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天法威。」六絃之首在化雙儀咒印擋下襲滅天來快速決絕的掌氣,魔者嘴角凝笑雙掌翻動珠鍊滅天之式乍出,「滅天之能。」黑色魔氣再次發動毀滅邪威,蒼心知此招之能,拂塵甩動欲在出招擋下,豈知暗黑邪能居不是襲向他而是直朝與吞佛童子交戰中的焚業。
與此同時吞佛童子在出焰流阻了焚業的退路,「赦心炎。」焚業緊握手中法杖打散焚身焰流,但滅天式已不偏不移的正中佛身,焚業身影乍時飛出落在崖口處,嘔血難支。
乘勝追擊之勢,吞佛童子直奔崖口佛者,朱厭劍高舉在手欲刺向焚業心口,然而紫華身影迅速而至,拂塵甩起纏上朱厭利刃,欲出掌擊退魔者,襲滅天來跟着來到接下六絃之首一掌,同時在朝道者腰腹贊上一掌。又在同一時間的,蒼腰腹中掌之際全身氣勁突發,「怒海蒼流!」逼退雙魔者。
一瞬間的攻防戰,雙方皆有受創。逼命之勢一過焚業迅速起身調整內息,蒼因腰腹一掌下意識的撫着,卻在觸上腰腹時雙眼突地瞠大直看着前方同樣趁機調息的襲滅天來。
與蒼反應相同的襲滅天來在驚訝過後,首次在這場戰事中卸下了遮顏的黑帽,負于身後的掌中似乎握着什麽。「交心之意嗎?」
那張刺着魔性圖紋的面貌是在熟悉不過的聖者之顏,若不是有那些圖紋及那頭鐵灰色的髮絲就連他也要難以分辨。「與你無關,将它還吾。」
「見到這張臉是否讓你想起了什麽?啊,真是抱歉,吾忘記了這張臉已讓吾刺上反逆之紋了。」魔者笑意在凝,邪性笑容将那張與一步蓮華相似的面貌添上了更多的邪狂之态。
忍下想上前打掉那張有着一步蓮華樣貌卻笑着不屬于一步蓮華的笑臉,蒼伸手平舉再次重申。「将東西還吾。」
「久遠又漫長的日子裏,你是否捧着它遙想已不在世上的人,又是否總在想起他時親吻這交心之物呢?蒼。」負背的手湊至唇邊,他當着蒼的面在手中的物品上印下一吻。
「放肆!」絃首發怒威,紫影襲天來。蒼難壓心頭怒火,一見襲滅天來吻上那刻他失了冷靜。
襲滅天來冷笑應對,緊握手中物品,出招收式皆回復沉穩也更驅狠殘。但這些卻不是對上六絃之首,而是焚業。
在蒼近身之際,襲滅天來也同時朝他奔去,揮開臨身的掌風他撂過蒼直往焚業攻去。
「焚業,罪惡之體?襲滅天來親自送上門來讓你除之了。來吧!放手一戰吧!」低吟笑語是不改的挑釁,在握手中物品,怒氣盛然,他的怒全加注在焚業身上。
「休得猖狂!吞天焰火!」曾經重創魔身的吞天蝕地之焰再次擊向襲滅天來,魔者依然持着冷笑,越是笑出招越是不留情,越是笑心中怒火越是狂燒,「魔佛掩天掌!」
魔佛掩天更滅焰,吞天之火難敵掩天之掌,氣勁爆流再次震飛焚業,幸而佛者在這場交戰中收斂自大心性,吐息納氣間皆保住可能因此而喪命的危機,雖此掌不至于致命但受創還是免不了。
焚業腳步剛站穩黑色魔影便又随後而至,「焚天之炎!」佛者雙掌凝氣就算不敵還是要在這微乎其微的生機裏擋下魔者的攻擊,「伏天王.降天一?玄元天法現鎏影。」金色咒芒突然現于焚業身前擋下逼命魔焰,六絃之首身影速至,白虹之劍操之在手已刺向魔身。
襲滅天來下意識反手擋去,卻是利刃沒入掌心,雙雙驚詫之際吞佛童子朱厭突臨,蒼也在同時閃身更順勢抽離了白虹劍,魔者與道者各拉一人向後退離了數步。
「絃首!不能在遲疑了!」魔化之尊的強悍跟狠辣已讓焚業稍有心驚,不在等蒼的決定他已拈起結印,周身頓起熠熠金芒,正是羅天聖法所衍生的-羅天化魔陣。
蒼冷眼觀視崖口處的兩人,心知在遲疑下去只是讓這場交戰更為膠着,雖還挂念着一步蓮華的遺願而唯一能鎮下思念狂潮的物品還在對方手裏,但......不能在猶豫了!
