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豪門哥哥尋弟記5
陳奕川猝不及防向後退了兩步, 嘴唇滲着血腥味,黑發淩亂。
程梵在車上聽見異響,回頭望去, 發現外面兩人打起來, 不顧腳上傷痛, 連忙下車。
他一瘸一拐跑到謝崇硯身邊, 見他神色淩厲冷冽,擔憂問:“你們發生什麽事了?”
謝崇硯身上依然帶着戾氣,将摘下眼鏡, 快步又朝着陳奕川走去,一副要繼續打架的架勢。
程梵見狀,忙拉住他聲線焦急:“你們倆到底怎麽了?”
陳奕川用袖口擦掉嘴唇上的血, 向程梵解釋:“是我的錯, 不怪謝總。”
程梵眉間緊緊擰着,見謝崇硯依然冷若冰霜,牽起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謝崇硯一言不發,最後冷淡掃了眼陳奕川, 帶着程梵離開。
車上,程梵靠在車椅上, 悄悄打量謝崇硯, 氣氛僵硬嚴肅。
“你們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打架?”
程梵小聲詢問,原本便精神不佳, 眼下頭疼欲裂, 乏得厲害。
謝崇硯手背沾上一絲血, 靜靜搭在方向盤, 情緒冷靜下來。
“被冒犯了。”他僅僅說幾個字。
程梵實在好奇:“他說了什麽,讓你感覺到被冒犯?”
謝崇硯這次沉默, 平視前方。
到家後,陳叔出來接兩人,見謝崇硯神色陰沉得厲害,沒敢多言。謝崇硯替程梵打開副駕駛門,伸臂将他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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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梵腦袋昏昏沉沉,靠在謝崇硯肩膀。
陳叔震驚:“梵梵這是怎麽了?”
謝崇硯:“腳受傷了,您把家裏藥箱拿來。”
回到程梵卧室,謝崇硯坐在床邊,替他将鞋襪摘下來。
白色鞋襪底部沾着一點血,謝崇硯動作稍稍一頓:“怎麽這麽嚴重?”
程梵側靠在枕頭上,聲音無力:“我抽到的舞需要赤腳表演,為了效果逼真,節目組提供的舞鞋穿上後,在視覺上與赤腳沒什麽區別。”
謝崇硯沉聲問:“這舞得練多久?”
程梵:“一禮拜。”
謝崇硯握起程梵的腳,從藥箱中拿出棉簽和酒精針,手勁細心把泡戳破後,敷藥包紮。
程梵看着他:“腳臭不臭?”
謝崇硯:“臭。”
程梵抽回右腳,轉身背對着謝崇硯,輕飄飄道:“剩下的我自己弄,你回去休息吧。”
藥箱合上,謝崇硯站起身,房間內響起他的腳步。
程梵側耳傾聽,見他推開門要走,從床上做起來,憋屈抿着唇,盤腿打算自己挑破水泡。
不多時,卧室門被重新推開。
謝崇硯拿着一瓶藥,走到他身邊,程梵擡起頭時,眼睛微紅,裏面水汽彌漫眼簾下垂。
謝崇硯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怎麽還委屈上了?”
程梵揉揉眼,慢吞吞轉過去,用屁股沖着他:“我沒委屈。”
謝崇硯低吟:“我去幫你拿藥了,沒走。”
程梵鼻子嗡着:“我才不稀罕你,我自己就行。”
謝崇硯無奈,手掌一下一下按揉着他的脖頸:“回頭看我,喂你一些小魚幹吃。”
程梵回頭,眼前出現兩塊銀色鑽石手表,謝崇硯道:“情侶款,我覺得你會喜歡,就買了下來,要不要戴上?”
