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豪門哥哥尋弟記6
“小梵?小梵你還在嗎?”手機中, 安晴焦急喊着程梵的名字。程梵眼眶酸澀,趴在枕頭,肩膀輕輕顫抖。
他試圖挪動腳, 明顯的疼痛襲來, 提醒他回憶着在舞臺上, 看見兩人的合影時的心情。
“我沒事。”程梵伸手挂掉電話, 将自己蜷縮成小小的樣子,縮在被子裏。
樓梯間,急促的腳步聲朝着程梵房間靠近, 謝崇硯推開門,清冷的聲音中夾雜着幾分急切:“程梵。”
程梵躲在被子裏,身形一頓, 繼而把頭埋在枕頭裏, 抹掉眼淚。
謝崇硯快步來到床邊,輕聲喚:“梵梵。”
程梵在裏面回應:“我睡了。”
謝崇硯坐在他床邊,手掌沿着被子的形狀,落在他頭頂的位置:“抱歉, 是我太遲鈍,不知道陳沐星散播謠言的事情。”
程梵斂着濕潤的睫羽, 喃喃道:“謠言。”
謝崇硯:“對。我沒有和他談過戀愛, 年少時也只和他見過幾次面,僅此而已。”
程梵有了動靜, 從被子中露出頭:“那封情書是怎麽回事?你跟他沒什麽, 他為什麽會給你寫情書?他為什麽會有上學時你們倆的合影?”
他聲音哽着:“謝崇硯, 你知不知道, 他的初中也是我曾經上過的初中,我們甚至可能遇見過, 只是彼此不認識。在那之後,你知道…知道程家人是怎麽對待我的嗎?”
程梵說話漸漸喘不上氣,轉頭面對謝崇硯,眼睛通紅:“我一想起,我被程家人關起來時,你可能和他在談戀愛或者搞暧昧,就算這段感情是過去式,我也不能釋懷!”
謝崇硯眉間心疼,試探地伸出手臂,輕輕安撫他的後背:“我向你保證,我沒有和他暧昧過。我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我小時候和我媽媽被綁架,就關在陳家附近的園子裏。當時小時候的陳沐星救了我,後期為表達感謝,在陳沐星來濱潭市當交換生的時候,我盡量照顧他一些。他臨走前,和我告白,我拒絕了。那封情書,想必也是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夾在筆記本中。”
程梵看他一眼:“他救過你?”
謝崇硯:“嗯,我當時被綁架,幾天未進食,是陳沐星給我扔了一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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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梵垂着眼睛,這次沒有說話。
謝崇硯手臂輕輕一拉,程梵朝着他靠近一些,他借機把程梵圈在臂膀內,低着頭語氣溫和:“後來我頻繁去容城,一方面是調查我媽媽的死因,另一方面則是像陳夫人尋求當年的細枝末節。”
程梵鼻子酸澀,別過臉刻意不去看謝崇硯,“我聽說,你在拍賣會拍下珍品,眼巴巴送去容城,這是怎麽回事?”
謝崇硯微怔,沒料到程梵連這件事都清楚。他開口:“陳夫人喜歡跳舞,為了感謝她的幫助,我把競品當作禮物送給她。”
程梵這次沒說話,雙臂抱着膝蓋。
謝崇硯:“怪我粗心,考慮不周。其實在早前,有人問過我頻繁去容城的原因,因為我暗中調查我媽媽的事不想被爺爺和我爸知道,所以對于他們的流言并沒有過多在意,這是我的疏忽。”他低聲無奈笑着:“可能是老天為了懲罰我的自私,我沒有顧及到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害你傷心,也算是對我的懲罰。”
程梵鼻腔委屈哼一聲:“話說得真好聽,我傷心是懲罰你?懲罰的還不是我自己?”
他又立即否認:“不對,我才不傷心。”
謝崇硯試着把他攬入懷中:“抱歉,下次我不會再害你傷心。”
程梵眯起眼睛,用右手指着腳:“說說合影的事吧,我就是看見合影才從舞臺上摔下去。”
說完這句話,程梵頓覺後悔。
他又解釋:“我才不是因為傷心,是被氣得摔下去。陳沐星居然把這張照片公然發到節目組群裏,這是在挑釁我。”
謝崇硯下巴繃緊:“原來這張合影是以這種方式傳出去的。”
程梵瞪他:“不然呢?”