他輕嘆口氣收起所有思緒,冷然面對,「奉天道?借玄元?三昧天火。」玄宗秘術,奉天借元凝真火,咒印發動火光閃爍在加上,「伏天王.降天一.日天成就.風火金雷。」雙儀咒印在現,五行之術添上借元真火融入焚業所起的化魔陣內,型成更為強大的除魔法陣。
伫立崖口處的魔者看着已然成型的法陣,臉上表情同是無波無瀾,襲滅天來磨擦着手中的物品,怒氣也已消散,他低語。「道佛所化之陣,看似以焚業為主蒼為輔,但佛所化的是就地死陣無法移動,不過玄宗道法能讓此陣移向你我。」
「所以?」一整夜的交戰讓受創的魔身疲累難支,但染血的白衣為魔者更添死神般的狂傲,垂目看着襲滅天來不停淌血的左手,他對蒼稍有佩服。因有幾人能讓魔之尊者受傷呢?
「此陣由吾擋下,你找尋機會殺了焚業。」攔下抗衡除魔法陣之職,從一而終的目的本就只為除掉焚業,只是有蒼的幫助讓早就該死的佛者在這世上多留了段時間。
「可以。」比起雙方傷勢,他與焚業都是強撐,而襲滅天來跟蒼兩人都只是受了點不算大礙的內傷,如要說嚴重也唯有襲滅天來被白虹所刺出的傷口罷了,所以他便答應了。
襲滅天來再次磨擦着自蒼身上得到的東西,他伸手擡至吞佛童子面前,在魔者疑惑時大掌攤開了。「見過吧。」
魔者詫異,下意識的點點頭,未詢問,襲滅天來先行開口了。「淨化完成的靈魂,會由黑轉為透明的蓮華,這是他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吧。」吞佛童子額首在點,他又說:「而這朵透明泛着淡淡青翠光芒的蓮華,是他的心,交給蒼的心。」
「汝是說......」他無法說出,因他看到那雙琥珀裏有着受傷的神色。
「但那是聖尊者而不是一步蓮華。」魔之尊者這麽說,然後他再次緊握那朵蓮華,腳步邁開,立定法陣前十步,手中珠鍊輕甩扯動,腳下踏出黑色咒印頓生,那是-七邪荼黎?阿蘭聖印的起手式。
襲滅天來的話迴盪在耳邊但白衣魔者卻知道那只是他的自欺欺人,如心裏真如此想為何那雙眼中的愁跟傷是那麽濃烈?
「襲滅天來!完納你之罪愆吧!」焚業吆喝,法陣完成除魔已在頃刻。
「何必多言呢。七邪荼黎?阿蘭聖印!」随着語落,黑色蓮華開啓地獄之力,源源不絕的黑暗之氣灌入惡體之身,殺佛之招、魔之聖印在這場交戰中襲滅天來首次施展最強殺招。
滅佛之招發出強大黑暗氣流,焚業更是心驚,轉頭看向蒼。「絃首!」蒼灰瞳微瞇看着同是盛大耀眼的蓮華,卻是聖與邪、黑與白的不同姿态。「雙儀化大千?陰陽現無相,陣式起!」陰陽雙儀印一出,整個範圍偌大的法陣居是如同掌氣般迅速移向襲滅天來。
「喝!」魔者大喝一聲,聖印擊出沖撞強大的除魔法陣。
洪大氣勁相互觸及旋起了劇烈強風,襲滅天來在催內力黑色魔氣在助聖印攻勢,雙方內力比拼推拒卻是魔者略遜一籌,眼看聖印漸往自身方向推來,襲滅天來雙掌在化竟是,「七佛滅罪?梵海神擊!」
「襲滅天來你......!」蒼驚駭,因他曾經見過魔者同施佛魔之招,而那是用在颠覆魔界時,他想不到世隔多年的今日,襲滅天來會在以此招抗衡。
「蒼,你應該倍感榮幸,能讓吾施出佛魔之招,可見你之能威又更上一層了。」魔者嘴角勾笑,言中之意實讓人無法分辨究竟是貶還是褒。
「你以搏命之招抗衡是不想被滅,非是蒼修練有成。」淡然對話間蒼內力在施,除魔法陣在對方施以佛者滅罪之招後,被推回了他們的方向。
