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為什麽對你這麽特別呢? (12)
。還有自己對曲婷有那麽大的吸引力麽,能讓她不擇手段大費周章?但是他管不了那麽多了,憑借目前的勢力是無法撐過這一關的。
“你最好還是答應,因為我拿性命擔保,在這件事情上你絕對不會是吃虧的那個。”曲婷安靜的坐在自己對面,溫順的眼神中有絲許破釜沉舟的鎮定,這份鎮定給了李木森孤注一擲賭一次的決心。
“那你如何說服我們雙方的家長,心甘情願陪着你玩兒這場游戲?”
“理由很簡單,但是很好用。因為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從包裏翻出一張醫院的化驗單和醫囑,李木森瞄了一眼,确實是診斷曲婷懷孕的證明。
李木森身體靠向後面的沙發,慢慢的翹起一只二郎腿,審度的眼睛深深淺淺的注視了一會兒對面這個恬靜的女孩兒。對方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化,自從對鄒乙動了情,他就沒有再碰過任何其他的身體,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跟曲婷的那段過去也是因為和鄒乙鬧脾氣,跟曲婷并沒有發生過實際的關系,她明明知道這孩子絕不可能是李木森的,卻上門提出這樣的解釋,她的條件,她的理由,她那泰然自若當着當事人的面猶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言亂語讓他突然就對這場交易有了無比堅定的信心——他預感她有着絕對不簡單的理由和目的,那她就有能力幫他完成這個絕對不簡單的計劃——用人不疑,李木森決定賭一把,而且只有套牢了曲婷,他才有契機查明曲直是否為幕後操手的真相。
沒有過多的疑問和揣測,因為李木森對那些不感興趣,起身走到曲婷的面前,紳士的伸出一只手,“随我見見我的後母吧。女朋友。”
曲婷從進門為止第一次露出輕松的淺笑,纖細的手指被握進那只溫熱的掌心,她心旌搖曳的晃了一下神。
“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別太愛我,我怕你最後不能自拔而亂了自家方寸。”
“謝謝,我會注意的,男朋友。”
感情不能拿來交易,用感情去做交易,那證明着要去置換的東西在你心中有着怎樣堅不可摧的力量。可是無論是曲婷還是李木森,當時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交代的清楚麽,孩子不是李木森的。。。今天woody抽風,下午兩點會雙更。。。
☆、結束了麽?
帶着曲婷去見林林的媽媽,這個女人自從嫁給了父親,住進了家裏,李木森除了小時候明晃晃的表達過他對這對母女的痛恨之外,一直都是以禮相待。沒有好感,但談不上厭惡,這個後媽做的無可挑剔,就她本人來說,端莊得體,聰明幹練,李木森還是很欣賞的。
如今父親出事,李木森本不想和她同仇敵忾,但是曲婷這件事情,作為家裏目前名義上的家長,他必須經過她這一關。
三個人坐在書房裏,曲婷一改剛剛談判的作風,李木森不禁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溫柔的依偎在自己身旁,大方的跟林母對答如流,包括家裏的情況,父母是否同意,今後的打算,如何完成學業等等現實的問題。俨然一副待嫁的準兒媳見婆婆的陣仗,嚴絲合縫,合理合體,李木森基本上沒有參與到二人的談話中去。
林母最初的震驚過去,又恢複了那個商場上老練的女強人的氣質,她靜靜的點了一支煙,又想起曲婷有孕在身,于是連忙抱歉的熄滅了煙頭,食指支着下颚打量着曲婷和李木森,最後視線落在了後者身上。
“森哪,你呢?你怎麽想?”
“我沒有想太多,我愛她,她也很愛我,我要這個孩子。”
低頭想了一會,林母擡頭看着李木森,“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一個孩子一樣看待,你成熟,穩重,有着同齡人無法企及的頭腦和能力。所以我不會讓你考慮為人父母的艱難和不容易,因為我相信這些你都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所以,只要是你做好的決定,我自然不會反對。但是你父親那關我不知道能否通過,畢竟你在他心中,永遠都是他的寶貝兒子。”
“這個您可以放心,我自會說服他的,若他知道自己可以當爺爺了,想必也是開心的。”
林母還是皺着眉搖了搖頭,看着曲婷說道:“既然你父親贊同你的決定,那麽抽出一天,讓我們見一面商議商議吧。”
送走了曲婷,林母把李木森叫道書房,關上房門,煩躁的點了一顆煙,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過多的猶豫,李木森權衡這件事情跟這個後母坦白出來應該不會錯,當然孩子不是自己的除外,那是他和曲婷的的協議,也是需要自己一個人解決的問題。
“很簡單,曲婷的父親是省裏紀檢委曲直。”
林母噌的擡起頭,她望着這個男孩,她太明白李木森體內有着怎樣不可束縛的自由因子。無論如何她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一匹野馬能為了一個他的父親放棄到如此田地!