謝崇硯順了順他的肩膀:“這張合影我無法确定具體時間,我猜測是陳沐星離開前去找我。當時我正在做題,沒有注意到他拍了照片。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
程梵:“還有程家那惡心人的東西,故意在微博爆料,視頻裏程淑惠哭得聲淚俱下,她對我做出這種事,居然還好意思哭?”
謝崇硯寒着臉:“收網吧,程家不能再留了。先前我留他們一線,主要考慮到你的身世,但他們并不是安分的人,持續下去會傷害到你。”
程梵擡眸:“你打算怎麽辦?”
謝崇硯摸摸他的頭:“你乖乖睡覺,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程梵确實乏了,眼睛也有些腫脹,輕輕依靠着謝崇硯的胸膛,手臂環住他的腰。
窗簾飄動,屋內黑漆漆的。
程梵睫毛輕顫,坐在床上倚着謝崇硯,在半睡半醒之中。
謝崇硯不敢大動,手掌輕輕拍着程梵的後背,哄他入睡。
這時,程梵忽然小聲嗚咽一句好像在說夢話。
謝崇硯湊近他的唇邊認真傾聽。
“程家倒臺,我徹底沒家了。”
謝崇硯安慰的話還沒出口,程梵小聲呢喃:
“謝崇硯,你能不能別和我離婚。”
謝崇硯摘下眼鏡,下巴上滑落一滴熱淚。
“行,我們不離婚。”
從程梵房間走出去,謝崇硯撥通陳沐星的電話:“你在哪裏。”
陳沐星聲音中帶着幾分驚喜:“我在我媽這裏。”
謝崇硯獨自開車,前往郊區的陳家。
今天陳奕川也回家,陳錦懿非常高興,親自下廚炒了幾道小菜。
陳沐星收到謝崇硯的電話後,心情透露着幾分緊張,他能猜出謝崇硯為什麽找他,但還是十分期待。
雖然謝崇硯會質問他,但他早就想好應對措施。
提前打開房間內的攝像頭,他打算以避免打擾陳錦懿為理由,讓謝崇硯在房間單獨跟他談話。
門外響起汽車的引擎聲,陳沐星快速回頭,發現是陳奕川回來了。
“大哥,外面熱不熱?”
陳沐星小跑到陳奕川身邊,殷勤伸手,試圖接過他的電腦背包,但被陳奕川擋了一下。
陳沐星不解擡頭。
陳奕川冷臉道:“你跟謝崇硯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微博上會有你和他高中時的合影?為什麽程家父母爆料程梵的長微博,會把你牽連上?你和程家父母私下有聯系?”
陳沐星無措搖頭:“沒有啊,這件事和我沒關系。我當初去濱潭做交換生,也只是因為學校調動。謝崇硯因為認識媽媽,我小時候又救過他,所以他對我照顧一些。”
陳錦懿聽到這邊的争執聲,快步跑過來:“怎麽了,奕川?”
陳奕川冷臉:“沒事,我向沐星詢問一些真實情況。”
陳錦懿點頭:“吃飯了,去洗手吧。”
待陳錦懿離開,陳奕川神色不信:“照片呢?你怎麽解釋?難不成是謝崇硯發上去的?”
陳沐星面不改色:“看到那條新聞,我怕程梵誤會我們的關系,想把我初中時與謝崇硯的合影删掉,但是無意中分享到微信群,這才鬧出這件事。”
陳奕川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陳沐星,你撒謊都不會嗎?你告訴我怎麽手滑,才能發到微信?不偏不倚正巧發到你們錄制節目的微信大群?”
陳沐星哭喪着臉:“哥,我當時走神了,發生這一切,我也不想的。”
陳奕川審視般地看他:“陳沐星,你跟我說實話,當年你偷偷跑濱潭市好幾次,是不是因為謝崇硯?”
陳沐星心虛垂着眼:“不是。”
陳奕川厲聲道:“看着我的眼睛!”
