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蓮】魔願·喚蓮

第27章

噼噼啪啪的燃燒聲響在只有火光照耀的樹林裏，圍坐火堆旁的四人皆無談話聲，個個一雙眼只是緊盯着面前燒的正烈的柴火。

身旁的氛圍正驅詭異的寧靜，宵一雙藍眸看了看難得沒有吵鬧的魔者們又看了看靜靜擾着火堆似是在解悶的一步蓮華，正待開口同一步蓮華說話身旁的魔者突地拉起他就往右後方的樹林走去。

留下的兩人微擡頭看了眼又繼續維持怪異的寂靜，一步蓮華依然擾着越燒越烈的火堆，手中樹枝被燒至甚短時又撿起另一枝繼續挑玩；襲滅天來依舊瞬也不瞬的看着熠熠生輝的火光，被光亮照的噗紅的俊臉上那道反逆的圖紋更趨明顯。

似是覺挑玩火堆已變無趣，一步蓮華将樹枝丢入火中後緩緩起身就欲往左後方離去。「你去哪裏？」一直默不作聲的襲滅天來看着白色身影晃動也跟着起身。

「去走走，一同嗎？」溫潤的臉上沒有表情起伏，轉回頭似是不在意襲滅天來會否同行的随意問着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魔者不與回應，腳步邁開跟上他的步伐，只是，依舊沉默。

兩人緩慢行走卻來到一條小河處，一步蓮華蹲下身輕輕撩撥涼沁清澈的河水，嘴角邊又淺淺的笑開了。「有話對我說嗎？」

立于他身後的黑影直盯着他的背影，一張口開了又合似是不知話要從何說起，再見他起身面對自己時那話又全吞回了肚裏。

淺柔笑意凝在晶瑩溫潤的俊顏上，他走到他身前撫上那張刺着反逆圖紋讓他心疼的俊臉。「怎麽了？平時不都跟吞佛童子吵鬧不已，今兒個怎麽不說半句話了，跟我搭不上話嗎？」

頰上的冰冷不是觸碰河水才有的涼意，他靜心感受周身流動的空氣才知原來寒意逼人，握上頰邊的手輕輕一拉就将人抱入懷裏更是無預警的打橫抱起，越過小河就往對岸的樹林飛馳。

被他抱在懷中的一步蓮華雖是驚疑但依然漾笑，雙手一環抱着他的頸項任由他帶自己往未知的地方速行。

幾個起落後他停在泛着氤氲霧氣的天然溫泉旁，放下一臉驚訝的一步蓮華他笑了笑欲轉身離去。

「不陪我嗎？」拉住欲離的身影他心中突來一陣感動，自回復記憶後內力同樣恢復但卻不知是否因被強行化出或是其他原因，他的體溫總是比常人還要低，每每只要天氣稍冷他便會有着天寒地凍的寒意貫身就算自行運起內力驅寒還是不見溫暖。

「是我不該忘了現在的你底子虛弱，這溫泉能幫你驅離寒意，泡會兒應就能回暖了。」不正面回答一步蓮華的問話，是他自責不該忘了最重要的事更是自責一步蓮華現在會有這種狀況全是他的自私。

欲在邁步的黑影看着臂上依然抓着的手，他暗自嘆氣伸手欲扯下時頭上又響起溫雅的詢問。「不陪我嗎？」

「一步蓮華，我.....」

未完的話在一聲噗通的落水聲後全沒了說話的權利，毫無預警就被丢入溫泉裏襲滅天來咳着被熱水嗆至胸腔裏的難受，立即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溫泉中央。「咳....咳....你！」

一雙琥珀既驚又怒的瞪向那道白影，卻見那抹白影同自己一樣走入溫熱的池水中更是每走一步身上的衣飾就落下一件在水裏。

當只剩一件能蔽體的單衣時他已來到襲滅天來身前，酡紅的雙頰不知是被熱氣染紅還是他正發着窘。

「一步蓮華？」映入眼簾中的是一張被熱氣薰染帶着紅暈及水珠的俊顏，僅只蔽體的單衣在熱水浸濕間隐約可瞧見他胸前的景色，襲滅天來眼神飄移，體內有着什麽正漸漸泛熱。

「我跟宵的話你們都聽到了？」身形高度皆與他略同，一步蓮華微垂額首雙眼直盯垂在他胸前的鐵灰髮絲，似是因發窘而無法與他對視。

溫泉裏飄着一層泛着熱氣的薄霧，他環眼巡視了會兒再将眼光放回一步蓮華身上，昏黃的月光撒在那身不知是因霧氣的關系還是他本身就存有着，那身白散發出濛濛眬的光暈，襯托着那張略顯緋紅的面頰，柔美又惹人憐愛。

