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為什麽對你這麽特別呢? (14)
況是無非挨兩記白眼和一長串的髒話。偷襲失敗的狀況是鄒乙反手扣住他一根手指向上掰,在一聲筋骨錯位的清脆響聲中蔣展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事後還要小心翼翼的跟老師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
比如在食堂的時候,他會堂而皇之的夾起一筷子菜到鄒乙嘴邊,惹得周圍的人長籲短嘆的側目之後仍舊樂得其中的繼續。鄒乙無奈,每次都把飯外帶回寝室吃,真心跟他丢不起那人了。
比如最近他迷上了搜羅各種男男鈣片兒,開始跟鄒乙要,被鄒乙揍了一頓之後改為——偷。結果發現鄒乙把之前的資源全删除了。無奈之下他上網找了個大神級別的腐女幫忙,烏七八糟的搞到了成山成海的資源。尤其最近王琦跟女朋友發展至本壘,常常夜不歸宿,大寶一個禮拜倒是有三天在外面上夜班,導致鄒乙有一次一回寝室發現蔣展一個人邊啃着雞大腿邊老神在在的欣賞最新資源,囧的他一張紅臉周末再也不敢在宿舍睡懶覺了。
蔣展的口號就是不擇手段也要追到鄒乙,鄒乙對他這一發癫的口號表示不以為意,他拍拍蔣展高舉的手臂,“展子,信哥的,靠荷爾蒙支撐的關系不靠譜。咱還是做兄弟吧,地久天長一些。”
蔣展對此的見解就是,可憐兮兮的看着鄒乙,委委屈屈的嘆道,“我趕腳還不等我地久天長呢,遲早有一天能被我過剩的荷爾蒙嗆死……”
“……”
鄒乙黑線,一張俊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他原先咋沒發現蔣展臉皮厚的刀槍不入的呢。
蔣展喜滋滋的送走了拿着房卡和女朋友約會去了的王琦,宿舍就他和鄒乙了,鄒困困基本上是老年人的作息,宿舍樓還沒熄燈呢,他已經裹着棉被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了。
入了冬,天越來越冷,宿舍暖氣燒得不好,鄒乙一冷就琢磨着往棉被裏鑽。蔣展回身看着厚厚的棉被在床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鄒乙,把窗簾透風的地方好好的掖了掖。又灌了個熱水袋,用大毛巾包的嚴實,摸着不燙手了悄悄的塞進鄒乙的腳底下。
收拾妥當,關了燈,蔣展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F盤,NBA文件夾(你可以改個名麽-_-|||),白天下的新資源,雙擊之。
琢磨着吃點啥消遣一下,薩摩了半天,宿舍裏的幹糧幾乎都被王琦那個餓鬼給掃蕩光了,暖氣上倒是有鄒乙晚上睡覺前碼着的一排橘子,蔣展長臂一伸,抓過一顆,摸着是熱乎乎的,大冬天的吃着不冰牙,蔣展邊感慨鄒乙聰明,邊扒着橘子欣賞他的小片兒。
鄒乙做夢穿鞋,幹穿也穿不上,無奈之下他伸腿撲騰,終于找到鞋口,費了大力把腳趾頭伸進去,鞋裏面竟然有東西張嘴咬他!鄒乙疼的驚醒,發現腳底下有個暖水袋,被自己撲騰的露出了膠皮部分,燙了一下,夢中還以為是被蟲子咬了呢。
本來想翻個身繼續睡覺的鄒乙感到屋子裏還有晃來晃去的光線,按了一下枕頭邊上的手機,蔣展還沒睡麽?
擡起上半身,從棉被裏探出睡眼惺忪的臉,對床的蔣展同志,此刻正坐在床底下的電腦桌前……自娛自樂……
鄒乙腦子瞬間清醒,揉揉眼睛看向他電腦屏幕,麻了個手臂的,果然!又在看黃片!
