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甜甜的婚後熱戀6
謝崇硯表面佯裝鎮靜:“別鬧。我猜你會選我。”
程梵輕輕瞥他一眼, 朝主持人道:“我選擇交給燈光選擇。”
全場歡呼起來,主持人充滿驚喜,告訴燈控室的學生燈光準備。
從程梵的外文和面貌不難看出他是東方男生, 許多人對他抱有好感, 期盼望着燈光。
舍友Lucs朝謝崇硯低吟:“這可能是交換生, 但不知道是哪個系的。”
謝崇硯帶着莫名煩躁, 始終盯着臺上。
很快,全場燈光熄滅,一束白燈迅速移動, 随着勁爆歡快的音樂聲,燈光落在一名年輕男孩兒身上。
男孩兒驚訝笑了笑,大方跑上臺, 做邀請姿勢擡起右手, 示意程梵随他下臺。
程梵斂起眉眼,悄悄瞥一眼臺下,低聲對男孩兒說:“很抱歉,我的愛人也在臺下。所以跳舞時, 我們可以就跳簡單的學生交際舞嗎?”
男孩兒秒懂:“可以。”
妙曼歡快的樂聲響起,男孩兒紳士手牽起程梵, 迎着衆人的視線翩翩起舞。
程梵學過一段時間的交際舞, 完美的舞蹈功底讓他非常享受,散發着特殊的魅力。雙臂舒展, 他每一個轉身表情控制完美, 男孩兒幾乎驚呆, 有些跟不上程梵的節奏。
在場的大學生們歡呼鼓掌, 吹着口哨氣球好不熱鬧,随着程梵标準的腿部大後翻一躍而起, 全場氣氛被推上高潮。
“哇,這個男生跳舞太酷了。”
“我能在舞蹈結束時再邀請他一次嗎?”
舞池中央,舞伴牽着程梵的手,不急不緩,與他同一頻率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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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男孩兒臉上浮起腼腆的笑容,眼睛幾乎黏在程梵身上。
謝崇硯站在一旁,繃着下颚線沉默望着,清冷的眼神中摻上一絲煩躁和醋意。
他端着酒杯,指腹用力摩挲,幾道越來越重。
開始圍在謝崇硯身邊崇拜他的學弟學妹也悄然離開,開始拿着氣球手機錄制程梵跳舞的視頻。就連Lucs都說:“這個男孩子太可愛了。”
謝崇硯心中有火,但又無法發洩,冷冷應着:“嗯,是挺可愛。Lucs笑着:“對了,朋友們聽說你來了,約你晚上聚會,要不要一起?”
謝崇硯沒心情考慮,敷衍應着:“嗯。”
這首舞曲大約三分鐘,但對于謝崇硯而言,格外漫長。
終于,舞曲推向高潮,程梵姿态如松,手臂向後折時,右腿旁踢,幾個利落的舞步配合旋轉與舞伴牽手對視。
至此,音樂結束,周圍充斥着陣陣掌聲。
音樂雖然結束,但程梵并沒有立刻從舞池中踏出來,許多學生上前圍過去,試圖索要他的聯系方式。
程梵禮貌搖頭:“抱歉,我不使用這些社交軟件。”
他額頭只出了一點汗,舞伴貼心為他遞上紙巾。剛才表演時,舞伴除了必要的牽手外,很少主動碰他,禮貌又溫柔。
程梵很是感激他。
于是,他沖着舞伴溫柔斂起眉眼:“謝謝你,你跳得很棒。”
舞伴一瞬羞怯,撓了撓頭:“不客氣,你跳得簡直太完美了。”
謝崇硯注視着兩人的互動,面無表情将酒杯交給侍者,心底的異樣蔓延至全身,五味雜陳。
程梵居然對別的人笑得這麽甜。兩人剛談戀愛時,程梵眼睛裏只有他一人。
舞會還有一小時結束,謝崇硯已經呆不下去,維持着體面他問舍友:“我們什麽時候吃飯?”
