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病嬌王爺
日頭高高挂着, 熱的路面都燙腳,感覺腳上的鞋子都化了。
正值晌午天氣最熱的時候, 桂嬷嬷拿着帕子擦擦汗,身後跟着端吃食和冰塊的宮女。
等到了慈寧宮,宮女将冰塊倒入冰鑒中,拿出大扇子一下一下開始扇風。殿內便有涼氣襲來,驅散了太後心裏的煩躁。
桂嬷嬷将冰鎮水果擺放好,過去給太後娘娘扇風, 低聲道:“娘娘,您吃些桃子吧,剛送進宮的, 正是香甜多汁的時候。”
說着, 将切成小塊的果盤拿的近一些,白嫩的桃肉散發着清甜香氣,果盤邊上則是工整的放着銀叉子。
太後伸出塗了紅紫色指甲的手,紮了一塊桃肉入口,眉眼間的郁色散去, 瞧着高興了些。
桂嬷嬷在一旁邊扇風邊嘆氣,也不怪太後娘娘惱怒。
之前安王的事是太後的一塊心病, 現在安王接受女人了, 攝政王那邊又出事了。
探花郎魏朗在大理寺當值,可不知怎麽回事,昨夜離奇死在家裏, 據說他趴在書桌上, 垂下的手腕處被割開, 滴滴答答流血, 将地上都浸了一層血液, 人走上去黏糊糊的粘腳。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在桌上發現了他的血書,控告當朝攝政王把持朝政,野心召召。還說他暗地裏招募軍隊,怕是有反意。
這封血書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發現,想壓下消息都不行。
太後在宮裏得了消息,便趕緊召攝政王入宮,也不知怎麽了,竟然還沒來,這才讓太後心裏煩躁。
黏膩的熱風變成帶着果香的清涼,太後睜開眼睛覺得好受許多。不過,她保養得當的臉上依然帶着擔憂。
這些年,攝政王頂着巨大的壓力輔佐年幼的皇帝,辛苦她都看在眼裏,所以這勞什子血書所控告的事情,太後是不信的。
但是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信不信。
正想着,便聽見宮人報攝政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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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立馬從歪坐着的榻上起來,桂嬷嬷也識趣的讓人退下,殿內只留下他們二人。
見身材高大的男人還是一臉笑意,太後氣的垂了他一下,“看你,還笑的出來?”
攝政王笑意更濃,一把将拳頭握住,包裹在自己掌心裏,而後也将太後整個人籠在身邊,沉聲道:
“見到你高興,為何不能笑?”
太後嘆氣,紅彤彤的嘴唇一張一合,她靠在攝政王的肩頭,擔憂的道:“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攝政王不以為意,“叫他們趕緊破案,剩下的事情便好辦了。”
流言而已,他已經找人壓了。京城裏每天都有新鮮事情發生,想來過不了幾天,百姓們就會将此事淡忘。
太後點頭,“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快些辦吧。”
誰成想男人胸腔震動,笑的張揚又肆意,他俯首吻住懷裏的女人。
“見你才是最重要的事。”
宮道兩旁都是高高的圍牆,日頭偏斜,圍牆下便落下一半的陰影。
安王脊背挺直,若一根不屈的翠竹般,負手走在陰影裏,讓人瞧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是因着天氣熱還是什麽,走進宮裏之後,頭疾便越發的嚴重了。
太陽穴處宛若鼓面,一跳一跳的,沒由來的讓人心生煩躁。
等到了禦書房,屋裏早就擺放好了冰鎮西瓜,還有宮女扇涼風。安王覺得頭疾好像好了許多,仔細一想,似是與自己心情有關。
越煩躁,就越疼。
“皇兄,你怎麽了?”小皇帝見他蹙眉,擔憂的問道。
那日在慈寧宮,見識過安王的另一面後,其實小皇帝是有些害怕他的。但是一想,自己的親大哥,自然不會害自己,而且這麽多年都是他在自己身側幫襯,所以他不該害怕。
“皇兄,吃西瓜。”
安王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他行禮之後坐到一旁,用銀叉子取了一塊西瓜吃,果然是又冰又甜。
小皇帝正眼巴巴的看着安王,問道:“好吃吧。”
安王嘴角噙着笑容,颔首。
小皇帝懸着的心放了一些,他試探性的問道:“皇兄可知魏朗一事?”