“你想好了麽?那個曲直不好搪塞的。”
“我跟你坦白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知會你一聲,這樣我們各行方便而已。況且,我知道你一定會同意。”
掐着根細細長長的煙的女人站在她這位法律上的兒子面前,那個當年用惡狠狠的眼光詛咒自己的男孩擦幹了眼淚和鼻涕,長的這般魁梧穩健了。他們很少站的這麽近,以至于她都沒有發現原來看向這個兒子需要費力的仰起頭,那深邃難以捉摸的目光定定的注視着自己,有種不言而喻的危險氣息。
吸了最後一口煙,林母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裏,“好,你自己拿捏分寸。我這裏可以給你一路綠燈。”
“謝謝。”
這是李木森和他繼母第一次就某件事情達成協議,過程毫不拖泥帶水,效果出奇的默契十足,李木森想,也許是兩個人性格上有些許的想象。他不像自己的母親,卻像了毫不想幹的後母,真是機緣。
曲直是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至少在曲直一直噓寒問暖的關心曲婷上可見一斑。曲婷沒有媽媽,從小跟父親一起長大,李木森從小也死了母親,于是雖然是後母,但視為己出的贊美之詞洋溢杯盤之間。李木森和曲婷都沒有參與到兩人的交談中,于是一場本該熱絡的談話變得尴尬虛假,林母清清喉嚨,直入話題,談了一下兩個孩子的訂婚事宜。
曲直似乎對女兒的婚事沒有太大的異議,只說一切以曲婷的意思為準,只要安心的生下孩子就好。林母和李木森對視一望,俱是心下起了疑惑。無論如何,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父親該拿出的反應。李木森心下是自有打算的,林母雖是訝異,但思及曲婷從小沒有母親,曲直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孩子養大,驕縱一些自是有的,況且曲婷一切理所應當,李木森全程不置可否,也就不再深入追究了。
于是一頓飯吃的跟開會簽合同一樣,曲直幫忙在李木森父親的案子上為之斡旋,曲婷和李木森在事成之後訂婚去德國邊生孩子邊完成學業,德國的學習和生活一應事務俱由李家負責。雙方商談妥當之後,曲婷發了當晚的第一個意見,那就是住進李木森家裏,當事人既然開了口,李木森自然是做戲到底的姿态,沒有二話。
林母自有自己的算盤,曲婷住進自己家裏也算是掌握了一定的主動權,也一口答應。曲直無奈,人家小兩口要恩愛,當爹的也不好橫加阻撓,也就點頭同意了。于是當天曲婷便收拾了細軟,住進了李家的小別墅裏。到昨天,曲直打來電話,言簡意赅的通知了李木森可以帶着曲婷飛去德國了,那證明李木森父親的案子沒事了,曲婷和李木森的計劃成功了。
李木森心上的石頭終于暫時落下了,緩了一口氣,看着窗外漸沉的夜色,明天父親就可以平安的回家了。多日的擔憂和緊張突然就如潮水般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疲倦,但是他不想休息不想停下不想留在家裏,他想鄒乙,從沒有停止過的想他……
此時坐在車裏的李木森靜靜的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今天是入春以來第一個好天氣,陽光很溫暖,經過車窗的過濾和折射,輕輕柔柔的投在他閉着眼的臉上,他身上有剛剛從鄒乙的病房裏帶出來的消毒水味兒,有他最後擁抱的那個人鮮明的觸感,這一切讓他疲倦了多日的精神得到了救贖般的安撫,沒有得到,沒有失去,大概是醫院的早晨清靜的剛剛好,李木森就這麽睡着了……
