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退休的第36天
“含春姐姐,廚房那邊差人來問,是否要将膳食撤了重做些送來。”圓臉的婢女過來詢問大侍女。
因着教主平日起得早,早膳都是一早備好的,這會兒雖說一直溫着并不見涼但味道早已差了不少,呈給教主已經是大大的不妥了。
含春擡頭看了眼,天色已近午時,擺擺手示意廊下候着的婢女退去一邊,準備親自去廚房把關膳食菜色。
之前送來的早膳她大致看過,但教主與夫人已經連着兩日未曾用過早膳,午膳若是廚房再如昨日那般做的偏油膩菜色,只怕教主還是會像昨日一般沒動幾下便放下了筷子。
昨日午膳若不是夫人勸着教主多用了些,廚房定是要受罰的,今日教主還未叫起,倒不如讓含夏在門口候着,她先去廚房看看。
低聲囑咐了含夏兩句,含春正要邁開步子,就聽得面前的房門吱呀一聲輕輕被推開。
詫異擡眼望去,含春見推門出來的顧客慈亵衣外只懶懶披了一件外袍,連忙上前福身道:“夫人可有吩咐?”
“沒事,你在這候着,我去廚房看看。”顧客慈拒絕了含春上前伺候穿衣的動作,兩三下将衣服穿好就往院子後面的廚房走。
昨晚上兩人折騰了太久,今日竟然難得是顧客慈先醒來,摟着懷裏的人悶在冷香裏賴了許久的被窩,顧客慈想起昨晚上自己的種種“惡行”,當下決定先行起床花心思弄點吃食讓東方消消氣才好。
昨天他怎麽就沒把持住呢!
顧客慈,你的自制力都跟着老二一起被吃了嗎?一頓飽和頓頓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顧客慈一邊走一邊吐槽自己,但是轉念一想,第一次嘛,又是心愛之人在懷,難免食髓知味,東方昨夜也得了趣味,應當不會……太過生氣……的吧?
……
待到半個時辰後,額頭帶着細密汗珠的顧客慈終于從廚房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滿院子光禿禿的一片,原本開得漂亮的牡丹花都被拔得一幹二淨,此時正凄涼無比地躺在院子地面上。
他愣了一下,皺眉問正在打掃的小厮:“怎麽回事?”
那小厮吓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回禀:“回夫人,教主下令将院子中的牡丹盡數拔了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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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客慈:“……”
昨晚上那瓶脂膏是什麽味兒的來着?
顧客慈的喉結動了動,心虛回想。
擡步欲走,顧客慈又想到東方不敗向來是喜歡牡丹的,這會兒在氣頭上拔了花,過兩天指不定看見光禿禿的院子又要生氣,當即道:“将這些花瓣收起來,一部分讓含春收着,剩下的送去平大夫院子裏,回頭院子裏再種些……”
頓了頓,顧客慈想起東方不敗曾說尋常百姓家的神态表情,笑道:“種些尋常的瓜果蔬菜罷,仔細打理着。”
“是。”那小厮也沒有絲毫怠慢,連忙邊去傳命了。
教主閉關前便吩咐過教主夫人在黑木崖的地位只在教主一人之下,哪怕平日裏夫人并未吩咐什麽事。
但如今日月神教上下又有哪個不長眼的還摸不清教主夫人在教主心中的地位?
房門外已經不見候着的侍女,顯然是被東方不敗氣性不順之下遣退了。
顧客慈端着托盤推開門進去,見床榻上已經沒了人影,床褥被拽下來丢到一旁,明顯還被踢了一腳的模樣,不由得幹咳一聲硬着頭皮繼續往內室的屏風後面走去。
東方不敗在繡花,身上平整的亵衣穿的整整齊齊,外袍選了件墨綠色的,沒什麽刺繡花紋,看上去倒像是之前東方不敗貫穿的衣物。
顧客慈心下暗道不妙,這是氣到連衣服都懶得挑選,直接從衣櫃裏拽了一件出來披上了!
聽見腳步聲的東方不敗掀起眼皮瞥了一眼顧客慈,輕哼一聲,也不理他,就這麽低頭繼續繡自己的,大紅色的錦緞面料上開着大片大片的牡丹,嬌俏豔麗,雍容富貴。
顧客慈将手中的托盤放到一邊,端了雞絲粥小心翼翼地挨着東方不敗在寬大的繡凳上坐下,勺子在碗裏攪了攪,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怎麽不再睡一會兒?早上我看夫人一臉困倦十分心疼,便去廚房熬了粥來,就是從前也沒學過,不太熟練,費了些時間。”
東方不敗繡花的動作停了下,轉頭眼中有些詫異:“你去下廚?”