話音剛落,小皇帝就見自己的皇兄笑容淡了下來,狹長的眸子變的越發的深邃,瞧着有些滲人。
他清冽的聲音在屋裏格外的清晰,一字一句的道:“陛下可将攝政王收監?”
小皇帝愣住,臉蛋變的紅彤彤的,讷讷的道:“這……怕是不行吧?”
自從他登基以來,都是攝政王一手扶持,将所有的反對聲音壓下去。可以說,大顯國有現在的繁榮昌盛,攝政王功不可沒。
而且,攝政王乃是自己的親皇叔,血脈相連。父皇去了後,他就将攝政王當作父親了,這讓他如何将人收監?
似是看出小皇帝的猶豫,安王的臉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笑意沒達眼底,清澈的眸子裏映出小皇帝惶恐的神色。
安王淡聲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陛下可知?”
小皇帝皺眉,“我知道,可是……那是皇叔啊。”
不知怎麽,安王的腦子裏晃過那年肮髒的畫面,他的太陽穴處忽然跳的厲害,眼中也逐漸猩紅一片。
“正因為他是皇叔,更應遵守我大顯的律法,否則陛下如何面對文武百官?陛下如何服衆?”
他字字句句,都是為了讓小皇帝坐穩皇位着想,小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是真的不忍心讓皇叔遭罪,而且,他也張不開這個口。
見小皇帝低着頭,安王閉了閉眼,忍住不适,輕聲道:“如今魏朗去了,那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就空着了,不若陛下讓微臣補了這個空位。”
小皇帝聞言一喜。
自己這個大哥自幾年前便是個閑散王爺,任憑自己給他什麽官都不當,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求官。按照安王的能力,別說大理少卿,便是寺卿也使得。
暗地裏幫着自己,旁人都不知大哥的好,還造謠說是大哥是惡鬼。要是大哥當官,展現他的能力,想來謠言不攻而破。
小皇帝高興的從椅子上下來,就要去拟旨,安王坐在原地,吃了幾塊冰鎮西瓜才好了許多。
不過一會,小皇帝的旨意拟好,他擡頭看向安王,喜悅的道:“皇兄加油!”
安王颔首,拿着聖旨告退了。
既然決定在大理寺當值,自然是要過去熟悉一番的,安王往出宮的路上走。還未行至宮門口,便見前頭有個高大的人影。
人影頓足,轉過身朝着安王笑了笑,“胤兒,這是要出宮了?”
攝政王作為父輩,從小就叫這些孩子的名字,即使他們長大了,也是如此。安王眯着眼睛,掃過攝政王隐藏在衣領下的紅痕,覺得胃裏一陣惡心。
“皇叔,”安王垂下頭不再去看,這才好受許多。
安王府裏的那兩個瘦馬便是攝政王尋來的,他也從太後那裏知道安王将人收用了。這可是好事,說不定幾年後他就能見到下一輩的人了。
攝政王只有一個逝去王妃生下的女兒,剛剛及笄還未有婚約,攝政王心疼女兒,想讓孩子多留幾年。而剩下的皇族裏,只有安王年齡最大,今年十八歲。
想到這,攝政王朝着安王笑,語氣慈祥的宛若普通長輩,“這兩年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便早早的定下,也到了成家的年齡了。”
安王擡頭,攝政王這才驚覺,自己這個小侄子竟然比自己還高了一頭,瞧着寬肩窄腰,是個身子骨好的。
攝政王笑容更盛,他知道安王對自己不親近,可是親侄子性子如此,他也不在意。伸手拍拍安王的肩膀,他道:
“若是你不方便說,就告訴皇叔,皇叔幫你。”
安王嘴角噙着笑,一副溫潤的樣子,“先行謝過皇叔了。”
攝政王哈哈大笑,轉身上了華蓋馬車。
安王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攝政王的馬車消失在視野裏。身後的李公公低聲提醒道:“王爺。”
安王回神,狹長的眸子裏沁了冷意,上馬車朝着大理寺去了。
即使京城裏都是風言風語,可攝政王的心情很是不錯,回到府裏還哼着小曲。
他的女兒被封為安平郡主,相貌像極了他。安平郡主迎了出來,焦急的道:“父王,您可知魏朗一事?”