蔣展過于沉浸在他的小片兒裏,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人已經醒了。
鄒乙本來想裝作不知,繼續睡着自己的覺,但是自從一怒之下删了盤裏的那些資源,他已經清規戒律的好幾個月了。
眼睛閉不上就睜着吧,五點零的好視力不是蓋的,加上蔣展那沒節操的全屏播放,多了點偷偷摸摸的氣氛,外加壓抑過久的原因……總之吧,幾分鐘後,我們年方二零血氣方剛的鄒乙同學,有反應了。
年輕的大小夥子,有反應很正常,鄒乙不怪自己,他怪蔣展!于是心裏把蔣展翻來覆去裏子面子罵了個通透。沒有聲音,但是畫面太香豔,鄒乙瞬間腦袋裏滑過一句古詩——此處無聲勝有聲。詩詞滑過的後面跟着無數從前看過的小片兒的場面,于是鄒乙發現自己的小弟跟着自己的心情一樣,沒來由的抖了一下。
狠狠得瞪了一眼坐在下面叉着一雙長腿在桌子上的蔣展,鄒乙哭喪着臉把手伸向下/體。蔣展正娛樂的開心,開心到神經感受的巅峰的時候,脖子向後微微的仰起,電腦屏幕的光線照出了他線條優美的頸部弧線,無意識的呻/吟從嘴角緩緩溢出……鄒乙要崩潰了,不帶這麽刺激人的。恢複意識後的蔣展随意的用紙擦着身體,無意的瞄到書架上的鏡子時,看到裏面映着對面床上那雙晶亮的睜着的眼睛。呵呵,眼珠一轉……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厚道了。
使勁的晃動一□體,假裝掙掉了插在電腦上的耳機,瞬間填滿了一室的靡靡。
鄒乙屏住了呼吸,蔣展連忙關了視頻的頁面,于是最後那陣讓人血脈贲張的畫面在腦海中獨立成像,戛然而止,還有關機後滿室無邊的黑暗……鄒乙心裏暗暗思量是不是蔣展剛剛發現了自己的偷窺,捏着呼吸惴惴好久,發現下面那位毫無異常,正在窸窸窣窣的脫衣服。
用最輕的動作慢慢翻了個身,鄒乙頭朝牆壁,用棉被蒙着頭緊閉着眼睛等着蔣展上床睡覺後再應酬自己的小弟。
等着等着等的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層細汗了。突然發現不對了,床晃了一下,蔣展鑽進自己的被子裏了!
“你他媽幹什麽!”
捂着自己的嘴,蔣展噓了一聲,“王琦睡覺呢,你別把他吵醒!”
這句話果然奏效,鄒乙連忙噤聲了,用手肘撞着蔣展的肚子,“給我滾下去!”
蔣展忍着笑,也學着他用清輔音小聲的說:“我床上太冷了,我睡冷床該拉肚子了,你就留我暖和暖和吧,天不亮我就回去了!”後面一連串的撒嬌哼唧的語助詞,鄒乙起了一身起皮疙瘩,但是此時自己箭在弦上的狀況實在尴尬,于是咬了咬牙,“你給我滾下去!”
蔣展看苦肉計完全不好用,害怕鄒乙像上次那樣飛起一腳把自己踹下去,狠了心的伸臂死死的圈住鄒乙的上半身,死皮賴臉的把頭抵在那青草芬芳的後頸上。鄒乙晃了兩□體完全動彈不得,又怕驚醒王琦說不清此時的狀況,急的他鼻子一酸,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蔣展感覺到懷裏的人抽搭這鼻子,連忙焦急的伸手去給他擦眼淚,“我錯了我錯了,小乙不哭啊。”
他語氣溫柔的無以複加,鄒乙更委屈了,這他媽就是個禍害啊!“你錯了就趕緊下去!”
幾秒的停頓,“不要。”
鄒乙氣絕。
蔣展伸手到他身下,準确的握住了那個半饽起狀态的東西。鄒乙驚得鼻涕都忘了擦,“你他媽幹什麽!你別欺人太甚!”