Lucs答:“可能得等舞會結束。”
謝崇硯臉色微沉,本想過去将程梵領回來,但程梵居然跟着號稱舞蹈社團的學生去前方吧臺喝酒聊天。
舞蹈社團有男有女,程梵坐在中間,雖然沒有快速融入到集體的氛圍中,但表情溫和,認真傾聽,時而浮起淡淡的笑意。
舞蹈社的男社員,右手撐着下巴,坐在對面側頭傾聽程梵說了什麽,看起來雙方聊得十分愉快。
謝崇硯獨自站在舞池旁,第一次有了危機感。如果不是在程家的遭遇,程梵能在正常幸福的家庭長大,雖然會有一些小性子,但并不影響他的完美與閃光點,想必會非常受歡迎。
他胸口悶得厲害,徑直走到酒桌旁,又灌了一口酒。
這瓶酒不知是什麽牌子,入胃時帶着絲絲辛辣和苦澀,灼着腸胃,難受得厲害。
期間,程梵朝這邊看他一眼,只是笑了笑,繼續與別人聊天。
這個夜晚,謝崇硯更難熬幾分。
終于挨到舞會結束,謝崇硯本科的舍友們也陸續過來,示意他一起去吃飯。
謝崇硯點頭:“我這次帶着愛人一起來,我現在去喊他。”
舍友們笑笑:“帶了愛人來,怎麽不早說?快讓我們看看是誰捕獲了你的放心。”
衆人還沒聊完,程梵已經小跑過來。Lucs驚訝:“這不會就是你的愛人吧?他看着…也不過18歲?”
謝崇硯低吟:“嗯,小我6歲的祖宗。”
程梵看着大家,揮手問好。剛才謝崇硯的吃醋的眼神他盡收眼底,眼下站在謝崇硯身邊,悄悄打量着對方神色:“你們好。”
Lucs仍未從驚喜中走出來,忙點頭:“你好。”
人聚齊後,大家朝着停車場走過去。
同學們和謝崇硯幾年未見,始終熱絡寒暄。
一位來自H國的舍友leo聽完謝崇硯的介紹後,因語法翻譯問題陷入糾結。
在他理解,愛人情人。
于是,他小聲朝另一個人問:“這位是Jacob的情人?那Jacob結婚了嗎?”
另一人道:“好像沒聽說。”
聽Leo的口音,程梵差不多能猜出是哪國人。意識到對方誤會了,他漫不經心加入:“Jacob結婚了。”
Leo吓了一大跳,挂上尴尬地笑容:“這樣啊。”
謝崇硯的優秀大家都知道,且在畢業前兩年,就已經開始主抓公司的事情,謝氏目前在國際的地位不低,這樣有錢有顏的總裁情人遍地,似乎很正常。
于是leo朝程梵問:“那他的老婆漂亮嗎?”
程梵頓了頓,揚起眉梢:“還可以。老婆家裏挺有錢的,家族聯姻。”
Leo了然,原來有錢的總裁也逃不開家族粉商業聯姻。程梵畢竟是謝崇硯的寶貝情人,盡管這裏的人對這些風流韻事并不在意,但程梵畢竟是東方人,講究含蓄。
于是leo不好意思道:“你也很可愛。”
程梵挑挑眉:“謝謝。”
到達餐廳後,除了與謝崇硯一直聊天的朋友,剩下的人幾乎全部知道程梵和謝崇硯的真實關系。
尤其是lucs,大為震驚。心道程梵這麽優秀可愛的男孩子為什麽偏偏做謝崇硯的情人?
當然,雖然謝崇硯也很有優秀,但他畢竟有了家族選定的妻子。
餐廳入座後,謝崇硯派人調進幾瓶赤霞珠,用來款待大家。
程梵和謝崇硯之間還處于不可言說的氛圍,故意做得離謝崇硯稍遠一些,抿唇不語。
副菜和主菜相繼上桌,其中有一道青醬鳐魚味道不錯,謝崇硯擔心程梵剔刺不幹淨,将自己剔除好的青醬鳐魚與程梵交換。
程梵垂着眼睛:“謝謝。”
這時,lucs問:“崇硯,你什麽時候結婚的?辦婚禮居然沒喊我們。”
Leo附和:“是啊,你的妻子多大?”
聽到“妻子”這個稱呼,謝崇硯一時語塞,蹙眉道:“去年結的婚。”
程梵用中文朝他解釋:“他們以為我是你的情人。”
謝崇硯蹙眉:“為什麽會這樣覺得?”
