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4
夜裏徐徐的飄起了雪,暈黃的路燈下是暖色的點點雪片。
樂戈走在小區的大道上,突然身後就亮起了大燈,從腳底延展來了一條上上的背影,又慢慢的被一團黑影沒過。接着身邊就想起了汽車駛過的聲音。樂戈下意識轉頭去看,就見那深黑的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
看着對方身上穿着抹胸禮服,樂戈嘴角微微地哆嗦,她縮了縮脖子,突然感覺氣溫又下降了不少。
“樂戈,你也住在這?”
樂戈點點頭,說:“挺巧的。”
徐欽言顯然是不想和樂戈聊些有的沒的,一雙狹長的雙眼緊緊地看着樂戈,随即開口:“你和你那位,最近怎麽樣啊?”
明星也愛打聽八卦,樂戈大方回:“挺好的。”
對方卻是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确實挺好的,事業愛情都有了,到哪裏都滋潤得讓人羨慕。”話畢,那雙上鈎的眼尾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樂戈的臉蛋,眼裏藏着幾分輕視,和幸災樂禍。
看着揚長而去的車屁股,空氣裏還彌漫着車尾氣的灰煙。直到回到家,樂戈還在琢磨着徐欽言那句貌似諷刺卻又含着深意的話。
她和郁景年半月多沒見了,最近就連通話都少了,各自忙着事業,也各不打擾。樂戈自從比賽歸來,接的活動也越來越多,還有幸參與臺裏某檔少年舞蹈比賽,擔任舞蹈老師,指導小選手練舞。她的工作忙,也就沒有時間能夠抽空去探郁景年的班,對他的近況也只能通過網絡了解一些。而郁景年說過會為她安排時間,可過了這麽久,也不見他對她提起過這件事,也不知道是他忙忘了還是未記挂在心。
倏地,灼熱刺痛感襲上她的指尖。樂戈瞬間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是她的手無意間靠近了竈臺上正煮着水的鍋底邊,那火焰周圍的熱氣就烤到了皮膚上,又燙又疼。樂戈捂着手指頭湊到嘴邊吹了吹,痛感不減,只能打開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沖洗着手指,漸漸地,就沒了知覺,食指又紅又腫,凍僵了。
長籲了一口氣,樂戈呆呆的站在廚房裏,愣愣地看着鍋裏沸騰的水,咕嚕嚕冒着泡。
最後,餃子煮爛了,賣相醜得人神共憤,這就是開小差的後果。
電視機在黑漆漆的屋子裏亮出幽幽的瑩藍光澤,地暖失靈,即使中央空調賣力地運行着,屋子裏還是少了幾分暖意。屏幕裏播報着娛記在“前線”發回的第一手新聞,是記者進入到郁景年的演唱會排練現場,以及郁景年的出鏡接受簡短的采訪。
記者問:“這次和溫氏新簽的小天後同臺演唱,對此你有什麽想對期待的粉絲們說嗎?”
他的額前還有些細汗,從旁人手裏接過手帕,擦了擦脖頸和手臂,他嘴角含笑,嗓音如沐清風:“我和大家一樣期待着,也謝謝你們對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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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後,樂戈垂眸思忖着,半晌,把遙控器一丢,把自己關進了卧室。
***
黎念實在受不了樂戈的一直緊随着她的視線,直接就從領舞的位置退了下來,走到樂戈的面前,開門見山:“幹嘛一直看着我?”
樂戈眨眼,糾結了一會兒,擡眸看着黎念試探的問:“你最近有沒有和範疏聯系?”
“聯系的不多,怎麽了?”黎念上下打量樂戈,“你有心事?”
鼓鼓腮幫子,樂戈心虛地撥弄着手指頭,半晌,點了點頭。把昨天遇上徐欽言的事情和黎念說了。
“想去探班?去呗,跟範疏說一聲不就行了。”
可哪知樂戈表情猶豫,似乎很忐忑的模樣,黎念看着對方烏溜溜的眸子,感覺少了些潤亮的光澤,眼底下也有一圈青影,“昨天沒睡好吧。難不成你是怕到現場會看到不該看的?”