“小乙乖,我知道你難受,難受別忍着,我幫你。”熱燙的氣息噴在鄒乙的耳廓,細長的手指在會/陰/處輕輕掃過,掌心的物事粗漲了幾分,鄒乙含着眼淚哆嗦了一下。
這是鄒乙二十歲人生裏第一次由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另一只手觸摸他的欲/望,從兒時喚醒了他體內某種與衆不同的記憶開始,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辛苦,雖然對象不盡如人意。但是當他睜着泛着水汽的迷蒙雙眼,望向枕邊那個滿眼溫柔寵溺和欲/望的英俊面龐時,那如潮水一般快感慢慢的把最後的理智一點點的淹沒。最後的絕望帶動那欲毀滅般的顫抖,鄒乙無助的發出陣陣呻/吟,直到篩糠一樣的後背僵直的抵在蔣展的胸膛上。
釋放後的鄒乙帶着無邊無際的疲憊,意識模糊的最後,蔣展溫柔的耳語和輕柔的擦拭混合成了一股奇妙的回音在腦溝回中跌宕,那跌宕的聲音彙聚到最後,他似乎聽到自己腦中輕輕慢慢的喚着一個人,李木森,李木森,李木森……
☆、你有沒有一想起來就微笑的好時光?
半年來,鄒乙第一次一夜無夢,早上竟然破天荒的自然醒,自然醒的時候他還眨了眨眼,緩了半天的神,睡的好舒服啊!
天還沒亮透!
蔣展還沒走!
一個大力掀開身上的半個懷抱,鄒乙慌忙的起身看向王琦的床位,沒人!床底下,鞋和包都不在!腦子飛轉,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時候王琦猥瑣的給他看自己的房卡!
麻了個手臂的!騙老子!!
“蔣!!!展!!!”
早飯兩人在食堂吃的,記憶裏有一年多沒在食堂吃早飯了,因為早上起不來。
食堂的早飯還是很豐富的,蔣展撥了個雞蛋,慢慢的放在鄒乙的餐盤裏。鄒乙坐在他對面,鼓着腮幫子使勁的嚼着嘴裏那口饅頭,蔣展呲着牙,怎麽看怎麽感覺自己像那個饅頭,鄒乙恨着他呢。
蔣展端起豆漿笑眯眯的看着對方,心裏盤算着,鄒乙不趕盡殺絕,小爺自當不舍不棄,何況他家鄒困困還沒說轟他走呢!這多好的局勢啊!多美好的未來啊!
鄒乙斜眼看蔣展叼着吸管滿臉□的樣子,就知道他肚子裏沒裝什麽好道道。氣悶悶的吃着盤子裏的早餐,他對蔣展狠不下心。
就這樣吧,試着對這個人敞開心扉,就如他所說的,不去想過去,不去想未來,跟着他活在當下吧。
鄒乙不是那麽矯情的人,他心裏壓根沒存着等着李木森的想法,過去的就過去,李木森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保不齊都能打醬油了。他鄒乙活的也不差,沒必要傻到消耗着自己攪和着別人。
可是他就是放不下,放不下的絕不是李木森這個人,放不下的是他那段凡是都悶在肚子裏發酵的舊時光,放不下的是他那種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心事,放不下的也許還有他的小心,他的謹慎,他遮着掩着的防着守着的青春舊習慣……
鄒乙嚼着嘴裏的那口饅頭,咽不下去了。
蔣展盯着他瞅了陣子,從嘴裏松開豆漿的吸管兒遞到他眼前,于是鄒乙就納悶了,這麽個膽小,怕事,擰巴,還墨跡的人,他自己都開始膩歪自己了,展子到底是看上自己哪了呢?
吃完早飯,蔣展把鄒乙和自己的包都挂在身上,“你去圖書館麽?”