程梵:“翻譯問題。”
謝崇硯欲朝大家解釋,卻被leo搶先問道:“崇硯,Fan非常可愛,他現在還是學生嗎?”
謝崇硯低聲道:“嗯,早些年生病了,現在讀大一。”
Lucs關心地問:“Fan身體不好麽?但你們倆這種關系,會不會沒時間陪他?”
程梵拿起餐前零食,撩起眼簾:“還好,一三五他陪他老婆,二四六陪我。”
這句話令衆人多了幾分驚訝,沒想到三人如此泾渭分明,互不打擾。
而leo沒心沒肺問了一句:“周日呢?”
謝崇硯拿程梵實在沒辦法,故意順着他說:“大概一起吧。”
這次,程梵局促不安,側臉唰地騰起幾分難為情。
Leo他們都驚呆了,尴尬地笑了笑:“你們還挺開放。”
“但是更多的時間是陪他。”謝崇硯望着程梵,語氣寵溺:“不去陪他,他就發脾氣,又哭又鬧。”
程梵斂住神色:“我哪有又哭又鬧?”
謝崇硯揉了揉他的頭,自顧自道:“我幾乎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他。梵梵,你難道不應該表示一下?”
程梵眼神驀地羞慚,扭頭看向窗外。
被塞了一口狗糧的衆人甜到掉牙,畢竟跟謝崇硯相處六年,頭一次看見他對別人這麽溫柔。
謝崇硯不再開玩笑,解釋:“剛才逗大家呢,我确實是在去年結婚,但結婚對象就在這裏。”
Leo懵了:“所以…你們是?”
謝崇硯:“合法的。”
Lucs瞬間松口氣:“我就說fan fan這麽可愛完美的男孩子,怎麽可能給你當情人。”
這句話雖然是在誇程梵,但謝崇硯心思重,聽後有幾分吃味:“為什麽這麽說?”
Lucs解釋:“應該有很多人追fan fan吧,他肯定擇優挑選。”
謝崇硯挑眉:“你說得對,從今天跳舞就能看出。”
謝崇硯這句話帶有深刻的含義,被衆人聽出幾分酸味兒和嫉妒。
程梵手掌撐着下巴:“這是游戲規則,我和別人跳舞也沒什麽吧。你還不是也和其他人跳過舞?”
Lucs明白兩人這是在互相吃醋,朝程梵解釋:“Jacob在校期間,一直零緋聞,我們一度以為他性冷淡。有一次他确實被挑選和其他人跳舞,但最後是我代替他去的。”
程梵明白過來:“哦,牆上的照片就是這樣來的?”
“牆上?”謝崇硯回憶起留影紀念牆上的照片,低笑一聲:“你看見了?”
程梵點頭:“嗯。”
謝崇硯挑挑眉,意味深長看着他。
原來是吃醋了。
接下來,程梵邊聽着衆人講大學時的趣事,邊勾勒出有關于謝崇硯生動的大學生活。
學生會主席,九篇sci論文,家境優渥英俊帥氣,這些全部加在一人身上竟然有種小說男主的既視感。
這次聚餐大家非常愉快,一直到淩晨才散去。
但臨走前,發生一個小插曲。
飯店門口,那名跟程梵跳舞的男生坐在一旁,一直等待着他。
男生套着一件寬大的棒球服,背着書包手中是一束藍玫瑰。
謝崇硯見到男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下意識牽起程梵的手,直視男生。
男生意識到謝崇硯就是程梵口中的男朋友,走到程梵面前将藍玫瑰遞給他:“今天跳舞的時候,我便覺得你像我家花園中的藍玫瑰,知道你并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後,我怕自己有遺憾,回家采了一束送給你。”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對你的欣賞。”
程梵原本不想收下,但聽完最後一句話,稍稍改變主意。他擡頭問謝崇硯:“我可以收下嗎?”
