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妻ing5
[畫面是靜止了嗎?程梵怎麽一動不動?]
[實話實說, 如果是我男朋友這樣跟我說,我會覺得油。但謝崇硯完全沒有給人這種感覺。]
[哈哈,停到溪中央提條件, 謝崇硯挺會的。]
[大膽想象一下, 如果程梵不答應, 謝崇硯會把他扔下去嗎?]
短短幾秒鐘, 程梵從脖頸到臉,白皙的皮膚幾乎騰地一下彌漫着淡紅色的羞意。
他手指抓着謝崇硯的外套,力氣大了些, 透着幾分緊張。
謝崇硯側頭再次詢問:“可以嗎?”
程梵說話氣息不穩:“我的吻又不是汽油,沒辦法給你蓄力。”
謝崇硯低笑一聲:“好吧。”說着,他攏緊程梵的腿, 背着他繼續走。片刻, 他把成分放在河對岸,轉身去拿節目組餘下的東西。
程梵望着他,蹲下用手撩了下溪水,涼意強烈。
[咦…這就結束啦?]
[謝崇硯為什麽不再争取一下呢?我還以為會來一場你侬我侬的虐狗戲碼。]
[emm, 我又想起剛才那個八卦。兩人不會真是聯姻吧?各玩各的那種。]
[拒絕親密戲份,确實有一點值得懷疑。]
回到田園木屋, 衆人開始做晚餐。熱騰騰冒着濃湯的部隊火鍋已經架在火上, 程梵叫了句謝崇硯:“要不要過來烤火。”
謝崇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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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木耳和蘑菇新鮮肥美,當作涮菜味道極佳, 可當大家準備吃飯時, 節目組npc帶來一個消息。
“由于謝先生沒有完成任務, 所以需要接受懲罰, 晚飯只有菜窩頭可以選擇。”
另外三人明顯不知道這件事,程梵撂下筷子擰起眉心:“他沒完成什麽任務?”
npc拿出謝崇硯的任務卡展示給大家, “任務是謝先生需要程梵的一個吻,很遺憾沒有完成。”
程梵一怔:“…這是任務?”
npc:“是的。”說着,端來一盤窩窩頭給謝崇硯,“只有一個哦。”
程梵看着面前的窩頭,內心負疚,悶悶不悅。
方磊瞅着導演:“這麽冷的天,謝總和程梵在外勞累半天,會來還不給口熱飯,有點過了吧?”
沈敘沉默不語,打量着謝崇硯。
謝崇硯開口:“願賭服輸,這沒什麽,況且我晚餐吃的一直很少。”
程梵始終心緒不寧,面色嚴肅。
節目組自然不會缺心眼到這種程度,他們設計之初以為這是送分題,哪曾想程梵居然真的沒親謝崇硯。
但節目效果在這裏,又不能耍賴。
導演緩和氣氛:“謝總先将就一下,明天的早餐我們會為謝總準備豐盛一些。”
謝崇硯得體微笑:“多謝。”
這時,程梵問導演:“那…我現在親他,還來得及嗎?”
導演一怔:“可是任務上有截止時間,已經結束了。”
程梵沒再說話,垂着眼睛,攥着筷子的手遲遲未動。
今天的晚餐氣氛明顯沉悶一些,程梵沒拿筷子一口未動,沈敘胃疼剛好,只喝了一碗湯。
盡管方磊和謝崇硯在努力聊天,但還是有些冷清。原本熱鬧的火鍋大餐只有方磊吃了一些,牛肉羊肉剩了許多。
謝崇硯注意到程梵的沉悶的情緒,低頭問他:“你喜歡吃牛肉,我幫你涮一些?”
程梵搖頭:“今天下午摘木耳我累了,不太餓。”
謝崇硯溫聲道:“那喝些湯?”
程梵再次搖頭,垂着眼簾。
[呃,謝崇硯還挺溫柔的。]
[節目組真的不讓謝崇硯吃嗎?堂堂一個霸總過來錄綜藝,第一頓晚餐居然不給吃,有點滑稽啊。]
[程梵為什麽不親呢?夫妻真人秀我看過很多,但兩人之間的感覺就是不像夫妻。]
[所以我覺得那個八卦是真的。]
一頓飯吃完,今天的節目錄制結束。
程梵幫着方磊洗碗,預報顯示晚上有暴雨,謝崇硯和沈敘出去收東西。
一行人經過一天的勞累,上樓準備休息。
南方天氣濕冷,最近溫度一高一低變化厲害,一天的奔波程梵的手幾乎沒暖和過,謝崇硯也是同樣。
走進進房間後,他問謝崇硯:“你先去洗澡嗎?”