淺色瞳仁微閃,程梵伸手接過緩緩戴在手腕上,小聲道:“買情侶款式幹什麽?我們又不是小學生,老土。”
愛不釋手地摸了摸,程梵側躺在床上,将另一只腳遞給他,閉上眼睛。
謝崇硯:“這款藥效好,敷上以後明天就能走路,不然水泡被戳破,明天你會疼得不能下床。”
程梵懶洋洋應了一句,斂起明亮的眸子:“今天我差點被車撞到,那輛車超速行駛。”
謝崇硯擡頭:“受傷了嗎?”
程梵:“沒有,陳奕川的媽媽救了我。”
提起陳奕川,謝崇硯仍然有些不悅,思索片刻:“陳夫人是個很好的人,改天我去登門拜訪。”
程梵:“我很喜歡她,但是今天被她救下後,我莫名難過,也不知道為什麽。”
謝崇硯:“是不是被吓到了。”
程梵:“有可能。”
敷好藥,謝崇硯提醒他:“洗澡準備休息吧。”
程梵倪着他的手腕:“你的同款腕表呢?”
謝崇硯:“在我房間。”
“哦。”程梵慵懶斂起眼尾,“你明天會戴嗎?”
謝崇硯低吟:“會。”
程梵咕哝:“那明天我就不戴了,我要避開你。”
謝崇硯一笑:“行。”
深夜程梵洗完澡,在品牌官網搜索這對情侶腕表,發現才剛上市不久。這款腕表是該品牌首次發布情侶款式,非常火爆,加上宣傳語“漫漫餘生,一雙人”被炒得火熱,短短一周成為全球奢飾品銷售冠軍。
他打開詳情面介紹,才知道這款表需要實名購買,每人限定一塊,品牌官方會每天将所有購買情侶的姓名發布在社交平臺,被許多人閱讀轉載。
程梵被勾起興致,登錄品牌官網,發現前天購買者首位并排寫着:謝崇硯&程梵。
程梵手指輕輕撫摸着表盤,将手表重新戴回手腕,關燈準備睡覺。
這時,他的手機亮起,陳奕川:小梵今天很抱歉,我無意冒犯,希望你不要誤會。
程梵給他發送一個問號。
陳奕川:謝總沒和你說嗎?
程梵:沒,他不肯告訴我。
陳奕川回家後反思很久,自己确實心急,不尊重人,難免謝崇硯會翻臉,這是人之常情的事。
陳奕川:Elegance設計師設計一款新的服裝,理念是幹淨純粹。但不希望模特身上有胎記或者紋身,我問謝總這件事時,方式不對,真的很抱歉。
程梵松口氣,還以為是什麽大事。但這件事說小也不小,許多人的紋身或者胎記長在隐私部位,謝崇硯生氣正常。
程梵:你傷怎麽樣了?
陳奕川:還好,無大礙。
程梵:行,那我睡覺了。
陳奕川:所以小梵,我想再問你一次,你身上有這些東西嗎?