謝崇硯淡淡笑着,雙手插在口袋裏:“相當于你的粉絲,收下吧。”
程梵淺笑:“同學,謝謝你。”
男生大方揮手:“再見。”
回到家,程梵心情愉悅,捧着藍玫瑰徑直走到窗臺前,将它們放進花瓶中。
謝崇硯注視着這束藍玫瑰,抿着唇安靜坐在沙發上。
程梵回頭看他一眼,拿着睡衣走進浴室準備洗澡。
浴缸中的熱水蓄滿僅僅耗費五分鐘,他扔進去一顆洗浴專用浴球,躺在裏面。
客廳中,謝崇硯直直望着那束藍玫瑰,表情沒有一絲溫度,摘下金絲眼鏡。
自從他和程梵結婚,似乎還沒在一起跳過舞。
“梵梵,專用浴球的味道你喜歡嗎?”
程梵在裏面回答:“嗯,還可以。”
謝崇硯又問:“需要加一些東西嗎?我聽說加上這個對皮膚好。你後天要比賽,對你或許有用。”
程梵:“什麽東西?你放在門口,我回頭拿。”
謝崇硯勾唇:“不用。”
“我幫你送進去。”
大約十分鐘後,整整一束藍玫瑰變成花瓣,謝崇硯不急不緩解下穿着外套和襯衫,帶着花瓣走進浴室。
半晌,裏面傳來程梵略帶慌亂的聲音:“你要幹什麽?”
謝崇硯輕聲一笑:“藍玫瑰泡澡,順便想跟你…跳個舞。”
……
折騰到半夜,未來得及關上的窗戶被小雨打濕,謝崇硯懷抱着程梵,輕輕将他放下,披上外套走到隔壁卧室。
今天,新購買的工具已經寄到這裏。
他從行李箱中取出事先買好的桃木,放在寫字臺前準備動工。
出發之前,程梵光是舞蹈服便準備三行李箱,為了這場比賽,他連古代男子的發飾都随行李攜帶。
這邊的化妝師是提前預訂,梳發不用擔心。但正因如此,謝崇硯打算送程梵一件禮物。
都說結發為夫妻,在古代男子送女子發簪發簪便代表這樣特別的意義。
戒指他早就準備好,但程梵如此喜歡古代文化,送發簪應該更合對方心意。
況且還是戴着發簪去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
發簪的花形,謝崇硯很早便挑選好。本來他打算在家中做好,但出發前幾天,他忙着加班,根本沒時間,不然也不會不遠萬裏拉着沉重的桃木來到這裏。
桃木一分為二,謝崇硯用鉛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小心描繪畫出木簪的形狀。
程梵是男生,木簪款式應該更大氣一些。
他沒幹過粗活,本以為鋸開桃木後面會一切順利,孰不知難度最高的是用刻刀将将木簪輪廓刻出來并耐心細化。
這裏用的力氣,不比鋸開桃木小。
重新戴上眼鏡,他像對待物理難題一般,一刀一刀将木屑切下,想起程梵戴上木簪後欣喜的模樣,他的嘴角不自覺浮起寵溺的淺笑。
中途,刻刀意外劃傷他的手指,但并無大礙,只是令他笑了兩聲。
26歲之前的他,可能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他會為了愛的人在深夜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一直忙到淩晨五點,他僅完成一半。
網上的教程很簡單,大概需要花費6小時,但既然程梵要戴着上臺表演,外表也要精致典雅。
專用顏料等大概需要明天淩晨上了。
陪程梵睡了一小時,他起床準備早餐。
今天為程梵約了彩排地點,需要上午九點前之前準時到達。
程梵醒來時,衣服幾乎已經被穿好。謝崇硯抱着他來到浴室,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到他手邊,專注而溫柔地看着他。
程梵刷着牙,看着鏡子前相擁的兩人,耳朵滾燙,昨晚的一幕幕再度襲來。
站在淋浴前,他被迫和謝崇硯跳了好幾次舞,最後累得睜不開眼睛,都不知道怎麽出去的。
謝崇硯今天這樣體貼,應該是在贖罪。
“洗完臉了,抱我出去。”程梵幹脆擺爛,認認真真當好小廢物,讓謝崇硯伺候他。謝崇硯似乎也非常享受,抱着他吃早餐,甚至連鞋都幫他穿。
昨晚兩個人氣氛還莫名詭異,今天就情意綿綿了。
程梵覺得,怪不得大家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來到彩排地點後,謝崇硯才知道程梵要表演的舞蹈難度系數非常高,需要借助高空的秋千,兩次在半空起舞。
謝崇硯語氣擔憂:“這裏畢竟不是正式比賽場地,他們真的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道具不出現差錯嗎?”
