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節
“燕兒,你去将綁住鹂兒的繩子解開。”沈天福吩咐道。
燕兒依言上前将捆住鹂兒的繩子解開,又将她扶起來。
“鹂兒,你且收拾幹淨回去,只當甚事也沒有。她若問你,你便說事都辦妥了。這幾日她教你再來投藥,你便将那藥粉拿來交到廚娘周氏手中,旁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手段。”說完便袖了那藥包往外走。走到柴房外,又對廚娘周氏和李氏說,今日的事誰都不許說,待這裏的事辦妥當後,自會有賞。
那廚娘周氏和李氏忙應了。沈天福這才走進內宅去,直走進沈氏正房廳中。見李秀兒和小月兒正陪着沈氏在燈下說笑吃茶,自己也将一腔怒火壓下,面上裝作沒事兒人一般,自到椅子上坐了,丫頭梅五兒忙去泡了盞香茶來與她吃。
陪着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起身回房去。沈天福回到房中,蘭香迎着她,兩人洗漱畢,在床上依偎在一處,沈天福便将今日盤問丫頭鹂兒所知道的事備細與蘭香說了。蘭香聽後自是有些吃驚,萬不曾想到那小月兒心腸如此歹毒,連番的想要自己的命。又聽到沈天福說她極有可能與其表哥潘園有染,便不由得想起那次去珈藍庵,小月兒那奇怪的舉動,原來竟是……
“小冤家,那你想如何收拾他每?”末了蘭香問。
沈天福揉了揉眉心,“姐姐,我自有法子,你附耳過來……”
蘭香湊過去,沈天福便在她耳邊如此如此一說,蘭香連連點頭……
卻說丫頭鹂兒晚間歸後邊兒去,小月兒便問,“那事可辦好了?”
鹂兒便将沈天福教她說的話與小月兒說了。小月兒不疑有他,反誇鹂兒做得好。後面接連兩日,又将潘園給她的兩包斷腸草藥粉給了鹂兒,讓她去廚房投藥。自然這藥都交到了廚娘周氏手中。
又過了十餘日,從蘭香房中傳出來消息說是二娘的病越發重了,教早預備下辦喪事的棺材等沖一沖喜。沈氏帶着衆人去她房中瞧她,果真是像油盡燈枯的樣子。出來後,沈氏便說後日是五月初一,定要去珈藍庵中禮佛,多多的随喜功德,替蘭香祈福。李秀兒在一旁也是焦心不已,唯有小月兒面上做出一副戚戚然的樣子,內裏卻是稱心快意。
轉眼便到了五月初一,沈氏帶着李秀兒,小月兒依舊去那珈藍庵中禮佛。這一次為了替蘭香祈福,沈氏随喜了五十兩銀子不說,還施舍了二百斤香油并一些紙燭。賈姑子自然萬分高興,接待沈氏等人格外殷勤。
禮佛畢,賈姑子如往常一樣帶着沈氏等人去靜室吃茶,一面說些話兒。沈氏便将自己二房媳婦病重的事說出。賈姑子便說,“似老夫人這樣的菩薩來禮佛祈福,佛祖定會開恩,降福與你那二房媳婦,必然過不許久她必定會痊愈。”
小月兒在一旁聽了卻不以為然。坐不多會兒,那往常來叫她去抄經的小姑子又來請她了。小月兒便站起來對沈氏說道,“婆婆,我此次去權且多抄一些經文,只當是為二姐姐積攢功德,望菩薩保佑她早些兒好起來。”
沈氏便叫她去。小月兒起身随着那來叫她的小姑子自往賈姑子禪房中去。進到房中,果然那潘園又在那房中等她。見她進來後,便将她摟在懷中,上下其手。
小月兒由着他動作,一面笑道,“冤家,你上回與我那藥果真管用,那妖精吃下去,如今已是不行了,也只這幾日的活頭了。我婆婆為她還到這庵裏來大做佛事,想為她祈福,指望着菩薩能救她一命哩。”
潘園便說,“表妹,既是我為你除了心頭一患,搬掉了一大快絆腳石頭,今日你便多陪我些時辰,權當作謝我如何?”
“今日我心中舒坦,便由着你……”
聽小月兒這麽一說,潘園大喜過望,自是将小月兒抱到床榻上,兩人寬衣解帶,摟在一處,雲雨起來……
正癫狂時,卻聽得外面拴好的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随即一群人一陣風似的湧了進來。
“啊!”小月兒尖叫出聲,忙将床榻上的一床薄被拉起來哆哆嗦嗦的掩住赤條條的身子,潘園則被吓得六神無主,光着身子愣在原地。
第六十九回
兩人往這湧進來的這一群人看去,只見在前面是滿面怒容的沈天福,後面跟着五六位以永安為首的沈家小厮。
“官人……”小月兒怯怯的喊了沈天福一聲,驚怕交集的低下了頭去。
沈天福冷冷得看她一眼,喝了聲,“賤人!”