程梵:沒有,我學跳舞,不會紋身的。至于胎記,我也沒有。
陳奕川驀地失落:好,晚安。我稍後再向謝總道個歉。
程梵:OK。
放下手機,陳奕川帶着幾分悵然若失的失望,他多麽希望程梵就是阿嶼。
他叼着一根煙,愁緒在眉間浮動。所以程梵像他媽媽,真的只是偶然嗎?還是,他想阿嶼想瘋了,心理作祟,覺得兩人很像。但除了他,服務生也是這麽覺得。
胎記的位置,自己從未看過很正常。他不打算放棄,拿起手機頓了頓,撥通特助的電話:“幫我去查程梵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信息,包括在哪家醫院出生,嬰兒檔案中的記錄信息。還有,程家也一定要查。”
特助回複:“收到,陳總。”
陳奕川抿着薄唇,仰頭靠在座椅上。
今天陳錦懿突然去救程梵,着實吓他一跳。陳錦懿好不容易從重度精神疾病中走出來,他不希望陳錦懿再受到任何傷害。
陳錦懿在20歲那年生下他,後來又在30歲那年懷了一對兒龍鳳胎。
全家得知這個消息非常開心,尤其是他的父親。
龍鳳胎的哥哥是阿嶼,妹妹叫阿雯。
在妹妹四歲那年,因為高熱驚厥,沒救過來。從那一刻開始,陳錦懿每天以淚洗面。
那時,父親的生意出現問題,家裏一貧如洗。陳錦懿縱使患上抑郁症,依然跟着父親走南闖北,想讓這個家變得好起來。
阿嶼五歲那年,陳錦懿回家過年,大年初五帶着阿嶼出去買冰糖糖葫蘆逗他開心。
陳錦懿掏錢買糖葫蘆的功夫,阿嶼被一輛黑車拉走,陳錦懿發現時,車已經走遠了。
那天,陳錦懿因為追車掉下山溝,頭部受傷嚴重,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以及嚴重的心理疾病。
每每聽到阿嶼的名字,陳錦懿都會精神崩潰,在自責中試圖死去。
阿嶼就像陳錦懿一輩子解不開的結,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在尋找阿嶼的第三年,陳錦懿病重,一家人不得不轉移注意力,替陳錦懿治病。
這時,親戚原本想領養福利院的一個孩子,但因為臨時決定出國,詢問他們是否願意領養。
那個孩子就是陳沐星,同阿嶼一樣大。
心理醫生很早之前便建議過,他們可以領養一個孩子,幫助陳錦懿治病。
權衡之下,他們答應收養。
大概又過了七年左右,陳錦懿病愈。這七年間,陳奕川擔心陳錦懿聽到阿嶼的名字病情反複,所以一直背着她偷偷尋找。
如今,又過了五年,他好像有些眉目,又好像依舊大海撈針。
陳奕川長嘆一聲,希望程梵就是阿嶼。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願意把全世界都送給程梵,将這十五年的虧欠通通補回來。
—
第二天,程梵的腳果然痊愈,走路時不再疼痛。吃早飯時,謝崇硯已經上班。安晴提前過來接他,準備排練。
這次排練期為三天,第四天直播錄制,所以程梵收拾了許多換洗衣物。
轎車路過一處老破小居民樓時,程梵瞥見熟悉的身影。陽光刺眼,他打開車窗,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人。
程淑惠穿着樸素,頭發淩亂,正拉着小推車準備去菜市場。她也注意到程梵,瘋了似地追逐豪車,令安晴不得不停下。
程淑惠原本精致的指甲裏,滿是污泥。她扒着窗戶,苦苦哀求:“小梵,我求求你救救咱們家吧。追債的每天都來吓唬我們,媽媽的首飾和衣服都被他們強迫賣掉。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
程梵冷言:“你如果真的把我當自家人,便不會跟媒體爆料我和謝崇硯形婚。既然你不把我當家人,為什麽還要求我救你?”
程淑惠嘴唇幹裂:“小梵,那件事全是程安不懂事私自亂來,我和你爸爸毫不知情。”
程梵:“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建議你回去重編。”說完,他按下按鈕,車窗自動關閉,把程淑惠哀求的聲音擋在外面。
轎車離開,程淑惠嗔怒握着拳頭。
如果程梵沒出現在那天的畫展上,可能現在和謝崇硯結婚的就是程安。
遇到今天這件事,程安一句話便可帶他們度過難關,哪裏用看程梵臉色過日子?
程淑惠狠程梵狠得牙癢癢:“既然你這麽無情,那麽誰都別想好過!”
在網頁搜索陳奕川和陳沐星相關資料,她陰冷地笑了笑。
來到排練室,程梵簡單收拾,和C組舞者一起排練。他們有專門的舞蹈老師,可以幫助程梵一起指導舞者們。
選擇程梵的舞者,基本上都看過他跳舞,且喜歡古風舞蹈,願意傳承。
縱使程梵不善溝通,但簡單的動作示範,便可幫助學員們細化動作的流暢性。
程梵的計劃是在練習室排練3小時,實際場地排練一小時。
雖是如此,實景場地排練時,有兩名舞者面色不耐,動作幅度明顯不達标,懶洋洋在後面糊弄。
程梵發現兩人的劃水,喊了一聲停。
走到兩人身邊,他問:“你們是不舒服嗎?”
