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的,手中拿着一方鲛绡只顧絞着手指想心事。
連自家官人進房李秀兒也一時之間沒有察覺,被沈天福看到了她那戚戚然的模樣。
因為昨夜一夜未睡,沈天福太過于疲倦,雖将李秀兒的戚然之色看在眼裏,但并未立刻去過問。待到沈天福一覺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腹中不免饑渴。于是李秀兒便自去廚下為自家官人做了些他愛吃的菜肴端到房中來,又為他篩酒布菜。
沈天福正吃酒時,沈氏帶了那新來的丫頭梅五兒進房來和她說話。那梅五兒一見沈天福便跪到地上向她磕頭,嘴中千恩萬謝的又将那些感謝的話說了一遍。
“你且起來罷,從今後只管服侍好我娘就成。”沈天福看着地上向她不斷磕頭的梅五兒說道。
在一旁的沈氏也叫梅五兒起來,口中直說,“這孩兒甚是乖巧伶俐,極合我心意。”
沈天福一聽便笑道,“只要娘滿意就好,孩兒也算是盡了份孝心。”
李秀兒上前将那梅五兒扶了起來,讓她站到了婆婆沈氏身邊,而自己則走到自家官人身邊伺立在側。
燈下,沈天福便把采買厮兒使女,定下新的箱籠家夥,金銀器物的事對老娘沈氏和娘子秀兒說了一遍。最後,又說到結識那臨安府緝捕使臣馬翰的事。
誰知般沈氏一聽便冷了臉說道,“似我每這等低門小戶,又何苦去攀附那起做公之人?”
沈天福卻不同意老娘的話,“娘哪裏得知,如今要在外面做買賣一帆風順,須得結識幾個做公之人。”
沈氏“哼”了一聲繼續說,“孩兒只知道借這做公之人的勢,須知曉自古道‘官匪一家’。他今日雖是官,若是來日你銀子使不到時,他便成為奪人錢財,害人破家的匪也說不定。聽為娘的一句話,你但凡好好兒的做你的買賣,少去招惹結識那些做公之人。”
沈天福還欲分辯兩句,站在她身旁的李秀兒卻悄悄的伸出手去,拉了拉他背後的衣衫。于是沈天福便會意過來,舉目一觀自己的老娘,只見自家娘親臉上頗有些不悅之色。于是沈天福趕忙順着沈氏的話道,“娘教訓的是,孩兒以後不與那做公之人來往就是。”
沈氏聽了方才臉色轉好,又和沈天福說了幾句話,便帶着那梅五兒往自己房中去歇了。梅五兒只在沈氏房中打個地鋪,晚間聽候沈氏吩咐。
等沈氏帶着梅五兒出了房,沈天福才悄聲對李秀兒說,“娘子,你說為何我娘恁不喜歡我和那些做公的人來往?”
李秀兒搖搖頭看着沈天福低聲說,“奴哪裏知道婆婆的心思。”複又有些低徊的說了句,“奴就連官人的心思也不知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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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福一聽,不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一把将李秀兒抱住坐到自己腿上道,“娘子這是怎的了?今日回房時我便見你在房中悶悶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甚事,兩只手只管在那裏絞帕子。這會兒可否告訴我你在想些甚事麽?”
“奴家甚麽也沒想……”李秀兒自是不願意對自家官人說那些今天心中所想。再說她也說不出那渴望自家官人只寵愛自己一人的話。
沈天福聞言便說,“既如此,娘子不對我說實話,我可得罰你了。”說完,自向杯中呷了一口酒在嘴中,一手握住李秀兒的下巴,湊唇過去舌尖頂開李秀兒的牙關,将嘴中的那口酒度到了李秀兒唇中……
李秀兒平時并不喝酒,沈天福以口含酒度到她口中的酒順着喉嚨滑了下去。一口酒下肚,只覺得從腹中升起一火來,一徑燒到咽喉,再到口中。面上一霎時便被燒得通紅。
“官人……”李秀兒粉臉含春,秀目瞪着沈天福嗔道。話畢,便想掙紮着從沈天福的懷中站起來。
沈天福卻将抱在李秀兒腰間的雙手收緊,口中調笑道,“娘子,你今天唇上卻是用得甚胭脂,恁般香甜。”一面說一面又湊了上去,舌送丁香,口嘗香津,與李秀兒親到了一處。
被沈天福纏不過,剛開始李秀兒還含羞欲拒,到得後來不自覺的意亂情迷,鼻間不斷逸出嬌聲,惹得沈天福欲火大動。起身将房門閉了,剔滅銀燈,兩人共入鴛帳中,颠龍倒鳳,幾番興雲布雨,弄得李秀兒欲仙欲死,莺聲燕語不絕于耳。
次日,兩人起來,更比往日恩愛異常。
作者有話要說:剔滅銀燈這一段最喜歡,俺果真口味重,`(∩_∩)′話說這兩天老是改鎖文,煩死了啊。真的不知道那些舉報的人都是些什麽心理?