潘園回過神來,嘴中喊了聲“東家”,随即吓得從床上滾下來,也顧不得穿衣服,趴在地上向在這群人前面的沈天福磕頭求饒。
而此時沈天福看了看眼前這個平日一副謹小慎微老實安分摸樣的男子,握緊了雙拳。在她心中實在是想不到他竟然會大膽到與自己的妾室私通,這樣的人,憑甚麽要繞他。
“打!給我往死裏打!”沈天福冷然出聲。
永安等人應了聲“是”,随即沖上去,拳腳齊出,大打出手。将那潘園打得殺豬般嚎叫,在地上翻滾不止。裹在薄被裏的小月兒聽見潘園的慘叫聲吓得哭出了聲。
“竟敢偷俺爹的女人,我叫你偷!我叫你以後還惦記有夫之婦!”永安一邊用腳猛踢潘園的下身,一邊恨恨的吼道。
慶兒等人見狀也俱都一齊向着潘園下身招呼。
不一會兒,潘園已被踢得暈死過去,□一片血肉模糊,怕是将來再也行不了男女之事了。永安等人才停下手來。
“慶兒去拿件衣裳來給這畜生穿上,永安,去前面将我娘她每請到這裏來,還有叫永峰和永新将那賈姑子也押過來。”沈天福對伺立在身旁的慶兒和永安吩咐道,又叫其他人都出去,在外面門首伺候。
慶兒依言去将那潘園的外袍拿來扶起他,将那件外袍穿在他身上,再将他重新放回地上躺下,方才出去在外面門邊兒守着。
待衆人走了後,沈天福方慢慢的踱到床榻邊,看着裹在薄被中哆嗦流淚的小月兒道,“你擡起頭來……”
小月兒慢慢擡起來,看着沈天福,淚水更加洶湧的流了出來。
“啪!”沈天福揚手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抽過去,伴随着憤怒的喝問,“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對我?說!”
小月兒捂着被打得即刻腫了起來的臉頰,嘴角也沁出了一絲血跡,嗚咽着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斷斷續續的說道,“官人……”
“別叫我官人!”沈天福吼,“若你還認我是你官人,怎會和別人行如此茍且之事?你不想說是不是?你若不說我也不聽了,且等我娘她每來看看你做的好事。”
沈天福說完便欲擡腳往門外走去,小月兒見狀忙從床榻上撿起自己的衣裳快速的穿上,一面穿一面哭着喊,“官人,你別走。我有話與你說……”
只走出兩三步,小月兒便從床上下來,鞋也不穿,光腳踉跄着奔過來,跪下抱住了沈天福的腳哭道,“官人,你饒了奴罷,奴也是着了他的道……”
于是小月兒便把從年初一以來和潘園的事都說了,只是沒說自己叫鹂兒推蘭香入水和投藥的事。
因此聽完小月兒的哭訴,沈天福便冷哼了一聲道,“你還想瞞我,你叫鹂兒推蘭香入水和投藥害她的事你怎不說?是不是這會兒想起來知道害怕不好意思說了?”
小月兒這才明白原來沈天福已然對所有的事都了然于心了,稍微想一想,便知道定是丫頭鹂兒早與他說了,自己被蒙在鼓裏,一步一步的走進這死路裏來。
但她仍然分辨道,“官人,奴自打一見你便傾心于你,及至後來做了你的外室,你又來得少。奴便想能整日伴你左右。落後所做得一切都只是為了能多得些你的寵愛……”
“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蛇蠍心腸的女子,為了自己個兒全然不顧旁人的死活。連番的想害蘭香的性命。虧得她命大,機靈,早想到你不對勁兒,防備着你,不然還不定要死在你手上哩!”
沈天福将被小月兒抱住的腿抽出,厭惡的退了兩步,看着她因為被揭穿了一切陰謀失魂落魄的模樣……
恰在此時,沈氏等人在永安的帶領下也走進了這間禪房,看到被打得滿身是血昏倒在地的潘園,跪在地上臉色蒼白,衣衫不整,嗚咽哭泣的小月兒,衆人心中俱都明白這裏發生了甚麽事。
而随後被小厮永峰,永新押過來的賈姑子看到房中的情形,不由得掙紮起來心痛的喊道,“園兒,月兒……”
沈氏被氣得身子發起抖來指着小月兒道,“你這個賤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