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退休的第30天
同為男人,顧客慈對男子的身體自然很熟悉,兩人此時的動作與接觸讓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有些微妙的不對,又看到了東方不敗面上瞬間血色全失的慘白,只微微一愣,電光火石間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東方不敗身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卻能練成那等自古以來只有女子才能修煉大成的陰寒功法。
顧客慈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恍然,卻沒有半點詫異,這些日子的相處足夠他了解東方不敗的性子。
若是他曾經做下了某個決定,哪怕之後再受其所累為其所苦,想必也絕不會為當初決絕的決定後悔哪怕一星半點。
典型的撞了南牆撞破了也絕不回頭的倔強性子。
他展臂将東方不敗下意識想要後退躲避的動作攔下,第一次分外強硬地将人拽過來按在懷裏。
這方溫泉的出水口并不低,顧客慈一米九的身高足以讓他在池水中蹚着走,他就這麽抱着懷裏僵硬的東方不敗,讓乳白色的水面遮擋住懷中人的身子,一步步走到池邊緩緩坐下來。
東方不敗的唇動了動,沒有出聲,視線也刻意落在岸邊的野花上不肯擡頭。
縱然被顧客慈按在懷裏,他的雙手也沒有回抱顧客慈,而是垂在兩邊,标準的放棄抵抗的模樣。
顧客慈卻沒有給東方不敗逃避的機會,男人在池水中坐定,腰部以下都浸入池水中,兩條大長腿展開。然後擡手掐住東方不敗的腰将這人扭過來面對面坐在懷裏。
東方不敗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因為這種姿勢越發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一時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視線在周圍猶疑了半晌最後停在了顧客慈胸前已經被全然浸濕的亵衣領口上。
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方才顧客慈為他戴在手指間的草戒,東方不敗明明知道自己應該擡頭直視顧客慈的眼睛,看清楚那雙眼睛裏可能會出現的種種情緒。但脖子就好像墜了千斤墜一般怎麽也擡不起來。
顧客慈輕笑了一聲,将手從東方不敗的腰上放開轉而再次托着東方不敗的臉頰讓他擡頭看自己,戲谑道:“瞧瞧,哪裏來的小兔子?這麽乖。”
東方不敗垂着眸不看他,作勢要往後退。
顧客慈卻嘶了一聲,有些尴尬的咳道:“寶貝兒,咱可不能再亂動了。”
兩人這會兒的坐姿着實暧昧至極,顧客慈的額角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溫泉水,細細密密彙聚成水滴順着臉頰邊滑落下來,這一場溫泉本是想逼東方不敗一把試探一番教主大人心中是否已經有了他,結果顧客慈着實是低估了東方不敗對他的影響。
一開始只是看到背部的肌膚倒也罷了。雖然心中的确難耐了些,但到底不是不能忍,可這會兒這麽大一塊溫香軟玉面對面在懷裏坐着不說,那白雪紅梅在溫泉水中若隐若現,就仿佛一尾狡猾的紅豔錦鯉在水面上下游動着在顧客慈眼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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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又餓又渴自制力直線下降的顧客慈還要顧及兩人此時尚未明朗的感情,不敢下手去抓那誘人的錦鯉,委實折磨人得緊。
顧客慈,你這一番溫泉泡的,真應該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男人在心裏暗自喟嘆了一聲。
東方不敗先是不快地皺眉,面無表情地又動了下,結果下一瞬感覺到不對,瞬間整個人像是被胭脂從頭到腳染了一遍,不敢置信地擡眸瞪向面前一臉尴尬的男人。
東方不敗恍惚了一瞬,原本如同置身寒冬冰窟的四肢被顧客慈的本能反應燙得回暖,将他已然停擺的心神頓時拉回溫暖的溫泉水中,整個人被暖意水汽溫柔地包裹。
他并沒有因為顧客慈的反應而感到被冒犯,相反的,男人的反應比顧客慈說上千般萬般的不介意,更令他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竟然真的對這樣殘缺的身子……産生了……欲望?
