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門?”沈氏追問。
賈姑子掐指算了一會兒方說,“只在這一月之中,這女子名中應有個月字。”
第六十一回
沈氏聽了篤信的點了點頭,而在旁邊坐着的蘭香和李秀兒聽了卻是将信将疑。茶畢,賈姑子令底下小姑子放下桌兒來,端上來些庵中備下的齋飯與沈氏等人吃。吃完齋飯,又說了一會兒話,沈氏等便起身辭了賈姑子等珈藍庵中的衆尼姑,出了庵,上了暖轎回宅去不提。
一衆人等回到宅中時已過了晌午。沈氏進到正房中坐下,底下丫頭燒了茶捧上來,端起茶才吃了幾口,便聽得外頭丫頭小荷進來禀告,“今兒一早夫人帶着宅中娘每上香以後,外頭便來了一老一少兩位婦人到門上來托門房永富要求見夫人。永富便說夫人今日上庵堂吃齋拜佛,做佛事去了。叫她每明日再來,誰曾想那兩位婦人竟在外邊兒一直等着。如今見夫人和娘每的轎子回來了,便又上門來求見。”
“你可問了她每為何事要見我?”沈氏放下茶碗問。
小荷答,“說是為了甚女子叫月兒的事。”
“月兒?月兒……月……”沈氏念叨着忽想起今日在珈藍庵裏賈姑子說的事,便連忙對小荷說,“你去二門上吩咐教那兩位婦人進來,落後将她每帶到我這裏來,我有話問她每。”
“是,夫人。”小荷應了便出去了。沈氏端起茶碗又想起今日賈姑子說得那還有一房媳婦的話,還算定這媳婦名字中有個“月”字,誰想恁快便真有這女子的消息了,一時之間,沈氏不由得對這賈姑子又欽佩了幾分。
小荷去了不一會兒便帶了一老一少兩位婦人進來。那兩位婦人一進來便趕着上前與沈氏道了萬福。沈氏叫兩人起來,擡眼一看,只見老婦人年約五十開外,花白頭發,一張黃黃的長臉,那少的約莫雙十年華,模樣倒還不差。便疑心那叫“月兒”的女子便是跟前站着這女子。
于是沈氏看着那女子開口便問,“動問一聲,這位小娘子可是叫月兒?”
不等那年少的婦人說話,旁邊那老婦人便趕忙說,“回夫人的話,她是俺媳婦,并不是月兒。”
這一下沈氏又奇了,便問,“那你每才将托門房傳話進來說,是為了一位叫月兒的女子的事,那叫月兒的女子如今在何處?你每又是她甚人?來這裏見老身則甚?”
那老婦人聽了便又上前福了福方說,“夫人容禀,小月兒是俺女兒,現如今在杏花巷宅子裏,是夫人的孩兒沈小官人年前教她在那宅子裏去住的。前兒夜裏那杏花巷宅子裏失了盜,有賊人進去将我女兒唬得病倒了。那邊宅子裏小厮來家與我每說了,俺便和媳婦去瞧了她,果真吓得不輕。”
“俺女兒對我和媳婦說,她在那宅子裏形單影孤的,也難怪賊人會惦記上。俺可憐她,便與俺媳婦商量了,來這裏求見老菩薩,還請大發善心,教您孩兒收了她進宅子裏來,也免得她在外失親少故的,落單好不凄涼。”
原來這老婦人便是周氏和其媳婦柳兒,兩人是小月兒教她每來西通禦坊的宅子裏來求見沈氏的,那話也是小月兒教給她每如此對沈氏說得。兩人跑這一遭兒,小月兒與了她每五兩銀子,并說以後自己進了宅,她每面上也體面,好處也少不了她每的。于是周氏和柳兒接了銀子便來至西通禦坊的沈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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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宅中後,才看到這沈家大宅果然雕梁畫棟,氣派非凡,遠勝那杏花巷的宅子。又見裏面奴仆衆多,穿衣打扮都比那邊杏花巷宅內的奴仆強多了去,才信小月兒為何要争着進這宅子裏來。
想來進這宅裏做一房妾室,将來若是生下個一男半女,這一世的富貴不就享定了麽。在外面兒就算是生個小厮兒,也入不了籍,只讨得了幾個現成銀子用,這偌大的家業便半分也染指不上。周氏自是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好容易歪纏上了一個年少多金的財主,自是要做長遠打算。
因此小月兒一央及她和柳兒來,又有銀子拿,她便教柳兒陪她來了。
沈氏聽完這老婦人的一席話,才知道自己孩兒年前在杏花巷那宅子裏置了一房外室,竟把家裏瞞得鐵桶相似,如當初蘭香那樣。在心中,沈氏不免又将那不知足的小猴兒崽子罵了一通。又聽到那老婦人叫自己“老菩薩”,大發善心之類的話,恰巧今日又去那珈藍庵進了香打了齋回來,沈氏便比往日越發慈悲些。
“既如此,老身便等我那孩兒回來,與她說,叫她将你女兒接進來罷。這宅子裏房屋倒多,不拘收拾兩間出來與她住便可。”沈氏開口道。
此話一出,周氏和柳兒自然歡喜非常,便又将沈氏往菩薩心腸,積善積德上誇了一通,說得沈氏眉開眼笑,又叫兩人坐,又讓底下丫頭端了兩盞茶上來與她每吃。
吃茶時,沈氏又問了些小月兒的年紀相貌品性,家裏幾口人等。周氏備細與沈氏說了,沈氏便想那小月兒年紀小小,也是清白人家出身兒,既然自家孩兒要了她做外室,想來還是喜歡她的罷。賈姑子既然說還有房媳婦才算完滿,那教這小月兒進宅也算是理所應當之事。
吃完茶,周氏和柳兒便起身告辭,沈氏便叫丫頭小荷送二人出去,又讓兩人以後得空常來坐一坐,周氏和柳兒應了,歡歡喜喜的去了。
卻說這一日沈天福到生藥鋪子上時,夥計潘園進來奉茶,沈天福将茶接過便問,“你表妹又有甚話要托你轉告與我?”