「嗯。」輕聲回應，他伸手撥開被熱氣浸濕沾黏在他頰上的雪色髮絲，心中泛起的憐惜之情更多了數分。

他握住頰邊的手輕輕磨蹭、落下細吻，如同撒嬌般無意識的舉動卻不知是讓魔者體內不知名的熱流更往腹間聚集。「一直以來你只要我別離開你但卻從未有過任何的承諾，是你在害怕嗎？害怕承諾得不到回應還是只是單純的想要我陪着你？本以為只要心意相通，兩人在一起，不管有沒有所謂的承諾都不重要，但當正視內心時才知道，一步蓮華也有着最貪婪的想望。」

微垂的眼睫随着離開的細吻看向那張刻在內心裏的俊顏，他對他緩緩漾笑，笑容裏是不在保留的情，那雙琥珀裏是不在隐藏的嬌媚。「我喜歡你，一步蓮華自有了襲滅天來的存在後，一直一直喜歡着你。」

從未想像過的情話是連他自己都不曾表明過，他不是害怕，他不是只要他陪在身邊就好，他只是.....不知要在哪種情形下才能說出自己的承諾、自己的情意。

心思詭詐、深沉難測的魔者對情如同懵懂般的孩童，他的傻、他的癡，已讓他不在厭惡人性的私慾及貪婪，因為，他自己就是如此。

緊抱住那身讓他疼入心裏，痛至骨裏的雪白，暗啞的嗓音彷彿是他強忍着欲奪眶的淚水。「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襲滅天來為一步蓮華而存在，不管天地如何更變，只要襲滅天來存在一天就會一直喜歡你！」

身上的黑影明明強悍的使人懼怕，明明詭詐的使人痛恨，但現在抱着自己傾訴情話的魔者卻是脆弱的讓他心疼。回抱那身發出顫抖的魏岸，他真的很慶幸自己不在是被人崇敬的聖尊者、不在是只為除魔而活的聖尊者，他是.....喜歡着、愛着襲滅天來的一步蓮華。

遠離塵嚣吵鬧，遠離動盪不安，放下佛魔隔閡，抛開佛魔之鬥，他跟他，只是在單純不過尋着以為不會有過、不會存在的情的....普通人。

林中靜逸安祥，池水潺潺滑過，相擁的兩人化開唯一的阻隔，成就他與他追尋多年的那份情。

「嗯....襲滅天來，你身上放了什麽嗎？有東西一直頂着我。」緊緊貼合的身體甚是溫暖，但腹上卻有個硬物讓他無法忽視，輕輕拍着他的肩一步蓮華微覺難受的想要他放開。

「沒什麽，那只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他埋在嫩白的頸間嗅聞一步蓮華身上獨特的冷香，不安份的雙手開始在只着單衣的身體上來回游走。

似是到現在他才頓悟兩人正處在非常暧昧的氛圍裏，一開始脫下衣物只為讓身體快快回暖，只是沒想到表明情意後事情會往他從沒想過的地方發展。「等、等等！」伸手拉扯那身黑衣，他已雙頰泛紅的亂了頭緒。

游走的大手探入光滑溫暖的背嵴裏，難以抗拒那份細緻，留連忘返又帶情慾的來回撫着。「不等，從離開小屋後就沒碰過你，現在更是明白你我心意相同何以在等。」

「但我......啊.....你在摸哪裏！住手！」撼動不了如同水蛭般吸咐在身上的黑影，股間突然探入的異物又讓他緊張的抓着襲滅天來背上的雪髮，怒斥是因.....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慣性邪笑的魔唇又扯着邪氣的笑意，随着手上的動作他舔吻上小巧圓潤的耳垂，由一步蓮華身上傳來的戰慄讓他的笑又更深了，薄唇一擾就獲住那張又想開口阻止的唇。