攝政王安撫道:“別怕,為父已經派人去查了,想來不日便有結果。”
自小就失去母親,父親就是安平郡主的天,所以聽見攝政王信心滿滿的聲音,她放心下來。然而,父女倆步子還沒邁過抄手游廊,便有侍從急匆匆的來了。
“王爺,不好了!大理寺來拿人了!”
天色漸暗,舒菡呆在屋裏無所事事。
自從上午她便來到主院,在偏房住下。雖不知這是為何,但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情。
在床榻上打了個滾,舒菡不争氣的承認,這裏布置的甚是得她心意,精致華麗不說,就連床鋪都松軟的讓人舍不得離開。
滾了一會舒菡停下,大大的眸子看着帳頂發呆。
到了主院後,她觀察了一番,發現院子裏到處都是手持長劍的侍衛,她之前借口出去消食,那門口的侍衛都沒同意。
等等!舒菡猛的起來,眼睛裏帶了幾分慌亂。
莫不是,安王要虐.待她,然後再殺了?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舒菡脊背發涼,小臉也是素白一片。誰都是怕死的,何況是被虐.待至死。不行,自己得想個保命的辦法。
正當思量的功夫,便聽外頭傳來請安的聲音,是安王回來了。
房門被推開,錦衣玉袍的男人負手進來,莫名的讓人心生寒意。舒菡識趣的起身,低頭行禮道:“王爺好。”
安王沒說話,眼睛打量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宮女。白日裏的煩躁和讓人惱怒的頭疾混在一起,狹長的眸子裏殺意顯露。
舒菡懵了,覺得腦瓜頂的壓力極大。想了想,她走去桌旁倒茶,恭敬的道:
“王爺,請用茶。”
她一動,便露出白嫩的脖頸,也露出明顯的紫痕,那是被他掐出來的。安王垂下眸子,撩袍子坐下。
殺一個小宮女太簡單了,但是在那之前,他要弄清楚自己的頭疾是為何。
舒菡不知道他想了那麽多,見他不喝茶,舒菡恍然大悟,又倒了一杯悶頭喝下。許是因為喝的太急,茶水又有些熱,一雙杏眸淚眼朦胧。
舒菡扯開一個笑容,“王爺,沒毒。”
随着她說話,眼裏蓄的淚水便滾珠子似的,順着她細膩白淨的臉頰落下,滴落在桌子上。
安王看着那滴淚水,沒由來的心裏一疼。不過,他只當是天氣太熱心煩氣躁的緣故。修長的手指輕點桌面,半響之後他淡聲道:
“你膽子很大。”
舒菡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回答:“也……也還行。”
安王愣了一瞬,随即輕笑出聲。
他笑的時候眼眸裏迸發出神采,俊朗的面容也變得活分起來。
之前安王也總是笑的,不過他更像是沒有生氣的畫中郎君,而現在,他才真真實實的像個普通人。舒菡莫名紅了臉,她摸摸耳朵,不敢再看他。
屋外,李公公讓守着的侍衛退到一旁,他自己看守在門口。在聽得安王的輕笑後,李公公也面帶笑意。看來這個叫舒菡的小宮女甚是得安王的心,如此也是好事。
自家王爺命苦,小小年紀就上了戰場,回來後沒多久先帝去了,他沒登皇位,只做個懶散王爺。太後不喜他,身邊更是沒有貼心的人。
想到這,李公公用袖子擦擦眼睛,這回好了,有舒菡陪着王爺,王爺高興的很。
擡頭瞧了一眼漸黑的天色,李公公挪動腳步吩咐人備水去了。
安王确實有些愉悅,他覺得小宮女格外的有趣。和她說了會話,心底的煩躁散了很多。
“叫什麽?”他問。
舒菡乖巧的回答,“回王爺,奴婢叫舒菡。”
安王敲擊桌面的手指頓了頓,莫名的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不過他沒細想,甩開袖子,桌子上便落下一支銀簪子。
“可認識這簪子?”安王噙着笑,只不過這笑容瞧着莫名的滲人。
舒菡頂着他的目光點頭。
這支簪子正是當時她用來紮安王的,最後逃跑的時候忘了,沒想到被安王收起來。他是什麽意思?這就準備開始清算了嗎?