陳沐星噙着眼淚,緩緩擡頭。
陳奕川:“陳沐星,我告訴你。謝崇硯已經和程梵結婚了,你最好收起你那三觀不正的心思!免得傳出去丢了陳家的臉!”
陳錦懿擔憂站在陳沐星身後,攬着他的肩:“你到底怎麽了?我從來沒看你大哥這麽生氣過。”
陳沐星委屈搖搖頭,快步跑上樓。
面對陳錦懿疑惑的眼神,陳奕川語氣僵硬:“我在教他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您別管。”
陳錦懿蹙眉:“破壞別人的家庭?這麽嚴重?”
陳奕川臉色鐵青:“媽,您別問了,我們去吃飯吧。”
房間裏,陳沐星氣得發抖。
果然是親兄弟,還沒認親呢,胳膊肘就拐到程梵那裏,倘若兩人認了親,這家裏還有他的位置?
他陰冷笑着,打算跟程母商量下面的計劃。這時,他的手機響起。
謝崇硯:“我在你家外面,出來吧。”
陳沐星連忙溫溫柔柔說:“你上來吧,外面太熱,我想單獨和你談。”
謝崇硯:“來我車上,不熱。”
陳沐星猶豫幾秒,想着陳奕川也在樓下吃飯,喊謝崇硯上來不太合适,幹脆拿着錄音筆跑下去。
陳錦懿見陳沐星向外面走去,擔心詢問:“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
陳沐星抿着唇:“出去一趟。”
陳奕川狐疑看他,待他出去後,悄悄跟在身後。
陳沐星很遠便看見謝崇硯靠在車門前,小跑而來,臉上帶上愁緒稍顯落落寞:“崇硯哥,你這麽晚找我來,是不是——”
“砰”地一聲,一記拳頭揮下。
陳沐星當即坐在地上,愣怔擡頭:“崇硯哥,你——”
“陳沐星。”謝崇硯臉上寒意入骨:“你是不是活膩了,敢聯合程家算計程梵?你是不是以為,有陳奕川給你撐腰,我不敢把你怎麽樣?你現在已經踩到我的禁區了。”
陳沐星嘴邊滲着血,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嘴角,眼眶驀地紅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今晚的新聞和爆料,我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謝崇硯冷笑着,銀絲眼鏡內的眸子布滿寒光:“你以為,世界上只有你最聰明?你那點小伎倆,真覺得別人看不出?程家父母的通稿剛剛曝光,你立刻手滑将我們的合影發送群聊,這波配合打得天衣無縫啊。”
陳沐星将提前想好的理由說出來:“我看見新聞,怕程梵吃醋介意,所以——”
“既然怕程梵吃醋介意就應該離我遠遠的,而不是各種暗示我和你的關系。”謝崇硯打斷他的理由,居高臨下俯視他:“我已經給陳依依打過電話,你沒少和那些富二代們明裏暗裏的透露我們關系暧昧。陳沐星,我一共拒絕過你三次,态度還不夠明确嗎?”
陳沐星緩緩站起來,但頭依然很暈。他虛弱扶着圍欄,卑微解釋:“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我是喜歡你,但是也有自己的驕傲。我家境沒有比你差多少,還有寵愛我的哥哥,我真的犯不着因為喜歡你去做出那些毀三觀的事情。”
謝崇硯冷笑一聲:“陳沐星,你好自為之。程家那邊,你最好不要抱任何希望。因為他們很快自身難保,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啪”一聲,車門關閉,汽車揚起塵土,飛馳離開。
陳沐星右手輕輕攥拳,一瞬憤恨。他轉身時,忽然愣住:“大哥。”
陳奕川右手插在口袋裏,目光淡漠:“陳沐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到底要不要臉?”
陳沐星捂着嘴角的血跡,潸然淚下:“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我?”
陳奕川不願再搭理他:“從今天開始,你的所有信用卡都将會被停掉,直到你認清自己的錯誤為止。”
陳沐星歇斯底裏:“哥!哥!”
