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追妻ing7
屋內衆人不約而同尋聲望去, 謝崇硯出現在大廳前,腳步穩健走到程梵旁邊。
那聲猝不及防的親昵稱呼令程梵呼吸紊亂,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斜倪着謝崇硯, 不自然向後退了兩步, 用只有謝崇硯能聽見的聲音小聲抱怨:“誰是你的寶寶。”
謝崇硯揚着唇角, 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朝程家父母看過去:“這些天,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接你們的電話。今天我也在這裏, 有什麽事情敞開說吧。”
程母重新挂起笑容,讨好道:“我知道您忙,但是我們實在走投無路。前陣子程梵爸爸向別人借款10億, 本來一切順利, 但那幾艘新買的輪船和大批貨物全部被扣在港口,對方催着我們交貨,我們沒辦法啊!”
謝崇硯牽起程梵的手,領着他并排坐在沙發上, 雙腿交疊:“這樣啊,你們負責的B項目遲遲無法支持運轉, 按照協議是拿不到分紅的。”
程父趕緊拿着一杯茶端到謝崇硯面前, 表情後悔:“怪我不應該貪急,但事情已經發生, 房子明天人家就要來收走了, 我們總不能流落街頭吧!”
謝崇硯低笑:“是, 您說的對。這樣吧, 我別處有一套房産,你們若不嫌棄, 先去小住,資金那邊再想辦法。”
程母和程父對視一眼,頓時驚喜,連連回道:“好好好!謝謝謝總。”
謝崇硯:“不用謝,要謝你們應該謝謝梵梵,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程母和程父轉頭看向程梵,語氣愧疚:“小梵,我們剛才誤會你了,真是抱歉。”
程梵高傲揚起眼尾,看着程安:“山雞不配你們的道歉。”
程安神色一凜,皺着眉心仍不服氣,目光硬邦邦看向別處。
程母提醒道:“程安,跟你弟弟道歉。”
程安瞪程母一眼:“我不道歉。”
程父立刻急了,上去抽了程安一巴掌:“小梵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你怎麽能用那種詞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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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捂着臉頰,氣得眼睛血紅。
他反唇相譏:“程梵沒把我當他哥哥,我為什麽要把他當我弟弟?”
程母呵斥:“跟你弟弟道歉!”
程安挺着胸脯:“我不道歉!”說完,他憤憤跑出家門。
謝崇硯看這出戲累了,領着程梵打算離開:“鑰匙和地址助理随後會送來,我和梵梵先走了。”
程家父母點頭哈腰,一起将兩人送出去。
回家的路上,謝崇硯坐在主駕駛,陽光刺眼,他随手摘下眼鏡換上墨鏡。
程梵看着他:“你來做什麽?”
謝崇硯:“你打電話時我在開會,後來給陳叔打電話,陳叔告訴我你獨自應付程家的人,我怕你被欺負,便來了。”
程梵笑容漸深:“我怎麽可能被欺負?你把我想的太弱。”
謝崇硯看他一眼,繼續開車:“自家的崽崽,總會擔心。”
程梵抿着笑意:“誰是你的崽崽?少自戀了,我還沒讓你追到我呢。”
謝崇硯:“好,我慢慢追。”
程梵清了清嗓子,提起那個稱呼:“還有一件事,你剛才叫我寶寶幹什麽,誰是你的寶寶。”
謝崇硯:“那就我們在一起後,我再這樣叫。”
程梵雙臂抱在胸前,裝作不經意問:“我看你喊得很順嘴,有沒有這樣叫過別人?”
謝崇硯認真思考:“沒有。”
程梵揚着眉,心情不錯地打開車載音樂,選了幾首自己喜歡的曲子。
慵懶靠在車椅上享受着午後的陽光,他心裏想着,謝崇硯這聲寶寶應該是有感而發的吧?
就算是故意演戲,肯定也有真心的成分在。
“對了,你真打算為他們提供房子嗎?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路過一座破舊的居民樓時,謝崇硯緩緩停下,朝着裏面道:“這是他們的新家。”
程梵笑了笑:“你真損。不過…他們會願意住在這裏嗎?”