第十六回
又過了兩日,便是沈天福阖家搬入那西通禦坊張大戶大宅的日子。一大早,沈天福便雇了三頂軟轎,又雇了兩架牛車,将需要帶過去的箱籠家夥,衣服細軟打了包袱裝進那兩架牛車中。自己騎馬,小厮永安跟随,又另請了些幫忖人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那西通禦坊的張大戶家的大宅而去。
進到大宅中,沈天福先将老娘沈氏安置在那五間正房中,自己和娘子秀兒住了東廂房三間。不多時,那牙嫂林氏也将沈天福采買定下的那四個厮兒,四個使女,兩個廚娘送了來。沈天福将餘下的銀子給了那牙嫂林氏。林氏自然是眉開眼笑,喜得了不得的自去了。
沈天福與那四個小厮取了名字,分別為旺兒,慶兒,隆兒,永富。指派旺兒去自家綢緞鋪中頂了永安的差,幫着夥計王一村打理鋪子中的買賣。永富去做了門房,慶兒,隆兒在外間打雜随時聽後差使。最後,沈天福讓小厮永安做了大宅內的管家,處理家中外面的大小事務。
與那四個使女也取了名字,分別叫小蝶,小蟬,小蓮,小荷。安排小蝶和小蟬去娘子李秀兒房中伺候日常起居。小蓮和小荷進老娘沈氏房中與那梅五兒一起聽候沈氏安排。
兩個廚娘周氏和李氏在廚下聽用,阖家的飯菜俱由兩人做來。
搬進大宅中後,又忙亂了兩日,方将宅子整饬好。後又慶賀買了新宅,在外面廳堂上請相熟朋友等整吃了三日的酒席方散。
等到家中完全安定下來後,已是過去了大半月。沈天福偶然想起那一日為慶賀買新宅吃酒時 ,那萬金賭坊的黃三哥對她說起,在他賭坊中有一個開生藥鋪買賣的名喚蔣道生的人,在他那賭坊中賭錢,因輸多了眼紅了,最後将一間頗大的生藥鋪抵押了,借了三百兩銀子,至今未還,派人去催讨時,卻不見其人影了。想是無錢可還自己避開了。
當時,黃三哥還抱怨道,那蔣道生跑了,手下的夥計見沒了主人,又怕賭坊中的人找到他們追讨銀錢,便将那生藥鋪關了,各自走散。如今,手上接着一個空蕩蕩的生藥鋪子,白花花三百兩銀子打了水漂兒,可不是令人着惱。
如今想起來,沈天福倒覺得那生藥鋪自己若是接下來,将那買賣做起來委實不錯。自從買下張大戶的大宅,家中又添了許多人口後,她便一心籌謀要另尋一樣掙錢的買賣做。開生藥鋪,她曾聽人說過獲利頗為豐厚。打定主意,沈天福決定去黃三哥那裏問一問那蔣道生的生藥鋪的事。
叫上家中小厮慶兒,沈天福打馬往那臨安西城的萬金賭坊而來。進到萬金賭坊中,尋到自己所認的二哥黃三。黃三将沈天福讓進萬金賭坊裏間安座奉茶。吃了幾口茶,沈天福便将自己的來意對那黃三說了。
黃三一聽便立刻笑道,“我正為這事着惱,不曾想兄弟竟是為我排憂解難來了。”
沈天福端着茶碗,低首吃了一口才搖頭笑道,“哎,二哥說哪裏話。那日你在我那裏喝酒時,我聽你提了提,今日方才想起,我正想另尋一門買賣做一做,那姓蔣的若是沒有贖回他那生藥鋪,我倒是想接手過去,把那買賣再做起來。”
“那蔣道生早已不知道逃去了哪裏了,我手下的兄弟每在這臨安城中尋了他數日,也沒尋出他來。想是逃出了這臨安城了罷。那厮全無信用可言,待哪日尋到他,看不将他打一個稀爛!”黃三猶自忿忿的接話道。
“哦。”沈天福将茶碗放下,看向黃三說道,“既如此,那蔣道生的生藥鋪買賣二哥便讓與兄弟我來做可好?”
黃三聞言便爽快的說道,“我心中也正有此意,那一日去你新宅中我在兄弟跟前略提了提也想看看兄弟有沒有接手的意思。”
“原來如此……”沈天富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來,與黃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俱都哈哈大笑起來。
随後兩人便商定,沈天福以三百兩銀子将那蔣道生抵押給萬金賭坊的生藥鋪