“不去了,今天跟你去排舞吧。”
“真的啊!”鄒乙目睹着蔣展臉上開出一朵花來,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的咧着大嘴傻笑。
“恩,吃多了,先逛逛,消消食兒再去。”
蔣展自是百般的同意,熱舞社的舞排的差不多了,鄒乙去走個隊就行了。倆人好久沒有逛校園了,天雖然涼,但是陽光很好。二人一言一語,閑閑的走在周末的校園裏,蔣展搖擺着上身,故意的撞着鄒乙的肩膀,鄒乙也不生氣,笑着瞪了一眼說聲幼稚就算了。
蔣展看今天鄒困困心情不錯,幹脆得寸進尺,膩着蹭了過去,用手勾了鄒乙的手指嘿嘿的笑着。
鄒乙沒有反對沒有掙脫,蔣展放下心來,攥着那稍有些涼的手指在掌心捂着。
鄒乙斜眼看了下一直咧着大嘴不停傻樂的蔣展,“你可把嘴閉一會吧,灌一肚子風。”
“嘿嘿嘿嘿……閉不上……”
鄒乙不理他,倆人溜溜達達,蔣展突然嚷嚷道,“我想吃火鍋!”
鄒乙也愛吃火鍋,想了想,确實好久沒吃了,天又涼,吃點火鍋确實不錯,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到校外找了家火鍋店鑽了進去。
天氣的原因,加上周末,火鍋店人特別多。
鄒乙和蔣展坐了個小桌,跟隔壁桌并在一起。
隔壁的是一對情侶,看着不像A大的學生,他倆等服務員上料的時候聽他二人聊天,方知這倆人原是畢業四五年了的學生,回來看看母校。
蔣展一向自來熟,一聽是學長和學姐,湊了過去跟人家搭讪。
幾個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圈,無非聊些學校裏的奇聞趣事,風雲變化什麽的。
說道學校附近的美食,那個男學長嘆了口氣,“原先西山最有名的火鍋店是川府,每天都爆滿,哪個在S市住過的的人不知道A大附近的川府名氣大啊。可惜沒了,你們大三,應該沒吃過。”
蔣展一聽來了精神,“啊?還有這樣的好地方呢?那搬哪去了?”
“我聽我學妹說,他家的老板貌似是回老家開店去了。後來學校西山擴建,這裏好多店都拆了,原先的川府都沒了,硬要找的話西門門口那大石墩子八成就是它了。我都好多年沒回來了,回來沒看見川府,找了半天鎖定那倆大石墩子,差點沒氣抽了我!”
蔣展咂着嘴,連連說着可惜可惜,抓着鄒乙無限向往的推算着,“咱要是早來一年,就一年,就能趕上吃一頓了!”
鄒乙笑着看着蔣展捶胸頓足的哀嘆,思緒飄得七零八落的。
川府。他去過,去了很多次,和李木森。
鄒乙火鍋吃的不是很盡興,蔣展吃得倒是熱火朝天,抹着一嘴的油打了幾個飽嗝,“小乙,你怎麽都不吃啊?”
“我不餓。”
出了火鍋店,有些起風了,鄒乙緊了緊大衣,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西門門口。
是啊,就是那裏。自從上了大學,鄒乙也找過那家川府,可是學校擴建,聽說川府搬走了,他也就當做新開始的一個起點,他要忘了李木森,忘了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
望着那兩座冰冷生硬的石獅子像,物非人亦非,還有什麽可在意的呢?
蔣展看鄒乙望着那個方向發呆,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想什麽呢?”
“展子,你有沒有一想起來就會微笑的好時光?”
從火鍋店出來的鄒乙臉上有熱氣蒸出的紅潤,蔣展看着他水光搖曳的雙眸,湊上前去搭着他的肩膀,“有,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好時光,想着你,我就會開心,開心的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表情裏溫柔的出了水兒一樣的濃濃愛意,鄒乙抿着嘴輕輕的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背,“展子,你踩着我腳了。”
蔣展連忙後退一步,倆人低頭,鄒乙雪白的一雙匡威鞋上赫然一個大腳印子。
難得,蔣展竟然也會臉紅,頭壓得低低的,“我回去給你刷幹淨。”
鄒乙滿意的笑笑,“走吧。”
“去哪啊?”