李木森走了,靜靜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的鄒乙側着身子背對着正給他削着蘋果的媽媽閉眼裝睡,他堅持不轉過身是因為此時眼淚已成潰堤,過久的壓在枕頭上的右耳随着止不住的眼淚愈發的腫脹,他極力壓抑的情緒随着靜脈輸液的抗生素在體內流竄,那奔騰不息的血液幻化成了一種不真實的轟隆隆的鳴響,鄒乙錯覺那是李木森的飛機起飛前的轟鳴聲,并在此後的數天裏一直不受阻撓的在鄒乙的腦海中回蕩了好久……好久之後的鄒乙一直堅定不移地相信是那天的抗生素産生的耳鳴,于是他拼命的喝水,拼命地鍛煉出汗,就好像排幹淨了體內抗生素的時候,就是能忘了李木森的時候……
忘了這個人,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一樣,他還是鄒乙,成績一級棒,長相一級帥,有着無比堅定的理想,過着無比恬淡的生活。沒有在乎的人,沒有在乎的事,然後昂首挺胸的向前走着,他的未來将擁有無限美好的可能,他的生命将比任何人活得都精彩。然後,當李木森回來的時候,起碼他能驕傲的站在那個人面前,笑的自信又明媚,沒有喪氣,沒有委屈,沒有灰頭土臉,大方的告訴他,他過的有多好。
☆、五年
五年後。
鄒乙睜不開眼,恍惚感覺前方是一片煙霧籠罩的街道。街上沒有行人,家家商販都冒着炊煙,有做生煎和炸丸子的呲呲的聲響。路面很濕滑,鄒乙試探的向前走着,濃霧遮了他的眼,有酒幌子和茶幔子不斷的拂着他。熟悉感和陌生感并重,鄒乙穿着人字拖的腳趾踩在空曠的馬路上,有些許炙熱和寒冷的觸覺交錯。
有人從前方的層層霧霭中走過來,像撥開重重疊疊的屏障,鄒乙使勁睜大眼睛,“你是誰啊?你是誰?”
來人沒有應聲,只聽得到踢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鄒乙心裏莫名的緊張,這條街他有些熟悉,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來人的腳步聲踩在他惴惴的心跳上,産生了莫名的恐慌感。
終于,那人的臉在眼前清晰起來了,他笑的又陌生又親切,一把抓住鄒乙的手腕,湊到跟前,“小乙,我可找到你了。”
鄒乙眼睛睜了又睜,還是年少的摸樣,還是過去的舊時光,“李木森!你!你怎麽在這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我剛回來啊,我爸剛給我轉的學。你先別浪費時間了。有一群學校裏的小混混看我不順眼,在後面追着我不放,他們一人拿了一根這麽粗的棍子,你得幫我躲起來啊!”抓着他手的李木森突然就變的無比的焦急,迫切的拽着鄒乙不斷的向後望去。
“他們為什麽要抓你啊?學校的小混混?什麽學校啊?”
“诶你哪那麽多廢話啊,當然是咱們學校啊,一群不自量力的小混混,要平時我才不放在眼裏,可是這次人太多了,這又在他們地盤上,等我回頭找我舅舅去,整不死他們!”
少年臉上有不屑的憤怒和嚣張,鄒乙越聽越糊塗了,看看周圍的建築和小吃,恍惚的憶起這是小時候總去玩的後街,後街有一大群小混混,誰都不敢惹。他們善打群架,通常都是二三十人拉幫結夥的走街串巷惹事兒,逮着一個不順眼的就往死裏群毆。鄒乙反應過來,反手拽着李木森就開始向後跑去。
“你怎麽惹上他們了!多危險啊,我們快去找你舅舅吧!”
鄒乙和李木森抓着彼此的手沒命的向前跑着,穿過無數條寬寬窄窄的街道,好不容易跑到一棟大樓裏,鄒乙抓着李木森的手一層一層的爬着樓梯,到了十三層的時候,半個人影都看不到,李木森連替代踹的敲一間辦公室的門,“舅!你在不在啊!快點開門啊!”
鄒乙傻眼了,“完了,你舅舅八成是出去了!”
李木森臉上的不屑和嚣張不見了,他哭喪着抓着鄒乙。“怎麽辦啊,他們就要追上來了,我非死不可了這次。”
勇氣和冷靜突然降臨,鄒乙沉着的穩住李木森,“你別急,我們再接着找他,先躲在廁所裏,等他們不注意,咱們就沖出去!”