「是啊。因為吾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吞佛童子!」突然間,魔者釋放全身真氣,黑暗氣流注入蓮華同時,雙魔影搶攻佛道兩者。
變數突生蒼硬是接下來襲的一掌,焚業反應微頓閃身之時朱厭利刃沒入右肩,「該死!」六絃之首喝然怒吼,右手拂塵緊纏魔者右臂,藉由雙接之掌強大氣勁直沖魔者,「怒海蒼濤!」
與之同時,焚業緊握肩上朱厭,左手化出法杖,強橫殺招打向白衣魔者肩頸,「天炎赦魔威!」魔者慘烈痛唿之際,焚業憤而抽出肩上利刃,右掌在凝氣,「怒炎之流!」正中魔者胸口,血霧漫天飛撒,浴血白衣同如輕飄棉絮落在崖口處,倒卧血泊中。
道魔之戰,襲擊蒼時他已将大半真氣灌入黑色蓮華之中,以至蒼怒然而發的氣勁他無力對抗,殘存的真氣抗衡如同垂死的掙紮,「地獄火。」真氣不足的魔火難以侵蝕道者,「蒼浪無潮。」當蒼查知對方內力驟減欲收招時,為時已晚,黑色身影随着蒼浪而震飛,氣勁之強讓魔影直沖崖口。
欲伸手拉回卻見一道青色光芒劃過黑暗的夜空,伸出的手接下同時,魔影已往崖口掉落。
「襲滅天來!」
聽聞那聲驚唿蒼定眼觀之,只餘浴血的魔者俯趴在崖口處,黑色魔影已不見蹤影。
戰端擾思緒,變數困疚心,「焚業!住手!」未驚疑完襲滅天來落入崖底的突發事件,不及阻止的一幕是焚業立身吞佛童子旁,手中法杖高舉在手欲刺入魔者背心。
蒼身影直奔崖口處兩人欲阻止焚業痛下殺手,襲滅天來已不知所蹤,吞佛童子是那道白影最為挂念的魔者,所以他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吾今日要打破吞佛童子不敗的神話!」焚業雙手緊握法杖,猙獰之貌全無修佛之人該有的慈善,除魔在即他笑的狂妄。
「住手啊!焚業!」心知焚業對自己的唿喊罔若未聞,他恨不得現在就在兩人身邊,欲出掌阻止卻又猶豫。
單方面屠殺的情勢,在六絃之首不及阻止,焚業除魔為快,吞佛童子待死之際,一道刀氣迅入,劃過焚業持杖之手瞬間凝冰,阻了狙殺。
佛道兩人未及反應一抹紫黑身影迅速撂過蒼身旁,直沖崖口處,動作之迅速的來者一抱起重傷難支的吞佛童子,身影浮空冷眼瞪視焚業,「你是!?」焚業驚疑,話方出口對方刀氣在出,「夜刀流。」
焚業身影速退避過刀氣,擡眼欲尋兩人蹤跡卻只餘漸漸泛白的天際。「絃首!難道他是!?」
來到崖口處的蒼探頭觀望不見底部的漆黑懸崖,背對焚業的他松了口氣般的微微嘆氣。「沒錯,他是奈落之夜?宵。」
「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宵,雖有聽聞此人是敗血異邪制造出來的失敗品,但他已消聲匿跡許久怎會出現在這兒甚至救了吞佛童子,那雙冰冷的藍眸對他滿是敵意。
「你的除魔大計就随襲滅天來墬落斷崖而告終吧。蒼不在插手任何事,天波浩渺也就此封閉,望尊者切莫前來。」不等焚業回答,蒼身影化光飛離了混戰一晚的懸崖上。
獨留的焚業看着蒼飛離的方向片刻,踱步來到崖口探頭望之。「尋不得你的蹤影,吾不會就此罷休。死要見屍才能無後顧之憂,哼!」
一整晚的道魔佛之戰在魔者們一人得救一人失去蹤影而宣告落幕,毫不死心的焚業在看一眼魔者落崖處,憤憤然的離開,還給了崖上原有的寧靜跟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