在這個時代,讀書人講究君子遠庖廚。而別看武林中人一副大老粗的模樣,更是對下廚這種事嗤之以鼻,沒幾個知道家中的廚房門朝哪邊開。
“夫人嘗嘗看?”顧客慈獻寶似的舀起一勺湊近東方不敗唇邊。
東方不敗猶豫了一下,側首含了咽下去。出乎意料的,粥的味道雖說算不上驚豔,但的确是軟糯可口,順着食道而下直直暖進了胃裏。
從早上醒來第一眼沒有看見顧客慈開始就有些心情不爽的東方不敗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仍舊是看着顧客慈就有些小別扭。
倒不是說生他的氣,就是有點想折騰他,想看這人狼狽又無奈的沖他笑,眼睛裏盡是望不到邊的愛意與包容,溫柔而綿長。
顧客慈好說歹說給東方不敗将一碗雞絲粥喂下去,見這人發白的唇終于有了些血色才放下心。
“在繡什麽呢?一大早的就坐在這,腰不難受了?”再度坐在這方繡架前,顧客慈的手卻是大大方方毫無顧忌地搭在了東方不敗的腰間,甚至隔着衣衫在幾處穴眼上按揉起來。
東方不敗的身子下意識地僵了僵,顧客慈的手心溫熱,哪怕是隔着春日裏的衣衫也能透進肌膚,這讓他無端端想起昨晚那雙卡在他腰間用力握住的手,那種炙熱而不可抑制的力道幾乎是想要在他的腰跡留下永不消退的痕跡一般。
耳垂染上紅暈,東方不敗轉頭瞪了一臉無辜的顧客慈一眼,放松了身子心安理得地享受男人的伺候,懶懶道:“左邊點,力道再重些。”
顧客慈任勞任怨地幫東方不敗舒緩着有些酸痛的腰肢,他剛剛一進來便發現東方不敗的坐姿并不像之前那般挺拔,要知道大抵是習慣了端着的儀态,哪怕是繡花做衣,東方不敗的腰肢也從未塌陷下去,可今日卻微微有些弓着,眉頭微微蹙着,嘴上卻是半點也不提,着實別扭得緊。
等到東方不敗僵硬的腰身放松下來,顧客慈騰出注意力看東方不敗手底下的紋樣,結果入目便是一大片的牡丹花,頓時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夫人,這是……”
“繡給夫君的。”東方不敗的眼中寫着深意,“夫君可要片刻不離地穿上十天半個月,不枉費了本座的心意才是。”
想到這是個什麽東西的顧客慈:“……”
最後掙紮道:“一天……兩天就夠了……吧?好東西也要存着穿不是?”
東方不敗笑了一聲,反問顧客慈:“夫君也知道節制二字如何寫?”
那昨晚本座叫停的時候,是哪個還壞心思地變本加厲?
理虧的顧客慈不吭聲了,繼續勤勤懇懇地給夫人按腰以求得到寬大處理。
“昨兒的脂膏哪來的?”東方不敗冷不丁問道。
顧客慈老實回答:“陸小鳳捎帶的。”
那就是青樓裏的東西。
東方不敗真想給身邊坐着的某人一針。
青樓楚館裏的脂膏可沒有那麽單純的。除卻比尋常脂膏更細膩的質地,更重要的是裏面恐怕還加了些助興的東西進去。
畢竟男子要靠後面的确是有些辛苦的,少不得要用些手段。東方不敗是給自己做過一些心理建設,但卻是真沒想到第一次就被這愣頭青用上了這種東西!!
顧客慈這會兒還頗有些求表揚的意味開口:“我去找平一指檢查過了,說是那脂膏裏面雖然有藥材但都是對身體好的,沒什麽毒素,平一指還說若是我能幫他辦件事兒,他還能幫我多做些更好效用的脂膏——”
東方不敗:“……”
顧客慈哪裏看不出東方不敗已經在尋思紮自己哪處穴道了,當即蹭過去抱住這人哄道:“乖,別的脂膏萬一不好用呢?昨日你都不說痛,那處最後腫成什麽樣子了?不用脂膏哪裏能行?”
說罷又親了親東方不敗的唇角,顧客慈不動聲色地将這人手中的繡花針抽出來随手紮在繡架的布料上,将東方不敗打橫抱而起就往外間走。
東方不敗擡手捏住顧客慈的嘴巴,惱道:“閉嘴!”
顧客慈抱着人走到外室的窗前,正午的陽光正透過窗戶灑入放在旁邊的寬大躺椅間。
紅木的躺椅是顧客慈當時特意命人做了用來午睡的,寬度甚至能容得下兩個男人并肩坐下。
顧客慈卻是在窩進躺椅的時候将東方不敗放在懷中讓人懶洋洋地坐在自己腿上,紅木原本有些硬的質地半點沒有挨到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其實并不喜歡曬太陽,但是原本醒來有些煩躁的心情卻在貼着這人後慢慢平靜下來。
顧客慈也只是靜靜的抱着他,沒再說什麽,只是任由陽光灑在二人的發間眉梢,以及纏繞鋪散開來的衣擺袍袖上。
春日的午後陽光素來溫和又充滿喜悅,花朵與草木的香氣被風掠着送過窗邊,再悠悠蕩蕩地飄去遠方。
東方不敗的手忽然摸索着貼上顧客慈的丹田,內力透過掌心侵入顧客慈的丹田,一邊問:“你的傷怎麽樣?”