謝崇硯:“我先回複一個文件,你去洗澡吧。”
程梵點頭,不久浴室響起水聲。
天氣的突然變化,讓程梵将最厚的睡衣取出,抹好浴後乳液後,換好出去。
謝崇硯擡頭看他一眼:“抹什麽了,味道很好聞。”
程梵:“浴後乳液,你抹嗎?”
謝崇硯:“不用,這個味道在我身上很奇怪。”
程梵吐槽:“哪裏奇怪?”
兩人交替,謝崇硯走進浴室,待他出來時,發現屋內已經沒有程梵的身影。
踩在寬敞的木質走廊,程梵披着外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懷裏端着簡易鍋子,手中提着肉菜,在導演房間門外徘徊很久。
“噠噠噠。”片刻導演過來開門。
看見來人是程梵,導演一愣:“這麽晚了,小梵找我有事?”
程梵拿着火鍋食材,眼神閃了閃:“我餓了,可以在房間吃些夜宵嗎?”
導演懵了:“當然可以,注意安全,別被燙到。”
程梵點頭,轉身離開一步,又慢吞吞退回來:“但是我拿的是兩人份。”
導演徹底迷茫,片刻後忽然意識到什麽,推了推眼鏡:“底下還有很多,需不需要我再給你拿一些?”
程梵:“不用,謝謝。”
告別導演,程梵一掃陰霾,推開房間門後,聽到謝崇硯在浴室吹頭發的聲音。
擺好小火鍋,幹淨的菜品和牛肉擺盤放在一旁,程梵還嫌不夠,小跑着去樓下拿了兩罐啤酒。
謝崇硯從浴室走出來時,火鍋已經冒着泡,程梵正在認真拌調料。
“我餓了,想吃一些夜宵。”程梵喃喃說着,“如果你餓了,我允許你蹭飯。”
謝崇硯莞爾,淡淡地說:“好,那就跟你蹭飯吧。”
火鍋的熱氣很快是整個房間的溫度上來,玻璃窗前蒙上一層厚厚的霧氣。
打開啤酒,程梵小酌一口,熱乎乎的火鍋牛肉進入到胃裏,非常舒服。見謝崇硯喜歡吃牛肉丸,程梵給他涮了許多,自己也是餓極了,填了一些牛肉卷。
謝崇硯:“你這麽瘦,胃口不小。”
程梵喝着番茄湯,反駁:“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是小鳥胃?”
謝崇硯:“倒不是小鳥胃,是我在刻意控制飲食。應酬太多,經常吃油膩的東西年輕時還好,年齡越大越容易發福。”
程梵蹙眉:“因為代謝下降了嗎?”
謝崇硯伸手,替他擦幹淨嘴邊的麻醬:“嗯。”
程梵視線落在謝崇硯的腹肌上,又聯想一番中年時謝崇硯發福的景象,不動聲色撤走他的牛肉丸,“你少吃點吧,不然八年後我還是貌美純情少年時,你已經油膩了,到時候我會嫌棄你的。”
謝崇硯輕挑眉:“所以,會遇到婚姻危機嗎?”
程梵:“有可能,我是顏控。”又吃了兩口,他接着說:“你也別太擔心,你看陳奕川,已經三十歲,還是這麽年輕,身材保持得也不錯。”
謝崇硯撂下筷子:“你怎麽知道他身材好。”
程梵:“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
謝崇硯将空了的啤酒罐捏扁,一把扔進垃圾桶,打開電腦不再和程梵說話。
吃完飯謝崇硯下樓收拾碗筷,程梵則躺在沙發上玩着手機。
謝崇硯回來後,見程梵占着自己的位置,在一旁提醒:“回去睡覺吧。”
程梵含糊應了句,起身坐在沙發邊,給謝崇硯騰出地方。
謝崇硯依靠着枕頭躺下,将電腦放在身上,繼續工作。
程梵慢吞吞看着他:“你得工作到幾點?”