潘園将茶遞上後退了兩步方垂首答,“回東家的話,今日一早杏花巷宅子內的小厮招弟兒來與我傳話,說前兒夜裏那邊宅子裏失了盜,那進去偷竊的賊人将小的表妹唬得病倒了。昨日告了官府得知,緝捕盜賊的公人正在四處查訪那盜竊的賊人。”
“甚麽?”沈天福甫一聽到,手中端着的茶碗一斜,滾燙的茶湯溢出來,險些将手燙到。也顧不得吃茶了,将茶碗放下,起身即刻往外面走去。
“東家,你這是?”潘園跟随在後問道。
沈天福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即刻去瞧一瞧她,你回櫃上做買賣去罷。”話畢,便走到生藥鋪子外,吩咐小厮慶兒牽馬來,自己蹬鞍上馬,慶兒騎馬緊随在後,主仆二人望杏花巷宅子裏急急而來。
到得杏花巷宅子門首時,沈天福下馬,小厮慶兒上前去将門拍開。裏面招弟兒出來與沈天福磕了頭,引着沈天福往裏面去。慶兒在外面将馬拴了,方才進入宅中。
進到裏間正房,沈天福挑簾子進去,裏面丫頭鹂兒便上來與她到了萬福,沈天福一面叫她起來一面問,“你娘可好些了?”
鹂兒低頭答,“娘前日晚夕受了些驚吓,如今還躺着哩。”
沈天福聞言便直往裏間床房去,進去後走到床榻間,見小月兒臉也不曾洗,蓬頭躺在枕上,眼下青黑,臉上猶帶些驚恐之色。
“月兒,你可還好?”沈天福坐到床榻邊,将小月兒的手握在手中關切的問。
小月兒緩緩的轉過臉看沈天福,仿佛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她來,落後便“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哥……你可來了……吓死奴了……”
沈天福見她哭,心中也有些不忍,便說,“你且別哭了,我看你這兩日也沒歇息好,眼下青黑,再哭将眼哭壞了可怎好?”
看小月兒掙紮着要起來,沈天福便忙搭了一把手,将她扶起來。小月兒一起來便撲進了沈天福懷中,将她緊緊的擁住,嘴中哭道,“哥,奴在這裏形單影孤,許久你也不來。也不知哪裏的賊人得知了進宅子來偷盜,欺負宅中無人。那一夜,将奴吓得魂兒都丢了……”
沈天福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月兒,我明日便再買兩個小厮來你這裏,教他每上夜。宅子中人多了,那起賊人也不敢再來了。”
誰知沈天福如此說,小月兒卻哭得更厲害了,任沈天福怎麽勸她也不肯停。到最後,沈天福便問,“月兒,你既不願我再買兩個小厮來這宅子裏,你倒說說,你可有好的法子不教那起賊人再來?”
小月兒聞言從沈天肩膀上擡起來頭,拿汗巾子抹淚道,“哥,你接我到那邊大宅裏去,便不會再讓奴擔驚受怕了。”
“這……”沈天福一聽便有些作難。且不說接小月兒進那邊大宅中,蘭香和秀兒定是要嗔怪自己,就是老娘那一關也不好過。又想到小月兒一人在這外宅中,如她才将所言,确是孤單了些,難免惹得外面的賊人惦記。
小月兒見沈天福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