探入穴內的長指順着溫泉裏的熱水緩緩的動起抽插，發燙發熱的肉壁不知是因異物的入侵還是一步蓮華被撩起情慾的變化，收縮擠壓是難以想像的強烈，而唇上纏吻在這之間更帶慾望。

「唔....嗯.....」股間抽動、唇上膩吻全帶給一步蓮華難忍的燥熱跟似乎想要尋求什麽的慾望，一雙纖手無意識的胡亂扯着那身黑衣，腰臀漸起的擺動是應合上長指太過緩慢的抽插。

美人在抱，情慾難忍，本欲使他适應但身上像隻貓兒般又蹭又磨不安扭動的軀體實讓他克制不了想進入他體內的慾望，扯下他身上唯一蔽體的衣物，在撩起自己的衣襬卸下襦褲，擡起那雙白皙修長的玉腿環至腰上，勃發的慾望就和着熱水頂入讓他失魂的緊窒內。

「啊！你....嗯...好熱....啊.....」才那麽一瞬間，他只覺體內燥熱非常，身上還感受着那隻大手的觸摸，怎就突然有更大的異物填滿自己更是有股令他發顫的快感直沖腦際。

難以忘懷的緊實及熱燙又再一次灌入魔身，腰臀一動就是毫無憐惜的捅進叫他發狂的小穴內。

「嗯哈....襲滅...天來...呀啊....」纖長玉手環緊對方的頸項，再次體會到的快感似乎在互表情意後有股甘甜及難捨的缱绻和着那股感覺蔓延全身，軟呢的呻吟随着一次次的律動難忍的呓出。

貫穿全身的快感既淫靡又甜膩，吻上那張此刻發出最動聽曲調的小嘴，柔情溢滿身。「襲滅，喚我襲滅。」最親暱的稱唿在得知他恢復記憶後就不曾在聽過，明白那是他甚覺羞然，就此刻，他好想好希望在聽聽那聲柔化他心的稱謂。

媚人懾魂的笑是最勾動魔心的笑，他舔上那張性感又魔魅的薄唇，情柔、意柔，聲惑人。「襲滅.....襲滅....啊啊....襲、滅....嗯.....」

聲聲的親暱唿喚，句句的銷魂吟哦，嵌入魔心溶在魔身。緊抱身上令他既愛又疼的佛者，貫體震魂的律動毫無歇止。

「啊哈.....襲滅、襲滅.....嗯嗯....啊.....」

＊＊＊＊＊

翌日－－

烈陽高挂于外，襲滅天來一行人避開人來人往的官道，選擇幽涼的林內往下一個城鎮漫步，這一行揮別前一晚的詭異寧靜，聒噪的吵鬧聲又回到四人的行列中，但如細看走着晃着的似乎不是四人，有一人是被抱着走的。

「哦～有目的而為，所以需索無度，還真是苦了汝啊！一步蓮華。」赤髮魔者挑高眼眉看着被襲滅天來抱在懷中，一頂白帽壓的低垂似是快遮住整張臉的一步蓮華。

「什麽有目的？什麽需索無度？由你那張嘴裏吐出來的果然都不是象牙。」穩抱着懷中頭又更低垂的一步蓮華，襲滅天來佯怒一瞪繞過面前的魔者繼續往前走。

後方魔者惡性笑意更甚，牽起宵的手故意加快腳步經過襲蓮兩人。「暗諷吾是狗無妨，讓汝一次，只是那目的便是今天的懷抱美人，于是有人昨晚就需索無度直至天明了才抱着人笑着一張讓人做噁的嘴臉回來。是吧？」

被人這麽明目張瞻的嘲諷襲滅天來卻是不怒反笑，更是無聊至極的疾行換他超前經過吞宵兩人身旁，同也丢來些話。「總比有人體力不濟，草草結束的好吧。」

「吾那是疼惜，哪像汝是不知節制。」嘲來諷去就是不肯輕意勢弱，吞佛童子笑的暧昧情色，瞥了襲蓮一眼大搖大擺的再超前。

襲滅天來哼哼冷笑兩聲，腳上動起抱着一步蓮華就騰空一個旋踢踹向前頭看起來很礙眼的紅白背影。「體力不濟就體力不濟，哪來那麽多廢話！」

「不知節制就不知節制，哪來那麽多反駁！」反應靈敏的魔者一聞背後風聲，旋身一轉将宵扯至身後就擡起腿迎上那腳狠踢。

兩人大腳與大腳相互抵觸，就這麽以單腳獨立硬是不肯放下懸空的長腿，似是一敗陣就印證了對方口中的意思。

情勢正驅無聊又火爆，一旁的宵看的一頭霧水卻又覺得很好玩，又見一步蓮華沒任何表示也就乖乖的不做聲。其實他知道的，他知道等會兒有人就要倒楣了，為何他知道？因為他只是不太理解某些事，但對某些事他可比襲吞兩人還要精的，當然，那是一步蓮華教的。