謝崇硯:“不清楚,看文件數量。”
程梵關閉大燈後,拿着一盞臺燈慢慢走到沙發旁,“給你用。”
謝崇硯:“好。”
床那邊很黑很暗,程梵看了眼枕頭不想獨自回去,更不想重溫被噩夢驚醒後的恐懼。于是輕輕蹭坐在沙發邊緣,掏出手機在那裏玩着。
謝崇硯見他遲遲不去睡覺,問:“是有事和我說嗎?”
程梵:“我只是吃得太撐,還不想去睡覺而已。”
說話時他始終垂着眼,但謝崇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勾唇一笑,電腦中的文件再也讀不下去,慵懶望着程梵。
“去睡覺吧,明天還要錄制綜藝。”謝崇硯忽然提醒道。
程梵身體一僵,擰着眉:“都說了,我吃得太飽,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坐在這裏?”
謝崇硯嘴角微挑:“行,那你就坐在這裏吧。”
鍵盤敲擊聲密密麻麻落在房間,謝崇硯不再和程梵說話。
程梵靠着沙發,心不在焉玩着手機,時不時偷看謝崇硯。 待過了一小時,沒有理由再不離開時,起身走向大床。
從沙發到床上的幾步路,程梵腳步很重,好像故意給某人聽一般。
閉上眼睛,他困意襲來,卻不敢入睡。
幾次昏昏欲睡時,總有預感噩夢中的手臂正朝着自己伸來,腿不安地蹬了幾下,最後害怕地蜷縮在被子裏,将頭嚴嚴實實遮住。
謝崇硯始終留意着程梵的動靜,尋着視線望去,發現程梵确實怕得厲害,被子輕微動着。
他低吟:“程梵,睡了嗎?”
被子明顯動了動,但并沒有回應他。
謝崇硯接着問:“害怕的話,來找我。”
這次被子沒有再動,房間陷入沉默。
謝崇硯正要低頭關上電腦,程梵忽然掀開被子,光着腳朝他而來。
謝崇硯下意識伸開手臂,一股櫻花香迎面而來,程梵勾着他的脖子鑽進薄被,撲入他的懷中。
冰涼的手腳與他觸碰,謝崇硯攬着程梵的手臂又緊了些,小腿抵着程梵的腳,傳遞給他熱源。
謝崇硯故意道:“這次,算是誰吃誰豆腐?”
程梵裝聽不見,反正撲過來已經沒了面子,索性像只樹袋熊,挂在謝崇硯懷裏。
沙發很窄,兩人并排躺在那裏明顯局促,但程梵似乎并不介意,尋着溫熱向謝崇硯胸前蹭了蹭,将自己蜷縮成一小團,乖乖的一動不動。
謝崇硯低頭便能看見程梵纖長的睫毛,睫毛随着呼吸輕輕晃動,他內心陷入片刻的柔軟。
将程梵攬在懷裏,他問:“我們要不要去床上睡?”
程梵小幅度搖頭,臉頰緊緊貼着謝崇硯,一抹紅意抵達眼底。
自己可真是個粘人精。
盡管兩人抱了多次,這次謝崇硯卻明顯察覺到程梵骨架的纖細瘦小。但抱在懷裏一點都不咯,軟軟的,浴後乳液的香味也很好聞。
謝崇硯側身躺着,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程梵的脊背,哄他睡覺。
程梵睡得很快,沒多久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腦袋枕在他的胸前,表情舒服輕松,非常滿意。
謝崇硯嗅着他的發絲,閉上眼睛。
這一夜,程梵罕見的沒有做噩夢。
第二天,方磊見程梵下樓時神采奕奕,打趣道:“小梵昨晚睡得不錯?”
程梵點頭:“還可以吧。”
今早他是在謝崇硯懷裏醒來,精神狀态非常足,被子蓋得也嚴嚴實實,每天早晨醒來嗓子的痛感也消失了。
謝崇硯的睡顏近在咫尺,他試探地用手觸摸着對方的鼻梁、眉骨、眼睛,再次感嘆謝崇硯五官的清俊漂亮。
在謝崇硯醒來之前,他重新閉上眼。
剛醒來的謝崇硯将下巴搭在程梵的脖頸處,清醒過後才起身松開程梵。
大概是犒勞謝崇硯昨晚沒吃到晚飯,今天的早飯非常豐盛,牛排金槍魚三明治做得一絕,程梵一口氣吃了兩小塊。
還有半小時節目就要開播錄制,程梵和沈敘負責洗碗。
“給你洗滌靈。”沈敘無意問道,“對了程梵,網上的事情謝總怎麽沒公關?”