顧客慈笑得十分難為情,但是這東西他也控制不了啊,這溫泉水這麽熱,懷裏的老婆這麽辣,那……那……起來不很正常嗎?
幹咳了一聲,顧客慈決定轉移話題,他見東方不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雙漂亮的鳳眸被溫泉水汽染上了些濕潤,看上去像是只膽怯的小狐貍,不由得也低頭和這人額頭相抵,輕聲問:“疼嗎?”
東方不敗的唇角拉直,抿着唇不說話。但見顧客慈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挂着細碎水珠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很輕很淡:“忘了。”
這麽近的距離,顧客慈能夠看見東方不敗睫毛上的小水珠因為陽光而暈開各色的閃光,就像是一顆顆可愛的鑽石鑲嵌在纖長的睫毛上。不論怎麽看都讓他這個老房子恨不得當場自燃。
是哪個說的水能滅火?
這溫泉水快把老房子的火揚成滔天大火把房子裏裏外外給燒焦了。
“以後疼了便同夫君說,為夫來抱抱夫人。”顧客慈擡手揉着東方不敗的耳垂,将這人的發絲卷在手指間又別到耳後。
顧客慈的聲音很啞,帶着一股平日裏從未有過的深沉,東方不敗知道是為什麽,可他身子朝後微微一仰避開顧客慈的親近,擡眸再次看向顧客慈的眼睛,好像從這雙眼睛看到這人無人抵達的內心最深處。
東方不敗的臉上沒有什麽旁的多餘的表情,他只是沉默地擡手攥住顧客慈的手腕,帶着男人的手腕逐漸沒入水下。
當顧客慈那帶着劍繭的手指指腹觸碰到那猙獰敏感的傷口時,東方不敗整個身子一顫,卻咬着唇繃緊了脊背,倔強地看着顧客慈,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執拗到偏執。
“哪怕再給我一次,十次,千百次機會,再次回到那個選擇,我也一定會做相同的事。”
顧客慈驚訝于東方不敗的舉動,卻并沒有什麽過激意外的動作,而是手指動了動,在那猙獰的傷口處摩挲了一番。
直到東方不敗後腰一軟整個人表情奇怪起來才收回手,手指藏在水下偷偷摩挲着,面上的笑意帶着一貫的不正經:“還好夫人聰明,若是當時再下手重一些,恐怕咱們日後的房事便要少了諸多樂趣了。”
東方不敗的腳背因為別樣的陌生觸感與反應緊繃弓起,感覺到這人那處變本加厲的反應,不閃躲,不害臊,看着顧客慈,整個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帶着傲骨冷意的東方教主,開口嗆聲道:“你當本座是你?成天做事想一出是一出的。”
葵花寶典開篇的确是寫了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但東方不敗向來不論做什麽事都謀定而後動,考慮權衡再三,甚至親自隐瞞行蹤去了一趟皇宮,回來之後的東方不敗才下定決心閉關開始修煉葵花寶典。
那地方如此私密難言,根本不可能讓外人看診包紮,東方不敗在動手前怎麽可能不千般準備萬分慎重。
哪裏會像顧客慈說的那般直接一刀下去?
“嗯哼。”顧客慈的哼聲喑啞,帶着笑意,“東方教主,文成武德,號令天下,一統江湖——”
不知怎的,平日裏聽慣了的話此時此刻此番情景從顧客慈嘴裏這麽說出來,莫名地就讓東方不敗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羞恥,當下惱怒道:“閉嘴!”
顧客慈幽幽道:“別人都說得,就我說不得,夫人老這麽欺負我……”
東方不敗的嘴角一抽,擡手就一掌輕飄飄地拍在顧客慈的肩膀上,身子一擡想要離開,卻被顧客慈攥住手腕又拽了回去。
愣了愣,東方不敗下意識地往下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這人這樣……不難受嗎?
還是說這厮難道想在這?