“看電影去。”
“……”
“吃完火鍋,去看電影,這算不算約會啊?”
“不算。”
“算吧算吧。”
“那不去了。”
“那不算不算。”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放不下李木森,,,我想小乙随他媽,也放不下李木森、、、
☆、酒吧共舞
看完電影回宿舍的時候,大寶和王琦都在。倆人一個趴在床上補眠,一個蹲在凳子上玩魔獸。鄒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蔣展打熱水洗腳,桌子上有張低音酒吧的入場券,翻過來看了一眼,“大寶,這你打工的那家酒吧麽?”
大寶直着眼睛跟屏幕死磕,頭都不回的恩了一聲,“過兩天你生日,我們酒吧四周年有免費酒水,我尋思哥幾個去玩玩給你慶生。”
“謝啦。”
“客氣。”
蔣展提着一桶熱水進來,“免費酒水!我稀飯啊!”
“你可少喝點吧,每次出去喝酒都給我們丢人。”
蔣展不屑的哼了一聲,舉着入場券颠倒的看,“大寶,一共多少人啊?”
“沒多少,一共就四張票,王琦還非要帶着他女朋友,我跟人經理墨跡了半天才又給我一張。”
蔣展咬着手指頭琢磨着送鄒乙個什麽生日禮物。好幾個月前他就開始醞釀這件事了,本想送他一個限量版的ipod,禮物都買好了,但是最近倆人的關系明顯有所發展,這是蔣展沒有料到的,于是他心裏壓下去又浮上來的一個想法搞得他坐卧不安。
其實沒多大的創意,上次陪王琦給他女朋友買項鏈,他看上一對尾戒,款式簡單不失品位,蔣展偷偷的買了下來,惦記着哪天可以給鄒乙戴上。
要不要送呢?送了害怕進度太快,驚倒鄒乙就得不償失了。看着那個窩在椅子裏刷着網頁的背影,蔣展下定決心,就送這個了,他不收也得收!
早上起床的時候,宿舍其他的人已經都去上課了,鄒乙找了個過生日的理由,放了自己一天的假,翹課在寝室睡大覺。
穿着睡衣睡褲從床上翻了下來,寫字桌上堆着室友送的禮物和字條。鄒乙坐下來挨個拆開看,大寶送的新款匡威鞋,鄒乙穿上試了試,大小正好。大寶是他們同學裏最自立的一個,家裏條件也還不錯,但是自從上了大學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賺的,他平日裏很少上課,倒是做了不少的兼職和小買賣。王琦明談暗訪的調查過好幾次大寶的存款,沒個結論,但是肯定數目不小。王琦的禮物巨大無比,占據了自己桌子的大部分面積,鄒乙好奇的拆開,卻原來是一個枕頭,裏面塞了一個卡片,“困困,這枕頭好睡!我給自己也買了一個~”
鄒乙好笑的把枕頭扔到床上,最後是蔣展的禮物。很精致的盒子,拆開是款限量版的ipod。鄒乙知道蔣展家很有錢,這樣的禮物對他來說小事一樁,但是對自己來說還是太貴重了,鄒乙皺着眉,盒子裏放着一張紙條,“生日快樂,裏面有我送你的歌。”
鄒乙又爬回床上,抱着王琦送的巨大的枕頭,開機。
耳機中的旋律輕輕響起,鄒乙躺在床上,盯着屏幕上的歌名——範曉萱的《我要我們在一起》。閉起眼睛,不是沒有感動,他彎着嘴角輕輕的笑着。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幾個人終于沒有課了,收拾的人模狗樣溜光水滑的上了公交車。
晃了十幾站之後全都蔫兒了,沒人說話,王琦女朋友窩在王琦懷裏都要睡着了。
下車,上了地鐵,接着晃。
兩個小時後,站在神秘的一塌糊塗的低音酒吧門口,王琦拍着大寶的肩膀,“兄弟,你這天天跑的毫無壓力啊!怎麽這麽遠啊!”