程梵不明:“什麽事?”
沈敘:“你沒刷微博嗎?有一個人爆料,你和謝崇硯是聯姻,塑料夫妻。”
沈敘說着說着,自己都樂了。畢竟身處娛樂圈多年,這種無厘頭的新聞見的多之又多,但他太好奇為什麽謝崇硯沒有删掉這條造謠。
程梵擦幹淨手:“我去看看。”
這條造謠鬧得不大,僅僅爬到熱搜最末的尾巴,難怪謝氏的人沒有動靜。
況且裏面的內容嚴格意義來說不算造謠,他确實和謝崇硯聯姻沒錯。
翻開那條微博評論區,大約有兩三萬條,浏覽着熱評,程梵皺起眉。
蜜蜂女孩:據我的富二代朋友說,謝崇硯有一個初戀,愛而不得的那種。當年初戀遠走異國,謝崇硯單身整整六年,最後遇見程梵才結婚。
果果鋪子:我聽說程梵家裏也算小豪門,但是不受待見,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才和謝崇硯結婚,沒辦婚禮沒辦酒席,一直不被認可。
乘風破浪:謝崇硯單身這麽久,肯定是為情所傷,你們說程梵會不會是替身之類的?
鼠尾草:如果我說,謝崇硯那個初戀,也是學習跳舞的呢?
這些熱評全部都被造謠的博主點贊,加上權重,紛紛列在前排,引得許多網友好奇地在樓中樓回複。
程梵給安晴發送微信,詢問她這件事怎麽處理,安晴表示會立刻聯系律師,以侵犯名譽權對造謠博主提出訴訟。
這種訴訟的法律效力很慢,就算最後真的贏得官司,但是謠言的傳播已經非常廣泛,許多明星只能認啞巴虧。
程梵又返回那條微博,一個一個逐一點開用戶主頁,發現幾個熱評的號都是非常新的小號,一條微博都沒發過。
程梵笑了,爆料認看樣子智商也沒高到哪裏去,開了這麽多小號在評論區帶節奏,也不會僞裝,估計是個腦子不靈光的熟人。
與此同時,白雲機場。
一位身姿挺拔,氣質獨特的男生戴着白色帽子,推着行李箱從機場大廳走出。
接機的幾人見狀,連忙圍過去接住他的行李。“沐星少爺,舟車勞頓,我接您回家。”
陳沐星擡頭望着闊別已久的容城,有些失落地問:“媽怎麽沒來接我?”
陳奕川的助理忙解釋:“陳夫人最近忙着準備SERIY舞蹈大賽的評委資格,沒在容城。”
陳沐星輕輕點頭,試探地問:“大哥呢?他的工作也很忙吧?”
助理回:“對。陳總最近經常折返容城和濱潭市,估計未來三年都将會是這種狀态。”
陳沐星的皮膚很白,摘下帽子彎起笑眼:“大哥為了這個家太辛苦了,我們趕快回家,我在國外學習了很多拿手好菜,今晚給大哥一個驚喜。”
助理:“好的,沐星少爺有心了。”
回家的路程,陳沐星下載許多國內社交平臺app,并點開許久未用的微博。
熱門第一條,他本想滑過,但是看見謝崇硯的名字後,認真浏覽起來。
幾年不見,謝崇硯已經結婚了?
助理坐在副駕,和陳奕川彙報陳沐星的行程,當他興致勃勃告訴陳奕川陳沐星會給他準備驚喜時,陳奕川只是冷淡回應兩個字。
關于陳沐星,助理一直有很多疑問。
其一就是,為什麽陳奕川不允許所有人喊陳沐星小少爺,只能稱作沐星少爺;其二就是,陳奕川為什麽對親弟弟冷淡至極?
據助理所知,陳家99%的産業牢牢攥在陳奕川手中,陳沐星對陳奕川沒有半分威脅,完全不用如此相待。況且陳奕川為人謙和禮貌,對待親戚都是秉承着能幫則幫的原則,可偏偏面對陳沐星,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唯一可能,便是兄弟倆天生不合吧。
助理緩緩搖頭,身處頂級豪門又怎麽樣?還不是想在濱潭買套房都要看哥哥臉色?