謝崇硯:“不住這裏也行,看看那些被他們借遍錢的親戚,願不願意收留他們。”
程梵:“估計沒人願意。”
忽然,程梵想到一件事情。他問謝崇硯:“過幾天陳奕川生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參加?是他讓我邀請你的。”
謝崇硯低吟:“陳奕川生日?”
程梵:“對。”
謝崇硯神色漸深,沉聲道:“你還知道陳奕川的生日?”
程梵:“沒有,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嗯。”謝崇硯淡聲道:“可以。”
這邊,程家父母拿着全部家當,差遣搬家公司幫他們搬家,可當他們到達老破小的居民樓時,臉色都綠了。
尤其是程母和程安,難看至極。
程安皺眉:“有沒有搞錯?這裏是謝崇硯的房子?”
程母披着昂貴的披肩,站在一旁覺得與這裏環境格格不入。
她拿出手機,再次致電秦秘書:“您好,謝總的家您是不是記錯了?我們似乎走錯了。”
秦秘書笑呵呵道:“記沒記錯,您拿着鑰匙試試不就行了。”
樓道裏發黴潮濕味道嚴重,程母捂着口鼻,用鑰匙打開一層。
門“咔嚓”一聲打開,程母神色震驚,全家情緒崩潰地将東西搬進新家。
程安從未受過這種委屈,陰沉着臉緩緩登錄名叫懂行神探的微博小號。
今天把程梵叫回來,他們三人設計了周密的計劃。但程安有自己的計劃。
倘若程梵不願意幫助程家,他便會誘導程梵說出難聽的話,趁機錄音,以此要挾程梵和謝崇硯。
今天雖然謝崇硯來了,但程梵之前的話已經被錄下,他可以截取前半段,曝光給媒體。
程梵和謝崇硯不是一直營造感情和睦的現象嗎?
那麽他在兩人風頭正盛時公之于衆,相信程梵和謝崇硯的公司都會受到流言影響。
謝氏一直注重名譽必定會挽救。這時候,程安可以提出播放整段錄音的條件,相信謝氏權衡之後會答應下來。
計劃好一切,程安來到昏暗的客廳,朝程母說出自己的方案。
程母坐在滿是黴味的客廳,頭疼得厲害,又因有潔癖,哪裏都不肯坐。
聽完,她憂慮道:“我們這樣做,就等于和謝崇硯撕破臉。”
程安勸說:“現在謝崇硯對我們态度這麽好,我們下場都是這樣慘淡,您覺得他那種人,我們苦苦哀求有用?還不如直接和他談判,這樣我們才算有籌碼。”
程母問程父:“你說呢?”
程父苦悶抽着煙:“聽你的吧。”
程安見程母動搖,又和她說:“您別忘了,您手裏有一張王牌——那就是程梵親生父母是誰。”
程母神色一詫:“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程安:“那天聽見您和我爸說了一嘴程梵的母親,您忘了?”
程母板着臉:“嗯,我知道了。按照你的計劃走吧。”
得到程母的允許,程安微博小號提前爆料:“預計明天有大瓜,請大家做好準備。關鍵詞:形婚、跳舞、綜藝。”
此微博一出,底下紛紛留言,猜測是程梵和謝崇硯。
懂行神探留下一句明天揭曉,神秘消失。
—
K大開學季到來,程梵開始忙起來。課表雖然安排得不滿,可他修的是雙學位,所以很耗費心神。
幸虧大二以後課程會減半,方便大家出去面試拍戲,程梵還能輕松一些。
在這次大一新生之中,程梵熱度最高,自然備受矚目。大家最好奇的便是他的年齡問題。
衆所周知,一般大一新生是18歲,但程梵足足大了別人兩歲。關于他的高中是哪所,任何人都查不到信息,讓大家愈發好奇。
上完一節表演課,程梵背着書包在走廊行走,不少同學碰見他,都會停下駐足片刻。
“程梵綜藝中皮膚狀态就很好,我還以為是化妝的原因,沒想到素顏居然這麽好看。”
“又白身段又好,怪不得能和謝崇硯結婚。”
“能和謝崇硯結婚家庭條件應該也錯吧,不過我聽說他媽媽是傭人的兒子。”
程梵站在校門口等車時,收到安晴的緊急來電:“小梵,有人在網上曝光你的錄音,你趕緊去看看,如果是假的,我們立刻澄清。”
程梵細細擰着眉,打開微博。
微博熱搜第一條:程梵謝崇硯形婚。
點開錄音,是他在程家說的那段話。
是誰曝光很容易猜,但程梵不理解,既然程家這麽想求助謝崇硯,為什麽做出這種蠢事?