再次瘋跑在大街上的時候,李木森接了他舅舅的一個電話,于是兩個人按照他的指示,翻過一堵牆,游過一條河,在一片漆黑的森林裏,鄒乙的電話突然響了。
要參加期末考試了,鄒乙抓着李木森的胳膊,“李木森,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去考試呢。你自己去找你舅舅吧,我只能送你到這了,你可千萬別死啦!”
聽不清李木森朝自己喊了一句什麽,手機鈴聲越來越大,鄒乙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安靜的宿舍裏,窗簾拉得緊緊的,棉被被摟在身底下,頭頂的蚊帳讓鄒乙恍惚了一下視線和意識——周末,宿舍,夢一場……夏末初秋,天真熱的慌啊!
使勁的上下搓了一把臉,鄒乙翻了個身,枕頭旁邊的手機屏幕還亮着,迷糊的抓過來,三個未接來電,全是蔣展一個人打來的。
撥回去,接通的一瞬間,電話就被接了起來,“喂,你丫死豬麽?我打了三個電話!三次都等到你那破彩鈴唱到副歌!這麽好的大太陽你就知道睡睡睡!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正打算回去給你收屍呢!”
換個舒服的造型側躺着,手機平放在上面的耳朵上,一張嘴就是剛睡醒沙啞含糊的嗓音,“我剛睡醒,你輕點吠,耳朵疼……”
蔣展仿佛看到了鄒乙窩在床上大夢初醒憨态可掬的摸樣,那慵懶的語調讓自己情不自禁的心裏軟軟的癢了一下,咧着嘴角沖着電話笑罵道,“趕緊起床,我一會就回去了,想吃什麽麽?我給你帶回去。“
“不想吃……你在哪呢?”
“我在熱舞社呢,剛開完會,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扯了個謊說你拉肚子了。”
“你就不能說我點別的,回回拉肚子!你才拉肚子,你今晚就拉肚子!”
“行……您老下次再貓宿舍裏睡覺不參加社團活動,我就說你大姨媽來麽行不?”
“滾!”
挂了電話,鄒乙掀開悶熱的棉被,宿舍裏就他自己,安靜的只能聽見窗外知了遠遠的聒噪……
這是鄒乙大學生活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周末的上午,距離高三上學期獲得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被保送A大,和距離告別那個意味着跟李木森有關的一切的少年記憶的地方,已經過去整整三年。
從床上坐了起來,望着幹淨整潔的不像四個男生住的屋子,鄒乙還沒從剛剛的夢中緩過神,跟李木森分別已經五年了,五年來李木森似乎從他的生活中一點點的消失幹淨了,尤其上大學這三年來,更少他的消息,可是最近總是能頻繁的夢到他,夢裏的李木森各種年少時期的模樣,做着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笑着哭着冷漠着,于是鄒乙發現,時間真的過去好久好久了……
久到像此刻這般,他呆坐在悶熱的宿舍裏,想着那個時空俱是萬裏之遙的人時,心底竟是不起半分波瀾。終是過去的愛戀,雕成石碑,風幹成貝,也不過是過去的愛戀。鄒乙心裏除了有點悶悶的灼熱感,幾乎不喜不悲。
有鑰匙開門的咔咔聲響,蔣展探進頭,踮着腳尖走了進來。
“我操,吓死你爺爺我了!”擡頭看見鄒乙抱着被子盤腿坐在床上一臉久睡後放空的表情,蔣展立在宿舍地中間,仰着臉沖鄒乙嚷嚷着,“我看屋子的窗簾還拉着,以為你又睡過去了。趕緊起來,別跟個老母雞似的天天趴在床上抱窩!”
