麽辦?
饒是李公公這麽不懂,他也明白了安王的不對勁。
安王府沒有女人,除了太後送來的那五個女子。
“殿下,不若奴才去叫一位過來侍候您?”
李公公想,若是殿下釋放一下,許就不用泡冷水了,多冰啊!
安王眉眼間染了幾分不耐,心裏湧起一陣惡心。
“不必。”
李公公不說話了,既然主子是不必那就不必了。他聽從吩咐,不停的往裏放冰,可是不知是夏季天熱,還是安王的身子熱,沒一會,那些冰竟然都化了。
安王臉上的紅色不僅沒退,反而更盛。
李公公焦急:“殿下,沒冰了。”
夏日裏存冰本就不容易,入夏後殿下愛吃冰鎮西瓜,這些冰多用來冰水果了。現在天色已晚,去哪裏尋冰去?
坐在水桶裏的安王倒是沒這麽着急,不過他越發的覺得自己熱。
李公公心疼安王,他又勸慰道:“殿下,古有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啊!”
真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若是這麽憋出病來可如何是好。李公公急的額頭都是汗,衣衫都濕了一半。
安王頭腦有些發暈,迷迷糊糊的坐在水裏不吭聲。李公公見狀,咬咬牙朝着如意苑去了。
剛踏進如意苑,幾個姑娘便出來了,剛送來的那兩個扭着腰上前請安。李公公掃了一眼,又看向另外幾個。
若說容貌上,幾個姑娘都是好的,不過侍寝的人自然是要心思幹淨,像這般主動的,怕是會被安王不喜。思量的功夫,李公公瞧見了躲在角落裏的人。
來到安王府都是想飛上枝頭的,自然是需要多露臉。可那個小宮女竟然往別人身後躲,這可不常見。
李公公指了指她,道:“你,跟我走。”
被指到的舒菡懵了一下,她都躲被人身後了,怎麽還是被發現了?完了,安王肯定是殺意大發,想要殺人取樂!
越想越是如此,舒菡的小臉更是蒼白若紙。
李公公見她一副害怕的模樣,心想膽子小好,到時候也不能生出別的心思。快走到主院的時候,李公公停下腳步,囑咐道:
“等進去後,你侍候王爺沐浴,記得,王爺要你如何你就如何,乖順一些,到時候也能少遭點罪。”
舒菡懵了,安王殺人前還要沐浴,果真是病嬌啊!還乖順一點,她都要死了,乖順個屁啊!
舒菡暗自下決心,安王動手的時候自己必然要反抗,就算沒帶走他,也要帶走他半條命。
帶着壯烈的心情,舒菡進去了,身後的門快速的被合上,讓舒菡本就沒底的心更加懸着。
屋內寂靜無聲,舒菡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手指蜷縮在一起,是緊張的下意識表現。
杏眸掃過屋內,陳設很是雅致簡潔。屋裏有一個屏風,微黃的燭光将那頭的影子映在屏風上,寬肩的男人正泡在浴桶裏。
舒菡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上發鬓,還好,那裏有支銀簪子。心裏安定幾分,舒菡邁步朝着屏風後走去。
“殿下,奴婢來侍候您,”舒菡不敢擡頭,只垂眸行禮,因為害怕,聲音都帶着點顫。
然而屋裏只有蠟燭噼裏一聲響,并沒有別的聲音。舒菡納悶,她偷偷擡起頭看向浴桶。
只見桶中坐着一位男子,他膚色白淨,雙眼緊閉。順着修長的頸子往下,便能瞧見流暢的肌肉線條。
還有橫七豎八,毫無規則的傷疤。
那些傷疤呈現深褐色,在白玉似的身上尤為的明顯。就像是上好的美玉裂開的縫,讓人惋惜。
舒菡愣了一下,趕緊收回目光。心底的懼怕卻不知怎麽消散了一些,她垂眸等着吩咐。
安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見旁邊站着一個茜色衣裙的姑娘。昏黃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肌膚看起來格外的細膩,小巧的鼻子下面,是嫣紅的唇。
喉結微動,好不容易壓下的燥又起來,他蹙眉,狹長的眸子裏翻湧着厭惡。
自從十五歲那年見過荒唐的一幕後,他就對男女之事格外的讨厭,甚至覺得惡心。所以安王想都沒想,開口攆人,“出去。”
本以為要侍候他洗澡的,聽見他說出去,舒菡反而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躲過一劫。她臉上現出一抹笑容,軟糯的聲音道:
“奴婢告退。”
說完,舒菡轉身就準備離去,只是屋裏地面都沁了水,舒菡腳底下便有碎冰化掉留下來的水漬,再加上她着急離去,腳步動的快了一些,一個沒注意——
呲溜一下,身子往下滑去。
舒菡低呼一聲,下意識的拽住身邊的東西,這才止住身形,沒摔下去。要是她落地,怕是身上會摔的青紫一片。
不待舒菡慶幸,手下的觸感讓她忽地發現好像哪裏不太對。
屋內的溫度莫名的低了下來,舒菡渾身打顫。腦子嗡的一下,眼睛朝着手看過去。
只見她的手好巧不巧拽住了安王的胳膊,硬如石頭的肌肉在手心裏格外的灼人。順着手臂往上看,就能看見他眸子裏猩紅一片,和掩蓋不住的殺意。