聽完錄音,他給安晴回道:“是真的,但我是故意那樣說,現場情況很複雜。”
安晴:“這樣的話,有些棘手。今晚你和Elegance有一個合作通告,我先去接你吧。”
程梵點頭:“嗯。”
在校門口等安晴的車時,程梵注意到側方停下一輛邁巴赫。一名模樣清秀幹淨的男生穿着背帶褲從副駕駛下來。
男生眼角帶着一顆痣,過分漂亮,身高和程梵差不多,拿着舞蹈服正在和主駕駛的人道別。
來往的學生自然注意到這名男生,和同伴竊竊私語。片刻,舞蹈系主任親自跑來迎接這名男生,笑容滿面。
男生就要離開時,随意瞟了一眼四周,看見程梵時,他明顯一怔。
程梵看着他,慵懶收回視線。
“陳少爺,我帶你看看環境?”
陳沐星笑吟吟道:“好啊,麻煩您了。”
離開之前,陳沐星再次瞥了一眼程梵,随口問道:“那名白衣男生是叫程梵嗎?”
主任回答:“對,他最近挺火的,家世婚姻都很令人羨慕。”
陳沐星笑了笑:“是嗎?可是我剛才在微博上看見爆料,他和謝氏總裁婚姻關系一般。”
主任頓了頓:“是嘛?豪門的事太複雜,半真半假吧。”
陳沐星:“因人而異吧。”
來到Elegance總部,總監親自接待程梵,踏上電梯後,程梵碰見了熟人。
陳奕川和他打招呼:“嗨,梵梵。”
程梵:“好巧。”
陳奕川走到他旁邊:“是啊,我來看我媽前幾天訂做的禮服情況,她一直催促,不太放心。”
程梵點頭:“這樣。”
陳奕川右手插在口袋裏,問:“你呢?來這裏是?”
程梵:“Elegance季度新品樣衣出來了,我來試一試。”
陳奕川點頭:“晚上有事嗎?一起吃個飯?”
程梵想了想:“可以。”
Elegance季度新品有兩條線,一條是成熟男士風格,一條是青春運動風格。
程梵兩種類型的衣服都試了試,比較喜歡青春運動風格的衣服。
其中有一套衣服,肩膀上坐着一只橘色金漸層,非常可愛。
見程梵愛不釋手,設計總監說:“衣服都是幹淨的,只有你一人穿過。不然這套衣服就先送給你穿吧,上市後我再派人去送新衣給你。”
程梵抿着笑意:“謝謝。”
從Elegance大廈走出去時,外面刮起大風,陳奕川見程梵穿着短袖,将搭在手臂的外套遞給他:“穿上吧,別感冒。”
程梵見他也穿得單薄,擺擺手:“不用,你自己穿。”
陳奕川和煦笑着:“我身體素質好,冬天穿半袖晨跑也沒問題。但看你身體瘦弱,還是你穿吧。”
程梵确實有點冷,憂慮盯着肩膀上的貓貓,“可是穿上外套,就要把他蒙起來。”
陳奕川:“你可以摘下它。”
程梵搖頭:“我就想戴着。”
陳奕川認真想了想:“那你伸開手臂。”
程梵聽話照做,陳奕川微笑着,拿着外套替他穿好,特意讓肩膀邊緣的貓貓從外套中露出,又整理一會兒外套。
“可以了,小貓露出來了。”
程梵向右一看,揚起眼簾:“勉強可以接受。”
陳奕川含笑,看着程梵的眉眼莫名出神。這種熟悉的感覺,來源于本能的第七感,就好像基于過去的記憶,來判斷眼前的人。
他的第七感告訴他,程梵對他來說很特別。
“你讓我想起了我家阿嶼。”
程梵擡頭問:“你弟弟嗎?”