寬大袖子裏的手指攥緊,求生欲讓舒菡靈光一閃,她趕緊用手揉揉眼睛,登時薄嫩的肌膚被她揉的通紅,眼睛也帶了淚珠。
“王爺,奴婢其實一直心悅王爺,但是知道王爺為人正直不近女色,這才死了心。可是沒想到天上掉餡餅,讓奴婢有了親近王爺的機會。”
舒菡入戲了,邊說邊偷觑安王的臉色,見他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麽,舒菡決定加把勁,是生是死就在此時了。
軟糯的聲音裏帶着泣意,她輕聲道:“奴婢本來是想侍候王爺的,卻沒想到被王爺當成了刺客,還掐住了脖子。”
說着,舒菡去拉衣領,給男人看自己的傷勢,想引起對方的同情心。
沒了領子的遮擋,脖頸上的痕跡清晰可見。安王擡眸看過去,不過他未說話,靜靜的坐在那,手指還在敲擊桌面。
狗男人,舒菡心裏暗罵一聲。
不過,嘴上卻不敢這麽說。
“既然王爺對奴婢無意,那便放奴婢走了吧,”舒菡邊說邊假裝擦眼淚,瞧着倒挺像那麽回事。
安王又笑了,他懶散的向後靠去,狹長的眸子緊緊盯着舒菡,“在這等我呢?”
舒菡身子一僵。
安王似是得了樂趣,擡擡手示意她,“接着哭。”
舒菡把袖子放下,不裝了。既然他都看出來了,那裝也沒什麽意思了。
因着着急,額頭上都是薄汗,将碎發打濕貼在臉上,她鼻尖紅紅的,瞧着倒是個可憐的美人。
杏眸清澈見底,她面上帶着悲壯,道:“要殺要剮,全聽王爺的。”
安王輕笑,“沒想到你還是個有志氣的。”
說完,安王站起身朝着舒菡去了,舒菡閉上眼睛不敢動。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她身前停下。
小宮女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倒讓他不想殺了,難得碰到這麽有趣的人。安王站立在她身前,便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香氣,頭疾似乎都好了。
安王眯着眼睛,若是排除那晚倆人的接觸,這是他第一次離女子這般近,卻不覺得煩躁和惡心。
心念一動,安王又朝着她走近一步,倆人近到腳尖相貼。
沒有惡心的反應,也不會覺得厭惡。
小宮女頭發絲都是香的,鼻尖裏充斥的香氣讓他覺得身心愉悅。
頭疾似是好了。
舒菡等了許久也不見安王動手,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可太難受了。慢慢睜開眼睛,就見安王的臉近在眼前。
“啊!”舒菡吓了一跳,猛的叫出聲,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想逃離這個奇怪的人,卻因着驚吓腿動不了,身子朝後倒去。
見小宮女要摔倒,安王自然是不會管的,一個宮女罷了,還不值當讓自己出手。
可不知怎麽,安王動了。
将人接在懷裏,自然是免不了更近的接觸。
軟軟的,香香的。
夏日的風是燥熱的,可鼻尖充斥着清香,沒由來的讓人身心舒坦。
舒菡怕他,所以趕忙從他懷裏出來,低聲道:“多謝王爺。”
安王收回手,晃動之間,舒菡瞧見他手背上的紅點子,那是自己用簪子紮的。
“王爺,大理寺的人求見。”
李公公在外頭低聲報,心想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但是不能耽誤正事,也只能暗嘆一聲。