“我不是故意的,”舒菡趕忙解釋。
然而已經晚了,安王大手一伸直接掐住舒菡纖細的脖子,強壯的臂膀将人輕松的拎起來。他讨厭被女人觸碰,所以心裏越發的煩躁和惡心。
手指用力,就見小宮女面色通紅,她雙手胡亂揮動,想要脫離禁锢。
安王嘴角依然噙着笑,可是看起來卻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走來的惡鬼。
舒菡信了,信他是惡鬼。
有冷意一寸寸順着肌膚攀爬,舒菡衣衫被水打濕渾身都是冷的,脖子被掐住,她費力的呼吸着。眼淚從眸子裏溢出,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可是舒菡不想死,她還年輕,還有許多事情沒有經歷,還沒快樂的過完這一生。許是人的求生意志強烈,身體也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舒菡用力掰他的大手,竟然使得他手指松動幾分。然而下一瞬就被掐的更緊,舒菡抽.出簪子猛的紮向男人的手背。
安王悶哼一聲,紅色的鮮血順着傷口慢慢凝聚成血珠滴落,但是他依然沒松手,不知是被血液刺到還是什麽,他眸子裏的猩紅更甚。
舒菡在掙紮的時候,皓腕上帶着的手鏈也随之晃動,白色的珠子觸碰到安王的傷口,讓安王身子一顫。
腦袋好像被針紮過一般,安王疼的皺眉,他竟然松手了。
舒菡得救了,哪還顧得了那麽多,猛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而後踉踉跄跄的朝着門口跑去。
李公公聽見動靜,便見衣衫半濕的舒菡跑出來,頭發松散,面色潮紅,眸含春水,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門大開着,不明狀況的李公公站在門口,低聲道:“殿下,可需備水?”
雖不知具體的床榻之事,但是結束後備水,他還是知道的。
果然,聽見裏面的人淡淡嗯了一聲。李公公面帶喜色,雖不明白那宮女為何跑那麽快,但是殿下開竅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安王伸出長腿從水桶裏出來,水面上滴落一顆紅色的血珠,慢慢的暈染開,将水染成淡淡的粉色。
地上,安靜的躺着一支銀簪子,頂端還染了紅。
他垂着眸子,不知想到了什麽,唇角的弧度變大。
一路沒停的跑回了如意苑,舒菡直接沖進房裏,将房門關緊後收拾東西。
這裏不能再呆了,安王不正常,他真的會殺人!
什麽任務不任務的,都不重要了,保住小命最要緊。何況,看安王那樣,定然是比自己活的要久。
舒菡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然而正系包裹的功夫,便聽見有敲門聲。
舒菡一個哆嗦,是安王派人來了?還沒等她出聲,便聽得門外嬌滴滴的聲音道:
“妹妹,我方才瞧見你回來了,可方便讓姐姐進去?”
舒菡辨認了一會,才想起這是新搬進來的女子之一,好像叫什麽桃花的。
舒菡左右看看,将包裹塞到櫃子裏,确定屋裏沒有要逃跑的痕跡,又将頭發随意的攏起,這才開門。
桃花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她方才透過窗子瞧見人影飛快跑進屋裏,想來應當是沒侍寝成功。作為瘦馬,她最是了解男人。
男人,對第一個女人感情總是不一樣的,桃花想,她有一身的床榻本領,若是讓她成為安王的第一個女人,定然會将他迷的死死的。
桃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大,但是看見舒菡的那一瞬,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只見屋裏的小姑娘臉頰紅潤,脖頸處更是有輕微的紅痕。半.濕的衣衫顯露出她姣好的曲線,除了前襟處不飽滿外,其他地方竟然不比自己遜色。
舒菡咬着唇,睜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問道:“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桃花回過神來,她擠出一個笑容,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瓷瓶,“第一次侍寝,想來你身子不舒服,王爺又是個大男人,肯定不記得這等小事。這是藥膏,塗抹可緩解疼痛。”
舒菡有心說自己沒侍寝,但是那瓶膏藥挺想要的,畢竟她身上沒錢,想來這東西也可以賣錢。所以她點點頭,将東西接過,朝着桃花釋放一個笑容。
“多謝了。”
桃花笑笑,轉身離去。在背對着舒菡的時候,她換上了一副嫉妒的嘴臉。
王爺的第一個女人啊!那以後豈不是高她們一等?