然後在勢均力敵彷彿鬥雞與鬥雞的比拼間，始終不作聲的白色身影出聲了。「襲滅天來，放我下來。」溫溫柔柔的嗓音總讓人如沐春風般覺得舒服，所以在他開口後最無聊的師徒也忘了還在比拼，雙雙很有默契的放下了腳。

「能走動了？還是維持這樣吧。等出了樹林再下來好嗎？」柔柔輕語是心疼他現在的情況不宜走動但他可沒有後悔自己做的事，更是因為難得能這樣光明正大的抱着他行走，當然不能輕易放棄這種機會。

「不礙事，放我下來。」遮顏的帽緣下傳來溫潤又悅耳的聲調，但卻隐涵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就這麽飛了，襲滅天來老大不高興的白了正笑的幸災樂禍的魔者一眼，乖乖的依言将人放到地上。

一落地他又扶着襲滅天來站了會兒，似是在感受身上的不适感恢復到何種程度。「還好嗎？」滿臉心疼的攙扶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白影，他想着或許該再把人抱起來才是。

「嗯。很好，雖還無法運起梵海神擊，但蓮華聖功還能運出五成。」突然說着讓襲滅天來無法明暸的話意，一步蓮華珠鍊甩動，身上立即泛起金黃色的光芒。

「呃，一步蓮華。好好的怎突然要使出蓮華聖功？」雖是這麽問，但這時才知大難臨頭的魔者已慢慢的、緩緩的向後挪動，彷彿快要拔腿開跑了。

遮顏的白帽随着周身旋起的氣勁翻飛，一張溫雅又俊柔卻閉着雙眼的麗顏笑的好輕好慈善。「因為我想證明你并無需索無度，吞佛童子也沒體力不濟。」

聞言，雙魔者頓愣了下，一轉身拔腿就跑，口裏又開始互相漫罵。「都是汝！沒事說什麽體力不濟！」赤髮魔者先行責難。「明明是你！好端端的提什麽需索無度！」黑色魔影不甘勢弱的邊跑邊回嘴。

待在原地的白衣佛者雙眼微睜看了下一旁憋笑的紫影，視線一觸上紫影右手緩緩幻出袖珍般的刀刃，兩人同時展開身形追趕落荒而逃的魔者。

「襲滅天來。」

「吞佛童子。」

平時這唿喚動聽如天賴般使人悅心舒坦，但此刻聽在魔者們耳裏卻如閻羅索命般的令人膽寒，同時回頭一望又同時互看，再同時朝對方一聲怒斥。「都是你(汝)的錯！」

「七佛滅罪?蓮華聖功。」

「夜刀穿月。」

一掌氣、一刀氣同時襲向前方的魔者們，反應極佳的雙魔者很幸運的閃過了背後的來襲，但下一波攻擊又迅速來至。左閃右躲、一前一後，狼狽之景只能苦嘆自己的口無遮攔。

「宵！為何攻擊吾？」千錯萬錯都是襲滅天來的錯，千惹萬惹明明只惹到了一步蓮華，為何連宵也來摻一腳。不敗戰神如是想。

「一步蓮華說要我試試你是否沒有體力不濟。」那聲音很平板，那聲音很純良，但那話卻讓魔者哭笑不得。

「一步蓮華！別生氣！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太忘我了，但那也全是妩媚動人的一步蓮華誘惑力太大了。後頭明明追殺的緊，可魔之尊者還是有心情胡思亂想。

「不。為了證明一步蓮華的虛弱不是因襲滅天來，所以這件事是必要的。」溫雅清澈的嗓音再次透人心脾，但話意卻讓魔影不禁寒顫。

于是偌大的樹林裏，直至看到林口前都一直不斷響起驚爆聲及求饒聲。

還真真印證，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的名言啊！雙魔者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