程梵朝他解釋:“會的,他們舉辦過這麽多場,對各國參賽舞者的需求應該了如指掌。”
謝崇硯心中依然不安:“可是,這些動作也非常危險,我從未見你跳過,一定要選擇這些動作技巧嗎?”
程梵:“我一共有六次比賽機會,在前面這些國家的比賽中,我要盡量争取到最高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後續比賽的失誤不至于讓我跌出進入總決賽的排名。”
謝崇硯神色嚴肅,看他彩排時心髒一直懸着。
一天的彩排結束,回家的路上謝崇硯始終沉默不語。程梵知道他的擔憂,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有前面比賽的積分多一些,我後面壓力才會小。今天我一共跳了七次,根本沒有出事,對不對?”
謝崇硯聲音很低:“明天一定要細心,安全第一。”
程梵:“嗯嗯。”
當晚,程梵很早被謝崇硯哄睡着,待他睡沉,便謝崇硯再一次來到書房,開始完成未完成的部分,繼續上色。
被木蠟油包裹的木簪多了幾分光澤,謝崇硯在上面繪了兩只仙鶴,寓意平安。
—
第二天,比賽正式敲響。
參加比賽之前程梵算了算,SERIY舞蹈大賽冠軍和亞軍的分差相差很大,如果他能獲得連續四場的冠軍,剩下的兩場比賽便不用再參加,積分足夠晉級。
這場比賽對外售票,秦秘書提前為他購到第一排門票。
與此同時,國內關注舞蹈圈的網友們也在留意着這場比賽,包括程梵的粉絲。
但很遺憾,國內沒有提供直播的渠道。
後臺化妝間,程梵已經準備就緒,墨色長發搭在腰間,僅僅用一根發髻将頭發攏在一起,看起來素雅幹淨。
這時,謝崇硯走進後臺。
程梵驚訝:“你怎麽進來的?”
謝崇硯:“朋友帶我進來的。”
化妝師知道這是聘用自己的老板,識相離開。
程梵問:“你是擔心我緊張嗎?”
謝崇硯緩緩搖頭,從口袋裏取出一枚藍底繪着仙鶴的木簪。
“送給你。”
程梵接過,指腹輕輕感受着木簪的質地,淺淺一笑:“什麽時候買的?還挺好看。”
謝崇硯:“要我幫你束上嗎?”
程梵點頭:“可以。”
謝崇硯撫着他的頭發,聲音很輕很輕:“這是我自己做的。”
眼中一瞬失神,程梵錯愕擡頭:“你自己親手做的?”
謝崇硯低頭看着他:“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最近很流行,我覺得你會喜歡,也希望你平安。”
千言萬語哽塞在喉嚨,程梵雙臂輕輕攬住謝崇硯的腰,小聲問:“你怎麽做的?會不會很難?”
謝崇硯:“用一截桃木做的,還好,并不難。”
直到這時,程梵才注意到謝崇硯受傷的手指,他眸中赫然一震,雙手握住擡起:“是做木簪的時候受傷了嗎?”