兩名舞者道:“太硌腳了,不習慣在上面跳。”
程梵:“我們已經在壓縮實景場地訓練時間,一小時很短了。”
這兩人一人叫李海深,一人叫楊波。
楊波抱怨:“就算一小時腳也疼啊?我昨天回家腳都廢了。”
李海深附和:“對啊,腳爛了還怎麽跳舞?”
程梵沉着眸:“你們如果不願意,可以不練習,做你們自認為對的事情就好。”
兩人黑着臉:“我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不能将舞蹈全部學完最後再在實景跳呢?”
程梵:“這支舞對走位要求很嚴格,整整四分鐘的舞蹈可能需要在臺上行走200米。正常的練習室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
楊波切了一聲,用白眼掃了眼舞臺,慢悠悠站着,不肯配合。
程梵挑眉看他們:“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如果不想在這裏練習,可以去舞蹈室練。如果不滿意我的安排,也可以加入其他的小組,C組一向,來去自由。”
楊波拉着臉:“走就走,這支舞我本身就不想跳。”
李海深白了程梵一眼,快步随着楊波離開。
臺上只剩下24人,程梵擡頭問大家:“如果有想要離開的,可以和他們一起,我不會攔着。”
剩下的人自覺拿起道具,互相看了看,準備練習。
一直到中午,所有人大汗淋漓。
其他人吃午飯時,程梵依舊在假山旁練習領舞舞步,其中一名學員說:“楊波他們去了陳沐星小組,那邊說我們說得很難聽。”
其他人好奇湊過去:“說咱們什麽?”
“說咱們的舞沒有難度,程梵不會教,為人傲慢欺負學員,他們忍不了才離開。”
程梵從舞臺下來時,其他人連忙噤聲,安靜吃午飯。
這時,節目組導演迎着一人走來,程梵仔細看去,發現為首的男人有些眼熟。
男人走到程梵面前,朝他鞠躬:“程少爺,昨晚接到謝總臨時通知,說您的舞鞋穿着不舒服,我們科研部門緊急研讨,決定用公司新研發的一種材料放入舞鞋中,可能會讓大家稍微舒适一些。”
程梵接過男人手上輕薄的鞋墊,“這個真的管用?”
男人:“您可以試試。”
他們的舞鞋本身比正常舞鞋輕薄許多,為了呈現最原始的赤腳效果,鞋底弧度極軟,根本不可能放進去正常鞋墊。
可程梵将鞋墊放進去後,再把腳伸進去,發現底部舒适絲毫不顯累贅,走在路上腳步非常輕盈,完全感覺不到地面的硬度和溫度。
他一躍而起,踩在青石板上驚奇道:“舒服很多,大家可以試試。”
男人滿意一笑,很快人手分發一雙鞋墊,“既然程少爺體驗感不錯,那我們也能回去交差了。”
在舞者們的密切注視下,程梵一身青衣,立在臺前:“喂,幫我告訴謝崇硯,表現不錯。”
男人點頭:“好。”
程梵浮起淺笑,導演在臺下道:“程導師,據說制作鞋墊的材質是先進科技,一副鞋墊造價10w,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好給你送來,說明謝總有心了。”
程梵咳嗽兩聲:“我們練習。”
晚上結束,安晴帶着程梵前往宿舍,不知道是不是程梵的錯覺,他好像看見程淑惠的影子。
陳沐星正從門口進來,看見程梵從不遠處走過,眼神閃過一抹嫉色。
中午他聽說了鞋墊之事,只覺得荒謬,謝崇硯的關注點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怎麽帶得好公司?
