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養你
俞衡一言難盡地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我們硯總不愧是硯總,敢做敢當第一人,什麽都敢承認,從來沒在怕的。
俞衡不知是該心疼還是該憐憫,索性什麽都沒說,幫他系好睡衣扣子:“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何硯之連連點頭:“沒有下次了,畢竟你也不會再考一次研了……吧?”
他話音剛落下,門鈴就響了。
俞衡起身開門,還是之前的服務員,對方推着個小車:“您的午餐,請慢用。”
俞衡朝她點頭謝過,把飯菜擺到茶幾上,又把推車還回去——還好,某人沒訂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正常菜樣。
兩人面對面吃飯,俞衡忽不知想起什麽,擡頭問:“對了,我貓呢?”
“在家啊,”何硯之說着,從宮保雞丁裏挑了一個花生,“你放心,我給它留了兩天的貓糧,水也添夠了,絕對餓不死。”
“……”
何硯之:“哦對了,我覺得每天喂貓鏟屎太麻煩了,還順便買了自動投食器、自動喂水機和全自動貓砂盆,已經在路上了,大概明後天就能到。”
俞衡:“……”
這一套下來得上萬了吧?
不,硯總估計沒心情貨比三家,肯定買的最貴的,沒準不止一萬,是好幾萬。
何硯之見他這欲言又止的表情,忙說:“錢不用你還,就當我送你的,你的貓既然來了那也算家裏一員嘛,給家庭成員買點東西還不是理所應當的。”
俞衡擡眼瞄他——聽這意思是打算長期雇他了?還家庭成員……這是已經默認想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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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镖沒有反駁,就靜靜等着他繼續演。
果不其然,何硯之安靜了沒有兩秒,又開口道:“那什麽,你差不多也幹滿一個月了,你看你要願意的話,咱再續一個月?”
“什麽一個月啊,給轉正嗎?”俞衡夾了一筷子菜,“當保镖就不用那麽長試用期了吧,你要是肯給我轉正,那合同就直接三年起步吧。”
何硯之聽了這話,內心一陣暗喜,心說果然照顧好小保镖的貓就能俘獲他的心。然而他面上還不肯表現出來,只一本正經道:“好啊,轉正什麽的,沒問題,合同麽……我這人懶,要不你自己寫一個,拿過來我簽字,要不你現在錄個音,就當是證據。”
“不用了,不要合同也行,反正你跑不了。”俞衡嘴角一擡,“對了,剛剛一直想問你,今天那個司機……”
何硯之:“是我以前的司機,很久沒聯系了。他現在已經回去了,等你明天考完試,還得麻煩你把我和我的車一起送回去。”
“沒問題,”俞衡說,“那你這兩天就好好在酒店待着,別到處亂跑。”
何硯之挑眉:“沒人給我開車,我往哪跑?”
兩人就此達成共識,紛紛表示商談愉快,希望成為彼此長久的合作“夥伴”。
中午的時間并不長,兩人吃過飯,讓服務員收拾了屋子,準備小睡一下。
這豪華套間的質量果然不是蓋的,俞衡甚至覺得這裏不比硯總的別墅差多少,床是妥妥的雙人床,舒适度很高,幾乎能讓人忘記是在酒店裏。
何硯之很快開始食困,剛一躺下就要打哈欠,還扒拉着倆眼兒玩消消樂,結果玩到一半就睡着了。
俞衡趕緊接住從他手心滑落的手機,十分好心地幫他把剩下的步數用完,并在最後一步達成了通關目标——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硯總這關已經卡了三天了。
這樣都不卸載,看來是真愛。
何硯之俨然已經睡着,俞衡把手機塞在兩個枕頭中間,一只胳膊托着腦袋,拄在旁邊看他。
他辛辛苦苦喂了這只小野貓一個月,每天為了讓他吃早飯絞盡腦汁,所有飲食營養搭配,這麽多天下來,好像真的有些成效。
至少某人臉上有點肉了,嘴唇也有點血色了,從“标本”進化了一步,變得像個正常人。
俞衡伸出手,指尖從對方眉峰的傷疤處輕輕擦過——別說,這眉毛斷得還挺有個性。
何硯之雖然身體好了點,但還是略虛,白天睡得沉,這會兒被他動手動腳也沒醒。俞衡見他沒反應,又得寸進尺,捏了捏他的耳垂。
突然發現,硯總只有一個耳洞,在右邊。
俞衡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費铮那小子天天說要去打耳洞,結果磨蹭了四年也沒去打,問之,則曰:怕疼。
論騷還是硯總騷,姓費的功力還沒人家一根腿毛深。
俞衡這麽想着,把某人露在外面的手揣回被子裏,定好鬧鐘,自己也躺下睡了。
午休的時光總是安靜而短暫的,今天何硯之可能是起太早了,中午就難免多睡一會兒。俞衡倒是很想陪他多睡一會兒,可惜他下午還得考試,只能按時爬起來。
他實在不忍心打擾某人,輕手輕腳地換好衣服,正準備走,何硯之忽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說:“到點了?”
俞衡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的,估計是剛剛,因為他眼睛還眯着,完全睜不開。他覺得某人這樣子簡直像一只睡夢中被人撸醒的貓,想睜眼又睜不開,想動還渾身發軟。
他越想越想笑,努力克制着回了一聲“嗯”。
“考完就回來啊,”何硯之已經放棄掙紮,重新把眼睛閉上了,迷迷糊糊地繼續叮囑,“好好考……嗯,考不好也沒事,大不了我一直雇你當保镖,我養你……”
何硯之睡意朦胧,估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些什麽夢話。俞衡聽完先是一愣,随即啼笑皆非:“你養我?”
可惜何硯之沒能回應他——這貨挖坑不管埋,說完那句話,便重新睡過去了。
“咱倆到底誰養誰啊,”俞衡輕輕嘆氣,“就您老這……不知冷熱、不知饑飽、生病不看、作息颠倒的樣子,還養我?自己都養不活吧?”
“你說你除了錢還剩下什麽,”他伸手輕輕掐住對方的臉,“我有時候真的好奇,你究竟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除了錢一無所有”的硯總并沒有因小保镖一番摧殘而醒來,他半張臉陷在枕頭裏,兩只耳朵早已經“關門謝客”,将某人诋毀他的言論拒之門外,一概不收。
俞衡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除了我還有誰願意照顧你啊?又作又任性……可比我家的貓還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