謝崇硯緩緩搖頭,溫暖的手掌撫着程梵耳朵:“不是。比賽加油。”
程梵始終拽着他的手不願撒手,快到比賽時間時才輕輕松開:“等我拿到好成績。”
比賽正式開始,程梵被安排在第三十個出場,順序為倒數第一。
前面選手表演時,謝崇硯也在認真觀看,雖然他不是內行,但是舞者的表現力,他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目前上場的,他認為除了兩名實力較強的選手再,幾乎沒有再能贏過程梵的人。
大約過了三小時,輪到程梵上場。
古筝與古琴聲交相響起,舞臺上方墜入一架高空秋千,程梵一 襲青衫臨風而飄,腰間系着長劍,說不盡的清雅動人,引得觀衆們發生不小的讨論。
評委們眼前一亮,方才的乏意逐漸消失。
謝崇硯直立而坐,已經沒有時間關注他的動作,只關注他是否安全。
墨色長發在風中淩亂飛舞,秋千落入最低端,程梵一躍而下,抽出劍刃與背景的雪月共舞。
這時,導播給了程梵一個特寫,毫無瑕疵的面龐幹淨清雅,一雙淺色的眼眸如同皎皎明月下的一潭湖水,清泠深邃。
觀衆席響起默契的掌聲。
程梵的劍刃有力灑脫,颠覆評委對他的初印象,随着劍柄跳躍時,盡顯張揚傲然之氣。
一切都很順利,還差最後一次半空飛行。
待秋千而來,程梵穩準抓住,漸漸升至半空中,完成整首舞蹈的最高難度動作。
墨色發絲如錦緞般垂落恣染,那枚藍色木簪宛如墨水中的一點顏料暈染,讓人眼前一亮。
秋千逐漸降落,程梵起身即将跳下去。
但這時,抓着繩子的手忽然滑開,程梵預判發生失誤,從将近三米高的空中墜落,掉落在舞臺上。
“砰”地一聲巨響,謝崇硯心髒狠狠一沉,當即起身告知安保人員自己是舞者家屬,需要立刻查看程梵傷勢。
安保人員将他攔下,嚴肅向他索要有效證件。
冰涼的舞臺,程梵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疼着,謝崇硯送他的發簪也随着撞擊掉在臺上,發絲散落一地。
主辦方立刻通知醫療團隊,準備上場救人。
程梵沒有過多思考的時間,但他恍惚間好像看見謝崇硯在極力向這邊跑來。
音樂聲還在響着,那枚木簪靜靜躺在眼前。
這場比賽倘若以失誤告終,積分必定一落千丈,那麽不光他的努力,還有謝崇硯的陪伴,都将變成泡影,
他不敢确定,自己後面的比賽能超常發揮,但如果他現在不站起來,那麽一切都完了。
忽然,他抓起木簪,揮起長劍将剛才的意外融入劇情中,盡管暫時不能起身,但雙臂艱難做出舞蹈動作。
醫療團隊被呼喚,緊急停在臺下。
音樂聲越來越快,程梵緩過勁後,逐漸站起。北風吹來,他的墨發張揚,衣訣飄飄的青衫帶着些許悲壯,他回頭一瞥,眼眸攝人心魂。
全場觀衆站起,爆發出本場最熱烈的掌聲。
謝崇硯眼眸深邃心疼,遠遠望着他。
這時,程梵身後的電子記分器顯示得分——98.56,全場最高毫無懸念拿到冠軍。
頒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主辦方上臺為選手頒發獎牌。
程梵獲得冠軍的消息馬上傳到國內社交平臺,粉絲們全部都在為他歡呼。
主辦方上臺,替他将頭發重新整理好,并細心詢問他的傷勢。
待程梵搖頭說沒問題,可以繼續頒獎時,頒獎儀式才正式開始。
拿到冠軍獎牌,程梵朝着臺下揮手。
這次的頒獎嘉賓是SERIY總評審團代表,接下來輪到程梵與他合影。
程梵雖然能站起來,但步伐帶着幾分踉跄,頒獎嘉賓扶着他一起面向攝影機。
通常這時候,冠軍都會拿起獎牌或者親吻獎牌,可面對諸多攝影機,程梵卻撂下獎牌,将束着頭發的木簪輕輕摘下,閉上眼睛對木簪深切一吻。
盡管媒體們不太理解,依然将這張合影上傳SERIY官網,宣布這件喜事。
與此同時,國內收到照片,也在熱烈讨論木簪的來頭。
[我猜是值得紀念的物品吧。]
[可能是梵梵媽媽送給他的。]
[好想看比賽的視頻啊!!可惜還要等好幾天。]
[你們注意看,梵梵的合影裏,他的頭發是散落的,是不是說明這枚發簪開始時束着他的頭發?]
[那為什麽摘下來啊?]
[啊啊啊啊!你們快去看程梵微博!然後就知道了!]
這時,拿到首個冠軍的程梵發布微博,并曬出這枚木簪的照片:結發為夫夫~謝謝某某硯為我刻的木簪~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