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喜得了不的,心中雖對沈天福的行房方式有些不解,但轉念一想如今總算離了家裏那些讓她厭煩的人,離了那個冰冷的家。自己用身子換了個安逸自在的日子,也呼奴使婢,再說這讓她做外室的人又年輕又标致,況還家中十分過得,這些都讓她心滿意足,也不去想那房中行房的不如意之處了。
卻說這一日沈天福回了西通禦坊的宅子中,管家永安在外面先接着,趕忙與她磕了頭道,“這些日子爹不回來,這宅子裏可說是一片秋風秋雨,冷清得很,丫頭小厮每俱都提着氣兒,言語不敢高聲,腳步兒也不敢重了去。好歹今日爹回來了,俺每也可安心睡安心吃了。”
沈天福笑,“好小油嘴,如今這話是越發會說了,趕明兒竟是将那月裏嫦娥也說下來與你做渾家也不定。你且起罷。”
永安笑着起來,打發小厮去二門邊兒傳話與裏面丫頭,說爹回來了,讓她每去報與裏面夫人,大娘二娘得知。
沈天福又問他自己不在這宅子裏的時節,裏外可有甚要緊事沒。
永安答,“要緊事倒沒,只是大娘自爹走後幾日便病了,請了郎中來診脈,也吃了幾副藥了,只不見好,現如今還病恹恹的躺着哩。”
沈天福“哦”了一聲,擡腳便往內宅中走。永安跟在後邊兒問,“爹今日回來了,可有甚想吃的菜蔬,小的讓廚下做去。”
這十數日盡在外面酒肆裏吃飯,永安這一說,沈天福倒想起來,确有幾道宅裏的菜想吃了,與是便一面往裏走一面說,“晚間叫廚下做個酥骨魚,麻菇臊子,煎豆腐。再做幾道時令菜蔬。有日子沒在宅裏吃飯了,只這幾道菜倒想吃吃。”
永安記了,自去廚下安排不提。
沈天福進了內宅,直往老娘沈氏房中去,見了沈氏,與她磕了頭,認了錯。沈氏讓她起來,坐一邊兒說話。
看沈天福低眉垂首的樣子,沈氏心中待想責怪她兩句,又想她有日子沒回來了,有一句話是,兒行千裏母擔憂,她雖沒走千裏,但自個兒仍是成日記挂着她。想是人老了,只想自己孩兒在跟前,母慈子孝,和順度日。
忍了忍,沈氏便吩咐自己房裏的丫頭梅五兒和另兩個丫頭小蓮和小荷先出去。看丫頭每出去了,沈氏方看着沈天福問,“小猴兒崽子,你與我實說,那一日夜裏你從媳婦秀兒房中出來,是為的甚事?”
沈天福低頭不語。
沈氏便追問道,“可是她知道了你是女子之身?”
沈天福擡起了頭看着老娘沈氏搖了搖頭,“不是。”
聽沈天福這麽一說,沈氏便拿不準到底是為何事讓自家孩兒跑出去這許久不回來。又看了沈天福幾眼,沈氏便有些焦躁得道,“那到底是為何?你即刻說與為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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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一會兒,沈天福便支吾道,“她想要個孩兒……”
“這……”沈氏聞言似是恍然,低下頭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擡起頭眼圈有些泛紅的道,“難為你了,想當初娘亦是為了你好,被那張媒婆一說,欠考慮,替你定下了秀兒。如今她既然如此說了,你這一世也不能與她個孩兒。細想起來,也是俺每對不住她。”
沈天福聽老娘沈氏這話裏似是有話,順着她這話一想,便接話道,“娘的意思是與她封休書,休了她,讓她出去後再尋個男子過生兒育女的正經日子?”