鄒乙瞪了下面的蔣展一眼,不情不願的磨蹭着從扶梯上蹭了下來。
“你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穿着背心短褲的鄒乙站在蔣展面前前後巴望着。
“你不說你啥也不想吃麽,啥也沒有。”
鄒乙哼了一聲,抓過牙具和毛巾,鑽進衛生間去洗漱。蔣展拉開窗簾,一室明媚的陽光,窗外是喧鬧的籃球場,站在窗前的蔣展再次佩服鄒乙的睡眠,就這噪音分貝,人家絕對睡的像死豬一樣。
倚在衛生間門口,看着鄒乙閉着眼睛刷着牙,長長的睫毛鋪在濃密的眉毛下方,牙刷帶動牙膏沫子在他紅紅白白的唇齒之間進進出出,蔣展皺了一下眉頭,這已經是他本月不知道多少次對着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心思旖旎不受控制了,明明知道自己逾矩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荷爾蒙——那東西在體內,跟血液一樣沸騰……
想着自己是個高級的生物,身處食物鏈的頂端,同類物種中的高智商一批選手,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于是藏起了那深深淺淺幾經變化的黑暗雙眸,裝作不經意的轉過身走出衛生間,“真的,鄒乙,我趕腳你已經懶出境界了,刷個牙你也趁機眯會,能能行了!哪天你要說你是懶死的我絕對不奇怪。”從包裏拿出一份剛剛買回來的壽司放在鄒乙的桌子上,開一罐酸奶放在旁邊,蔣展開始打掃宿舍衛生。
拖地擦窗臺收拾電腦桌,蔣展是他們宿舍的寝室長,除了大一剛開學其他三位的略微不适,大家都發現真是三生有幸攤上這樣的一位不但潔癖而且任勞任怨的室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幹淨清爽,打掃衛生的活幾乎他一個人全包了。
蔣展和鄒乙是A大物理學院公認的一對好基友,倒不是因為大家知道了鄒乙的忄生取向,只是因為二人每天形影不離,生活學習俱是同進同退,連參加社團活動也是統一志願。
蔣展從小習舞,號稱舞林高手,自打上了大學變成了系裏的寶,組織個活動什麽的都指着他。蔣展看鄒乙體弱多病,于是硬拽着他成立的熱舞社,每天帶着鄒乙在舞蹈室學習,一來二去開發出鄒乙跳舞的潛能,發現他竟然還是個習舞的胚子。
在大二迎新會上二人一曲編舞名聲大噪,豔遇和流言滿天飛,于是大家發現飛來飛去味道變了,連bbs上都傳出二人是一對的帖子。其實這在大學裏像他們這樣親密無間的好友很常見,尤其在A大物理系這樣和尚遍地跑的工科院系。
不過日常生活裏鄒乙迷迷糊糊清心寡欲的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主,碰上了事無巨細天生老媽子性格的蔣展,倆人在外人的刻意描畫下确實是不同尋常了些,加上他倆外形俱優,特別是鄒乙生的禍國殃民的,引來無數學妹們的yy遐想。
真正認識他們的人反而沒把這事兒當真,一方面是蔣展确實太老媽子性格了,得誰照顧誰,也就鄒乙一個生性寡淡不在狀态的人能受得了他的潔癖外加強迫症,于是倆人天雷勾動地火,鄒乙很好的滿足了蔣展照顧兒子一樣照顧別人的欲望。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鄒乙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跟他是高中同學,玩音樂的,漂亮的跟天仙似的,雖然人在外地,但是和鄒乙感情很要好。于是這緋聞說說笑笑,都做了玩笑話。
鄒乙心眼小,他心裏住不下太多人,雖然他從不承認。
蔣展心太寬,他那讓人望而生畏的IQ指數很顯然過多的壓迫了他的心智成長,在兒女情長上他簡直純情的跟幼兒班的小孩子相差無幾。
在鄒乙的眼裏,蔣展是無害的,是美好的,是他珍惜的朋友。
當然在蔣展的眼中,同樣的看待鄒乙,可能更美好,更珍惜。他年輕的生命中,對美的事物有着無比執着的追逐力。單純,無欲的一種向往和喜歡。
磊落相處的三年,直到變化悄無聲息的滋生,喀拉的一聲,蔣展仿佛聽見自己體內某處機關被啓動,經過最初的忍耐期,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某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體驗上,開竅了……
作者有話要說:哦哦哦哦哦~~~蔣展粗來了!!!!展爺很威武哦~~~李童鞋可能會被我憋幾天,憋不住了woody就放他出來~~~~話說明天預備更的內容我正在糾結。。。那啥那啥有些勁爆啊。。。我邊寫邊流汗,母雞會不會被腰斬~~~啊啊啊啊啊好憂桑!!!