—
田園小屋。
今天的環節很輕松,大家可以自由選擇打卡地,參加活動。
圖卡上有葡萄園、石頭屋和農場,程梵最後選擇前往石頭屋。
謝崇硯自然跟着程梵,但程梵今天格外別扭,盡量避免和謝崇硯走在一排,小跑着在前面帶路。
到達石頭屋,程梵驚喜發現這是幾個地點中最輕松的一項活動——運用原始石頭烤爐,純手工制作披薩。
得知另外幾個地點都是幫主人幹農活後,程梵揚了揚唇角:“跟着我沒錯吧。”
謝崇硯:“嗯,你很幸運。”
石頭爐就立在眼前,裏面的地方非常大,是通過最原始的方法生火烤制裏面的食物,這樣做出來酥脆多汁,味道純正。
很快,店主拿來制作披薩所需要的面團和芝士等食材,安靜離開。
程梵煞有介事地掰開一塊面團,放在圓形餅底上使勁搓揉,擡頭間問謝崇硯:“你會嗎?”
謝崇硯:“不太會,我可以和你學。”
餅底筋道薄厚均勻才好吃,程梵廢了很大力氣,才把餅底搓揉滿意,平坦地放在烤盤上。
趁着直播間中場休息,程梵拿下耳麥,低聲告訴謝崇硯,這兩天微博發生的事情。但關于那個白月光的爆料,程梵沒有說。
聽完,謝崇硯沉聲回:“我會讓秦秘書查清爆料的人是誰,中午之前這些流言都會消失,你放心吧。”
程梵挑起眼尾:“我沒有很介意,只是如實告訴你這件事而已。”
謝崇硯:“好,以後有什麽事別憋在心底,如果你不高興了,一定要和我說。”
程梵出神,幾秒鐘後低頭繼續揉搓面餅,用針孔在上面紮了一些細小的眼,開始抹一層番茄醬打底。
“謝崇硯。”
“嗯?”
程梵言語猶豫,很想問一句:你以前有沒有很喜歡的人或者很愛過的人?
但他怕聽見确定的答案,又遲遲不敢開口。
如果謝崇硯告訴他有,他該怎麽回呢?
他能确認的是,他會很嫉妒。
他不知道謝崇硯愛上一個人會怎麽樣,但倘若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人,在很久之前就得到了謝崇硯炙熱的愛,他會難過至極。
手指上光禿禿的,那枚謝崇硯送的草戒被他小心翼翼收起來。
草戒不結實碰水容易壞,他不想讓戒指壞掉。
又想起謝崇硯送他戒指那天說的那段話,大意是不喜歡現任男朋友吃醋前任吧?
不知道他理解得對不對。
倘若謝崇硯真的只喜歡自己,就算之前談過戀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揪着不放,是不是太沒風度了。
程梵決定,等謝崇硯再喜歡他一點點,這個問題找個機會開玩笑問出來。
只要謝崇硯說,只喜歡他一個人便好。
程梵長時間沒再說話,謝崇硯很奇怪,擡頭看他:“怎麽不接着說了?”
程梵撒着餡料,正要張嘴,攝影組走進來告訴兩人節目即将錄制。
程梵垂着眼:“沒事,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謝崇硯點頭:“嗯,想起來再說。”
面前的食材有意式香腸、雞米花、金槍魚和鳗魚,程梵問:“謝崇硯,你喜歡吃什麽?”
謝崇硯:“鳗魚。你要做我喜歡吃的披薩嗎?”
程梵否認:“我就是問問你的喜好,看看咱們倆是否相同。”
謝崇硯:“所以相同嗎?”
程梵将鳗魚精心鋪在上面:“口味還算相同。”
烤爐的溫度已經有150度,謝崇硯戴上後手套,将兩人的披薩分別放進去。
工作人員說,大概需要等30分鐘。
等待的時間,程梵準備煮一袋奶油蘑菇意面,謝崇硯在旁邊給他打下手,不經意問:“我覺得你最近的廚藝提高了。”
程梵:“我很聰明的好不好?之前只是我不會做飯,一旦我開始學,味道不會差。”
謝崇硯順着他道:“嗯,确實。”
[hhh,簡易意面被程梵說得好高級。]
[少爺做得意面就是最好吃的,不服來辯!]