陳奕川:“嗯,我弟弟幾乎是我帶大的,那時候爸媽忙生意,弟弟的飲食起居都是由我照料。他每天賴床,我一邊哄着他一邊給他穿衣服,如果他長大,我再替他穿衣服,他應該也是像你這樣吧。”
程梵敏感捕捉到“如果”兩個字。他下意識猜到了什麽,垂着糾結的眼簾,輕聲問:“你是不是好久沒看見你弟弟了。”
陳奕川眼神忽然變暗,語氣落寞:“嗯。”
程梵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不擅長安慰別人,但陳奕川的傷心好像也是因他而起。
程梵無措地糾結着,片刻,他從肩膀摘下貓貓,抓起陳奕川的手将貓貓放在他掌心,“貓貓送給你,別難過。”
陳奕川看着小貓複雜的笑了:“你不是很喜歡它?”
程梵眼尾挑起:“一般般吧。”
陳奕川将小貓放進口袋裏:“謝謝。”
不遠處,謝崇硯站在車旁已經很久。
大約是在程梵和陳奕川出來之前,他便站在這裏。
今晚公司一堆煩人的要務,他處理時從秦秘書那裏得知微博爆料的事情。
懂行神探這個人,謝崇硯最近一直在查,原本還模糊不定,有了錄音的佐證他更能确定這個人是程安。
擔心程梵難過,他從安晴手中要來程梵的通告地址,緊趕慢趕在程梵離開前到達Elegance總部。
可陪程梵走出來的,還有陳奕川。
謝崇硯難以準确形容目前的心情,這種心情難受又複雜,從心底蔓延着絲絲酸澀。
他站在程梵正對面,靜靜看着他。
程梵和陳奕川下樓梯時,看見謝崇硯的身影。他小跑過去,疑惑問:“你怎麽在這?”
謝崇硯輕聲答:“等你下班。”
程梵咕哝:“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謝崇硯:“微信問了你,你沒有回,猜測你在忙。”
程梵掃了一眼身上的外套,心虛地脫下來:“我本來計劃和陳奕川去吃飯,不然我們取消吧。”
謝崇硯看他:“不用,你們去吧。”
程梵眉頭一皺:“你不會生氣了吧。”
謝崇硯淡淡道:“沒有。”
這時,陳奕川走過來:“今天正巧碰見小梵,我便邀請他一起吃飯。既然謝總來接小梵,不如我做東,咱們三一起吧。”
謝崇硯禮貌拒絕:“我在公司吃過飯了,你們去吧。”
說完他轉身,上車離開。
程梵抱着衣服,呼吸漸漸急促。
他郁郁望着謝崇硯離開的方向,臉上悶悶不悅。
“走就走,我不會哄你的。”
陳奕川有些為難:“謝總是不是生氣了。”
程梵下巴繃緊,染上幾分煩悶:“他有什麽可生氣的,我也沒幹什麽。”
陳奕川詢問:“需要我和他解釋嗎?”
程梵冷哼:“不需要,我們去吃飯。”
吃飯時,程梵明顯心不在焉,牛排用刀切了好久都沒切斷。
陳奕川看得實在難受,接過來替他切好:“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你們倆好好聊聊。”
程梵手掌托着下巴,悶悶道:“我不跟他聊,他自己願意生氣就去生氣。”
陳奕川忽然笑了,內心評價程梵的嘴硬。“對了,微博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需要我幫忙嗎?”
