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2
一摞報紙啪地被丢在桌面,範疏單手叉腰,面露無奈:“新聞看了?”
郁景年背對着範疏,視線僅停留在桌面的報紙上,正面右下角一個小版塊,圖上印着一臉驚惶不安的樂戈和緊皺眉頭的程舟,再加上顯眼的标題:樂戈與陌生男子一同出入菁市某餐廳進餐,和郁景年疑似情變。
緩緩吸了一口氣,再悶悶呼出,郁景年別開眼,眼睛立刻就感覺酸痛不已,太陽穴突突的跳。
範疏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郁景年,轉而拿起報紙随意地翻了一下:“這個人你認識麽?”
一直沉默的郁景年這才開口:“情敵。”
範疏揚眉,伸出手指着照片,遞到郁景年眼前,語氣裏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看着他們兩個‘同甘共苦’是什麽滋味?”
擡眸狠狠地白了對方一眼,郁景年沉着氣,拿出手機正想編輯短信的時候,就又聽到範疏淡涼的聲音:“據我所知決賽前,參賽選手的手機都會被統一收走,今晚就是直播賽,你覺得她現在還有機會看到你的短信嗎?”
郁景年垂頭,閉上眼,竭力地驅散心裏的煩躁,此時格外地感覺疲憊。
現在已經在為巡回演唱會做準備,這是一艘承載着夢想的船,出道多年,他終于可以揚帆起航。他唯一覺得遺憾的是,在這個過程,沒有樂戈在。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他也沒有辦法一直跟随她,就如這一回,無奈地看着別人保護她,他只能嫉妒,還有羨慕。
範疏收起手機:“設計師已經到了。”
郁景年點頭,起身往外走。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站上最高點,能夠讓她輕而易舉的看見。
從辦公室出來,就要去趕通告。哪知一出門就被記者蜂擁攔住了去路,閃光燈晃眼,刺得郁景年隐隐頭疼。
“郁景年有沒有看到昨天的新聞?”
“你和樂戈真的分手了嗎?”
“要是新聞屬實,你會祝福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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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祝福他和樂戈才對吧!
範疏擋開記者的話筒,不停地說:“讓一讓,郁景年現在不接受采訪。”離保姆車僅有一步之遙時,郁景年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句話,在叽叽喳喳的一堆疑問裏顯得有些缥缈,卻讓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那個人問:“你愛樂戈嗎?”
郁景年轉身,目光穿透人群,直直/射/向躲在其中的那個發問的記者。嗓音清朗且清晰,擲地有聲:“我和樂戈是相愛的戀人。希望身為記者的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職業道德。”
……
“你,沒沉住氣”範疏淡漠開口。
“從一開始,樂戈就因為我招來很多麻煩,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維護她保護她,減少他們對她的傷害。”郁景年笑了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
大燈的光芒極其刺眼,晃得樂戈瞳孔一縮。臺上臺下氣氛緊張壓抑,指甲緊緊地陷進手心的軟肉,襲來隐隐的痛。數臺攝影機鏡頭都齊齊指向最後一位評委,像是慢鏡頭播放,評委緩緩将白板轉過來,兩個數字漸漸出現在鏡頭裏,随即而來的,是臺上歡快的背景音樂響起,臺下觀衆的掌聲夾雜着些可愛的歡呼聲。
恍然如夢境一般,愣神的樂戈突然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抓起,站在身邊的主持人聲音激動,一字一句穿透手中的麥克風被放大數倍傳播開來,久久回響:“恭喜最後一位晉級大賽總決賽的選手——樂戈!”
恍然擡眸,驚喜來的突然,完全讓她手足無措。樂戈轉頭看向剛才和她一起站上PK臺的女選手,一時無言:“我……”
“恭喜你,樂戈。”對方大方恭喜樂戈,擁抱過後,她拍拍樂戈的肩膀,靠近樂戈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我是你和郁景年的小粉絲,可能以後再沒有機會見到你,我想對你說,加油,你和他會幸福的。”
不只是興奮激動還是聽到對方的話而感動,樂戈只覺得眼眶熱熱的,視線也蒙上了一層霧。樂戈點點頭,真摯地不停說道:“謝謝你。”
1個月後。
法國南部,尼斯。
“要是在二月份來尼斯,你們就可以參加狂歡節,能讓人特別開心的狂歡節……”阿奈是樂戈來到尼斯後認識的第一個女生,阿奈會一些中文,因為她有個華裔男友。現在正在和樂戈介紹尼斯。
“想吃冰淇淋嗎?尼斯的冰淇淋很美味。”阿奈拉着樂戈,二話不說就對老板點了單,樂戈盛情難卻,只能答應。等真的嘗到了冰淇淋,樂戈才理解阿奈剛才一個勁地向她推薦的原因了,因為味道确實很棒。兩個曼妙的女人走在街頭,品嘗着冰淇淋,眉眼彎彎,笑意盎然,好不惬意。
在法國,就不再像是在中國比賽時那樣安排了住宿。樂戈在這段期間就是和阿奈住在一起。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一星期後,便是最終的戰場。
“樂戈,樓下有個Strangeman找你。”阿奈從門外探進頭來,對樂戈說:“是個中國人。”
樂戈茫然地下了樓,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阿奈口中的中國男人,眼睛轉了轉,樂戈邁步向門口走去。正當她與門框擦肩之時,從左邊倏地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拉了過去,樂戈撞進了對方的懷抱。下一秒,頭頂就傳來對方清朗細膩的嗓音,就如清澈見底,帶着暖暖溫度的水,絲絲流進她的耳朵。
他喚,樂戈寶貝兒。
撲進他懷裏,嗅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樂戈喃喃:“我好想你,阿景。”
郁景年将樂戈攬進黑色風衣裏緊緊裹住,稍低頭,在她頭發上印下一吻,嗓音沉沉:“我也是,想得不得了。”
***
晚風輕輕,撩了心弦微微顫。
郁景年是抽了空才跑法國來的。範疏在國內替他安排好時間,他可以在法國待上3天,而3天後,就是大賽的總決賽。
拍拍她的背,郁景年溫柔喚她:“好了麽?”