☆、最熟悉的陌生人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
蔣展匆匆忙忙的要去拷貝課件,寝室半個人也沒有,他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的u盤,看見鄒乙的移動硬盤放在桌上,于是情急之下拿走了鄒乙的硬盤去教室。
晚上回來的時候見鄒乙去洗澡沒在寝室,蔣展就打開自己的電腦,預備把白天拷過來的課件傳到自己的筆記本上。鄒乙性格孤僻,對私人空間的保護意識特別濃厚,蔣展雖然跟他要好,但是私人用品從未混用過。
打開名字是小乙的硬盤,找到白天學長傳給他的文件,文件很大,等待傳輸的過程中蔣展無意的瞄了一眼硬盤中的其他文件夾。
把頭第一個,NBA!
蔣展來了興趣,他自己是個灌籃高手,幾度欲拉鄒乙跟他一起打籃球都失敗告終,鄒乙是個體育白癡,一看見跟運動有關系的東西就犯困,移動硬盤裏放個MBA還靠譜些,放個NBA的文件夾是神馬意思!
本是下意識的挪動鼠标,蔣展如果知道他那不經意的一個動作,打開了鄒乙的秘密,也許打死他也不會打開了。
但是所謂機緣,該當如此吧。
二十幾個視頻文件,起着奇奇怪怪的名字,蔣展心地單純,莫非是一些經典賽事?随即打開一個,莫名的片頭,莫名的文字。蔣展拄着腮幫子滑動鼠标向前快進,然後……
然後,他傻了。
畫面很高清,一個巨大的不斷進出一個人的身體的局部特寫!
耳機中傳出的是哼哼唧唧的情愛中的動!情!聲!色!
蔣展眉飛色舞,小乙看島國片!哈哈哈,這下逮到了!
咦?不對!
“次奧!”
蔣展脫口而出一句髒話,跪在前面被扌臿的浪/叫不斷的那一個,前面赫然也長了一根東東!
男的!
倆男的!
蔣展猶自五雷轟頂中時,鏡頭此時拉遠,沙發上兩個男人的身體激烈的撞擊在一起。站在後面的精壯男人一面抓着跪/在前面男人的/臀/部大力的/揉/捏,一面像打樁機一樣在他身上快速起伏。被扌臿的那個半張着嘴,伸着/舌,半個撐在沙發靠背上的身子都緋/紅的不斷的顫抖,随着身後男人的節奏高高低低的口申口今已經帶了哭腔,蔣展震驚的目光跟着他身前那根已經充分的饽起前後輕晃着,意識已經被一點點的晃出了體外,他發現,二十年來他引以為傲的高智商大腦,史無前例的一次停止運轉了……
删掉拷貝課件的痕跡,蔣展把硬盤原封不動的放回鄒乙的桌子上,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就姑且當他什麽都沒發生!
可是那最後的香、汗淋漓的一幕就像跑馬燈一樣在他腦子裏一遍一遍的回放,夜裏閉上眼睛,蔣展的眼前都似乎有一根饽起的升職記在暧昧的晃動,一下一下的撩撥着他的心,他心底鼓鼓噪噪情不自禁的,會浮現聯想出那是鄒乙的東西……
真是要了親命了!
蔣展把被子蒙到腦袋上,想象的閘門一打開,猶如洪水猛獸一樣勢不可擋。他刻畫着鄒乙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看着這些視頻時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各種表情和姿勢。那畫面裏的鄒乙無一不是癡嗔嬌憨的讓他心頭發緊!
深夜兩點,宿舍沉睡中的呼吸此起彼伏,蔣展瞪着一雙锃光瓦亮的大眼珠子,悲劇的發現自己有反應了……黔驢技窮的他埋在被窩裏跟自己的小弟弟對峙了半天,任命的閉上眼把手伸了過去,他自暴自棄的思維裏,那個再熟悉不過的鄒乙幻化出千般摸樣,妖孽的,聖潔的,冷漠的,熱情的,無一例外的激活了他身體的每一處感官細胞!