想想桃花就覺得心煩,不過轉念一想,既然王爺知道了女人的滋味,那是不是她們這些人就有機會侍寝了?想到這,桃花又高興起來,腳步輕快的回屋去了。
舒菡自然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她将門關好後,将瓷瓶塞在懷裏,然後巡視一圈,發現沒什麽可帶的了。在過一會,就是逃走的好時機。
安王府裏戒備森嚴,即便是夜裏也有巡邏的府兵。
一隊府兵走過,舒菡探出腦袋查看了一番,而後便悄聲的朝着王府後邊去了。從門口離開肯定是不成,只能跳牆。
然而,當舒菡千辛萬苦走到無人的牆角處時,她終于明白為何這裏巡邏的少了。
仰着頭,看着比自己高處一人的牆,心裏想的是,安王可真有病,牆砌的這麽高做什麽?
當舒菡躺會到床榻上,她心裏是不甘的,可是又無可奈何。現在看來,只能另做打算了。
翻了個身,頸子不小心觸碰到枕頭上,疼的舒菡嘶了一聲。
王八蛋!
舒菡嘀嘀咕咕的罵人,翻來覆去的就那幾句話,最後慢慢睡着了。
李公公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總感覺自己落下點什麽。等到天色微亮,他才想起來——-避子湯!
王爺寵幸宮女沒什麽,可萬萬不能有孩子,嫡子需從王妃的肚子裏爬出來才成。
想到這,李公公再也睡不着了,趕緊起來穿衣裳,着人去買藥材熬藥。等藥熬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安王起身的時辰。
敲門,聽得一聲慵懶的“進”
李公公垂眸進來,将一旁的衣物給安王遞過去。安王不用丫鬟侍候,也不用他侍候,一直都是自己穿衣裳。
李公公偷觑安王臉色,見他好像有些心情不好。這是為何?難不成是因為那宮女跑了?
是了,侍寝的話,總是要過一夜的,想來沒有溫香軟玉在側,王爺這才沒休息好。那自己要不要提避子湯的事情?
李公公思量片刻,王爺向來心思缜密,不會忘記這等重要的事情,既然他不吩咐,肯定是有別的考量。
安王不知道這麽一會,李公公就心思百轉想出這麽多事情來。他太陽穴處還有些疼,不過并不影響什麽。
從軍打仗的時候,即便前胸後背都是傷,他也咬着牙上戰場,所以這點疼對他來說沒什麽。
伸手揉了揉,覺得好了許多,安王坐在桌子旁吩咐道:“去将林太醫叫過來。”
李公公雖不知為何,但還是應下,很快林太醫就來了。
林太醫年過半百,他摸摸花白的胡子,而後皺眉道:“王爺,您是今早開始不适嗎?”
安王颔首,又補充道:“昨晚疼了一下,今早起來才開始慢慢的不适,林太醫,可看出什麽?是否是中毒?”
中毒?李公公懵了,難不成昨天的宮女給王爺下毒?
林太醫又看了看安王的面色,仔細檢查口鼻眼,這才疑惑的道:“王爺脈象正常,并沒有下毒之兆,不過,火氣倒是很大,微臣開一副方子,您喝幾日便好。”
安王垂着眸子,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倒是李公公聽見火氣大幾個字的時候,心想,王爺果然是年輕氣盛啊!
藥很快就熬好,安王端着溫熱的藥碗,李公公瞧着那褐色的湯汁就覺得苦,可安王眼睛眨都沒眨,就仰頭将藥一口氣喝下。
擦擦嘴角,安王狹長的眸子裏諱莫如深。太陽穴處還在跳動,不是特別疼,但就是讓人心生煩躁。修長的手指輕點膝蓋,他垂眸看向手背上的紅點。
半響他才薄唇輕啓,吩咐道:
“将昨日那個女人帶到院裏,安排人看守。”
李公公懵了,“看守?”
他知道自家王爺不喜女子近身,可沒想到王爺竟然這般口是心非,明明想讓人來自己院子,還偏要說什麽看守。
安王唇角勾着,還是那副溫潤的樣子,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殺意內斂。
他要将事情弄個明白,為何昨日接觸過她,自己就開始有頭疾。所以将人放在自己院子,方便審問。
李公公聽從吩咐,面帶喜色的出門叫來人,一一囑咐後,他耳提面命道:
“記得,要布置的溫馨一些。”
想來王爺夜宿那裏,自然是越溫馨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