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遭遇不公
小二哥在一旁自說自話:“這個聽着還不錯,就是不知能不能兌現?”
瀾悅拍了拍江陵,指着旁邊一個張貼告示道:“那上面可說了,有刀工比試這一項,姑娘不是想賺錢嗎?可以去試試看啊!”
江陵其實也有點心動,若是能拿到頭獎,贏到五十兩銀子倒不失一件好事。
于是她倆撥開人群,一點一點好不容易擠到最前排。因為身量小,經過人群時,他們竟沒有察覺。
四位參賽的男子一字排開,各自站在高約三尺木桌後面,每張桌子上擺放一只厚厚柳木砧板板。
這次比賽的內容是快刀切肉片,看誰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将一小方塊肉切得又薄又快,這輪比賽的獲勝者更是可以額外獲得留在醉霄樓留任的資格。
銅鑼一響一停之間,有兩個男子已經完整将那一小塊肉切完。不僅完成度好,而且任意一個肉片拎起來看的确輕薄絲滑。
衆人啧啧稱奇,鼓掌歡呼。
瀾悅也是第一次圍觀這樣的比賽,雖然不懂其中門道,現場氣氛熱烈,便也跟着一起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她一面拍掌,一面轉目看向江陵,“姑娘,他們刀法如何?”
江陵也随着人群一起拍掌,“先頭完成的那兩個刀法的确不錯,其實還可以更好些,”
“怎麽說!”
“最能體現腕力的不是在這種又厚又硬的占板上……”她想了想,“其實,我覺得我可以一塊雲錦上切完這些肉片,”
人群中有兩名上一輪比賽被淘汰下來的男子,聽到旁邊有人大言不慚地說話,不由心下生厭。他斜眼望向這二人,“喲,這小兄弟人不高,膽子不小,吹出的牛皮也不怕把天給炸出一個大窟窿,”
“他說什麽了?”有好事者問道。
那人把江陵上下一番打量,指着她對衆人道:“哎,各位朝這邊看啊,這個小兄弟,他說臺上參見比賽的人水平都不夠看的,聲稱自己可以在雲錦上切肉,”
一通吆喝引來嘲笑。
Advertisement
“瞧他這副病恹恹的小身板,能提得起菜刀嗎?”
“哈哈哈,那腰還沒我這胳膊粗,也不怕菜刀拎起來一個不小心砸到自己腳面子,”在場的一個胖子笑道。
衆人又是一通哄笑。
瀾悅臉漲得通紅,“誰規定廚子就非得是那種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的人了!”
說着,瀾悅走到那胖子面前,“她腰是沒有你胳膊粗,那你去啊!你切一個試試,給我們看啊!”
胖子見他個子小小卻氣勢十足,瞬間有些聳了,撇了撇了嘴道:“誰行誰上啊,我又沒說自己行,”說着他朝江陵指了指,“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厲害嘛!你讓他去啊!”
試就試!
江陵上前一步,走到醉霄樓的掌櫃面前,客氣道:“那我就獻醜了,還勞煩錢掌櫃為我找一塊雲錦帕子,”
“他還真敢去啊!這下牛皮要吹炸了!”
“等着他看怎麽下臺吧!”
醉霄樓的掌櫃朝衆人擡手平息喧嘩,将他上下一番打量。
眼前江陵一襲煙青色男式缺胯衫,頭戴靛青幞頭,腳踩烏色短靿靴,看起來并不像是能穿得起雲錦之人。他面色恭肅地看着她,“一塊尚好的雲錦價值可是不菲,若是損壞了,你能賠得起嗎?”
圍觀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生恐眼前這大言不慚地小子被錢掌櫃三言兩語威脅退縮了,紛紛出言相激,“青天白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既然他敢宣之于口,就一定能行!”
錢掌櫃擡手,示意小厮去後院把他夫人平日裏拿在手中的那塊雲錦帕子拿來。
小厮快去快回,帶回來一紅一白兩只帕子,他面向衆人吆喝道:“現場還有沒和他一起的?”