安王走了,屋裏又歸于平靜。
舒菡将桌子上的蠟燭點燃,眸子看向那支銀簪子。
雖然接觸安王的時間短,但是經過這次,舒菡覺得他好像沒那麽吓人,至少這次他沒傷害她。
動搖了一瞬後,舒菡将簪子握在手裏,這次放過自己,不代表下次也放過,舒菡去磨簪子去了。
大理寺卿王洪海是個年過五旬的老者,他一臉焦急的拱手行禮,道:“王爺,陛下那邊詢問,為何要将攝政王收押。”
安王坐在主座上,嘴角噙着笑意,理所當然的道:“他有殺害魏朗的嫌疑,将他收押不是正常流程嗎?”
王洪海一臉為難,安王說的對,可是另一頭是皇帝啊!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這要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理寺卿該如何做啊!
王洪海急的面色漲紅,他道:“王爺,這事還要請您和陛下細細說一說,微臣不勝感激。”
“此事由本王一力承擔,你回去只需要調查魏朗被害一案便好。”
得了安王的承諾,王洪海擦擦汗水,這才感恩戴德的走了。
李公公見安王面色有些不好,關切的問道:“王爺,可是頭疾犯了?”
确實是頭又開始疼了,方才從舒菡屋裏出來還好好的,就這麽一會,又難受起來。
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他拍拍手,便有幾個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人跪在地上。
“你們幾個去查查舒菡的底細,還有,看看她和苗疆那邊是否有關系。”
聽聞苗疆蠱蟲盛行,能操控人的心智,更是殺人于無形。之前診脈不是中毒,所以安王懷疑自己被下蠱了。
要不然他為何和她一起就沒事,離開人就會有頭疾?
暗衛領命後離去,李公公招招手,便有侍衛進來送冰鎮西瓜。
“王爺,剛冰好的瓜,您嘗嘗。”
自從庫裏的冰用完後,李公公費了好大的勁才又弄到冰。自家王爺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最喜冰鎮西瓜,一日都不能斷。
安王撿了塊西瓜入口,吃完後想到了什麽。他淡聲道:“給那屋送些冰鎮西瓜。”
他記得,苗疆女子不吃冰的東西,因着蠱蟲不喜。
李公公哎了一聲,一臉的喜色。
看來舒菡是個運氣好的,王爺将人放在心上了。冰鎮西瓜啊,尋常人可是吃不到的,畢竟普通百姓家裏可沒有冰庫。
得了賞賜的舒菡一臉懵,不過看着李公公慈祥的樣子,想來這西瓜應當是沒毒的吧。等人走後,舒菡拿出銀簪子挨個驗了驗,并沒有變黑。
舒菡放心下來,美滋滋的吃起來。
在宮裏也能吃到西瓜,但是不是冰鎮過的。涼滋滋的西瓜吃起來仿若格外的甜,舒菡高興地将一盤西瓜都吃了。
舒菡想,其實安王也沒那麽讨厭。
但是,等到她睡到半夜的時候,她決定收回這句話。
站在安王的屋裏,繞過屏風便是安王的床榻,只穿着中衣,被突然叫起來的舒菡僵立在原地。
清冽之中又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還不過來?”
舒菡腦子嗡的一下,面色緋紅。
現在他不想殺她了?反而是想那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