深夜,陳沐星蹲在路燈下,輕輕抽噎。
謝氏集團,保安看見已經下班的謝崇硯突然回公司,揉了揉眼睛:“謝總,這麽晚了,您回來加班?”
謝崇硯:“嗯。”
保安打開一層的燈:“您看着點路。”
謝崇硯:“謝謝。”
回到辦公室不久,秦秘書、法律團隊、公關團隊聞訊趕來,保安見他們腳步匆匆的模樣,還以為出了大事。
會議桌前謝崇硯靠在椅子上,面色如冰川,冷得可怕。
首席律師将文件一份份擺在謝崇硯面前,神色懼怕:“這便是程家偷稅漏稅的所有資料,舉報程序也已經做好。”
謝崇硯倪着這些資料,看向陳旭。
陳旭便是當初借錢給程家十個億的線人,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程家項目上的纰漏都在這裏,審計絕對不合格。”
謝崇硯神色微漠:“這些加起來,夠他們判幾年?”
陳旭:“十五年有的。”
謝崇硯凝着秦秘書,秦秘書立刻遞上當初程梵被喂的藥物說明書。
“程少爺很聰明,從程家離開時,特意錄制了一段從保險箱拿走解藥的視頻。保險箱中,同時也含有這種毒藥。”
謝崇硯看着馬律:“加上這個呢。”
馬律認真讀了一遍藥物分析:“可以再加十年。”
謝崇硯從一份棕色牛皮紙文件袋中,取出一沓照片和資料,“這是上個月,程家為了被扣壓的貨物,做出的努力。”
馬律雙手接過,神色一凜:“他們真敢賄賂…”
謝崇硯淡淡問:“現在呢。”
馬律:“可以判個無期了。”
“很好。”謝崇硯對秦秘書說:“我讓你搜集關于程安的資料,你收集了嗎。”
秦秘書說:“程安本人沒什麽太大的黑點,太過分的事情,目前我們沒有發現。但有一件事,能跟他有一點關系。”
謝崇硯擡頭:“什麽事?”
秦秘書:“當初程安去夜店,同行夥伴因故意傷人,導致受害者重傷成植物人,被判無期徒刑。程母花了很多錢,才将這件事擺平。”
謝崇硯:“将這些所有資料複印一份整理好給我,明天通知程淑惠來謝氏,告訴她我有事要和她商談。”
秦秘書點頭:“好。”
幾人陸續從總裁辦離開時,均被謝崇硯的氣場吓到。
只有秦秘書知道原由,感嘆沖冠一怒為藍顏。
屋裏只剩下公關部總監,他低着頭,小心翼翼握着茶杯。
謝崇硯身上的氣壓低得可怕:“明晚之前,給我個方案,讓網絡上的流言迅速平息,不再讓他們認為我和陳沐星有關系。”
總監為難笑着:“平息可以,但最後一點,太難了,畢竟我們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
謝崇硯:“那就盡最大可能性。只要我能做到,什麽辦法都可以。”
總監點頭:“好,我去想想。”
此時,程淑惠正在和陳沐星讨論程梵的身世,陳沐星的意思是斬草除根,未來會付給程母1個億的酬勞。
程淑惠不傻,提出收取3000w的訂金,陳沐星遲疑,她心中打起鼓,害怕陳沐星賴賬。
就在這時,秦秘書給她打來電話,通知她明天去謝氏談判。
程淑惠得逞地笑了笑,她就知道,謝崇硯會和她談判。
答應秦秘書的邀請後,她待程父灰頭土臉的借錢回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程父最近一下老了十歲,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終于有了笑容:“明天一定要好好和謝崇硯談,把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程母低笑:“你放心,咱們手上還有程梵身世這個大籌碼。我覺得那個陳沐星,不太靠譜。倘若我們能賺兩邊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程父嘆息:“等我們從謝崇硯手中拿到錢,不愁東山再起。”
程母起身,視線落在程安的房間:“這孩子呢?”
程父:“好幾天沒回家了。這裏的條件你也知道,他從小被慣壞了,哪裏吃得了這樣的苦?”