那些原本正打算上去參見比試的人不禁朝後縮了縮腳,他們心裏清楚雲錦價值不菲。單單錢夫人手裏的這只帕子怕不是幾兩碎銀子能買得到的。
他們參賽的目的是為了贏錢,可不是賠錢,才不會幾句口舌之争冒險做傻事。
小厮等了半晌,見無人上前迎戰,便将一塊桃花粉色帕子展開平鋪在占板上。
“那就來吧!”
衆人好奇急着想要看他出醜,原本就不大的展示場地又縮小一圈,圍觀人群個個像只展翅欲飛的大雁,伸長了脖子等着。
江陵不緊不慢走到案幾後,緩緩卷起袖口,拿起放在占板右側的菜刀,深吸了口氣。
喧鬧聲驟然停下,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身上。
瀾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兩只小手緊握在胸前,口裏一個勁兒默念:姑娘,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偌大廚刀在江陵手中突然變得十分靈巧聽話,未幾,「篤篤」聲止,江陵把廚刀放在一側。
包圍圈繼續向內收縮,就連一直淡定地坐在一旁交椅的錢掌櫃也禁不住好奇起身湊過來一探究竟。
江陵從切好的肉片中拎起一個片給衆人過目。陽光下,那薄片隐約透着光,不能說薄如蟬翼,卻足能看出比方才那些人切出肉片的确薄出不少。
“快讓我們瞧瞧那雲錦帕子,”
江陵小心翼翼把肉片移到一旁,慢慢把帕子拎起,為了看得更加細致,他們派出兩個代表上前細查。
這二人正是在方才比試中獲勝者。敢來醉霄樓前參見這樣比試的人,自然是有技在身,聽到有人說他們刀工不夠看,心裏自然不服氣,早就憋着一股勁前去看他怎樣丢人。
他們将帕子拿在手裏,細細摩挲,觀察了好久竟然真的一點被刀劃過的痕跡都沒有,二人互視一眼,啞口無言。
見此情形,大家夥就全明白了,于是紛紛改口,“沒想到這小夥子看着精瘦,刀工不錯!”
“是啊!”
原本一心只想等着看笑話的胖子也湊了過來,憨憨地摸了摸後腦,笑容可掬道:“你行!你是真的行!”
都說同行相輕,可在場參見比試的人除了兩位最終得勝者表情木木站在那裏啞口不言,其他人也都紛紛上前圍住他不吝贊譽之詞。
“錢掌櫃,這位應該拿到今日的頭名吧!”有人急忙催促起掌櫃的。
“是啊,錢老板快把賞銀拿出來分給他們,可別摳搜了,紅紙黑字可是寫得清清楚楚。”
錢掌櫃遞了眼色給一旁的夥計,那夥計心領神會,立即轉身回後院。
未幾,那夥計再次走出來時,手裏端着一個漆木盒子,盒子裏用一塊正紅色綢布鋪墊,上面僅放着一支二十兩銀錠子。
“哎?”衆人不由感到稀奇,“錢掌櫃,這裏可是三名得勝者,你只拿出二十兩銀錠子是何意啊?難不成你想玩兩桃殺三士?”
衆人見此不由個個義憤填膺,職責起錢掌櫃。
可坐在交椅的錢掌櫃卻是一臉泰然自若,全然沒有因為衆人的職責而動怒。
他擡了擡下巴,示意身邊的小厮替他張這個口。
“諸位,聽我說,最後得勝的這位小郎君,他原本就不在參賽者的名單中,純屬突發事件。所以即便他喜奪頭名,卻也不能全然把這些獎銀盡數領走。”
“那他們呢?”
有人指着另外兩名在比賽中剛剛勝出的人,“他們兩個總在名單中吧!而且他們也确實脫穎而出,你只拿出二十兩來讓他們兩個如何分配,”
醉霄樓的小厮不緊不慢繼續向衆人解釋,“今日這個比賽,我們原是為醉霄樓遴選一位合格的掌廚人,只有獲得頭名者才具備進入醉霄樓的資格,”
說着,他将目光轉向江陵,“這位小兄弟的刀工的确令人瞠目,只可惜你并未參見正式的比試,另外兩位雖參加比試,可刀法卻是實在在這位小兄弟之下。因而今日比試沒人獲得頭名獎銀,至于這二十兩銀子嘛,那就看他們三人如何分配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