從那以後蔣展就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還是跟從前那樣像個老媽子一樣照顧鄒乙,但是态度明顯不同,總是刻意避免跟鄒乙肢體接觸,有時候一天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有時候又望着他傻傻的發呆。鄒乙會時不時的突然望着蔣展,詭異的上下端詳,“你抽什麽風?”的突然問到。
蔣展沒法解釋啊,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這其中的官司糾紛呢。
他突然不了解這個人了,他突然都不了解自己了,這讓他如何是好呢。
于是蔣展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帶着耳機聽到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時,就期期艾艾的文藝上了,一會覺得唱得就是鄒乙,一會又覺得唱得就是自己了,配上外面哩哩啦啦下着的雨,他抓着自己那一頭本就亂糟糟的黃毛,簡直要叽歪死了。
“我次奧次奧次奧!”自暴自棄的把臉埋在胳膊彎裏,他習慣的口頭禪脫口而出,全然忘了耳機裏音量過大,其實周圍的環境着實不易大聲喧嘩。
後脊梁下有人用筆捅了捅自己,蔣展擰着眉毛沒好氣的轉過頭,是隔壁宿舍的雷冬冬。雷冬冬長的虎頭虎腦的,系裏的老師同學都叫他包子,因為他的臉長的太像個包子了……
“展哥,耳機!”
蔣展看他連比帶劃的跟自己使眼色,又瞥了兩眼周圍一道道怨婦的淩厲目光,于是摘了耳機,湊過上半身,用清輔音小聲說着,“雷包子,你啥時候坐我後面的我都沒發現。”
“剛坐這,您老忙着操東操西的,沒注意小的我。”
“操!”
“外面雨下的可大了,你帶傘了麽?”
“帶了,怎樣?”
“嘻嘻,不怎樣,過會想蹭你順風傘。”
“操!你瞅瞅你那一臉的灰,眉毛上都要挂蜘蛛網了,讓大雨沖沖,省的洗澡了。”
“摳吧你就,帶我一個嘛,我不想挨澆回去洗外套。”
“你找個別人搭,鄒乙在實驗室呢,我等會還得去接他。”
“啊……那完了,我沒機會了……你個見色忘友的!”
“操!”紅着臉轉過身,蔣展把頭低的低低的,平時比這誇張一百倍的玩笑話他都對答如流,可是最近明顯受了內傷的狀态,跟鄒乙扯上關系的話題,他越來越招架不住。
煩躁的看看手機,已經九點了,再過一個小時實驗室才能關門,蔣展刷了一會屏,還是坐不住了,鄒乙從來沒有帶傘的習慣,他很喜歡下雨天,保不齊就冒着雨走回去了。
“你還在實驗室麽?”蔣展打字如飛,聯系人列表第一名就是鄒乙。
“恩。”
“下雨了我現在去接你。”
“哦。”
兩個字,蔣展從凳子上竄了起來,收拾了背包就一陣風的刮出了圖書館。
夜晚的雨下的很急,白天的燥熱被沖掉了不少,蔣展穿着人字拖的腳趟在地上的積水裏,煩躁感一點一點的被熄滅了。
雨連綿不斷的拍打在他的傘上,蔣展把雨傘貼在自己的頭頂,噼噼啪啪的雨聲如此真實的在耳邊作響,傘底下的世界慢慢變得獨一無二的了。
他突然就明白了鄒乙為什麽那麽喜歡雨天——它幹淨,踏實,帶給人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校園裏的人比平時少了不少,蔣展走到實驗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鄒乙趴着大門的玻璃,從裏面向外呆呆的張望。
大雨隔了彼此的視線,都是模糊不清的一個身影,鄒乙也看見了他,推着門從裏面跑了出來。蔣展快跑幾步,把鄒乙攔在傘下,清澈流光的眼眸,溫潤如玉的面龐,困惑和彷徨遠去,此生此刻可以這般親密的站在他的身旁,那莫名的安心和幸福感在體內流竄,蔣展心底突然無憾了。
“你是不是也學不進去啦?我在上面無聊的要死,正想收拾收拾跑路呢,沒想到你到來了。”
親昵的摟過肩,蔣展把鄒乙團在自己的身前,傘外的雨下的急,幾秒鐘內淋濕了他另一半邊的肩。“那是啊,這叫心有靈犀。你一感應,我分分鐘就奔到你面前。”
“切。”鄒乙撇笑,身體往蔣展懷裏湊了湊,他知道蔣展老媽子的性格,鐵定那邊肩膀在雨裏淋着呢。
“咱們社裏這次招新來了不少能幹的新人呢,你有沒有興趣帶一個兩個的?”
“不要了,我嫌麻煩。”
“你這個挂名副社長當得也太easy了,新來的都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存在。”
“沒事,等下次舞蹈大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