樂戈的額頭抵着他的胸口,磨蹭地搖了搖頭,輕聲撒嬌道:“還沒抱夠。”尼斯的夜晚微涼,而他的懷抱溫暖,讓她留戀。
郁景年輕輕笑了笑,手臂收緊,摟緊了她,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朵,揶揄道:“前臺的服務員一直看着我們,我們兩個站在人家店門口擋了人家的生意,這樣不太好。”
站在門口抱了這麽長時間,不引人注目才怪。
樂戈低着頭,臉緋紅,眼睛不停向郁景年的背影瞄去,忽然他轉過頭來,沖樂戈笑了笑,她撞進他如琥珀般透徹的眼睛裏,滿心的情意就這樣陷了進去,被他封存。
郁景年背對着她,彎腰收拾着簡單的行李,風衣外套被脫下,随意地扔在床頭。“最近是不是沒有跟黎念聯系?”
樂戈點點頭,笑道:“國際長途,她心疼錢。”視線随着他的動作移動,郁景年蹲下身子,襯衣的下擺從腰間溜了出來。轉過身,手裏拿着一個紙袋,眉目柔和的看着樂戈。郁景年說:“遲到的月餅,嘗嘗看。”
今年的中秋,樂戈是一個人過的,忙着練習和排練,也沒吃月餅。看着紙袋裏的蘇式月餅,嘴角的甜蜜怎麽都遮不住。一個個獨立包裝的月餅小巧又可愛,樂戈在郁景年的目光下,張嘴一咬。餅皮香酥,內餡飽滿,味道很好。
“很好吃。”樂戈說。
“伯母拖我帶給你的。”
動作一怔,樂戈擦擦嘴,狐疑:“你和我媽見過面了?”
郁景年彎彎嘴角,指腹擦過樂戈的嘴唇,拭去點點酥皮,慢條斯理地說道:“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
拉下他的手,然後握住,樂戈期待又忐忑地問:“我爸媽……他們有沒有說什麽啊?”眼前的人漸漸靠近了她,他說:“我們已經得到祝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只差一個她。
***
年底,廉市機場,深夜12點。
人群裏響起一句“出來了”,一個個人就伸長了脖子,一雙雙眼睛灼灼地盯着出口。沒過一會兒,主角就出現了。
樂戈的瞌睡蟲瞬間跑光了,看着眼前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們,手舉燈牌,高呼口號,樂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也有粉絲了……
正在她愣神時,肩膀倏地就被人勾住,一抹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啧啧啧,是不是沒想到?這才半年時間,你就有自己的粉絲團了。”樂戈順着黎念的手指掃過顯眼的橫幅,上面寫着:樂戈粉絲後援會。
黎念似乎已經和這群小年輕打成一片,有說有笑的。樂戈有些拘謹,說的話也很官方,但是粉絲們都很好,表示第一次見到真人很激動,還說會支持她,把她當學習榜樣。離開機場,樂戈從黎念的口中得知,這些粉絲都是廉藝的學生,是她們的學弟學妹。
樂戈低調回國,記者沒趕上時機,就這麽錯過了機會。但第二天,網絡上關于樂戈回國的消息就沸沸揚揚地出現了。自從郁景年承認戀情,再到他被發現出國與樂戈在法國相聚,這樁戀情也就徹底浮出水面,大大方方地顯露在大衆的視野裏。
網絡上轉載無數的帖子,講述的就是倆人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接着就有無數人評論送上祝福,句句感人。而這些,其實就是公司安排好的。反對和質疑的聲音也以為這樣,漸漸平息下來。
到目前為止,事情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