程梵緩緩搖頭:“不用,安晴會去處理。”打開手機,他才發現那熱搜居然不見了,想必是安晴已經處理完畢。
陳奕川送他回家時,偶然路過謝氏大樓,程梵瞥了一眼,瞳孔微斂,連忙道:“停車。”
車輛靠邊停住,程梵推開車門,輕輕擡頭。
謝氏大樓LED巨幕燈上,程梵兩字格外醒目。
陳奕川低吟:“謝總有心了,估計和微博上的事有關。”
程梵解釋:“微博上的錄音,是我故意那樣說,被有心人利用。”
陳奕川了然:“那還是盡快解釋比較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程梵擡頭評價他:“你真是個好人。”
陳奕川笑笑:“謝謝。”
回家的路上,程梵再一次在世貿大樓上看見自己的名字,緊接着謝氏旗下的酒店、地産、工業地标,每經過一處,都能看見他的名字被标在醒目的樓體上。
程梵靠着車窗,拿出手機,在考慮要不要給謝崇硯撥打一通電話。
很快,陳奕川将他送到家門口,和陳奕川告別後,程梵推開門,徑直走上二樓。
站在謝崇硯門前,他猶豫很久。可待他扣響卧室門時,裏面卻沒有回應。
陳叔從三樓下來:“謝總今天回來很早就睡了,我聽着他的聲音有點感冒。”
程梵點頭,慢吞吞挪動腳步:“那他吃藥了嗎?”
陳叔:“應該吃了。”
程梵離開後,門外沒再有動靜。謝崇硯坐在房間裏,面前是兩人的結婚協議,上面灑着對面路燈映射進來的尾光。
回想起上次兩人簽訂協議的時候,好像也就在半年前。
記憶中,他的承諾仍然清晰。
他答應給程梵當新婚證婚人。
回來後,謝崇硯一直未出門,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假設程梵有一天真的帶着能共度一生的人邀請自己當證婚人,他恐怕不能勝任這個工作。
謝崇硯抽出一根煙點燃,夾在手指間,自嘲笑了。
一個陳奕川出現,便讓他一敗塗地,倘若程梵以後真的喜歡上別人,他可能會崩潰吧。
另一邊,程梵鑽在被子裏,始終沒有入睡。謝崇硯沒有過來陪他,他害怕。
打開微博,許多人都在讨論謝氏大樓LED屏幕的事情,程梵随意看了幾條留言,有好的也有杠精。
大概确實像陳奕川說得那樣,謝崇硯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微博的流言吧。
這時,安晴發來微信:叮咚!小梵,好羨慕你啊~謝總把你接回家了嘛?我看見那些建築上你的名字啦,再一次感嘆謝總的溫油~
程梵詢問:“你怎麽知道他來接我?”
安晴:“啊?謝總知道微博的事情很着急,安排公關後,怕你難過,特意去Elegance總部接你。他沒接到你嗎?”
程梵:“接到了。”
安晴:“那就好~”
程梵放下手機,徹底睡不着覺。謝崇硯今天怎麽像個悶葫蘆,有什麽事也不和他說?
還有兩天,就是謝崇硯的生日。他幹脆下床,準備生日禮物。
一直到淩晨三點,程梵疲憊躺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晨,程梵下樓和謝崇硯一起吃早飯。
兩人彼此之間很沉默,默契沒有提及昨晚的事情。
謝崇硯手機不停震動,微信群聊得火熱。
項枝:明天是崇硯27歲生日,打算怎麽過?
方裕臣:27歲大壽,怎麽也得隆重慶祝一番。
林羽潭:等你們安排,崇硯都30歲生日了。明天徬晚六點,我包下了整座山莊,為崇硯慶生。
項枝:厲害了@謝崇硯,準時參加。
謝崇硯:嗯。
“你先吃,我去上班了。”謝崇硯打好領帶,提着筆記本準備離開。
程梵在身後喊他一句:“謝崇硯。”
謝崇硯停下,轉身問:“怎麽了?”
程梵蹙眉:“陳叔說你明天生日,你打算怎麽過?”