可……
思及此,東方不敗的臉色十分難為情地青青白白紅紅轉了遍。
“東方。”
顧客慈輕聲喚道。
東方不敗看向顧客慈。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的夫人可是東方不敗,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顧客慈認真地注視着東方不敗,眼睛裏除了暗沉的欲望,更多的是溫暖而明亮的喜愛與欣賞,“若是東方在意別人眼中的自己,也只需要看着顧客慈一人。”
“于顧客慈而言,東方不敗是男人與女人都無法匹敵的,這世間的第三種絕色。”
“絕代風華,獨一無二。”
……
與東方不敗放在一旁的衣物不同,顧客慈的亵衣在這一通玩鬧中濕了個幹淨,東方不敗的內力屬陰,拎着顧客慈的亵衣看了兩眼便讓顧客慈跑去曬太陽,自己則坐在溫泉旁邊開始慢條斯理地打理濕漉漉的長發。
下午的太陽正好,顧客慈又整個人燥得慌,勉勉強強将自己曬了個半幹就又湊到東方不敗身邊貼貼,東方不敗幹什麽都想上去湊一爪子,最後直接将東方教主惹翻了,索性将頭發往顧客慈手裏輕輕一甩,冷哼道:“束發。”
顧客慈美滋滋地握住夫人順滑的長發,用手指梳了梳,忽然想起什麽,将淩亂散在旁邊的外袍勾過來,一只手摩挲了一陣從裏面抽出了一根紅色的物件,将東方不敗的長發一分為二半梳而起用赤紅的玉簪挽了一個發髻。
手裏拿着玉簪的東方不敗傾身借着溫泉水看了眼,見那乳白色的水面隐隐約約倒映出一抹赤紅色,便擡手往發間摸去。
顧客慈引着他的手摸了摸紅玉雕刻而成的發簪。然後又低頭親了親東方不敗手指間碧綠色的草戒,表情滿足:“定情信物和定親信物都給夫人了,夫人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東方不敗:“……”
這玉簪說是定情信物倒也罷了,這些時日其實東方不敗并沒有少看到顧客慈拿着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雕刻,想來是不想被自己發現才将玉塗成了那顏色,但是這草戒指……算是哪門子的定親信物?
算了,這人奇奇怪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東方不敗垂眸想着,任由顧客慈幫他整理頸間肩膀的發絲,忽然道:“我想要閉關了。”
顧客慈的動作一頓,将東方不敗的發絲放在身後捋順披散下來,笑道:“好,咱們回黑木崖。”
他心中的鳳凰終于将死死護着的那朵花放開了花苞,只要再多一點點的耐心,多一點點的時間,便能開出這世間足以讓天下人豔羨的花。
——
兩人回去馬車時雪貂正在上面躺得四仰八叉,無聊地滾來滾去,大尾巴在陽光下懶洋洋地一翹一翹。
見兩人回來,雪貂立馬翻身而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明顯氣氛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在東方不敗上車時冒死湊近聞了一口,立馬撲到顧客慈的臉上張牙舞爪地狂吱:“卧槽卧槽卧槽!我鼻子聞得真真的!教主身上一股子你的味兒!!你們去小樹林幹什麽了!!”
“你是東海龍王養的貂?”顧客慈将扒在臉上撲騰的雪貂撕下來任由它在自己手上瘋狂亂扭,擡手就給了雪貂一個腦瓜崩,“長得不大管的倒寬——”
将手中不安分的貂甩了個七葷八素,顧客慈将貂放在車廂外,順手拎過缰繩塞進雪貂的小爪子裏拍了拍:“乖,回黑木崖,我知道你認路。”
雪貂:“……?”
人幹事?
僵硬且不敢置信地看着連頭發絲都寫着春風得意的顧客慈迫不及待地鑽進車廂去和教主二人世界,雪貂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缰繩,又擡頭看了看吃飽了馬草正踢着馬蹄子的高頭大馬,一張毛絨絨的小臉上寫滿了本不該它經受的滄桑。
他單知道顧客慈這人狗,卻萬萬沒想到這人還有見色忘統的一天。
“吱!”
大馬感覺到缰繩一動,力道卻不對勁,不由得回頭看。
原本坐着的雪貂被這懷疑的一眼看得氣急敗壞地站起來,一跺腳,爪子扯着缰繩用力一拉:“吱!”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東方不敗詫異地看着跟着他坐進來的顧客慈,問:“誰在駕車?”