他心中不爽,于是請所有學員包括新來的兩名晚上一起聚餐,現在才剛結束。
這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陳少爺,我有重要信息和您透露。”
陳沐星回頭,看見一位打扮寒酸的中年女人,靜靜看着自己。
深夏的風裹挾着暖意,蟬鳴作響。
聽着程淑惠的講述,陳沐星仿佛墜入冰窖。他不可置信看着程淑惠:“你怎麽知道,我是收養的?”
程淑惠露出慎人的微笑:“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陳家真正的小少爺是誰。”
陳沐星驚恐看她:“是誰?”
程淑惠:“程梵。”
陳沐星第一反應是程淑惠在騙自己,反駁道:“程梵現在才十八歲,怎麽可能是陳溪嶼?”
程淑惠嗤笑:“他二十了,不信你去查。”
陳沐星頭疼欲裂,不敢相信陳家找了十多年的小少爺竟然是程梵?
為什麽?為什麽程梵能輕而易舉得到自己得不到的?
愛情、金錢、地位,這些他通通沒有,但這些全部是程梵的!
陳沐星狼狽地靠着大樹,做出最後掙紮:“你讓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程淑惠:“程梵當年是我精心挑選的養子,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來歷?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讓陳奕川和程梵做親子鑒定。”
陳沐星徹底癱軟,緩慢蹲下,眼神空洞道:“你來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麽?”
程淑惠:“首先,你先給我的賬戶打款三千萬,我相信這對于陳少爺來說不是難事。接下來,當然是讓這個影響你的人徹底消失了。”
陳沐星抿着唇,沒告訴程淑惠自己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點了點頭:“給我幾天時間。”
程淑惠:“行,給你五天時間。如果到時候你依然不能兌現承諾,程梵身世的秘密五天後就會傳到陳奕川耳朵裏。你這個領養的少爺,将會失去所有價值。”
陳沐星冷漠點頭,與程淑惠互加好友後,徑直離開。
—
轉眼間,到了《最強舞者》首播日期,節目組聯合八個直播平臺全網直播。
八個直播平臺幾乎囊括95%的市場占有率,基本上喜歡看直播的網友,早在一周前便知道這檔跳舞類真人秀。
直播入口開啓,八個平臺總觀看人次達6000w。
C組化妝間,程梵正在做最後的裝束。
他們統一青色衣裳,因為年代緣故,衣裳并不似錦繡衣袍般精美,但從上到下對歷史還原的古樸美,精湛而自然。
這是程梵重生後第二次束古代發髻,墨色長發垂在腰間,素雅的青色長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還原農耕時代的質樸美,雖然樸素,但穿在程梵身上格外出挑。
就好像真正從山水畫中走出的仙童一般。
輪番抽簽,C組最後出場。
盛開的舞蹈功底在那,雖然跳得不是自己擅長,但整體控場節奏超強,B組配合得也不錯,幾乎全網的觀衆都在為他們打call。
林意禮就更不用說了,穩定發揮,帶來一場視覺盛宴,觀衆們采用720度VR鏡頭随意更換角度,彈幕非常熱鬧。
每組表演時,觀看直播的網友都有機會進行投票,最頂部有每組星光值,目前A組以30w票位列第一,B組25w票位列第二。
輪到陳沐星上場,網友們對他本人舞蹈功底的好奇遠遠大于C組整體水平。
《落日》整首舞蹈旋律平和,大家的裝束采用細膩的瓷白色,雍容精致,配合變化多端的舞蹈效果,一行人在落日下翩翩起舞。
[陳家少爺氣質真的不錯,跳得也好。]
[我查了查,陳家少爺參加過SERIY世界舞蹈大賽,但因為國內預選賽時生病了,錯過機會。最終國際排名第一的是程梵,不過他們參加的是少年組。]
[不管怎麽說,陳沐星長得好看,跳得也不錯,能吃苦,我喜歡。]
[想當陳沐星事業粉的可以試試,有CC集團在國外影視行業的地位支持,我覺得他未來可能是超級巨星。]
[沐星沐星~亮晶晶~]
很快C組表演結束,以26w票暫列第二。
輪到《山水歌行》出場,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得宏偉壯闊,俨然一副山水秀立的景象,鏡頭慢慢遷移,一群舞者正自由在稻田間勞作。
[我靠,這布景絕了啊。]
[這個舞蹈的實景最好看,面前的青石板就像真的一樣。]
[應該就是真的吧,我看了節目組官微,po過這個布景的視頻。]
[天啊,他們是赤腳嗎?真光着腳跳舞?]