沈氏嘆了口氣道,“現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秀兒是個好孩子,待她病好了,寫一封休書與她,咱每多多與她銀子,讓她出去後再尋個好人家嫁了罷。”
沈天福內心中雖舍不得秀兒,但聽了老娘的話,也知娘親說的在理,既然給不了秀兒想要的兒孫繞膝的日子,便讓她離開自己,重新去過她想要的日子罷。
揉了揉眉心,沈天福長長的呼出口氣道,“娘,既如此,便依您的主意,待她病好了,與她說說,寫一封休書與她……”
沈氏點了點頭,忽覺得心中沉沉的,甚是不舒服,于是便揮揮手對沈天福說,“你且去罷,出去這些日子,秀兒也一直病着,你去瞧瞧她吧,我瞧她對你甚是上心。想來她也在咱每這宅中留的日子不長了,你去與她好好說話,只說些好話兒與她聽,好好待她。”
“是,娘。我這就去瞧她。”沈天福站了起來,略彎彎腰,便擡腳出了門兒,往東廂房中秀兒那邊去。
秀兒那裏,房中丫頭小蟬早跑進去與她說了沈天福回來的事。沈天福進到房中時,李秀兒已讓丫頭小蟬扶自己坐起來,靠在床頭,又讓小蝶将菱花鏡移到床前,自己整掠香雲,淺施粉黛,怕官人看到自己病容不喜。
“官人……”甫一見到沈天福,李秀兒眼中便浮上了霧色,抖着唇喊她。自那夜沈天福跑出宅中後,這十數日來李秀兒心中便是又悔又痛。雖說當時那句話只是自己無心動情之語,并不曾想到會讓自家官人如此傷心,觸動如此的大。可畢竟是自己說得那句話呀。
沈天福忙走過去坐到床邊,将李秀兒的一只手握到手中,眼中也是略有些濕潤,微微一笑道,“娘子,這些日子,看你清減了許多。聽娘說,你這病已有些日子了,如何一直不好?明日我便去為娘子請這臨安城中最好的郎中來替你瞧病。”
想起老娘沈氏說待她病好了,便寫一封休書與她,沈天福心中倒願她一直不好。只覺得心中舍不得她。那要為李秀兒找臨安最好的郎中來瞧病的話一說出來竟有些後悔。
李秀兒聽沈天福這麽一說,即刻眼中的淚珠兒不争氣的滾落了下來,反手重重的握住她的手哭道,“官人,你不怪奴了麽……”
沈天福抽出一只手,擡手與她拭淚,嘴中道,“快別哭了,你這一哭,臉上粉又花了,是我對不住你,又豈會怪你。”
李秀兒聽了這句話,哭得更是厲害,好似不相信似的繼續問,“果真不怪奴家了麽?”
沈天福将她擁進懷中,在她背上輕輕拍着安慰道,“當真不怪,你只靜心養病,快些好起來才是。你年紀恁輕,往後日子還長哩,要愛惜自己身子為上。”
李秀兒哭出聲來,将沈天福肩上的衣衫哭濕了一大片。莫名的,沈天福覺得自己心中陣陣抽痛,深深吸了口氣,将李秀兒緊緊的抱在了懷中,默然不語。
良久,李秀兒哭累了,方止住了哭。沈天福将她放下,哄她睡去。待她睡下後,便吩咐房中丫頭小蟬和小蝶好生伺候她,若是她醒了,便去廚下端些白粥小菜來與她吃。兩個丫頭趕忙應了。沈天福方挑簾子出去。
出去時,正碰到梅五兒來叫沈天福去沈氏房中吃飯。到得老娘沈氏房中,又見到蘭香在幫丫頭擺放碗筷。一見到蘭香,沈天福便覺得自己怪怪的,似是又想見到她,又不敢見到她似的。
沈天福咳嗽一聲,裝模作樣的走過蘭香身邊在桌旁坐下,蘭香卻看見她勾唇一笑,語音重重的道,“官人,你可來家了。”
“這個……”沈天福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恰巧沈氏到桌邊主位上坐定,看了眼沈天福問,“你去看過秀兒了,她怎樣?”
沈天福垂首答,“不妨事,請好郎中來瞧瞧,吃幾副藥,将養些日子便能好了。”
“如此甚好。”沈氏點點頭,接過蘭香遞過來的盛好的一小碗飯,拿起筷子指了指沈天福旁邊道,“媳婦你也坐罷。”
蘭香矮身福了福,謝了沈氏。便挨着沈天福坐下。時不時的與她斟酒布菜,全似沒事兒人一般。這一頓飯倒把沈天福吃得有些忐忑。
飯畢,沈天福和蘭香俱在沈氏房中吃茶,說話。待沈氏要如同往常一般念經時,方退了出來。一出沈氏正房,蘭香便一把拉住沈天福往西廂房中拖,也不在意廊子上丫頭每的竊笑聲。沈天福卻有些臉紅紅的,心也提了起來。心道,還不知姐姐要如何收拾她哩。
第四十七回
“姐姐,丫頭每看着哩……”沈天福一面順從的被蘭香拉着走,一面在她身後嘀咕道。
蘭香頭也不回的将沈天福的手握得緊緊的往西廂房中拖,嘴中卻說,“怕她每怎的?那一夜你跑出去,又怕過誰?今日卻扭捏起來了。你可是這宅子裏的‘男子漢’,如何怕起底下人了?”
沈天福知她嗔怪自己,本想對她說,“底下人我如何會怕,我怕的卻是你……”這一句話。忍了忍,終沒敢說出來的。
蘭香拖着沈天福進了西廂房後,直拖進裏間床房,将門兒一關,便把沈天福往床榻上推,一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