“養貂千日,用貂一時。”顧客慈笑眯眯道,“夫人放心,小貂識途,定能将咱們順利送回黑木崖——”
東方不敗想到顧客慈那只和主人一樣殺不死又分外靈性的貂,當即:“……”
——
西域魔教
側躺在貴妃榻上的玉羅剎緩緩睜開眼,那雙琉璃色的眼珠裏滿是冷漠的玩味。
他做了一個夢。
高高在上的神明告訴他,無論他再如何修煉,再如何自我磨砺,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絕不可能想突破大宗師境界踏破虛空。而那枚至關緊要的鑰匙,卻是殺死一個凡人。
有趣。
玉羅剎舒展了身子下榻,赤足踩在溫熱的暖玉地面上,擡手抽出旁邊玉瓶裏綻得正旺盛的花,用手指輕輕将花瓣碾碎成泥,看着豔麗的紅色沾染那蔥白色的指節。
“來人。”出聲的瞬間,白霧驟然而起籠罩住玉羅剎的周身,将那張被時光眷顧的面容盡數遮擋。
門口候着的侍女應聲而入。“教主。”
“去查查,中原是不是出了一位叫做顧客慈的青年才俊?”玉羅剎的聲音很是溫和,白色的暖玉地面上卻緩緩滴落了幾滴紅色的液體。
“奴婢遵命。”
……
海外·無名島
做了相同夢的吳明老頭兒負手站在海邊沉默良久,轉身對着身後的宮九和藹笑道:“九兒,你此番前去中原,替為師去探一探一個人的深淺如何?”
“什麽人?”宮九不耐的皺眉。
“一個叫做顧客慈的人。”吳明撚須而笑,“若是有旁人要殺他,切記不要讓他死在別人的手上。”
……
京城·平南王府
斷了十幾條眼線的平南王面色鐵青地将桌上的茶盞甩袖掀翻在地,厲聲呵斥:“你當初是怎麽同我說的?得日月神教便可得武林,得武林便可得天下!現在呢?!多年經營的棋子被人一朝盡數鏟除!那日月神教如今于我們而言就是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地方!”
坐在平南王下首的女子淡然攏袖,冷靜道:“東方不敗智謀絕佳,暗樁一時失察被他察覺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不是還有向問天和上官雲?”
“那又如何?!東方不敗不死,難道他向問天還能成事不成?”平南王越想越氣,胸膛不住起伏,“還有那任我行,也不知是何時被人下了毒手直接廢了丹田,真真成了廢子一顆!枉費本王當初一番布置!”
“應當是有人對東方不敗說了什麽,能讓一向多疑的東方不敗信任的,恐怕只有他身邊近些日子突然出現的那位男夫人。”
“那個叫……顧客慈的?”
女子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袖中的手指微動,緩緩緊握成拳,壓下心中的惱恨,盡量維持住聲音的平緩,淡淡道:“此人來歷不明,又與東方不敗關系甚密。東方不敗正值閉關練功之際,想必是關鍵之時,找不到東方不敗身上的弱點,我們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無名之輩?”
“你的意思是……我們派人去殺了顧客慈,刺激東方不敗發瘋?”
“何必髒了王爺的手?”女子皓腕間青玉镯晃動了一下,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顯得尤為迷人,口中說的話卻是冰冷與狠辣,“五岳劍派與日月神教積怨已久,不過是礙于東方不敗才不敢貿然行動。如今東方不敗閉關,黑木崖上群龍無首,若是有人願意裏應外合……”
“屆時打鬥混亂之際死上個把人,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
塞北·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放下手中寫滿了揚州劍舞描述的紙張,手緩緩撫上陪伴自己多年的烏鞘長劍。
——黑木崖,日月神教,顧客慈。
……
黑木崖上,正窩在夫人被窩裏蹭蹭的顧客慈突然一個噴嚏打了出來,擡手揉了揉鼻子,這幾天噴嚏有些頻繁的顧客慈自言自語道:“是不是東方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