“人這地段好着呢,是咱學校偏僻好呗?”大寶瞪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下班時段,酒吧裏散散落落幾處喝酒聊天的人。大寶四處打了招呼,找了個位子安排了他們幾個。吧臺裏竄出一個小哥兒,沖到大寶身上起膩,“寶哥哥今天幫忙吧,我要累死了!”
大寶嫌棄的往下扒拉那人,“起開起開,別讓我兄弟以為我在這從事不正當行業呢,再說今天不我班,我休息。去去去,給我們上酒!!”
他們宿舍四個人相處三年下來,誰多少酒量大家還是心知肚明的。大寶和王琦酒量差不多,放一般隊伍裏那絕對是禍害級別的人物。大一的時候,二人開始都仗着自己酒量好撺掇室友透透底細,他們看蔣展一臉海派的模樣,于是都可着他灌。蔣展不知天高地厚酒量不咋地勝在膽子大,多大的板都敢叫,沒幾分鐘就讓大寶給解決了。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耍酒瘋的蔣展,倆人決定一起再搞定那個蔫兒不唧的鄒乙後一決高下。沒想到酒過三巡,鄒乙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杯跟一杯的喝。
鄒乙能喝。
喝起酒來和平時毫無差異,硬說變化,仔細看,冷靜的吓人。王琦後來每每回憶起那次華山論劍,都噴着吐沫星子跟人說:“我操,我他媽最後都喝斷片兒了,最後的記憶就是我一回頭,看那一地的啤酒瓶子,再回頭看看一聲不吭的鄒困困,那小眼神兒頓時就降服了我啊!我趴他身上說了句你他媽真能喝啊,就沒知覺了!”
自此鄒乙被封了個酒帝的封號,那是他第一次喝酒,沒想到自己長了這麽個好肝兒。
“Happy birthday!”杯盤相撞,鄒乙笑的好開心。
王琦的女朋友第一次參加他們的集體活動,兩杯啤酒下肚,笑眯眯的盯着蔣展說,“蔣學長,聽說你是熱舞社的社長,舞跳得很棒,有多棒啊?人家想看。”聲音甜的膩膩歪歪的,幾個人一身雞皮疙瘩的看了一眼王琦。後者滿眼歡喜的摟着自己女朋友,也用那別別扭扭的娃娃音嘟囔着:“你們這些大一的小姑娘,天天犯花癡,你老公坐你旁邊呢你就敢盯着別的男人!”
其他三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後,蔣展起身拉着鄒乙,“來,A大熱舞社的臺柱子,咱哥倆今天給他們來段騷的!”有不怕看熱鬧的,大寶又是吹哨又是鼓掌的,引來鄰座的也跟着叫好。
鄒乙不想出去跳,歪在沙發上死活不起來,蔣展扯着嗓門喊:“你生日你不瘋,以後再瘋該被抓精神病院去了!來跟他們秀秀,,閃瞎他們的钛合金狗眼!”
被拗不過,鄒乙笑着站了起來,跟着蔣展游進舞池。
大一那一整年,蔣展和鄒乙天天一有時間就泡在練舞室裏苦練。蔣展是标準的舞癡,碰上個得天獨厚身體柔軟度和協調性好到不行的鄒乙。于是二人走街串巷的拜師學習各種風格的舞,在那些鄒乙做夢都想變得更充實更強大的日子裏,舞蹈确實給了他很多很多的滿足和感動。蔣展了解鄒乙,這個平時冷漠的男孩,有着驚人的悟性,他只要開始跳舞,神态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一樣。他能跳出很多舞者無法诠釋的态度,有種讓人目不轉睛的神秘力量。
蔣展喜歡跳舞時的鄒乙,那樣的與衆不同,那樣的神秘不可猜測。
舞池中的蔣展和鄒乙很快被圍在人群中間,蔣展抓着鄒乙的手蹦到音箱上面扭動。周圍的人發出口哨和尖叫,陽光帥氣的男孩,黃金比例的好身材,性感有力的搖擺,全場的目光幾乎都被他二人吸引了過去。
鄒乙在震天響的音樂聲和尖叫吶喊中越跳越放松,甩着一頭淩亂的頭發調動身體的每一處關節和肌肉跟着蔣展默契十足的扭動。那年輕的面龐上青春和誘惑同時在綻放,讓坐在角落裏遠遠的注視着他的一個人眼神中的顏色深深淺淺變了幾許。
“他變了好多,要不是那張幾乎毫無變化的臉,我幾乎要認不出來了。”坐在角落裏喝着紅酒的女人高貴優雅,穿着打扮都不是該出現在這小酒吧裏的人。坐在旁邊的是酒吧老板葉文,端着杯子望向那舞的整瘋的兩個人問道,“你認識他們?”