顧客慈被問得愣了一下,回憶着昨晚的細節,愣是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根本就不顧上內息的事兒,試着調動體內的熱流還是找不見的狀态,不确定道:“可能還需要再來幾次?”
東方不敗擡眼,神态溫柔地看向顧客慈:“多來幾次?那夫君要不要解釋一下本座醒來時并無多少內息虧損的丹田?”
要知道這次是東方不敗耗費自己的內力去到顧客慈的奇經八脈內助長顧客慈的內息滋生,如果昨夜顧客慈真的有花心思去做這件事,東方不敗丹田內的內息不可能是這幅充盈至極的狀态。
所以這人昨日胡鬧了那麽久,竟然就只是在胡鬧?!
顧客慈是真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聲叭叭道:“昨晚後面夫人不是暈過去了嗎……我忙着上藥來着……後來,後來就睡了,也沒想起來……”
顧客慈現如今很清楚東方不敗的性子,這人冷着臉的時候不見得有多生氣。
但若是誰見了東方教主滿面溫和,笑容柔美的模樣,那可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夫君-我錯了。”顧客慈當機立斷将臉埋進東方不敗的頸間放低聲音開始猛男撒嬌,“下次不敢了!”
東方不敗的嘴角一抽,擡手用手指抵着顧客慈的眉心将人嫌棄地推開,心頭原本的火氣怎麽也發不出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你這般懶散模樣本座是無所謂,但體內暗傷不除總歸是隐患。”
顧客慈柔和着眉眼低聲道:“咱們每日調息慢慢來便是,夫人太過耗費內力為我療傷反而傷了身體。若是這段時間有人想要對你我不利,反倒是鑽了空子容易得逞。”
東方不敗想了想倒也是,便阖上眼眸再度靠在顧客慈胸前安靜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美人在懷有些昏昏欲睡的顧客慈忽然聽到懷中人道:“昨夜你什麽時候給我上了藥?”
“大概醜時左右吧……”顧客慈有些迷迷糊糊地随口回答。
東方不敗的聲音越發柔和:“那本座為何記得,寅時的時候,又被夫君弄醒了一回呢?”
一道冷意直沖天靈蓋,顧客慈一個激靈睜開眼,瞌睡瞬間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
京城·神侯府
無情拿着一封已經拆開看過的信找到諸葛正我,将信件遞了過去。
諸葛正我接過之後掃了幾眼,驚訝道:“日月神教竟然願意與我神侯府合作?”
諸葛神侯乃是當今太傅,掌管當今朝廷十八萬禦林軍;
乃是天子最信任的臣子,論及權勢可以稱得上是天子座下第一人。然而諸葛正我此人一身傲骨,滿腔報國,縱然大權在握深受天子信賴,卻從未做出欺瞞天子謀權奪利之事。
身為上一代四大名捕之一,又一手栽培出無情、冷血、追命、鐵手四個當世神捕的弟子,諸葛正我的武功也是邁進了大宗師級別。
雖說這些年來分心朝政,難以在武學再有精益,但卻仍舊是大內第一高手,是當今天子身側的第一護衛。
“弟子上次去黑木崖調查假銀票一案,日月神教便表現出了願意與朝廷合作的意向。只不過那位東方教主看上去十分捉摸不透,看似是主事的那位教主夫人也很是不簡單。”
無情言簡意赅地說了當日去黑木崖的種種,後又補充道:“世叔,此番日月神教主動來信點出了平南王異動,對我們而言應當是個機會。”
朝事牽連甚廣他們不好對平南王公然調查。但如今日月神教遞過來這麽一個筏子。若是另辟蹊徑以江湖事來調查平南王府倒也不失為妙法。
諸葛正我皺着眉将那信件再次看了一遍,随即蹙眉凝神思考,搖了搖頭道:“不妥,調查平南王事小,驚動其餘諸王事大。尤其是太平王手握兵權鎮守邊疆,若是我們貿貿然對平南王有異動,難免會觸及到太平王。”
自從十幾年前太平王妃為西域細作的事敗露,為了保全太平王與世子,太平王妃自盡才算是将這件事抹平隐瞞了下來,這事兒朝中有勢力的老臣以及皇帝都知道,皇帝也未曾再在這件事上對太平王發難。
原本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但誰成想太平王妃自盡之時太平王世子便躲在衣櫃裏親眼看到了一切,當下認定了是太平王為了自己的王爵地位殺了太平王妃,憤然之下離家出走闖蕩江湖,十幾年了也未曾回來過一次。
太平王就這麽一個兒子,這些年下來對朝廷也難免起了芥蒂之心,如今平南王有異動暫且不論,就是看似忠心耿耿的太平王,與皇室之間維系的那一絲忠誠也在太平王世子這個結的存在下多少顯得岌岌可危。
“江湖事是不假,可太平王世子如今……也是個江湖人啊。”用這種理由去動平南王府,這讓無時無刻不關注着太平王世子的太平王怎麽想?