樂戈只是弱弱搖頭。黎念瞥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找出手機搜索關于郁景年演唱會的最新動态。最後鎖定一條新聞,眼睛閃起了光,她對樂戈說:“探班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們明天就去。”
……
下了車,樂戈被黎念緊緊勾着手臂,耳朵聽着她和範疏的談話,思緒飄遠。
“那個什麽小天後來了嗎?”黎念問。樂戈豎起耳朵。
範疏看了一眼黎念,又看了一眼樂戈,淡淡說:“在裏面排練。”
垂着眸子,看着腳尖,樂戈的心跳漸漸加速。跟着範疏,黎念和樂戈進入到體育場,看到了來往匆匆的工作人員、各種機器設備,還有舞臺上正在排練的兩人。
女的正在演奏鋼琴,舒緩動人的音符從指尖躍起,徐徐傳遞到男人的耳朵裏,雅致溫潤的嗓音随之流溢蔓延到體育場的每一個角落。一曲完畢,再相視一笑。樂戈站在陰影處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接着那個女人就離開了她的視線,順便帶走了她心裏所有的幻想。
“樂戈,你怎麽來了?怎麽不打個電話提前跟我說,我可以去接你。”
樂戈仰頭看着郁景年眉眼舒展的模樣,扯了扯嘴角:“臨時決定過來的,今天的錄制都在晚上。”
看着多日不見的樂戈,郁景年的目光裏滿是閃亮的碎星,全因她發光。
保姆車裏,小桌上放着精致的餐點,是郁景年特意讓嚴冬冬去訂的餐。比起工作人員的盒飯,好吃得不是一星半點。
“最近又瘦了。”郁景年夾了一塊排骨放到樂戈碗裏,“是不是又整天吃外賣或者速凍餃子了?”
樂戈嗯了一聲,把那塊排骨塞進嘴裏,酸甜的滋味在嘴裏彌漫開來。她說,味道不錯。一擡眸,就見郁景年眼眸含笑,酒窩隐現的模樣,樂戈看了他半晌,最後放下筷子,垂眸依偎到他懷裏。
溫熱的手指拂過柔軟的發絲,梳去她滿心的浮躁和不安。她是患得患失了,戀愛的女人就是傻哔,還愛胡思亂想,現在的樂戈就是個傻哔。
“她是溫覺的表妹,認識很多年了。”樂戈靜靜聽他說:“早在十年前她就心有所屬,我不過是幫她一個小忙。”
樂戈點點頭,阖眼再往他懷裏鑽了鑽。郁景年揚了揚嘴角,隐現的酒窩就掩在樂戈的發絲裏。
“對不起,最近忽略你了。”
樂戈擡起頭,四目相對。她問:“想我麽?”
他答:“想。”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側臉,細膩的觸感蔓延指腹。“等演唱會結束,我們去登記吧。”
樂戈目光一怔,望着他澄澈的雙眸,莞爾一笑。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十指尖尖,沒有任何飾品的點綴。樂戈好整以暇地挑眉看着郁景年,一切不言而喻。
握住樂戈的手,郁景年低下頭在無名指上輕輕一吻,嗓音沉沉:“我什麽都沒有,但是和你在一起,全部都歸你。”
※
跨年之際,新的開始,夢的起航。
郁景年全國巡回演唱會正式拉開序幕。全國十二個城市,十二場視聽盛宴。演唱會門票的購買通道一開啓,千萬張門票便在3小時內全部售空。人氣爆棚,全國轟動。
在vip座位看完了整整4場的演唱會後,樂戈因劉笙的邀請,前去參與她的最新編舞的舞劇,擔任其中的dancer之一。
“累了?”
樂戈擡頭看着劉笙,笑了笑,接過她遞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才說:“不累。”
“最近你媽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樂戈搖頭:“怎麽了?”
劉笙苦惱地看着樂戈,籲了口氣:“你媽怪我讓你和景年分隔兩地。景年最近還不是全國跑,你現在跟我在菁市待的好好的,異地戀而已,誰沒經歷過啊。”說着說着就笑了出來:“我想,也就你媽當初沒受過愛情的苦,一直以來都甜甜蜜蜜的。真讓人羨慕。”
樂戈勾起嘴角,眼眸含笑,回憶道:“我媽很早就跟我說過,她能夠遇上我爸,應該是花光了幾輩子攢下的幸運,就等着用在這輩子。”接着她和劉笙相視一笑,說:“我也羨慕我媽,但我現在也很幸福。”
劉笙看着眉目溫婉的樂戈,倏地就想到了樂淺,不由得有些惋惜:“要是樂淺有你一半的福氣就好了……”
樂戈也垂下了眸子,思忖半晌,才恹恹道:“姐的條件可不差,醫院裏也有人想給她牽橋搭線,可她不願意。”
“恐怕是顧慮小池呢。”
樂戈搖搖頭:“小池他,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樂淺得到幸福。現在,是樂淺想不明白。”
劉笙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緣分都由天注定。”
著名編舞家劉笙最新編舞作品《曼妙》在菁市大劇院圓滿落幕,被圈內舞蹈藝術家稱為——“最催淚的舞蹈作品”。而在第二幕裏挑大梁的樂戈,演繹主人公歷經挫折後華麗蛻變的過程,用柔軟不失力度的舞蹈動作,充滿了情感的肢體語言,将主人公的的變化刻畫的惟妙惟肖。讓觀衆産生共鳴的同時還隐現了某種錯覺——樂戈,她就是舞臺上那個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