“恩。認識那個個子矮一點的。”
“A大的學生,他們一起來的人裏面有個在我這做兼職的。你認識?”
“恩,好多年前了。也在A大,那時候他可沒這麽能瘋。”
“A大?啊,對啊,你那時候來A大參加過個什麽學習培訓。這麽說是老同學了,不上去打個招呼?”
“不是很熟,算了。我剛回來,就見了你這麽一個老朋友。其他人還不想見。”
葉文沒搭腔,吞掉剩下的半杯紅酒,半晌,“你在美國呆的好好的,這次回來到底幹什麽?”
“森想回來,我就跟着咯。他要在這開個公司,還有點別的事情。”
晃着手裏的酒杯,葉文低着頭悶悶的問道:“曲婷,你這麽些年過的幸福麽?”
還是那美得精致的微笑,“幸福,和李木森在一起之後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那女人臉上有閃閃發亮的光澤,葉文靜靜的看着她姣好的側臉,忖度着她的年輕的皮膚和光鮮的外表下隐隐透出的疲憊蒼老的氣息,那氣息讓葉文有種不祥的感覺,她憂心忡忡的望着臺上熱舞的男孩的眼神讓他愈發的不安。
一曲結束,鄒乙他倆出了一身的汗,從臺上蹦下來到坐會座位上,一路沐浴着酒吧裏各種欣賞着迷的目光,蔣展特做作的甩了甩頭發,“怎麽樣,騷不騷?”
“騷!真JB騷!”
大寶和王琦狗腿的給他倆擦汗遞酒,“太他媽拉風了,真心閃瞎我的钛合金狗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等woody忙完這陣子也去瘋瘋!!!曲婷現身了,李同學快被我召喚回來了~~~
☆、生日快樂,小乙
鄒乙在大家的注目之下一口氣灌了一大杯紮啤,笑着起身說:“我去洗手間。”
蔣展連忙站起身,“我也去我也去!”跟着一溜煙的就跑了。
大家習以為常,只有王琦女朋友張着大嘴目送着鄒乙的背影,“他喝那麽多,不是去洗手間吐了吧?”
大寶一邊抽着煙一邊乜斜着眼睛。“弟妹,你小乙哥要說去洗手間,那就單純的是去洗手間。你要等着看他吐,那你得搭上三個你老公的小命兒。”
鄒乙瞪着身後笑的傻乎乎的蔣展,“你以為你是小學生哪,上個廁所也要拉幫結夥的。”
“一起嘛,一起嘛。”
蔣展等着鄒乙洗手間的的沖水聲響畢,趁着他開門出來的一瞬間跟着擠了進去。
“你幹什麽!”