程母眼神疼惜:“這些日子讓小安跟着咱們受苦了。”
程父:“行了,早點休息。準備明天的談判。”
—
第二天清晨,程梵緩慢從被子中爬起來,身邊放着一束玫瑰。嗓子有幾分沙啞,他喚了一句謝崇硯的名字,從床前拿起玫瑰聞了聞,一張卡片從玫瑰中掉落。
To貓貓:暫時不要看任何社交平臺,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程梵抿着絲絲笑意,小心翼翼去洗漱。
謝氏大樓,程淑惠坐在總裁辦氣派的木質書桌前,泰然自若,渾身上下透露着自信。
謝崇硯将文件扔給她:“開始之前,你最好先把裏面的東西看清楚。”
程淑惠眉間微蹙,緩緩打開。
所有材料加起來,足足有三厘米厚。她每翻一張,臉上血色每褪一分。
看到一半時,她的手心微微發抖,汗液淋濕了資料。
“謝總,您…您到底想幹什麽?”程淑惠唇色發白,不停地整理額頭前的碎發,剛才那股子高傲的氣場驟然消失。
謝崇硯雙手叉在一起,笑了笑:“你覺得呢。”
程淑惠喉嚨發澀,艱難道:“我、我…”
謝崇硯:“先接着看,後面更精彩。”
程淑惠低頭,顫抖繼續翻閱。當他看到程安的那份資料時,神色驟然僵住,直接起身噗通跪在謝崇硯面前:“謝總,您有什麽條件,盡管開。我這裏也有重要信息,如果您能放我們家一條生路,我願意告訴您。”
謝崇硯推了推鏡梁,聲音極盡溫和,卻令程淑惠毛骨悚然:“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程淑惠原本束得整整齊齊的頭發,淩亂掉下來,她抿着唇:“程梵不是我親生的,我可以告訴您他的原生家庭,只要您放過我們,再給我們三個億讓我們出國。”
謝崇硯笑了:“我憑什麽相信你說得話是真的?萬一你随意指出一條假線索呢?”
程淑惠:“我保證是真的。”
謝崇硯指腹摩挲着鋼筆:“你先把污蔑程梵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再接着說這件事。”
程淑惠後背透着冷汗,輕輕點頭。她離開後,謝崇硯按了按太陽穴,給陳奕川撥打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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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中《最強舞者》熱度正盛,又有謝崇硯程梵形婚之事推波助瀾和白月光陳沐星之事加持,熱度飙升,幾天未褪去。
這場豪門狗血大戲,是吃瓜網友的最愛,大家拼命扒着最新消息的蛛絲馬跡,可除了程家的一面之詞後,再也沒有其他八卦。
就在這時,網絡中許多認證企業的總經理或者董事長發表聲明。
以恒天集團董事長為首,他說道:“有幸親眼見證謝程兩家聯姻,畫展上,程梵少爺才學兼優,确實令大家刮目相看。相信謝總那天對程小少爺也是一見鐘情,不然不會當衆求婚。”
後面,幾位董事長相繼發布相關微博,稱程家所謂的頂替事件,純屬荒謬。
[這麽多人公開發言?這影響力666。]
[那頂替的說法确實離譜,真以為是當代灰姑娘?]
[一見鐘情?當衆求婚?誰能告訴我現在的商業聯姻,都這麽卷了嗎?]
[我去,你們快去看。原來程家大少爺是程安?就程安的模樣,謝崇硯眼瞎放着貌美小少爺不娶,娶程安!]
[hhh靠,程安确實一般啊,只能算是素人中好看一些的存在。]
[我信了,程家的長微博就是胡說八道。]
[那陳沐星的事是怎麽回事呢?那合影是真的吧?而且看樣子陳沐星那時候才十五六歲,兩個人是校園戀愛?]
[我比較好奇陳沐星的事。]
陳奕川浏覽着相關信息,思索片刻,發布微博:“沐星在出國之前,一直未談過戀愛,僅有一次來過濱潭市,也是作為交換生參加活動。因我家和謝家有交情,拜托崇硯照顧沐星,才有了合影一幕。請大家停止揣測,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影響到無辜二人的正常生活。”
陳奕川的微博剛發出去,立刻爆了。正當大家懷疑陳奕川身份時,微博立刻替他認證黃V,粉絲們紛紛留言。
[哥哥都出來辟謠了,看來是真的。]
[原來兩家是故交?怪不得啊。]
[程家太不靠譜了吧?居然為了污蔑程梵編造這種謊言。]
[對啊,程家的父母太歹毒了,自己破産,居然反口污蔑孩子?這是親生的嗎?]