[好寵啊,謝總很溫柔。]
[程梵這種性格的,就得謝崇硯才能壓住。]
半小時後,披薩可以從石爐中取出,因為裏面溫度很高,怕嘉賓發生意外,安全起見由石頭屋的老板戴上厚手套去取。
老板的小鹿犬跟着一起進來,程梵看見後很喜歡它,蹲下朝小鹿犬招手,示意它過來。
謝崇硯站在他旁邊,笑着問:“喜歡狗狗?”
程梵:“嗯。”
謝崇硯:“如果你喜歡,家裏還可以養一只狗。”
程梵擡頭:“真的?”
老板用專業工具勾到披薩,緩緩拿出。這時,小鹿犬聞見香味兒,興奮地在老板腳邊轉悠,老板夾着披薩烤盤,笑着道:“趕緊走,別擋着我。”
小鹿犬依然很興奮,在老板身後轉了一圈兒,又埋着小細腿跑到最前面。
披薩彌漫着濃郁的奶香和鳗魚的照燒汁味道,老板全部注意力都在披薩身上,這時腳底下忽然哀嚎一聲,他猛地低頭,發現小鹿犬被踩到,正嗚咽着。
老板方寸大亂,小幅度轉身,手上提着的烤盤專用抓取工具一打滑,烤盤嗖地一下朝着程梵的方向甩了出去。
程梵還沒注意到危險,正擔憂地盯着小鹿犬,老板的聲音驚慌響起:“危險!快閃開!”
程梵還沒反應過來,謝崇硯已經攬着他的腰輕輕向後一拽,用手臂護住他。
“咚”地一聲,烤盤落在地上。
從出現意外到結束,全程不超過三秒。
“傷到沒,程梵。”謝崇硯聲音很輕。
“沒有。”程梵的頭埋在謝崇硯懷裏,輕輕擡頭。
這時節目組導演慌張的聲音傳來:“謝總受傷了,快準備燙傷膏。”
程梵猛地擡頭,看見謝崇硯已經發紅破損的手臂皮膚,拉着他瘋了似的朝水池跑去,用冷水幫他的手臂降溫。
老板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不停道歉。
[我去,這麽燙的烤盤,直接甩身上了?得多疼啊。]
[剛才謝崇硯所站的位置是安全的,為了救程梵吧。]
[剛才謝崇硯如果不用手臂擋一下,估計就算拉了程梵一把,也能傷到程梵。]
[才幾秒鐘,我都沒看清楚。]
謝崇硯被燙傷的皮膚已經出現紅腫和水泡,程梵從來沒見到過這種程度的燙傷,一時之間情緒激動:“你道歉管什麽用?”
老板愣住,面露愧疚。
程梵忽然哽咽,朝導演問道:“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導演:“你別擔心,我已經叫來随行的醫生,他馬上就到。”
“沒關系,我以前也燙傷過。”謝崇硯拍了拍程梵的頭,聲音溫和:“已經不怎麽疼了,抹一點藥就可以。”
程梵點頭,用毛巾沿着傷口外圍幫他将水擦幹淨,節目組的醫生匆匆趕來,查看過後準備幫他塗抹藥膏。
“不用擔心,幸虧傷口面積不大。”
“塗了這種藥,一天就不疼了。”
醫生輕輕挽起謝崇硯的袖口,“消毒和上藥時有一點疼,您忍一下。”
謝崇硯:“嗯,好。”
程梵坐在一旁,牽着謝崇硯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臂,懸心憂思。
那麽燙的披薩烤盤撞到手臂,得多疼。
謝崇硯為什麽非要用手臂擋?
就算來不及,就別管自己了…
程梵憂心懊惱,很怕傷口感染,發展成嚴重的病情。
在他記憶中,嚴重燒傷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一檔皮膚表層感染,會引起嚴重後果。
“您別動,咱們必須消毒。”醫生開口勸着,“确實有點疼,忍一些。”
程梵滿眼擔憂看着謝崇硯:“是不是特別疼?”
謝崇硯額頭冒着細汗,低聲說:“有一點。”
程梵眉頭一皺,聲音很悶:“那怎麽辦。”
謝崇硯安慰他:“逗你呢,不疼。”
程梵想起剛才的一幕,謝崇硯護着他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全憑下意識行為。
程梵很少體驗被保護的滋味,25年來,也從未有人這麽真心誠意地保護他。
他泛着濕潤的眸子,靠着謝崇硯坐近了些。
忽然,他半站起身緩緩伸手,勾住謝崇硯的肩膀,在謝崇硯回頭時,低頭在他嘴角落下一個吻。
“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