沒有反應過來的鄒乙後半句說不出來了,蔣展泛着酒氣的嘴唇壓了過來,鄒乙驚得睜大眼睛,面前那張放大的有些陌生的臉嚴肅又認真的吻着自己,睫毛輕輕的抖動,鄒乙知道他緊張了。
蔣展的嘴唇很軟,有些涼,他看似緊緊地握着自己手腕的雙手的力度輕一下重一下的透着慌張,這樣的蔣展是鄒乙沒有見過的樣子,有點可愛,有點霸道,鄒乙發自內心的喜歡,也發自內心的冷靜……
緩緩移開的蔣展反手抓着鄒乙的雙手,從兜裏掏出一對尾戒,自己戴上一只,剩下一只抓在手裏,認真的望着鄒乙的臉,“小乙,生日快樂。”
鄒乙有一瞬間的失神,不是猶豫,不是欣喜,不是生氣,而是失神。
在這狹小的衛生隔間裏,他倆那麽親密的貼在一起,他不尴尬不害羞,而是失神。
蔣展粗神經慣了,可是這個是鄒乙,他太了解這個人。準确無誤的捕捉到了他的失神,果然還是不該送的。蔣展心下一片寂寞,扯着嘴角笑了笑,“我這個我會一直戴着。你這個,你收好,我等你想戴上它的那一天。”
鄒乙尴尬,他知道又一次的讓蔣展失望了,但是這個承諾太重,他真的做不到,至少目前,他沒有準備好。
他的蔣展,那麽體貼他的心思,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心思,這讓鄒乙的感動和內疚加倍湧動。他看着蔣展那溫柔的專注的目光,于是試圖用玩笑打破此刻的尴尬,“展子,我還沒洗手呢。”
蔣展的潔癖是遠近聞名的,聽了這句話,垮着一張臉默默的注視了一眼倆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後轉身,打開隔間的門,幽幽的來了一句,“沒事,我剛剛大號,也沒洗手。”
倆人笑着鬧出衛生間的門,鄒乙默默的把戒指放進襯衫前胸的兜裏,望着走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急的想哭。他想快一點再快一點的接受蔣展,再勇敢一點的敞開自己的心門,但是他做不到。他發現自己被自己關進一個牢籠裏了,要命的是他忘了打開牢籠的鑰匙放在了哪裏。這個發現讓歡快了一晚上的鄒乙,突然變得無比沮喪。
倆人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王琦和大寶已經開始喝交杯酒了,隔壁桌的那幾個學生樣子的人也跟他們湊成一桌,王琦抓着蔣展和鄒乙挨個介紹,顯然這一會的功夫這幫人已經一家親了。舞池裏暫時消停了一會兒,低音今晚上花重金請了一組比較有名的樂隊駐唱。
主唱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調了半天的麥,開嗓第一首,鄒乙酒杯頓在唇間——《月亮代表我的心》。
大胡子主唱很明顯是那種鐵漢柔情的路線,沙着嗓子哼唱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竟然別有味道和滋味,酒吧裏的男男女女都被這飄零的老歌牽扯的閉上了嘴,安靜的欣賞他的演唱。
鄒乙窩在沙發裏,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熟悉的感覺……他覺得今天自己喝的太不在狀态了,竟然有些眩暈。
他閉上眼,音樂就悄悄的順着他的耳朵流進他的心,鄒乙跟自己說,真是喝多了。他暈暈乎乎的意識裏,像極了從前的一個場景——那時候他坐在火車上,火車晃動的頻率讓他頭疼,李木森和他一起聽的就是這首歌,張國榮的版本,單曲循環,颠倒着深情……
蔣展喝多了。
幾個人商量一下,扯呼吧。
出了低音酒吧,涼飕飕的風一吹,鄒乙感覺清醒了不少。
王琦摟着縮在他懷裏的女朋友,大寶背着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蔣展,“擦,不讓他喝非喝!下次再這樣就直接把他賣給人販子!”
鄒乙垂着頭,裹緊外套,縮着肩膀向前走着。
刺耳的鳴笛,炫目的燈光,身後被一個大力拽了回去,鄒乙驚得站住腳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滑過一輛高級轎車,車身幾乎貼着他擦過,王琦啞着嗓子吼道:“操!JB開車不長眼睛啊!”
擦身而過的車掀起衣擺,那尖利而果斷的蕭殺之氣一劃而過,鄒乙酒氣降了七成,魂魄散了三分。要不是王琦眼急手快,恐怕自己此刻不定在哪飛呢。
“我就納了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