無情想到這一茬也是蹙了眉頭,想起前不久探子傳來的消息:“世叔,太平王世子前不久剛剛抵達江南。”
“他回來了?”諸葛正我挑眉,宮九可是在海外一直躲着不肯回中原,此番居然不聲不響地踏上了中原的土地,也不知是為何而來。
“他派出的人打探的消息多種多樣,販賣的東西也大多不違背大明律法,只是有些地下的生意……”無情停頓了一下,“更隐秘的東西我們的人也很難探查清楚。”
諸葛正我嘆息道:“世子自幼聰慧,若不是當年出了那事,以他與陛下的情誼,想必早已在朝堂之上占據一席之地了。”
也不知在外這麽些年,性子是不是長左了。
無情又從袖中取出幾張線報遞給諸葛正我:“這是日月神教那位夫人的線報。”
諸葛正我接過來翻看,越看越是蹙眉,遲遲不語。
無情見他不說話,便繼續道:“不僅世子派出的人在打探他的消息,就連西域魔教、塞北萬梅山莊也有想要挖掘此人來歷的意思。可是這幾方人馬包括神侯府的人,都沒能查到此人出現在黑木崖前的半點蹤跡。”
“反倒是平南王府對此人似乎沒有半點好奇的意味,只是幾次三番出手想要此人的性命,難不成……”
顧客慈此人竟是與平南王府有舊怨?
諸葛正我忽然起身,順手搭着無情的輪椅靠背推着無情緩緩朝着平日裏鐵手鎮守的舊樓走去。
神侯府有四座小樓,分別收藏着不同的物件,由諸葛正我的四個弟子鎮守的同時也肩負着守衛神侯府安全的職責。
舊樓坐落在神侯府的南面,裏面收藏着各類古籍、經書、武功秘籍,平日裏沒人會去,就只有鐵手會窩在裏面練功。
只不過前幾日鐵手被派出去查案,此時的舊樓裏只有幾個打掃的童子。
諸葛正我推着無情緩緩進入舊樓,卻駐足停在了一處書架前,伸手朝着旁邊石柱上的一方翠鳥雕刻一抓一轉一按,暗門無聲地滑到一邊露出一間密室來。
無情在此之前從未知曉舊樓中竟還有這樣一間密室,進來之後裏面整齊擺放着四方書架和一個香案,香案上方的牆壁之上挂着一副畫。
畫中人是一個同樣坐在輪椅上身材單薄的少年,他看上去帶着一種病态的消瘦,身子幾乎挂不住身上寬大的衣袍,卻神态平和,眉眼唇角俱帶着溫和的笑意。
諸葛正我進來之後便朝着那書架走去似是想要尋找什麽東西,無情卻緩緩操控輪椅來到那香案前,擡頭凝視着牆上的畫像,少年的五官總給他一種十分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卻怎麽也捕捉不到究竟是在哪裏見過這樣一張臉。
就在無情皺着眉頭回憶之時,諸葛正我拿着兩側泛黃的古籍繞出書架來到無情身側,将手中的古籍遞給無情。
無情接過來還未打開,看到那封皮上端端正正寫着的《九陽神功》四個字。頓時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向諸葛正我。
《九陽神功》早在大明朝建國之初随着明教教主張無忌的隐居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那麽多年武林人士趨之若鹜苦苦追尋都未曾找到痕跡,怎麽會被保存在神侯府的密室裏?!
“方才你拿來的那線報上寫到那日月神教的教主夫人武功奇特,明明擁有能以一力打服五岳劍派高手的武功,卻在當初初見你之時表現得毫無內力,還有那以慢打快借力打力的劍法,不得不讓我想到一個人。”
“世叔是說……當年的明教教主,張無忌?”無情的手攥着九陽神功,激動道。
張無忌對武林人而言是一個傳奇,亦是一個神話。
然而諸葛正我卻搖了搖頭,擡手指向牆上的那副畫像:“張教主神隐已久,怕是早已仙逝,這麽多年也未曾有過後人入世。但是這些年來,世間練成了九陽神功的人,卻也不是沒有。”
無情的視線順着諸葛正我的手指再度落在那畫像之上,電光火石間,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忽然便明白過來為何會覺得這少年的五官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