[好像是啊,沒看出穿着鞋。]
轉眼間,24名舞者由稻田中一躍而起,青色衣擺拂起,腳揚起雜石中塵土,分外真實。
程梵清顏青衫,手中幕籬飄逸,若仙若靈。
[哇塞,太太太好看了。]
[我宣布,程梵是我一人的老婆。]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們的衣服很素,但是色調有一種國際大片的質感。]
輕跳轉合,幕籬的細簾在空氣中劃出好看的弧線,程梵輕松下腰,動作行雲流水,輕舒雲手,玉袖生風。
鼓點漸漸密集,二十四人踏着樂聲,從河畔跑至山澗,樂聲清泠,手中的幕籬如墨筆作畫,甩、合、擰、曲。
程梵于中央起跳,動作流水行雲,若游龍飛舞,青衫一揮,後90度下腰将幕籬戴在頭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說,程梵的舞蹈功底就是很絕。]
[啊啊啊啊,我好像喜歡上程梵了。]
[他的腰看着好軟,想抱一抱。]
[投票!投票!麻麻的票都給你!]
[梵梵的腳底那麽薄,踩在青石上疼不疼?]
[肯定疼啊,所以練舞非常苦。]
一支舞落幕,饒是林意禮和盛開這樣經驗豐富的舞者,都對程梵的C組有種佩服。
星光值決定一切,C組遙遙領先,突破50w票數。
節目組在宣布C組首期奪冠時,幾乎C組所有的人都抱在一起,熱烈慶祝。
“都是跳同類舞蹈,程梵基礎太好了,完全不像陳沐星那種花架子。”
“程梵業務能力本來就是頂級啊,陳沐星實力有,但是一般般。”
身後兩名工作人員的讨論聲漸漸傳來,陳沐星神色未名,在節目組群中悄悄上傳一張照片。
他微笑:“好戲開始了。”
《最強舞者》首期網絡播放量破紀錄,節目組将《山水歌行》作為重中之重,大力宣傳。
觀看直播的網友幾乎都在讨論程梵的最後一個動作。
一時之間,程梵二字在網絡中搜索數量直線飙升。
就在這時,這時一家媒體發布長微博,披露豪門程家二三事。
短短五分鐘,這條微博被轉發十幾萬,像是有預謀的抄作。
因為帶了#程梵#tag,熱搜的廣場上迅速出現這條長微博,不少網友點進去瞠目結舌。
長微博披露,程梵本是程家二少爺,與謝崇硯商業聯姻後,背信棄義,宛如白眼狼,在家族落入危難之時不但不伸出援手,反而打壓親生哥哥,言語侮辱父親母親,行徑惡劣,素質低下。
裏面更在最後爆料,原本計劃與謝家聯姻的是程家大少爺程安,但有病在身的程梵偷偷跑去畫展,大鬧一番,這才讓謝崇硯答應和自己聯姻。
而最近,謝崇硯的初戀歸國,程梵心情陰晴不定,所以對程家的态度更加惡劣。
這篇長微博滿滿都是爆點,網友們大為震驚,吃瓜吃到撐。
這時,《最強舞者》兩名學員在微博內涵,程梵因嫌棄他們舞蹈功底差,把他們臨時趕到別的小組,人品低劣,不近人情。
[我這才剛粉上,塌房了啊。]
[我吃瓜回來了,程梵父母語音爆料的內容我聽了,只想說如果是真的,程梵真的有心機。居然搶哥哥的對象。]
[我去,你們快去看,媒體還在爆料,居然說陳沐星是謝崇硯的初戀!]