陳奕川看到這條留言,心底一沉。他再次撥通特助電話:“程梵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特助道:“基本可以斷定,程梵五歲前的出生信息,全部是僞造的。”
陳奕川蹭地站起來:“你确定是五歲?”
特助回:“檔案中,目前是這樣顯示。當然,不排除有疏漏。”
陳奕川胸腔劇烈起伏,雙手撐在寫字臺上,忽然露出複雜的笑容。
他立刻打給程梵,心髒随着每一下提示音,跳得劇烈。
“喂,怎麽了?”程梵的聲音響起。
陳奕川抑制着激動的聲線:“小梵,我能不能向你提出一個請求?”
程梵的聲音很幹淨,帶着午後的慵懶,應該是才午睡起床:“什麽請求?太過分的我不答應。”
陳奕川:“能不能…和我去做親子鑒定?”
對面的聲音忽然停止,只剩下緩慢的呼吸聲。程梵握着手機,溫吞詢問:“你是…查出什麽了嗎?”
陳奕川:“嗯,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做親子鑒定。”
程梵手指抓着被角,渾身的力氣似乎集中在手上。
良久,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可以。”
挂下電話,程梵惴惴不安,看時間已經快下午三點,準備起床找些吃的。
這兩天,他腳傷不能動彈,節目組特別給他一周的調養假,讓他好好休息。
下樓吃水果時,陳叔提醒他:“今天下午,謝氏集團要開媒體記者招待會,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程梵心不在焉剝着醜橘,咬在嘴裏,腮幫子撐得鼓鼓的:“估計是因為這兩天的事吧。”
陳叔問:“要聽嗎?”
程梵點頭:“嗯。”
很快,陳叔調整電腦,畫面中出現謝氏集團的logo。會場看着很大,已經坐滿四五十家媒體,等待謝崇硯出席。
程梵擦幹淨手,認真看着。
五分鐘後,記者會正式召開,所有觀看記者會的網友們在彈幕中留下評論。
首先,由謝氏集團發言人原本本次媒體記者會議程,大概有兩項:一是針對最近流言,給予官方解釋;二是在公司成立一百周年慶典之際,宣布一件重要舉措。
接下來,發言人對近日網絡流言給予官方解釋:“近日,網絡中所傳關于集團董事長謝崇硯戀情之事,均為假消息。目前,我們已經報警,并在今天對造謠者提出嚴肅警告,希望立刻停止謠言等惡劣行徑!”
[謝總不親自說說嘛?]
[估計有重要的事情吧,可能在開會。]
[發言人挺帥,就是比謝總差一點。]
[我們已經知道是謠言啦,可以說下一件事了。]
程梵哼一聲:“我還以為是謝崇硯說這件事。”
陳叔點頭:“可能有他們的考量吧。”
程梵揚頭問:“謝崇硯會還會出席嗎?”
陳叔搖頭:“不清楚,我們再等一等。”
程梵扭頭:“誰等他,我要去休息了。”
謝氏集團發言人說完第一件事後,宣布進行第二個環節,并邀請謝崇硯上臺。
媒體記者們聽見謝崇硯的名字,紛紛投去目光,攝影機的聲音在現場響成一片。
謝崇硯身着灰色西裝,邁着長腿來到發言臺前拿起話筒,面對衆人。
[謝總就是很帥啊,霸總中最帥。]
[這麽帥,怎麽可能看上程安?想起程家的長微博,我就像笑。]
謝崇硯神色平靜且堅定:“恰逢謝氏成立一百周年,我将在今天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從今天起,謝氏集團将正式更名為——謝梵集團。”
“謝謝大家。”
[!!!百年集團就這麽改名了?]
[謝梵???]
[一百年沒改過名字?加上程梵的名字了?]
[這他媽不是真愛,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