謝崇硯眸色平靜:“羽潭訂了山莊,一起去吧。”
程梵:“我明天可能有工作,去不了山莊,在家裏等你吧。”
謝崇硯淡淡道:“好。”
一直到第二天,兩人彼此心照不宣,未曾交流一句話。
下午謝崇硯還在工作時,林羽潭便提前在他辦公室等候,大有怕他不參加的架勢。
謝崇硯沒心情,整理兩份文件後,給程梵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他今天是否有空。
但程梵說徬晚有課,無法抽身,暫時不去山莊。
謝崇硯情緒明顯低落,但語氣平穩:“好好上課。”
程梵:“嗯。”
路上,林羽潭見謝崇硯興致缺缺,好奇問:“怎麽了?是因為程梵沒來嗎?”
謝崇硯靠在車椅上,以沉默應答。
林羽潭安慰道:“沒關系,今天程梵不來也挺好的,我叫了很多朋友,晚上能玩嗨一些。”
謝崇硯面露不悅:“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人太多。”
林羽潭急忙解釋:“放心吧,今天來的人都是你熟悉的,沒有生人。大家聽說你要舉辦生日派對,嚷嚷着要來送禮物,我總不能不讓他們參加吧?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能不給人家面子。”
謝崇硯沒再反駁。
沿着山莊小路走,周圍綠植茂密,各式各樣品種的花漫山都是,争奇鬥豔。
林羽潭邀功:“這地方我租下三天,夠大家玩的,花了我好多錢。哥們夠不夠意思?”
謝崇硯懶懶看他一眼:“嗯。”
舉辦生日宴會的主會場已經就緒,謝崇硯進來的一刻,所有相熟的朋友拿着禮花炮,歡呼道:“生日快樂!”
謝崇硯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尤其是以自己為中心的慶祝,淡聲朝大家禮貌道謝:“有心了,謝謝。”
項枝拿着香槟:“山莊附近的海域我已經報備,想垂釣的可以乘坐游輪出海。”
方裕臣歡呼:“今天真不錯。”
謝崇硯已經結婚大家都知道,但他獨自前來,沒有一個人問程梵為什麽沒跟着。
大家陸續入座,項枝朝謝崇硯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你肯定喜歡。”
方裕臣好奇問:“肯定喜歡?這口氣真大,崇硯要不喜歡怎麽樣?”
項枝挑眉:“不可能,他百分百喜歡。”
懸念空前高漲,項枝拍拍手,黑漆漆的對面忽然亮起燈,一個大型圓臺展現在衆人眼前。
燈滅,樂響。
燈亮,影至。
随着古筝樂聲起奏,一位穿着白色長衫的男生出現在舞臺中央,手臂輕盈随樂音起伏。
音樂好似在講述一個故事。
關于初戀的故事。
男生黑發如墨,手持紅線,光亮潋滟間,桃樹上的紅襯的他膚白如雪。
他的面前,是一輪明月。
這個故事的最初,小公子情窦初開,在這段感情中沉淪。從他雀躍的步伐,很容易解讀他的情緒情感。
紅線落在地上,小公子的每一個下腰、單手撐地拾起、再起身,輕松自如,體态輕盈。
紅線在他的手上,逐漸彙聚清晰。
那輪明月就像是他的感情寄托,充滿了對愛情的向往。
明月下,小公子斂着濕蒙蒙的眼角。
這一刻,大家也清楚看見他的本尊。
是程梵。
詫異又驚喜的情緒在謝崇硯原本淡然的眸子中一閃而過。
下一段樂聲變得緊湊,随着快速旋轉,一身素雅白衣秒變華麗紅色錦袍,俊美絕倫。
這紅色錦袍上面鑲着喜字,是婚服。
風姿秀逸,腳步輕快,程梵眼角勾着春風細雨般的淺笑,像剛陷入戀愛的稚嫩少年,帶着對愛情的憧憬。
節奏聲愈來愈激烈,鑼鼓聲在四周盤旋,程梵邀着明月,在月下起舞,90度彎腰轉圈,腳步越來越快。
紅色婚服在月色下,顯得尤為明豔特殊。
臺下的所有人幾乎都看呆了。
“這是程梵自己創編的舞蹈。”項枝朝衆人介紹,見謝崇硯沒反應,用手臂碰了碰他:“采訪一下,你在想什麽?”
謝崇硯手指緊緊攥着椅子扶手,喉結滾動:“我在想,證婚人可以搶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