[啊啊啊,太刺激了。陳沐星也會跳舞,程梵也會,這妥妥的替身文學。]
[啧啧啧,果然,豪門的瓜更香。]
[要我說,下一步就是謝崇硯和程梵離婚了吧?所以說,那天關于形婚的爆料并非空穴來風?]
正在看手機的陳奕川也收到這條推送,程家父母的爆料讓他不寒而栗。究竟是什麽樣的父母,能在這種情況下,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程梵為人他了解,并不像程家父母說得那樣。
陳奕川忽然一怔,心中的猜測轟然騰起。
他連忙給特助打電話:“我讓你查程家的事,你查清楚了嗎?”
特助:“正在調查,程梵的嬰兒檔案,所記錄的醫院并沒有發現。”
陳奕川心中的想法越發真實:“最晚兩天,盡快給我。”
特助:“好的。”
網絡上吵鬧不停,節目組這邊直播剛剛結束,所有學員陸續下臺,拿着手機指指點點。
“程老師,您去看看節目組的微信群。”一個C組成員悄悄對程梵說道。
程梵不明,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群,屏幕中赫然出現一張陳沐星與謝崇硯穿着校服的合影。
裏面,陳沐星笑得稚嫩溫柔,而謝崇硯正在低頭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景象。
陳沐星在群裏回應:抱歉,本想遷移照片,發錯群了,請大家不要介意。
微博持續彈窗,程梵順手點進去,發現了熱門第一的熱搜:謝崇硯,陳沐星。
一時之間,程梵天旋地轉,腦袋空白一片。他再次打開照片,才發現陳沐星所在的初中部,是他曾經就讀過的初中。
也就是說,謝崇硯和陳沐星談戀愛時,他也在。
或許他們某個時空相遇過。
程梵苦笑着,視線再度落在那張照片上。
但不久之後,他便被囚禁在閣樓中永無天日。
他哽着眼眸,失魂落魄走下舞臺,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臺階。
“砰”地一聲,所有人愣住,随後驚慌朝他跑去。
“程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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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硯收到程梵受傷消息時,正在開會。回家的路上,秦秘書像他彙報網上目前的輿論情況。
當秦秘書提到陳沐星時,謝崇硯不耐煩擰眉:“這件事和陳沐星有什麽關系?”
秦秘書啞然:“他們說,您和陳少爺談過戀愛。”
謝崇硯冷淡道:“我沒有。”
秦秘書詫異:“可是…大家都這麽傳,已經很久了。而且,我聽說陳少爺今晚無意将你們學生時期的照片上傳微信群,程少爺肯定看見了。”
謝崇硯蹙眉:“等等——所以說,你能聽到那些流言,程梵可能也聽說過了?”
秦秘書:“是的。”
謝崇硯呼吸一窒,繃着冷淡的下颚線,握緊拳頭。
驟然間,他砸向車窗。
昏暗的房間,程梵獨自坐在床上,下巴枕着膝蓋。
墨墨在他身邊,見他一言不發,舔了舔他的手背。
程梵剛剛失神掉下舞臺,只是腳受傷,并無大礙。百般要求下,他回家養傷。
手機嗡嗡響個不停,他眸光黯淡,根本不願去理。
這時,安晴給他撥打電話:“小梵,你快去看微博。”
程梵:“微博怎麽了?”
安晴:“看了你就知道了。”
程梵慢吞吞登錄微博,關注人謝崇硯的最新微博赫然出現在首頁。
@謝崇硯:沒有白月光,只有貓貓。初戀在遇見@程梵之前,一直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